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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竆成了我全部的心血,我拿出所有的心力教導他。我倒要讓他們看看我的兒子不但不比她的兒子差,還比她的兒子強得多。我對她很是恭敬,常常笑臉迎人,她有些自發地避着我我知道,沒準正躲在屋子裡嘲笑我可憐,想到這些的時候我的手都抖了起來,她一定會這樣做的。
弘竆回來跟我說:“額娘,福晉不像個壞人。”
我扯着他的袖子尖聲喊:“你說什麼?再說一句?”
他嚇得“哇”的一聲哭出來。
“就因爲她對你笑笑,她準你去學堂你就喜歡上她了?額娘呢?額娘是壞人嗎?”我搖着他瘦小的身子。
他哭得喘不上氣來,“兒……兒子錯……錯了,再……再也不敢了。”我這纔給他擦了臉上的淚,將他抱在懷裡安慰了一會。心裡不平衡又不安,她究竟是下了什麼蠱?爲什麼這家裡就沒個人說她不好?真是個能裝的!
沒過幾天她離了家,第二天九阿哥就動身去了西寧。我心裡冷笑,那年在憫忠寺就揹着自己的丈夫與別的男人糾纏個不清,如今更是大膽,竟跟人私奔了?面上卻一片冷靜,琢磨着她一走也未嘗不是好事,家裡沒個能撐起來的,勻芷軟弱,玉纖無能,沅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最後還是得交給我來管。果不其然,沒幾天管家來找我,“福晉,咱們這家……”我笑得抱歉,憑什麼你用着我纔想起來要我接手?拿着架子兩三天終害怕他真的交由別人管,我便半推辭地接了下來。
接手這整個大家,想起自己在阿瑪家中受的那許多白眼,我是打從心眼裡的喜歡,先前高興得很,怎麼做怎麼有興頭,可日子久了,天天爲了那些雞毛蒜皮瑣碎的小事操勞,我幾乎也想離家出走了。又害怕別人笑我看不起我,每夜忙到子時丑時也成了經常。
直到這時,我也不願說服軟的話,她幹得了我也能。
當家中一切漸漸上手管的開始有聲色起來,她卻回來了。怎麼還會有臉回來?天下怎麼還會有如此厚顏無恥的人?她連笑起來都多了疲憊,以前本來就安靜的她更加不愛說話,我總是笑得嘲諷,雖然嘴上什麼都不說,但我想她定是活得痛苦。
有時候看她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心裡莫名地發起火來,爲什麼我佔上風的時候她還這樣從容,我很想跟她吵架,像年輕時候那樣針鋒相對一樣。可她並沒有興致,蝸居在自己的殼裡根本不出來。也許她根本就不在乎他了,所以才這樣若無其事。
我看得出來他的擔心,他讓她回來無疑是再把她關進了籠子,可他並不這樣認爲,或者他並不想承認,他對她漸漸淡漠,故意忽視,這是在賭氣嗎?他竟也會這樣心慌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