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怔,迎上他的目光,正好看到他脣邊揚起了一抹興味的笑容。
那笑,魅惑之極。
我瞥了他一眼,回他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公子似乎太自信了,你沒有看我,又怎知我在看你?”
他的笑容微微一滯,隨即脣邊又揚起了一抹淺笑。
那笑,幽深難測。
“呵呵,盯着男人直勾勾地看,眼不眨,臉不臊,還如此強詞奪理……姑娘還真是個妙人啊,敢問姑娘芳名?”
我說這位仁兄,你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正待說話,忽地腰間被狠狠扯了一下,我向後退了一步,跌進一個懷抱中,聞着淡淡的幽谷清香。
“塵……”我擡起頭,只見塵的臉色似乎有點怪怪的,好像不怎麼高興的樣子。
塵的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藍衣男子的身上,眼中寒光一閃,目光移向我,已是淡淡的寵溺和憐惜,“不是餓了嗎?我們……”
“幾位爺真是對不住,”吳掌櫃匆匆走了過來,笑盈盈地賠禮,正巧打斷了塵要說的話,“實在對不住,幾位爺,小的這就叫人來把爺的衣衫弄乾淨。”他轉頭對那店小二喝道,“沒用的東西,端個茶也能撞倒人,還不快滾下去。”
那店小二如蒙大赦一般,連滾帶爬地逃了開去。
“我說掌櫃的,”我笑眯眯地望着吳掌櫃,在外人面前我們是裝作不認識的,“我看你還是叫夥計去買套新的衣衫讓這位公子換上吧,你要真叫人弄啊,這一時半刻是弄不幹的。”一看這錦衣男子和那藍衣男子的穿着打扮,言談舉止,就知道他們必是有權有勢的人,得罪這種人對明珠樓可沒有好處。
“不必了,”錦衣男子冷冷地掃了我們一眼,對藍衣男子道,“俊啓,我們走吧。”
見他們要走,我連忙向吳掌櫃使了個眼色,吳掌櫃會意地走上前攔住他們的去路,笑吟吟地道:“二位爺請稍候,這外面天寒地凍的,這位爺一身的溼衣很容易感染風寒,倒不如在房中稍做歇息,我們的夥計的動作很利落,不用一盞茶的工夫,就能爲爺拿身乾淨的衣衫過來。”
“是啊,這位公子,”我幫腔道,“這廂房左側有個屏風,公子換掉衣服是很方便。”
“姑娘似乎熱心過了頭。”藍衣男子忽然開口,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注視着我,脣邊輕輕挽起了一絲笑意。
我不以爲然地笑了笑,“公子此言差矣,我只是覺得人家掌櫃的開着門做生意,自然是希望生意興隆,財源滾滾。今天這檔子事,的確是個意外,何況他們是第一天開張,當然希望客人們開開心心的來,開開心心的回了。”說完,我轉頭望向吳掌櫃,“我說得對嗎?掌櫃。”
“姑娘說的極是,”吳掌櫃看了我一眼,轉頭看着錦衣男子和藍衣男子,“二位爺今天來爲小店捧場,真是讓小店蓬蓽生輝,小人只希望二位爺能嚐嚐我們的酒菜,給我家主子一些肯定,至於酒錢就全算在小人帳上好了。”
吳掌櫃經營酒樓這麼多年,早知道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像眼前這兩位自視甚高的人,對他們褒揚幾句,自然能讓他們心理舒暢,果然,藍衣男子看了一眼吳掌櫃,笑道:“掌櫃盛情難卻,我們若不留下來,倒顯得我們小家子氣了,阿武,你看……”
錦衣男子的臉色也不再想先前那麼難看,他勉強地笑了笑,“那就留下吧。”
藍衣男子輕笑起來,目光似有若無的瞟了我一眼,回頭對着錦衣男子身後的一名青衣男子,道,“楊天,回府爲你們主子拿套衣衫過來。”
那叫楊天的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飛身從雅間的窗戶躍了出去。
片刻後,藍衣公子回過頭來,望着吳掌櫃,淡淡道:“掌櫃的,吩咐小二過來點菜吧,”頓了一頓,眸光閃了閃,“至於那酒錢,我們從來不是吃白食的人。”
“公子教訓的是,”吳掌櫃連忙點頭賠禮,“小的失言了。”
“希望你們的酒菜能令我們滿意。”
“定會讓二位爺滿意的,定會讓二位爺滿意的……”吳掌櫃又是連連點頭。
“不知姑娘可否願意和我們一起進餐。”藍衣男子忽然轉頭凝視着我,脣線抿起一抹完美的弧度,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
“不必!”還沒等我開口,塵已經冷冷地脫口拒絕,爾後,他稍稍傾身,一把將我凌空抱起,一邊走,一邊吩咐道,“掌櫃的,送幾道你們拿手的菜到我們房裡來。”說完,他已抱我進了廂房,幔簾放下,房門關上,隔絕了外面所有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