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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拿起下封信來竟是她第一次寫的“情書”,自己看完之後沒幾天又被她要了回去,她直嚷着:“別順手就扔了,允祥想起她時時嗔怪自己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帶了弧度。
早些年被兄弟間的奪位鬧得人心惶惶,生怕一步走錯就步步皆錯。失勢後人人白眼,府中度日艱難,她卻能苦中作樂一人撐起這偌大的府院,上百口人。東家長西家短事事操心,她也從未抱怨過一句,難過的時候她偷偷掉眼淚自己也看在眼裡,若換了現在的自己,只要對她溫言軟語兩句可能就會平復她所有的委屈,可那時的自己從未將個女人的心思放心上,還嫌她太嬌氣了些。
允祥想到這些的時候悵悵嘆了口氣,單手揉了揉太陽穴,覺得口渴便想站起身子倒口水喝,下牀艱難,逼不得已便喊了聲張嚴,張嚴應聲而入,允祥吩咐了兩句,他便出去泡茶了。這邊的允祥坐在炕上又想起那年患了腿疾的事兒來,他不能下牀,她正懷着弘暾。也是這般的情景,他素來身邊不喜有人,也不愛讓別人替他代勞,想吃茶便自己掙扎着起身,手剛摸上茶嗉子,她便給喝止了。犯了病自己心裡正不自在,便輕聲訓了她幾句:“有身孕的人了還到處亂跑什麼?”
她不怒反而笑了,“我知道你這麼個倔犟脾氣,不放心過來瞅瞅,誰想被我捉在當場。”
他看她神色誇張地說得有趣,便也隨她笑,這纔看見她手上的托盤,納悶問了句:“這是什麼?”
她一邊盛在碗裡一邊道:“我怕你渴遣廚房熬了百合銀花粥。問過太醫了,對你身子有好處,大晚上別喝茶。”說完就端着粥向他走過來,允祥看着她大着的肚子,因爲天熱額上微微沁出的汗,很奇怪的,覺得這畫面真美,便一直留在自己腦海中,抹也抹不去。
這時候張嚴捧着茶進了來,“爺,您要的茶來了。”
允祥的心一下空了,看着這茶對比那粥,心裡這才曉得,知冷知熱的只有自己的妻子,以前她待他的千般好怎麼非得等到有了對比才察覺得出來?有些時候他總嫌她太不聽話也不懂事,又愛胡思亂想,腦子裡稀奇古怪的想法一大堆,可現在他卻希望再一次看見她不聽話的樣兒。
張嚴看他的臉色小心翼翼說了句:“爺,剛有人來報,福晉到太原了。”
允祥沉思,半晌緩緩問:“沒傷着自己吧?”
他太瞭解她,不信她能乖乖就範。
張嚴囁嚅道:“拿釵刺傷了脖子。”
允祥虛握着拳擋着嘴猛烈咳嗽起來,氣得把桌上的茶嗉子摔在地上,強抑住自己的怒火,沉聲道:“跟範清平說,若再傷一根頭髮讓他等着破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