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小坎坷

天黑,它們在冉旭遊之前回了冉府,韓雪和韓月還是沒有回。

用罷晚餐後,韓雨風被帶到了小浮塵的房間。

牀上,浮塵閉着眼,闕着小嘴粉嫩嫩的睡着,韓雨風見沒它什麼事,等侍女走後,也就自顧自的跳上牀佔了一角。

醒來,看見的就是流着口水的一張大臉,“媽呀!”韓雨風尖叫着跳開,還好有素的訓練發出的是一聲貓叫。

小浮塵看它跳開,一臉的不明所以,依舊伊呀呀的邁動小胳膊小腿向韓雨風的角落爬來。

“我的祖宗爺爺啊!你能不能不一邊掉口水一邊爬過來啊!”韓雨風看着小浮塵的爬相在心裡哀怨的想到。

這時,小宜走進來,開始了又一天的流程。

韓雨風就這樣一天天的陪着冉浮塵耗着,甚至發展到只要它不在自己身邊,浮塵就哭鬧不休的地步。

期間,韓雪回來了一趟,問了貓媽媽的事,不免帶着悽色。並對它們說韓月和它在那邊都好,不要掛念,但因爲天天睡在那侍衛房中,今天才找到空子,韓月在那邊拖了一下,纔有機會溜出來,說還要回去,不然門會關了。說完,才待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匆匆的走了。

而冉旭遊對少了兩隻小貓的事似乎一無所知,依然是每天早晨來看看自己的兒子,晚上就在某個姬妾房裡過夜。

美姬雖說替冉府留下了血脈,但冉浮塵卻不怎麼待遇她,倒是對生下女兒的雪姬處,去得勤些,興許是不喜美姬的性子。也對!惡毒的女人,誰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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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府全府上下都掛着大紅燈籠,韓雨風一早就被小宜從被子裡拽了出來,折磨個夠嗆,洗了個澡,把毛髮用梳子梳順了,耳朵上面被繫了根粉紅色的絲帶,甚至還被放到薰香上薰了好一會;小浮塵則全身上下都包裹得紅通通的,淺淺的頭髮被編了兩個小辮,活脫脫的一招財童子。

打理好後,小誠抱着小浮塵,小宜則把韓雨風抱在懷裡跟在小誠身後。

誰叫小浮塵如果醒來見不到韓雨風就大哭大鬧呢!搞得韓雨風去見它哥哥都要每次偷偷摸摸的等它睡着了後再去。

到了冉府大廳,就見到到處站滿了人,廳裡也擺滿了桌子和椅子,而大廳的正中間卻用紅綢布鋪着,上面放有毛筆,硯臺,古籍,地圖,木劍,木刀,笛子,琵琶,手鐲,簪子,珠寶,等等... 最後甚至連韓雨風也被放在了上面。

原來是抓週啊,韓雨風望着這個架勢推測着。

還沒等它發呆多久,隨着一聲吉時到,小浮塵被放到了紅綢布的一角,衆人的眼睛一下聚集過來。

本來小浮塵看韓雨風沒在自己旁邊,就想跳下來,爬到它身邊去,可是他被包得圓滾滾的,根本沒可能。現下終於可以爬了,小浮塵流着哈噠子,四肢着地,快速的往韓雨風爬去。然後把它緊緊的抱在懷裡,就不再動了,衆人本來想祝賀冉旭遊的,也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這時,韓雨風見衆人這個反應,不禁有點好笑,就想逗逗他們,它故意雙眼放光的看着這些東西,小浮塵以爲它想要,就緊緊地把它固定好,(大家可以想想小孩子把玩具緊抱在懷裡的樣子。)抱在懷裡,然後韓雨風盯着什麼就往懷裡塞什麼,但小小的他不但要緊緊抱着韓雨風還要拿東西,怎麼可能拿得了?它歪着頭看了看,想了想,最後在衆人的目瞪口呆中,抱着韓雨風把所有的東西推到了一起,然後用紅綢布捲起來,一屁股坐在上面。睡着了...

風吹過,一滴哈噠子滴在了韓雨風頭上,衆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向冉旭遊道着或真或假的祝福。

順着這天,美姬正式成爲了冉夫人,而雪姬也被升爲妾,皆大歡喜。

小浮塵的抓週就這樣的過了,也是韓雨風到這裡差不多兩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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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浮塵房間裡的日子,韓雨風並沒有停下太極的練習,尤其是月圓的時候,而小浮塵像是感應般,也只要它在自己身邊也就不哭不鬧,從不打擾它。

漸漸的小浮塵能夠說話了,第一個字居然叫的是貓,惹得冉旭遊他們紅了眼。

小浮塵慢慢的能夠走了,但不論到哪裡,都會把韓雨風帶着,韓雨風心裡那個苦啊!

小浮塵兩歲了。

這天韓雨風早晨起來,(可以說是晌午了)伸個懶腰,“唔-- -- -- 好久都沒有睡得這麼香了,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經啊!”韓雨風感嘆的喵了一聲。

看了看太陽已經曬屁股了,突然發現浮塵沒有像往常那樣早上把它弄醒,叫他起來吃早餐。

想想有點意外,爬到浮塵旁,想去蹭蹭它的臉,卻發現浮塵臉上滿是鐵鏽色,嘴脣更是泛青。韓雨風嚇住了,趕緊去看看它的呼吸!還好,呼吸算正常,跑出房門,急急忙忙的叫人。

首先衝到小誠房間,沒人!小宜房間,沒人!最後纔在書房找到正在打掃的小誠,跑上前去,咬住她的裙角,拽着往院趕。

小誠見韓雨風拽着她,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以爲小貓是想吃東西了,但她記得今天早晨放了魚在少爺房裡啊!而且平常這貓並不這貓粘人。踢踢腳想把它甩開,但韓雨風死死咬住她的裙襬,往浮塵房間拖。小誠見甩不開,心想現在也沒什麼事,就看看小貓到底想做什麼,跟着它去也好。

韓雨風見小誠“理解”了它的意思,不再想甩開它,就不再咬她的裙襬,改爲在前方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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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浮塵房間,小誠跟着韓雨風繞過屏風,就見到牀上小浮塵鐵鏽般的臉色,小嘴烏青烏青的。

小誠這可急了,早晨服侍少爺時還侍好好的,怎麼一眨眼就這樣了。而老爺現在還在朝廷,根本不在啊!不得已只好先去叫大夫,再通知夫人(從前的美姬)。

冉夫人趕過來時,大夫已經診斷了,但是沒有結果,只是說少爺是中的毒,自己沒有那個本事解毒,只能開個藥方緩解下毒性。建議請更高明的大夫。

冉夫人聽到了,即刻就開始抱着浮塵大哭。

“我的兒啊!...我可憐的兒啊!...你一定要好好活下來啊!...如果你走了..娘可怎麼辦啊!.....唔.........”不停的用手絹擦着臉上的淚水,看上去怎麼着急就怎麼着急,但從韓雨風的角度望去,她的眼裡卻更像是爲自己的以後擔憂。

不到半刻,太老夫人也拄着顫顫巍巍的柺杖過來了,還沒進門就聽見了她焦急散亂的腳步聲,還算老夫人身體好,一直趕過來沒歇半口氣,就跑到牀邊看小浮生,跟着開始盤問事情經過,當聽到大夫無能爲力時,太夫人一下失控了,柺杖駐得蹬蹬響,大吼着:“給我把太初城所有有名的大夫都給我請回來!一定藥給我治好”說完,太夫人終於堅持不住,一下倒在浮塵牀上,卻下意識的沒有壓到浮風。

下午,冉旭遊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後面比平時多了一個揹着箱子的白髮蒼蒼的老頭子。

跨進院子,看到奴才們亂成一團,冉夫人哭得稀里嘩啦,不由怒道:”都給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成什麼樣子!“隨即跨進浮塵房間,看了看浮塵,隱隱的帶着股憂色,摸摸他的頭。

對後面的老頭子開口道:“潘太醫,麻煩您了!”

潘太醫沒答話,只是點點頭,鬍子也跟着一上一下,把箱子放在旁邊的牀櫃上,伸出手搭往浮塵的手腕,沉吟了片刻,再起身背轉在屋子走了幾圈,纔開口道:“令公子系中了江湖中有名的介毀之毒,此毒初中便若令公子此時症狀,全身鐵色,嘴脣泛青,此藥一日盛似一日,身體會慢慢轉紅,直至七日後全身紅黑腐爛致死。卻不知是什麼人憑地如此狠毒,預致令公子於死地。如若不是在下身上還有師傅當年配置的最後一顆解藥,令公子可就危險啦!”說着,潘太醫打開他隨身攜帶的箱子,猶猶豫豫的從最底層拿出一個玉瓶,眼一閉,伸給冉旭遊。

冉旭遊接了,二話不說,就把瓶口打開把裡面唯一一顆金黃的藥丸塞進了浮塵口裡,然後把玉瓶還給潘太醫,浮塵服後一下還看不出效果,依舊靜靜的躺着。

潘太醫捧着玉瓶,鬍子抖抖,竟是很傷感的樣子。

冉旭遊看到,不禁低聲問:“潘太醫,此玉瓶對您很重要嗎?”

潘太醫看了他一眼,把玉瓶寶貝似的收好放在箱子的最底層,說道:“這是在下師傅留給邢雲的唯一物品了。...恩..令公子12個時辰後自然會醒來,到時藥性也就減了。” 冉旭遊聽到,不禁有些感動。

想也知道,那藥丸肯定也是他師傅留給他的東西之一,而自己卻不得不用來救自己的兒子。

“潘太醫,真的很感謝您,如您日後有什麼用得着小子的地方,小子一定盡力所爲。”冉旭遊對潘邢雲潘太醫抱拳道。

“那倒不用,老夫難道還不相信大人的爲人嗎?太醫院比較忙,老夫就不打擾了。”說完背起箱子拱下手就往屋外走去。

冉旭遊趕緊邁步去送浮塵的救命恩人。

隔天,果然,潘太醫所言不虛,浮塵又開始活蹦亂跳了。

這下,什麼也處理好了,浮塵好了,太夫人也好了。

冉旭遊坐下開始審問府裡的人,查明的結果是府裡的蓉姬用錢向江湖上的某神秘組織買下了藥,然後把藥讓侍女塗抹在浮塵的餐具上。因爲餐具並不是統一的保管,所以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使浮塵因此中毒。

最後,蓉姬被送往官府處以極刑,侍女被賣往妓院,此事就此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