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凌空一躍,翻了兩個跟頭,掠出了三丈開外,劍也出了鞘,劍氣沖霄,寒芒四射。
“玄月劍!”絕色女子驚呼了一聲,可她手中的動作卻沒有一絲停頓,白綢如利箭般直攻向我的左胸,我一個側身,避開白綢,這種距離,我的劍根本無從用力。
絕色女子突然凌空躍起,白綢從四面八方擊了過來,手法怪異,出手又快又狠,將我團團圍在其中,她的白綢載滿了殺氣,每一次攻向我,都運足了全力,我知道只要被白綢擊到,必會筋脈受損,身受重傷。
我左躲右閃,只覺眼前一片白影,忽然聽到一聲輕笑,笑聲如鬼哭一般,彷彿來自九幽地獄中的惡鬼,纔會發出如此淒厲可怕的笑聲,“原來你的武功也不過如此,殺你,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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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只怕你高興得太早了,桑影劍法第九式……雲破天開,劍,厲害的不是劍鋒,而是劍氣,我身軀一側,右臂一揮,玄月劍由左至右,閃電般劃出一道劍弧!
這一招看似平淡無奇,其實卻是凌厲至極,劍弧劃出,已將眼前的白綢劃破,漫天飛舞的白色碎綢,猶如自天而降的朵朵雪花。
絕色女子悚然心驚,目光高深莫測地看了我一眼,忽地一個旋身,又有兩條白綢自她袖中飛出。我的媽呀,不會吧,她身上到底有多少啊?
絕色女子本來就不願久戰,這次一上手便施出絕技,快速絕倫、凌厲無比地攻了過來!
我先前受制於她的白綢,所以這次儘量地離她遠了些,我同樣施出快速絕倫的劍法,以快打快,以攻搶攻!
眨眼之間,十招已過,我只是身形靈活,而她卻是功力深厚,雖然一時之間,勝負難分!但是久戰下去,我心知自己便會敗下陣來。
於是我縱身一躍,凌空而起,飛身立在了她的白綢之上,右腕一抖,人劍合一,猶如一陣輕風,直直地向她的左肋刺了過去。
她既不驚,也不慌,臉上似乎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忽然她神色一變,白綾“嗖”的一下,縮回了袖中,我微微一怔,卻見她長袖一抖,一片金星銀芒,漫天襲來。
耳際響起了風及韓俊啓衆人的聲音,“雪兒(蝶兒)小心暗器。”
絕色女子揮手之間,飛刀、銀梭、金鏢等多達十餘件,當真是密如驟雨,分襲向我全身十餘處大穴要害。
我心中大驚,並不是因爲她的暗器手法有多麼的精妙,而是她這一手發出這麼多暗器的手法,居然跟蘇老神醫教我的“仙女散花”一模一樣。
驚詫之餘,我迅速收住疾向前衝的身軀,一個轉身,剛落在地上,卻見幾條人影飛身閃過,原來是風、韓俊啓他們心繫我的安危,均不自覺地緩緩向鬥場走近,忽見這麼多暗器同時向我襲來,早已亂了分寸,一心只想替我擋住暗器,可是他們卻忘了自己早已沒了內力,行動遲緩,這樣上去只能送死。
我又是驚,又是怒,只見一把淬毒的飛刀就要刺向韓俊啓,說時遲,那時快,身動如鬼魅,一手將韓俊啓推了出去,一手疾急的拍出一掌,一股強猛的內勁,涌了出來,那飛來暗器,有如撞上了一堵無形的氣牆,斜飛橫走,紛紛向兩側偏去……
突變,陡生!
被我拍出的那掌擋住的一把淬毒銀梭好死不死地正好飛向白玉笙所站的位置,我驚惶之間,無暇顧及那麼多,一個飛身衝了過去,一把推開了白玉笙,然後……那把銀梭從我左臂劃了過去,不幸中的萬幸,只是劃破了皮。
但由於衝力太大,我一個踉蹌向前疾走了幾步,才穩住了身子,沒想到這女人的內力已經到了如火純青的地步,那銀梭受到我身體的阻力,居然還能飛出數丈遠,狠狠地沒入我對面的老榕樹裡。
這突然間的大變,引得全場諸人,一致注目。白玉笙啊了一聲,雙目微微泛着紅霧,情急之下,哪裡還顧得衆目映映相視,急伸手將我攬入懷中,“蝶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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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我只覺手腕被狠狠地鉗住,向後踉蹌幾步,跌進另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一身的白衫,是風。
“你們別鬧了。”我有氣無力地大吼一聲,肩上的傷口痛得我呲牙咧嘴,冷汗直冒,他們居然還有空吃醋。
“雪兒——!!”
“蝶兒——!!”
韓俊啓和楚廷英他們飛奔過來,面色雪白,眼神傷痛地望着我,風雖然功力受制,但是點穴還是毫不含糊,三指點落,我的血便止住了。
看着他們四人那微微泛紅,焦急、擔憂的眼神,那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龐,那緊抿着微微沁血的雙脣,我擠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沒事。”深吸了一口氣,我從風的懷中站起身子,微笑地擡眸望向絕色女子,現在輸什麼也不能輸了氣勢。
絕色女子嫵媚動人的鳳眼冷冷地盯着我,眼神中滿是刻骨的仇恨、嫉妒、怨毒,這些情感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湮滅,“真沒想到,這些男人居然會爲了你,連自己的性命也可以不顧,你……該死!”最後的那句簡直是咬牙切齒。
隨即她又忽然哈哈笑了起來,笑得似乎有些瘋狂,有些苦澀,“爲什麼?爲什麼?我哪裡比不上她——?”不知爲何,她說的“她”,我總覺得不是我。
“你哪裡都比不上她。”一道溫和清雅的嗓音驟然由西邊屋頂傳了過來。
話音未落,西邊屋檐和東邊屋檐同時躍下兩個人來,是宣和塵,他們凌空翻躍,掠到了我的身前。與此同時,“乒乒乓乓”的聲音在四周炸了開來,一股濃烈的酒香夾雜着酸酸的醋香,在空氣中蔓延。
來人除了宣和塵之外,居然還有阿星,阿月,阿日,阿龍,阿香,小翼,他們不停地往周圍扔投着瓶瓶罐罐,不到一會兒的工夫,已有百來個的酒罈、醋罈碎裂。唉,我不由暗歎,真是厲害啊,這麼短短的時間居然弄到這麼多酒和醋。
就這麼一瞬間的變化,整個現場的局勢馬上翻轉了過來,被酒和醋的氣味一薰的衆人只覺胸口忽然一股真氣上涌,便知內力即將恢復,他們靜下心來閉眼打坐調息。
絕色女子一干人等見大勢已去,卻沒有半點慌亂,似乎就算衆人功力恢復了,她們也沒把衆人放在眼裡一般。
絕色女子的雙眸緊緊地盯着宣,別誤會,她並不是看上了宣,而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狠,她冷笑一聲,道:“秦曼君那賤人是你什麼人?”
被她這麼一問,我怔了怔,秦曼君乃是風的母親,二師叔的小師妹,跟宣……她爲什麼會問宣這麼奇怪的問題?
慢慢地,我緩緩瞪大了雙瞳,視線從風的身上掃到宣的身上,再從宣的身上移回到風的身上,一直纏繞在心中的疑問,終於解開了。
怪不得總覺得任律鵬是那樣的熟悉,怪不得宣和風眉宇間是那樣的相似,原來一切的一切,只因他們本來就是親兄弟,任律鵬就是蘇老神醫。唉,其實,我一直的懷疑並沒有錯,只是被任律鵬故意誤導,纔會走了那麼一大段的冤枉路。
聽這女人這麼一說,宣應該長得像他們的母親秦曼君,而風則長得像他們的父親蕭傲。
“大媽,你別盯着我家宣看,我會吃醋的,女人一旦吃起醋來是很可怕的。”不知爲何,我也不想讓宣知道他自己的身世,就像風所言,那樣的仇恨還是一個人背的好。
絕色女子瞥了我一眼,哈哈大笑一陣,暗中卻借那大笑之剎那,運起了功力,突然向我們襲了過來,我們早就防着她,見她功過來,雙劍齊揮,然,她卻忽然一個急轉,身子已向後躍出數丈遠,隨即一個翻身躍到了屋檐之上。
她長袖又是一抖,揮手之間,數十件暗器向我們襲了過來,我和宣,塵三人身影一閃,護住打坐的衆人,將暗器反彈回去,紛紛襲向粉衫、黃衫女子。頃刻間,絕色女子的十二名婢女全都中毒身亡,那是見血封喉的毒。
我心頭一寒,這女人可真毒,居然借我們的手殺了自己人……滅口。
“臭丫頭……別太得意……本宮總有一天會將你和那孽種……碎屍萬段。”她的語聲似由很遠的地方飄了過來,因爲她的人早已趁我們分神之際消失得無影無蹤。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