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今天送來了很多莫梓言喜歡吃的東西，她坐在東璃夜的身邊，好像自從醒來就沒有在東璃夜的身邊吃過飯。
這種感覺，很是陌生，但是她很激動。
或許，以前她也沒有這樣伴着他用膳。
“蝴蝶。”東璃夜夾了一塊魚肉放在她的碗裡面，“你什麼都不記得了是不是？”
他試探性的問着她，這樣的他，讓莫梓言放下了筷子。
“怎麼了？”莫梓言看着他，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我……”他昨天晚上發現，莫梓言應該生過孩子。
而且，是近半年的事情。
莫梓言，你離開了我五年！
他低了低頭，深呼吸，搖搖頭。
着分明就是說他有事啊，爲何不說呢？東璃夜，我們昨晚不是還把自己的事情說出來的嗎？我說過要幫你分擔的。
莫梓言點點頭，沒有說什麼，拿起筷子，她夾着自己不喜歡吃的菜，她坐在那裡眼中滿滿都是傷痛。
東璃夜你說我不記得了，你說這些是我喜歡吃的菜，可是爲什麼我自己沒有發現？
“快些吃吧，你不是很忙的嗎？今天一上午你都陪我了。”
她夾了一點放在東璃夜的碗裡面，看着他這樣不說話，她不知道自己改做些什麼。
“你有家人的。”突然他說了這句話，莫梓言訝異的擡起頭看着他。
“你的父親是當朝宰相。”他看着她，眼中有着很多情愫。
“下午朕要處理政務，你回家看看吧，晚上朕去接你。”
他吃着莫梓言夾的菜，雖然不是自己喜歡的菜，但是心中還是有些觸動。
一桌不合兩個人的菜色，他們兩個人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吃着、笑着、看着……
相府——
莫梓言坐在轎子上面看着外面，這裡的風景很熟悉，看來這裡真的是她的家。
可是，之前皇上爲什麼不告訴她呢？之前不是說她的家很遠的嗎？不是說她消失的時候是回家了嗎？
不是說她的家遠的他都去不了嗎？
下了轎子之後，小夕走了過來。
“娘娘，你回來了，流雲閣大人還空着呢。”
莫梓言看着這個女子，好像是她的丫頭。
莫梓言點點頭跟着她走在這回流雲閣的路，這裡她走了很多次，這裡是她一直居住的地方，她感覺到了。
看着這裡，她笑了出來，勾起的脣角帶着明豔的弧度，她向來是那麼的美麗。
“妹妹。”歐陽紫雅不情願的被歐陽棋拽了過來，看着這個自己最痛恨的人，他再次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莫梓言注視着歐陽紫雅，眼中的淚水突然就滑落下來，莫梓言不明白這是怎麼了，她輕輕擦拭淚水，無知的看着他。
“爲什麼……我看見你……這裡好痛。”她左手扶着心口，她皺着眉頭想要逃離，但是逃離的情緒遠遠沒有想要擁抱他來的大。
“哥哥……”她腦袋頓時好混亂，就好像，全世界她都可以忘記，但是有一個人她不可以忘記，永遠都不能忘記。
“你沒有欠我什麼，就算你欠我什麼了，我也不會要你還。”
這句話脫口而出，她停在了那裡，因爲她的目光遠遠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說是熟悉，其實是因爲那個人和她有着一樣的外表，雙胞胎嗎？她看着前方的歐陽紫暮。
“爲什麼你們都姓歐陽，我卻是姓藍？”
這一點困擾着她，她看着他們，但是他們卻沒有給她答案。
“你回來了。”
歐陽紫暮走了過來卻沒有看着她，而是看着莫梓言身後的冷冽。
冷冽，你向來沒有用過這樣的眼神看着我，你的心裡其實一直都是莫梓言是吧？
冷冽注視着她的後背，看着她和以前一樣的身影，莫梓言，你真的沒有變，可是又好像變了好多。
感受到後面的目光，莫梓言轉身看着那個一直注視着自己的冷冽。
可是……好像不認識這個人哎，她有些窘迫的笑了笑，那樣的笑容，冷冽從來沒有看過。
“你是？”
看着她期待的樣子，冷冽有些不知道該不該回答，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是我的相公，你的妹夫。”歐陽紫暮走了過來站在冷冽的身邊，宣告了自己的主權。
頓時，莫梓言更加的窘迫，好像這個妹妹對自己有些敵意。
想到了在宮裡面帶回來的東西，莫梓言笑了笑，“我給你們帶了東西哦，小夕你去我的馬車上面取。”
她帶的東西都是東璃夜賞賜的，東璃夜給的，自然就是最好的。
她的臉上從始至終都是帶着笑容的，這一刻，莫梓言似乎不再是莫梓言。
“謝謝。”歐陽紫暮間沒有人說話，自己便道了謝。
看着這裡詭異的氛圍，莫梓言的笑容有些僵硬，正好這個時候宰相走了過來。
“蝴蝶，不要站在這裡了，還是去流雲閣休息吧。”
莫梓言點點頭，也是，好像在這裡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那我先走了。”她再次揚起笑容，然後轉身在丫鬟的帶領下向流雲閣走去。
還沒有到流雲閣的時候，莫梓言停了下來，她安靜的看着那個院子，似乎那裡住着自己最在意的人。
“那裡是誰住的？”莫梓言疑問。
“回娘娘的話，是二少爺。”
莫梓言點點頭，歐陽紫雅？那個見到自己一直都沒有給好臉色的人，怎麼會是他？
“我以前和二哥關係好嗎？”她問着丫鬟，“奴婢不知。”
一路走着，她打量着這裡的一切，雖然陌生，但是致命的熟悉。
大約半盞茶功夫，丫鬟終於在一個院子前面停了下來，莫梓言停在了那裡，看着那個院落。
這裡很是普通，只不過院子裡面有一顆大樹，樹葉在這秋天還很是繁茂，樹下還有一張桌子。
石凳上面，她好像看見了自己。
那是自己嗎？還是說那個是歐陽紫暮？她悲涼的看着天空，她一個人孤獨的喝着一杯茶。
不管那茶是冷的，還是澀的。
莫梓言站在外面久久的沒有進去，因爲那裡面的傷痛自己不願意再去靠近，每一次心都很痛。
冷冽站在她身後的遠處看着她站在那裡不動，不由得就皺起了眉頭。
你怎麼了？在想什麼？現在一片空白的你在想什麼？
“你那麼喜歡她？”歐陽紫雅走到冷冽身邊，順着他的目光還能看見那個徘徊的身影。
他是自己妹妹的丈夫，爲什麼心還要在那個女人身上？那個女人爲人狠戾，究竟哪裡吸引人了？爲何連皇上都執迷於她？
“算不上喜歡吧。”他也不知道自己對於莫梓言是什麼樣的感情，或許真的是那樣，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我和莫梓言很像，很多東西我們想要留在身邊，但是我們知道不適合，所以不顧自己的痛去疏離。”
他注視她的背影，想着過去的一點一滴。
“其實你和莫梓言處久了額，你會發現，她是多麼的優秀。”
就算她做任何錯事，你都會想辦法給她找藉口，想要告訴自己，她是多麼的痛苦。
但是那個藉口，騙的了任何人都騙不了自己。不過，總有一天莫梓言會給出那個理由，那時候，你會恨當初的自己。
切莫說沒有傷害過她就那麼的自責，若是傷害過她，還不知道如何度過自己那一關。
歐陽紫雅皺着眉頭，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樣的人存在嗎？
沒有吧，這個世界怎麼會有這麼矛盾的人？自己想要的，如果知道不適合，要麼不擇手段的得到，要麼傷害自己那麼深也不願意去打擾。
他只要想到這些，他竟然就有種守護她的衝動？
“那麼大的魔力，光是聽聽，就不願意接近她。”
他也看着那個身影，糾結着要不要進去，她支開了下人一個人無助的站在那裡，最後坐在了地上。
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她坐在那裡盼顧四周，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皺着眉頭，眼中含着淚水。
時而手捂着額頭，她焦躁不安的樣子讓人想要過去爲她解決一切。
冷冽站在那裡始終沒有動，他看着她，看着院子裡賣弄的景色。
這個地方確實一直空着，成了府裡面的禁地，沒有人進去過，也沒有人願意進去。
每次冷冽路過那裡，都會遠遠的看一眼，那一晃神的功夫就夠了，那裡坐着一個女子，她沒有表情，但是她喜歡看着天空。
莫梓言最終還是站起來走了進去，和冷冽預料中的一樣，就算是失憶了，莫梓言還是莫梓言，誰都不肯能改變。
看着熟悉的一景一物，莫梓言坐在了那張凳子上面，現在快要入冬了，凳子上面的涼意傳進來，她閉上眼睛感受着這裡的熟悉。
和皇宮相比，還是這裡讓人覺得親切。
桌子上面還有一壺茶，她拿起倒扣的茶杯倒了一杯茶水，小酌一口。
這樣的動作讓冷冽溼了眼眶，莫梓言，你回來了，但是我卻不能再站在你的身後注視着你了。
莫梓言放下茶杯看着自己的身後，失落，偌大的失落傳來，不知怎麼的，她就是覺得一切都變了，那個地方沒有了該有的東西。
那裡應該有什麼？
她皺眉，看了看桌子上面的茶水，她擡頭看着天空。
天空很美，很是擴大，她卻懷念着別人，腦海裡面沒有身影，她只是徒有想念。
“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