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農女奮鬥記
楊老三隻知道自己這媳婦是買來的,對她的過去一無所知,看現在爲兒子求親的事變成了媳婦兒認青梅竹馬了,心裡慌了,他當年好不容易娶到手的媳婦兒,不能就這麼跑了,慌忙過來拉着柳四孃的手,說:“四娘,我們高攀不上樑家,寶弟,我們回去吧。
楊寶弟沒明白自己求親的事怎麼就變成了親孃認親了?他不知道他孃的底細,只知道她是他爹買來的。腦子一片混亂的時候,楊寶弟突然想到,自己的親孃和樑大人熟,說不定樑大人會看在他孃的面上把女兒嫁給他了?反對說道:“爹,娘和樑大人認識又不是壞事,說不定我們以後就多一個當官的親戚了。”
脫開楊老三的手,對樑大人說:“樑大人,你認識我娘?那太好了。要不你們進去慢慢說清楚,站在大門外像什麼樣子嘛。”
樑大人看着楊寶弟和楊老三問柳四娘:“他們是?”
柳四娘不怎麼好意思,說道:“這是我的小兒子。”她指了指楊寶弟,又指了指楊老三,“這是我丈夫。這個是我的五閨女,她是忠義侯府的夫人。”柳四娘拍着楊初月扶住她的手說。
“你……”樑大人話裡的意思很複雜,“進去說吧。”
柳四娘眼睛含淚的進了樑府,樑夫人出門來迎接,看到衣着光鮮卻滿面風霜的柳四娘,對樑大人說:“老爺,這位夫人我怎麼看着那麼熟悉?”
樑大人雙手負在背後,無奈地說:“這是你四姐柳四娘。”
樑夫人大驚,真的是當年那個柳四娘?!雙手捂住嘴巴看着柳四娘,許久過後才上前去拉着柳四孃的手,激動得熱淚盈眶地喊道:“四姐,真的是你?我當時聽到你的名字的時候還以爲聽錯了,還以爲知識同名同姓,看到你了才知道真的是你。你這些年都到哪裡去了,我們找了你近三十六年了。”
柳四娘看着這個已經是官家夫人的妹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情緒,只拿着手帕拭淚。不管她和她娘當年做了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時隔三十六年後還能見到家鄉的親人,柳四娘擦乾的眼淚就嘩嘩的流了下來。
楊初月急於知道柳四孃的底細,勸她說道:“娘,看到姨媽你們該好好說說話,不要再哭了,要是眼睛哭腫了就不好了。”
樑夫人也過來扶着柳四娘,勸她說:“四姐,我們好不容易見到了,走,到屋裡好好說說話。”
柳四娘點了點頭。樑大人和樑夫人圍着柳四娘說了好一陣話,問了她許多問題,均是圍繞她失蹤的問題。柳四娘一時傷心難過,說不出一句話來,伏在楊初月身上痛哭流涕了許久。
楊寶弟看到柳四娘這個樣子,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心裡還在急他們什麼時候說道他和樑莞芯的婚事上。
楊老三看着樑大人對柳四娘噓寒問暖的,又看樑夫人穿金戴銀,心想柳四娘該不會是大戶人家的女人吧,當年柳四娘年輕的時候可是整個萊川縣都難得的美人,尋常人家哪有這麼漂亮的女人。要柳四娘真是大戶人家的姑娘,她家裡的人會不會把她領回家去?到時候他上哪兒去找一個這麼能幹漂亮性子又好的婆娘?但柳四娘現在哭得傷心,樑大人和樑夫人又對她關心倍制的,他也插不上嘴。
“四姐,莫哭了。”樑夫人一個勁兒的勸道。柳四娘哭過氣了,想起過去的傷心事昏倒了一回,樑夫人讓丫鬟扶她到客房睡一覺。
楊老三在衣冠楚楚又有官職在身的樑大人面前自慚形穢,擔心柳四娘棄他而去。楊初月出了柳四娘休息的廂房,楊老三就把楊初月拉到一邊,猶疑地問道:“五妹啊,現在啷個辦啊?你娘找到了她的家人和當年訂親的男人,她會不會不要我們,然後回她的老家去?你看樑大人是朝廷命官,我只是個一身土臭味兒的農民,沒啥子本事,我真的很擔心。”
楊初月體諒楊老三這種怕失去妻子的心情,其實也是她想知道柳四娘過去經歷的,說道:“爹,你先放心,娘和你是三十多年的夫妻,就算找到當年的家人了,你們也不是那麼容易分開的。再說娘已經不年輕了,她和你生了七個兒女,和離再嫁也不一定能找到一個好人家。樑大人已經是有家世的人了,怎麼可能和娘重新和好?他在官場上混的,還得注重官聲。我想娘找到當年的親人了,你也可以和娘一起去孃的老家看一看。”
“可是我還是擔心。”楊老三雙手顫抖,神色激動。
“爹,你放心好了,娘不會不要我們的。”楊初月說道。
樑夫人心裡有鬼,在房裡開會踱步,她知道當年爲了嫁給科舉高中的樑摯,她和她娘沒少動手腳,她和柳四娘不是一個娘生的,她和她娘沒少苛待過柳四娘。
柳家是錦州安湘縣的富紳,家裡除了有田地外,還有一個規模很大的繡坊。但柳家家主的媳婦一連生了四個閨女,柳家家主和柳老夫人就以“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的名義休了柳四孃的娘,柳家家主娶了娘,生了她和她弟弟。有一個弟弟在,她和她娘在柳家的日子過得相當滋潤。
重男輕女,嚴重偏心的柳老爺對髮妻生的女兒非常不好,讓她們去繡坊學刺繡,幫着家裡賺錢。當年她有嬤嬤教禮儀,有女夫子交她讀書認字,而她的四個姐姐則是沒家教,大字不識一個只會織布繡花的粗人。
樑摯當年是繡坊一個長工的兒子,他長得端正,書又讀得好,柳四娘雖是富家小姐,可過的日子卻是下人們的苦日子,樑摯在讀書之餘常到繡坊來,這一來二去的兩人就熟了。她那三個年紀稍大的姐姐沒一個嫁得好的,柳四娘當時和長工之子的樑摯走得近也沒人阻攔。
不過當年科舉高中過後,身邊的人都對他刮目相看,說他大有前途,一時間上門道賀和巴結的人非常之多。那時候樑摯到柳家來求親,她見了樑摯一次,對相貌堂堂的樑摯一見鍾情,又想到他高中了,嫁給他總比嫁給縣裡的富家公子好。她把自己的想法和她娘說了,她娘也同意了,兩人就在商量要怎樣把這門親事搶過來。
後來她娘說這件事交給她去做就好,她不用多管。再後來柳四娘莫名其妙的不見了,她知道她娘爲了讓她嫁給樑摯,就想辦法讓柳四娘從她們眼前消失。她以爲是她娘把柳四娘殺了,想不到柳四娘現在回來了。
當年柳老爺爲了拉攏他,急忙派人找,結果找了三年都沒找到人。柳老爺爲了繼續拉攏樑摯,把五女兒嫁給了他。樑摯當時也找了柳四娘許久,結果都杳無音信只得放棄了。在他爹和親朋好友的規勸下他娶了柳絮,他當官後也沒放棄找柳四娘,找了二十多年沒找到,也就放棄了。她和樑摯成婚後,樑摯一直唸叨着柳四娘,柳四娘一直是她的肉中刺,樑摯好不容易打消了找柳四孃的念頭,想不到柳四娘真回來了。
柳四娘醒過來後情緒穩定了許多,她說了當年的經歷,說她當時收到親孃生病的消息,就到外婆家去看母親。因外婆家在鄉下,她在回城的路上被一夥兒人綁了,後來被賣到荊州,再被人販子押着買到了西州豐萊鎮的一個窮山村裡。
聽到柳四娘這些遭遇,柳絮知道是她娘搞的鬼,面上還是驚訝地說道:“四姐,你把當年綁你的那夥人說出來,老爺會幫你做主的。”
柳四娘哽咽說道:“不用了,都過去三十多年了,當年的那些人已經找不到了,更沒有證據了。我現在也過得很好。我,我只是想起當年的事就想哭,這一哭就停不下來了。”
柳絮和柳四娘姐妹兩人相擁在一起,柳絮聲淚俱下,說道:“四姐,你受委屈了。”
兩家人坐在一起說了許久的話,樑摯的關心很明顯,但也無可奈何,他們都老了,這輩子錯過了只能期待下輩子了。
“四姐,今晚就留下吧,我們姐妹兩好好說話。”柳四娘起身告辭的時候,樑夫人不捨地說道。
柳四娘剛纔又在樑府哭了一陣,除了門後眼圈還是紅紅的,“不了,在京城我們有房子。”
柳四娘一家走了,樑夫人這纔開始焦急起來,忙回房寫了一封信會錦州安湘老家。想到柳四孃的女兒有一個是宮裡的娘娘,一個是世家夫人,而她的丈夫只是一個五品京官,弟弟只是安湘的一個做生意的地主,要柳四孃的女兒爲她伸冤的話,當年派人綁走柳四孃的不是她,但她和姐姐搶丈夫這事抖出來後,她後半輩子就不要想過好日子了。
雖說柳四娘失蹤一事過了三十多年,人證物證都找不到了,但她還不放心,保不定柳四娘咽不下去心裡那口氣,想借着女婿家的權勢伸冤。她寫了一封信回去提醒在老家的親孃,讓她小心提放着,她現在京城周旋一陣。
想起柳四孃的兒子想娶樑菀心爲妻,大可利用樑菀心來拉好感,柳四娘興許會看在又是姐妹又是親家的份上不會過多的爲難她。樑夫人把樑菀心叫了過來,對她語重心長的說了一陣話。大致就是她和楊寶弟的親事要成了,以後嫁到楊家要好好照顧夫君伺候婆母,說什麼楊家雖貧苦,但家裡有兩個得力的女婿,嫁到楊家以後要多和楊家的三姐和五姐多走動,三姐是宮裡的娘娘,這個不提,要多和五姐走動。
“母親,我……我這事還沒定下呢,你不要說那麼遠……”樑菀心臉紅着說。今天楊家人的確來了,但婚姻大事自己做不得主,她不能太熱心的往前湊,只聽府上的下人說她爹開始不同意,把楊家人趕出去了,後來又聽到說楊家和樑家成了親戚,親爹這麼大的反差讓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
“哎,你如今都是大姑娘了,也不要動不動就臉紅心跳的。我就實話告訴你吧,楊寶弟的娘是我當年失蹤的姐姐,今天才見到。她當年回鄉下去看姥姥,結果在半路上被人販子綁走了賣到了西州的山裡。後來機緣湊巧之下,她的一個姑娘成了宮裡的皇妃,一個成了忠義侯府的夫人,然後呢就搬到京城來住了。開始到府上來提親的時候她沒來,今天才見到了。我看你爹今天的樣子,你估計能嫁過去了。以後就不要做那些下人們做的活兒了,回自己的閨房繡嫁衣了。”樑夫人說道。
樑菀心聽了這個消息,驚喜之下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樑夫人看她愣愣的,提醒她說:“別愣着了,以後你的吃穿用度和璇兒一樣。但這門親事還沒定下來,我們不能大肆伸張。不過你也別多想,這門親事十有八·九是成了,回去休息吧。”樑菀心這才謝了樑夫人回了自己的房間。
樑大人晚上沒回房休息,在書房嘆了一夜的氣。想起當年年少的時候,再想起現在兩人已經天涯各路,不由得感嘆世事無常,人生難測,想不到他們會是這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