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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盛夏,他一貫的受不住熱。只有府中最深的院子裡才能見着避暑的他。一卷書半掩半合地覆在他深陷於躺椅中的身上,上身着了件菸灰色的單衣,下身是同色的單褲。睡着的臉上也徒留疲憊。我輕手輕腳地走到他身邊,合了書拿起撲在他身側幾近墜落於地的扇子,握在手中才曉得素慎當時的心情,想靠近又不敢,明明近在咫尺卻總是覺得遠在天涯,無處可訴的距離感。
我找了個凳坐在他身邊,凝視了多久手裡的扇子就打了多久。我輕輕道:“很久之前也是個夏天,看見素慎坐在您身邊,也是這樣的情境,一直也不明白爲什麼她的臉上是那種表情。”
“什麼時候的事?”
他突然開口,嚇得我一哆嗦,手中的扇子“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稍帶了怒氣問他:“那時候也在裝睡嗎?”
他反應了幾秒鐘曉得了我的意思,笑道:“若真是那樣倒不如早些醒來,沒得辱沒了她。”
我俯身拾起扇子,再擡起頭來一臉嚴肅,“既這樣,那我原諒你。”
“你啊……”他扯嘴笑了笑,正了正身子用雙手捧着我的臉端詳了半天。
我問他:“您累嗎?”
他道:“什麼?”
“做皇上跟前的紅人很累吧?”
他用拇指摩挲着我的臉道:“見得多了也就慣了,何況皇上一向待我不薄。”
我回想了一下道:“這倒也是,看在他對你這麼好的分上我就不跟他計較了。”
他哈哈大笑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也就你能說得出來。”
我看着他笑彎的眼睛也隨他高興起來,他復又躺回在躺椅上,看着我的眼裡有滿滿情意漸漸流淌出來,突然伸過手來將我拉近他身邊開始親吻我的脣,綿綿密密地交纏,相濡以沫地給予,呼吸一時間有些困難。脣齒間都是他如湖水般清澈又深沉的感情,我被他緊緊箍在懷裡,有些透不過氣來的窒息,於是只能俯身向他靠得更近,手也不自覺地緊緊環住了他的腰。他身上獨有的味道被夏日的熱氣一蒸,幽幽的直讓我心裡放了空:就這樣吧,管他現代古代,距離權謀的,只要有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夏日夜長,天氣悶熱,我帶着杏兒出了自己的四合院,一路上見着許多新面孔,本來嘻嘻哈哈的丫頭們突然止住了笑,恭敬地對我請安問好,行完禮走過去之後又開始恢復活潑飛揚的本來樣子。杏兒看着她們,無限悵惘地說:“女子也就那麼幾年好日子過,人老珠黃的時候還能有幾人記得年輕時候的模樣?”
我轉頭看她一臉滄桑的樣子,心思一動便牽起她的手,觸感稍嫌粗糙,有些心疼她這許多年的操勞,便輕責道:“姑娘這是怎麼了?明明比我小,怎麼說出這樣傷心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