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羊縣城二十里地開外一座莊院,隱秘在羣山拗中,莊內隱現燈火。
寅時,管家鍾德貴立在莊院密道口,見一人一馬近了,急忙迎上前去,接過耿景秋手裡的繮繩。
鍾德貴暗覷他道,“爺,可是出了岔子?
耿景秋磨牙,“並未,有點事耽擱了。”
“被人察覺了?東西可到手?鍾德貴觀他臉色陰沉,小心翼翼問道。
“到手了。”
耿景秋進了莊內,步入睡房側身斜躺在塌上,手撐頭望着窗外出神,神思恍惚。
倏地,他站起來大聲喊道:“冬子,備水。”
冬子急速入房內弓身道:“爺,水已在沐房備好了。”
耿景秋邁着筆直長腿進了沐房,褪去衣衫跨入浴桶,端坐在熱氣裊繞的浴桶內,伸手摩挲隱隱作痛的後頸,神色陰晴不定,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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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小魚和二蛋早早起來了,搖晃蘇柒柒胳膊拽她起牀,頭天說好今日帶他們上街瞧稀奇的。
“小魚,讓阿姐再睡會成嗎?二蛋你去吩咐小二備吃食,待你們吃好我就起來。”蘇柒柒睡眼惺忪拉上被子蓋住頭,繼續昏睡。
巳時,幾人拾掇一番上了街,給小魚買了束髮繩、頭花,零零碎碎的一些小玩意兒。
蘇柒柒摸了五兩銀子遞給二蛋,讓他自個買物件,三人溜達了一圈,往便便家去了。
照舊等在街對面,便便接到下人通報很快出現,幾人入了小巷子,二蛋守在巷口。
便便摸出批文道:“因人數較多,銀子沒得少,500兩,你看人數可合得上?21人。”
“嗯,對上了,多謝了!活鹿明日待人送進城再給你牽來,銀子先給你。”蘇柒柒在揹簍裡翻出銀子遞給便便。
“喲~現銀啊,也行,離家近。”便便拎上包袱神秘兮兮附耳道:“你這兩日在縣城別四處閒晃,早日回山上去吧。”
蘇柒柒故作驚訝道:“怎地?有人生事兒嗎?”
便便:“噓,小聲點,你有所不知,昨晚出大事了……大人府內失竊了,有人潛入大人府上,把大人的金銀財物搬空了,如今正四處排查呢!一大早,大人就差人叫我爹過府了,估計是商量怎麼把賊人給找出來吧!
蘇柒柒聽聞賊人二字不高興了,你纔是賊呢……你全家都是賊!勞資是大俠好嗎!
“怕是大人貪過了,惹怒了高人吧?”
便便悄咪咪附和道:“我看也是,定有高人出沒,大人家守衛有幾十個呢,那麼多的金銀財寶悄無聲息就都給搬沒了,搬得一乾二淨。”
“呵呵,是哈,挺玄妙的呢!”蘇柒柒打着哈哈樂不可支....想到空間裡的一堆金銀情緒瞬間高漲,告別便便尋了個大酒樓狠狠搓了一頓。
三人一頓糟蹋了十兩,吃的滿嘴流油。
勞資現在也是有錢人士了!
夯一家富全家!
下午,安置好小魚午睡和掌櫃招呼了聲,領着二蛋出了客棧直奔鐵鋪。
七拐八拐到了后街鐵鋪,鐵鋪大門緊鎖。
蘇柒柒詢問兩旁鋪子裡的人,大夥俱搖頭緘默,諱而不言!
看來,出事了啊!
無從得知消息,只能換家鋪子了。
店家不待她說話,伸手就要戶籍憑證。
“戶籍憑證是啥?”她疑惑道。
店家D縣衙開的一個憑證,證明你家沒買過刀,拿此憑證才能買刀。”
去.....“一家只能買一把?”上回林仲山沒朝她要什麼憑證呀,難道又出新規了?
店家:“對,農用工具可簽字畫押買,根據人口多少最多兩套,其他凡是粘鐵的物件都需要縣衙開憑證,倘若無憑證可舊刀重煉,我鋪子大部分都是做重製生意,新刀幾日也賣不出一把。”
呵呵,難怪整個縣城就兩家鐵鋪!
很明顯她並不符合買刀條件。
尼瑪,要是菜刀不見了,切菜只能用手砍咯?照這趨勢發展完全可以把菜刀當傳家之寶了嘛!
而且,偷鐵是大罪,逮到就是火葬一家……
天理呢?被狗啃了?
要逼勞資偷鐵咯?!爲什麼老是逼我?!
林仲山不會是被查出藏鐵?被抓了吧?
晚上跑一趟牢房查探一番,四把刀的人情不小啊!
買刀未果,二人在街上閒晃悠買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怏怏不樂回客棧了。
下午街上官兵四處排查盜賊……
蘇柒柒帶着兩小孩在客棧大堂叫了幾樣菜吃好就上樓歇息了。
戌時,房門外響起乒乒乓乓急促地敲門聲。
二蛋開了房門規規矩矩在牀頭坐好,一溜官兵鬧哄哄入屋四處翻找,見牀頭並排坐着二小一大的孩子,領頭人唬着臉問了幾句話倒也沒有特別刁難,各處搜好撤了。
小魚嚇得臉色發白,第一次見官兵,凶神惡煞的。
蘇柒柒抱着她插上門道:“早點睡覺吧,明日回家,縣城亂糟糟的。”
她安撫好小魚,摸出瓷瓶喝了小口靈泉水,躺下冥想。
靈泉水在緩慢增長,她也不吝嗇了,每日睡前按量喝一口再冥想事半功倍!
丑時,蘇柒柒翻窗摸下樓,順着下午暗查出來的路線,朝着牢房而去,奔到牢房外背緊貼牆細聽,待裡面守衛腳步聲遠了,召喚出木梯爬進院內站在石牢外,瞧着鐵鎖一籌莫展。
蘇柒柒暗歎,還是不夠專業啊……
只能上房頂了,她靠着牆根摸去牢房背後,施展木梯術,吭呲爬上房頂掀開瓦片探情況。
喲~真被抓了!
牢房內林仲山抱着發熱的女兒心急如焚,沈氏低頭垂淚,倚在他身上神色焦灼喃喃念道:“她爹,青青渾身熱得厲害,可如何是好,你喚喚牢頭吧,讓他通融通融,給女兒抓點藥吧。”
林仲山萬念俱灰哀聲道:“咱們一家已是死囚,誰會理咱?是我連累了你們娘倆....唉,早知如此,該早早送你娘倆離開的。”
“她爹,你別自責了,你走了,咱娘倆活着還有啥意思,咱孤兒寡母活在這世道上,遲早也是一個死啊!”沈氏苦楚道。
兩人瞧着女兒臉燒的紅通通地蹙眉呻吟,俱是心痛的撕心裂肺!
林仲山抱着女兒神情木然盯着前方一動不動!
此時,一根繩子在他面前晃過,他動動眼珠,恍然以爲眼花了。
繩子再次晃盪到了他眼前,他怔愣半響,緩緩擡頭順着繩子朝上望去,只見一個蒙面姑娘向他揮手,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沈氏死死掐着林仲山的胳膊,雙目剎那間閃出希望的火花。
蘇柒柒怕林仲山沒認出自己,撩開面紗,摸出刀暗示。
林仲山狂喜....
陷入絕望的人哪怕一星火光也能重燃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