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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看見十三阿哥送的檀木錦盒還端正地放着,就趕緊打了開來,我一下子笑了,全是書籤,各種各樣的都有,造型精美的,奇特的,素雅的,豔麗的,一時間眼花繚亂。只有一枚是很方正普通的,上面寫着“真的勇士”,是我以前夾在書裡被十四阿哥翻出來的那幾句話,這幾個字寫得龍飛鳳舞,瀟灑俊逸,怎麼看怎麼是藝術品。字如其人,一點都沒錯。
我趕緊揀了出來,放在自己貼身放的珍貴物品裡頭,躺在牀上看了一會,又高興了一回。轉頭卻看見了桌上的荷包,倏地沒了笑。
成年阿哥們都有了自己的差事,平日裡上朝,到宮裡請安,然後就回府處理公務了。跟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好長時間見不着,九阿哥也銷聲匿跡了。只有容惠格格,我們每天膩在一起,倒也自得其樂。我每天致力於新食物的研究,經常搞得小廚房怨聲載道。容惠格格也不苛責我,反而會對食物的味道做出品評,經常會指着鼻子罵我:“味兒不好,味兒不對,不行,重做……”
六月中旬,天氣炎熱,穿的衣服也多,稍微動動就得洗澡,很長時間宮裡都悄無聲息的,滿人來自北方苦寒之地,受不了暑氣,他們的避暑工作表現得熱烈,我的新嘗試也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中。
這天下午,避過了正午最熱的時候,我便跑去御花園最熱的地方去察看戰果,基本滿意。打道回府,經過宜妃娘娘後院的時候,突然一粒櫻桃核砸到我腦門上,我當它純屬意外,再往前走,又一粒飛了過來正中頭部,我大氣。再往前擡腳,又趕緊退了回來,看了看左右確實沒有危險,樂呵呵地擡腳,好多粒櫻桃撲面而來,我連忙伸手竟抓着了好幾顆。正氣得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卻聽見九阿哥悶着聲笑得正起勁,萬分不願意地給他行禮,“九阿哥吉祥。”
“嗯,這是要去哪啊?”他問我。
“奴婢回絳雪軒。”
他只穿了一件單衣,斜靠着院門一臉的閒散表情,手上還抓着兇器——幾粒櫻桃。我噘着嘴,滿臉不高興。
他一把拉着我進了院子,“你挺不滿意啊?”
“奴婢哪敢啊?”說這句話已經帶了情緒。
“你去接盆水,爺要洗臉。”他一下躺在了樹陰下的椅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着扇子。
你倒舒服,我又不是你的丫頭,我們家格格都不捨得使喚我,你倒是能充大爺。想是這麼想的,可是人在屋檐下啊,於是便低着頭去了。
端着水回來,找了個凳子把盆放了,“九阿哥,水來了。”
半天沒動靜,他還是微閉着眼,手放在椅把上。
大約十分鐘過後,他睜開了眼皺着眉頭,“給爺擦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