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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容惠格格一起待了一個月後,彼此的心性脾氣都瞭解得差不多,竟然發現有很多可以聊得來的地方,感情也增進了很多,名義上主僕,但自從上元大喝了一場,她心裡明白我是什麼貨色,所以我也就不再掩飾,在她面前雖也有拘謹,但比以前倒是好太多了。
每天都在絳雪軒內與容惠格格閒話家常,身在這紫禁城裡的女人,沒有特別多的自由,她有一手好女紅,畫花樣子更是一絕,我羨慕了老長時間,可是真要學起來就難了,我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沒有常性,容惠對我也寬容,不太拘束。我在過去待得久了,只有兩樣突飛猛進了,一是毛筆字,二是看的書。
哥哥曾經在我進宮後託常保送來兩大箱子的書,我打開看去都是以前在家的時候看得津津有味極喜歡的,阿瑪又精挑細選了許多新書,也一併帶了進來。我回了封信託常保送回家,無非是要父母保重身體,哥嫂和睦相處,我在宮中一切都好的話。有時候捧着書,想着以前在家時候的恣意舒暢,想着父母的慈愛便又不免落下淚來。
這天晌午過後,容惠格格坐在炕上描花樣子,時值五月,微風徐徐吹進屋裡來,拂在身上愜意極了,我在榻上翻着一本書,昏昏欲睡,
容惠打趣我:“天天看書,你倒說說看出些什麼門道來了?”
我閉着眼搖頭晃腦,“讀書只爲怡情養性也,要是爲了讀書而讀書,可有什麼意思?”
容惠戳我腦門道:“小丫頭強詞奪理恁的不可愛,倒像個老學究了。要是真給了我十三哥,兩個人天天之乎者也,可是好玩兒了。”
這可怎麼辦,要是以後天天這麼開我跟十三阿哥的玩笑,我再厚臉皮也受不了啊,就沒大沒小地白了她一眼,“格格可是有意中人了,怎麼天天盼着你十三哥娶親呢,是不是十三阿哥娶了福晉,你纔好趕緊出嫁啊。”
容惠格格羞紅了臉,從牀上下來一邊喊着:“你這死丫頭,看我怎麼收拾你?”一邊作勢要撲上來,唬得我趕緊往外跑。
這時小宮女們正好打了簾子,一人走了進來,我一下子撞上了他,正七葷八素地冒金星呢,只聽見容惠格格叫道:“四哥。”
我趕忙下跪,“四阿哥吉祥,奴婢剛纔無意冒犯了您,請四阿哥恕罪。”這可是雍正啊,菜了菜了。
他只淡淡道了一句:“起吧”
容惠格格整了整衣衫,把四阿哥讓到炕上坐了,喚我奉茶。我剛要走到門口,又有兩個人進來,我低頭正要行禮,卻看到熟悉的青藍色的長袍一角,擡起頭來就看見一雙含笑的眸子,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我心裡一暖衝他大大地笑了一下。十三阿哥臉上的笑滯了滯,瞬間更大的笑容爬滿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