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惡夢

她並不願將這些告訴羅凡,如果自己發毒誓的事情讓師兄知曉,到時候無論是師兄成全自己還是因此而日夜爲自己擔心,都不是周芷若願意看到的。

因此她寧願將這些事情藏在心裡。

這時候,只見她擦乾眼淚,望了望從窗紙中射進來的陽光,似乎心中稍安。

她緩步走到了牀前,許是確實累了,周芷若沾牀即睡。

門外,羅凡看了周芷若的房間一眼,對小龍女,微笑着道:“師妹既然累了,讓她先歇息一會吧,等她醒了再問問她便是。”

既然羅凡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索性便一展身手,晚餐時爲衆人做了幾道現代常見的家常小菜,譬如說什麼糖醋排骨、醋溜土豆絲什麼的。

起初時羅凡還差點被小昭從廚房給趕出去,有了趙敏與小龍女兩人的前車之鑑,她實在怕羅凡將廚房再燒一次。

最終羅凡的好說歹說終於纔將小昭拿下,羅凡心道還好當初來倚天世界之前在家裡有在家又做過幾遍,幾道拿手的功夫還沒全部落下,再加上現在武功日益增長,刀工與掌控能力實在比以前好太多了,當幾道菜端出廚房之時,一陣誘人的菜香傳出,衆人不由得食指大動。

原本羅凡是打算叫周芷若一起來嚐嚐,只是在門外喊了幾遍,她似乎睡得很沉,結果當羅凡回來一看,菜已經被掃得差不多了,因此羅凡也只得加入掃蕩的行列,不然得全被她們給吃光了。

這時候,連素來高傲的黛綺絲也不由得美目盯着羅凡一陣打量,心中只道若不是這臭小子身邊女人實在有些多了。小昭這丫頭嫁給他着實不錯,武功高,胸懷大志,豪爽大方……這幾日相處下來倒也感覺這小子並沒有那麼可惡了。隨即黛綺絲腦海中不知怎的又冒出當初海中的那一吻來,頓時俏臉紅了個通透。只讓他人看得一陣疑惑,心道這紫衫龍王怎麼了?吃個飯都能將臉吃得通紅。

……

是夜,羅凡打算最後在靈蛇島休息一晚,明日便回中原,而謝遜與殷離從羅凡口中得知張無忌竟然沒死,也表示要與他一同回中原。

對於此事羅凡並不反對。但讓他們務必保證自己的身份不會泄露。

與明教其他人不同,黛綺絲與謝遜與六大派並沒有打生打死過,因此什麼仇恨,要有仇恨也是六大派對謝遜有仇恨,再加上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們對羅凡也算是比較認可了。而六派與明教盡釋前嫌。聯手抗元本就是大義所在,幾人也識得大體,羅凡又有恩於他們,因此他們皆表示不會妨礙羅凡的計劃,並在必要的時候會給予幫助。

當然,謹慎起見,羅凡卻還是在心中開始謀劃起了暴露之後的應對方式。

這夜。羅凡盤坐在牀上一邊思索着之後的事情,一邊兀自琢磨着要給趙敏一部什麼樣的功法。

以他現在的境界,自創一部能練到先天的功法卻也不難,因此暫時也不必浪費氣運能量向系統兌換功法了。

而另一邊的房中,躺在牀上的周芷若似是聽見隱隱有一陣敲門聲,她起了身去,似有些睡眼惺忪地將門打開,張開眼睛看去,只見門外是一個戴着白色面具,身着黑袍之人。她不禁莞爾一笑道:“師兄,別玩啦。”說罷伸手將眼前之人面具取下。

那黑袍人似是一動不動,便如一個死人一般,直到周芷若將其面具取下,忽見面具下露出的竟是一張毫無半點生氣的老臉。一對眉毛斜斜下垂,雙眼慘白一片,看起來極爲詭異!

“啊!”周芷若一聲尖叫,被駭得只往地上一跌,一邊捂着眼睛一邊哭道:“師父,不要……”

過了半響,似乎都沒有任何動靜,周芷若只將手從眼睛之前移開一點,卻發現門前哪還有什麼人?心中想道難道自己方纔睡糊塗了?

但看了一眼門外,只有一點淡淡的月光照下,周芷若心中害怕,一邊覺得睏倦不已,一雙眼皮沉得便似灌了鉛一般,一邊又不敢入睡,猶豫了一陣,看到羅凡房中的燈似正亮着,心中想道:“不如去看看師兄在幹什麼罷。”她此刻對羅凡已經極爲信任,因此第一個便想到了他。

周芷若將上衣穿上,緩步踏出門外,只見天空那白白的月亮,便如一截骨頭卡在天上,白得瘮人,一陣蕭瑟的夜風吹在周芷若身上,四周圍一片寂靜,周芷若心中似有種感覺,這整個世界便只有自己一個人!

周芷若不禁打了個寒顫,一路小跑跑到羅凡房間的門前,一路上她都只覺得後邊有什麼駭人的東西一般,也不敢往後頭看,只連忙敲着羅凡房間的門喚道:“師兄,師兄你在嗎?”

“進來吧。”周芷若只聽得屋內一道聲音傳出,聽得是羅凡的聲音,心中稍定,推門而入。

周芷若往屋內看去,只見屋內點着一支白慘慘的蠟燭,燭光似是隻能照亮一小片地方,除了能見到有人躺在牀上之外,其他地方似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方纔這燭光是怎麼那般清晰地照到窗外的。

周芷若也沒有多想,只走近了問道:“師兄,你已經睡下了?”

周芷若只見那人緩緩轉過頭來,一張臉上絲毫沒有一絲一毫的肉,便像是一片枯皮包在了骨頭上一般,聲音沙啞地道:“師妹……你來啦……”這聲音便似陳年的裹屍布被撕開一般,難聽之極。

周芷若這時候已是怕極,顫抖着聲音問道:“你……你不是師兄,你是誰……”

只聽得那“人”說道:“師妹……你不記得我了麼?我是孤鴻子啊……明教的魔頭將我害得好慘啊……”

隨即周芷若似是發現那“人”好像並非看着自己,而是……自己身後!

周芷若緩緩回過頭去,還未見到人,便聽得一陣慘笑聲,周芷若嚇得“啊”地一聲跌坐在地,連連捂住耳朵,又閉了眼睛……

而這個時候,羅凡正在自己房間內苦心思索着趙敏的內功,忽然聽得這寂靜的夜裡似是隱隱傳來人聲,羅凡靜心聽去,只聽得聲音似是從隔壁屋子裡傳出。

“師妹?”羅凡一陣疑惑,也不知她這麼晚了還在房間裡嘀咕什麼。初始時很是模糊,聲音古怪全然分辨不清說的什麼,隨後羅凡只聽得聲音漸漸清晰,似是什麼“不要……師父……不要再找我了……”

“做惡夢了?”羅凡此刻才終於聽出一個所以然來,隨即心中猶豫道:“我要不要去將她叫醒?”

“這般闖入人家女孩子的閨房似乎不好吧?”但隨即羅凡又想到自己小時候做噩夢,當是恨不得馬上有人能將自己叫醒纔好,況且馬上也要娶人家過門了,實在沒必要那麼多忌諱。

心中主意一定,轉瞬之間便只見房門似是被輕風拂開了一道縫隙,接着房間內便不見了羅凡的身影。

周芷若的房間內,羅凡只見得她眼皮底下眼珠不斷轉動,口中又道:“不要……我不要殺師兄!”

羅凡心中劇烈地一震,心道:“殺我?”

羅凡心中頓時一陣驚疑不定,聽她所說,似是有人指使她來殺自己?

但看來她是並不願意了,想到這,羅凡心中一暖。

只是,誰能讓她這般懼怕?藉着點點月光,此時羅凡能看到她的額頭已經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臉色一陣蒼白。羅凡見到她這副模樣,也不及多想,連忙搖晃着她的身子道:“師妹,醒醒!”

搖過了一會,周芷若全然不見醒轉,隨即又見她呼吸急促,便如被人掐着脖子一般,羅凡心中焦急,忙調動九陽內力中的至陽之力,源源不斷地往她體內輸去。

這時候,周芷若似是夢到了整個身子似是侵泡在溫暖的陽光中一般,這才猛地從牀上坐起,臉上似還殘留着一陣驚魂未定的神色,身上衣裳幾乎都已浸溼,臉色蒼白得實在讓人心疼。

羅凡一把將她抱在懷中,輕撫着她那綢緞般的秀髮,柔聲安慰道:“師妹,沒事了……沒事了……”

周芷若感受着這溫暖厚重的身軀,心中安定了些許,只用盡了全身力氣將他抱緊,卻似是又害怕這只是個夢,害怕自己這用力一抱師兄便要沒了,又連忙將手臂鬆了鬆,隨即便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靠在羅凡肩頭一陣放聲哭泣起來。

似她這般柔柔弱弱的女孩兒,每天夜裡都要經受這般煎熬,也着實太難爲她了一些。

羅凡也心知此時讓她哭出來或許會好些,因此也只是一邊輕拍她的背心,以示安慰,一邊在口中唸誦冰心訣,讓她安心。

過了許久,周芷若似是心神安定了下來,羅凡才開口問道:“師妹,夢到什麼了?”

周芷若的眼神似是有些躲閃,搖了搖頭,卻是並不答話,過了一會,才輕聲說道:“師兄,我睡不着,陪我到外邊走走好嗎?”

羅凡見她此時心神剛剛穩定下來,也不好多問,因此只點了點頭道:“好。”

隨即羅凡又說道:“師妹若是心神不寧,這冰心訣應當有些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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