不,不只是藍芒耀眼,同時空氣中的溫度,也驟然降低,少頃光芒散去,如果有旁觀者,他會驚訝的發現,當離開了仙劍,卻有一堵厚實的冰牆,出現在宋皓的面前。
而那些來勢洶洶的蜈蚣,則全部被凍在了冰牆裡面,雖然沒有隕落,但一時半會兒,卻也動彈不得。
危機暫時解除,但看着前方那一望無際的霧海,宋皓的臉上,卻閃過一絲冰冷之色。
敵人比自己想象的強得多,不能夠再這樣被動的見招拆招了,必須主動出擊。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轉過,宋皓渾身青芒一起,居然一頭扎進了前方的霧海里。
“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
許越看得清楚,臉上流露出大喜過望的神色,要知道這些魔霧有屏蔽神識的效果,對方這樣大咧咧的闖進來,真的是非常愚蠢的選擇。
敵明我暗,對方根本不可能在霧海中,找出自己的準確位置,自然更談不上攻擊,這對自己來說乃是天賜良機,許越張開口,噴出一道本命元氣,迅速被三杆幡旗吸收進去,隨後那些幡旗略一模糊,分別幻化出了蠍子,蟾蜍,以及毒蛇。
許越是很自負,但經過這一連串的交手,他也看出,宋皓不能用常理揣度,並非普通的築基期修仙者,對付這樣的敵人,必須全力以赴,所以這一次,他將剩下的三杆幡旗,全部用上了。
準備畢其功於一役!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起,或者說出乎他意料的一幕發生了。
宋皓進入霧海,卻並沒有如他想象一般,如同一隻沒頭蒼蠅般的亂竄,而是非常堅定的朝着他所在的位置飛了過來。
怎麼可能?
此霧明明有屏蔽神識的效果,就算是師尊那樣的金丹後期修士,一旦闖入,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也會迷路,對方怎麼可能視若無睹,準確找到自己所在的方位呢?
巧合,這一定是巧合!
許越可不相信宋皓身上有什麼了不起的,可以辨認方向,並且鎖定自己位置的寶物,所以對方一定是瞎貓碰見死耗子,剛好蒙對了。
沒錯,一定就是這樣的!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轉過,許越有點驚慌的表情,重新冷靜下來了。
而同時操控三杆幡旗,幻化出怪物,以他如今的實力,也有那麼一點勉強,所以毒蛇,蠍子,蟾蜍,僅僅是勉強成型而已,暫時還不能對敵,需要時間積蓄實力,於是許越渾身灰濛濛的驚虹一起,朝斜刺裡飛去,準備避其鋒芒,繼續施展法術,待這三頭怪物完全成型的一刻,這姓宋的小子就將魂歸地府。
用通俗易懂的語言來說,就是他準備放大招了,但這個技能需要冷卻時間,不過沒關係,眼前這片霧海,是絕對可以讓他隱藏住身形地。
爭取時間自然沒問題。
他信心十足,可下一刻又瞪大了眼珠,原因無他,宋皓方向一改,居然又追了上來。
難道說……
許越的臉上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難道又是巧合?他臉色陰沉的再次改變方向了,而幾乎與此同時,宋浩亦調整方向,再次朝着他追過來了。
一次可能是巧合,這接二連三的就絕不可能是運氣的因素。
對方是真的能夠掌握自己的方位來着,許越想破頭也想不通,區區一築基期修仙者,究竟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他身上有了不起的寶物,還是神識堪比元嬰級別的修仙者?
第二個念頭僅僅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許越自己都覺得太荒謬了,這是絕不可能的,然而他萬萬想不到的是,恰恰這一點,正是事實。
當然,也有差異,宋皓的神識雖然了得,但比之傳說中的元嬰期老怪物,自然是天差地遠的。
不過宋皓雖然沒有這樣的本領,不代表雲仙子也不行,別忘了此女生前,可是傳說中的化神老祖,雖然已經隕落,但損失的也不過是肉身罷了,至於神識,依舊強大如昔,所以準確定位許越所在的位置,自然是分毫也沒有問題。
有道是一招不慎,滿盤皆輸,原本許越的如意算盤,是藉助魔霧的掩護,爭取時間,放大招將宋皓滅除,可現在卻成了作繭自縛,既然魔霧屏蔽神識,對宋皓沒效果,那他這時間又如何爭取呢?
於是躲藏變成了追逐,許越不停的逃跑,宋皓則在後面緊追不捨,攻守之勢逆轉。
可能有人會感覺奇怪,許越爲什麼不使用其他的招數,難道他就沒有了別的寶物?
作爲許長老的徒兒,仙廚聯盟年輕一代著名的天才,許越的風光名氣,雖然沒有辦法與宋皓相比,但身價絕對是極爲富有,除了他已經拿出來的這些,肯定也會擁有其他的法器,但這時候卻根本沒有辦法驅使。
原因無他,修仙者,不論是使用法術還是驅策寶物,都要消耗一定的法力與神識。
而且通常情況下,威力越大的寶物,消耗的法力與神識也越多,他實力雖然不俗,但歸根結底,也纔剛剛凝結金丹不久,而這五杆幡旗,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寶物,同時驅策它們,已是許越法力與神識的極限了。
這種情況下,自然就相當於作繭自縛,根本騰不出多餘的法力與神識,來驅策其他的寶物用以抵擋宋皓了,於是只能逃跑。
這種情況,宋皓自然也注意到了。
所以現在兩人就是在和時間賽跑,就這樣你追我趕,大約花費了小半盞茶的時間,宋皓終於追上了對方,兩個相距不過數丈。
“看你往哪兒跑?”
“小子,你上當了。”
然而剛剛還滿臉驚慌的許越,嘴角邊突然流露出一絲笑容,颯然轉過身體,一道法決打了出去,隨着其動作,剛纔看着還很弱小的蠍子,毒蛇,蟾蜍,突然迎風就長,一眨眼的功夫就變大了十倍有餘,咆哮着向宋皓撲了過去。
然而說話沒有驚慌失措,他臉上突然露出一絲很詭異的笑容,算人者,人亦算知,現在就談誰是獵人,誰是獵物,還爲時過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