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莫梓言早早的就去了醉雲軒,她有點擔心上官皖月。
進入醉雲軒,莫梓言皺了皺眉頭,似乎生意不好,怎麼會突然少了那麼多人?
“小姐,你來了。”魑似乎一點也不驚訝,似乎早就猜到她會來,只是,還是沒有想到她會來的那麼早。
“恩,上官皖月呢?”莫梓言掃視四周,沒有看到想看見的身影。
“在後院。”
不管魑的表情,莫梓言就向後院走去。她突然想要給上官皖月自信,她希望上官皖月每一個想法都深思熟慮。
後院,上官皖月蒼白着一張臉坐在外面吹着風,莫梓言看着她這樣,不禁有些心疼她的身子。
她是不是……已經墮胎了?
“你來了?”她雖是問句,但是蒼白的臉色顯示出來的是肯定。
像是等待老友,她示意莫梓言坐下。
“上次,你讓我帶給若塵的話我已經帶到了,可是……他沒有回。”
像是自言自語,但是明明又是對莫梓言說的。
“你很失望是嗎?你對他失望了。”
“沒有,我一直知道,知道我配不上他,他不該被任何事、任何人牽絆。”
這樣的話語,上官皖月既然能這麼說,就代表着她本就不簡單,她沒有配不上,她一直不知道吧……她對熙若塵也許是有另一種吸引力。
熙若塵應該是隨風飄飛的,那樣謫仙的人,塵世怎麼可能留住他。
上官皖月看了看遠方,一滴淚流出,就在莫梓言的面前,她那麼脆弱,那麼孤單的哭着……
莫梓言向來不會安慰人,她就那麼坐在那裡,等待,她只能等到上官皖月自己想通。
“莫梓言。”她深呼吸,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
“什麼?”她是不是決定了?
“我要回家,我想回家。”上官我要自以爲不是懦弱的人,沒有想到自己遇到事情也是想要躲起來。回家,是多麼美好的事情,那裡有愛自己的父母。
“回家?”莫梓言呢喃,什麼時候她累了,也能有一個家呢?什麼時候她也能懦弱的躲起來?
輕笑出聲,她這是什麼想法?真的是太天真了。
那是沒有本事的人的想法,她莫梓言不允許自己這樣。
“我要辭了這裡的工作了,今天就走。”她聲音很小,但是足夠莫梓言聽見。
“今天?”那麼匆忙?莫梓言不解,就算要走,也不急在這幾天啊。
“今天就走,今天……”她迫不及待的要離開,走的遠遠的。
“恩,我找人護着你回去。”
莫梓言點頭,她不會強求她,既然要走,那就走吧,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去過自己新的生活。
“謝謝。”
她知道莫梓言會答應的,也許熙若塵欣賞的就是她這點。熙若塵在她面前談論的都是莫梓言,一直都是,難免的,上官皖月心裡是介懷的。
熙若塵,如果你喜歡的是莫梓言的話,那麼你要好好對待她,記住,下一次,不要再對別的女孩子笑了。誰都逃不脫你的迷惑,只是除了莫梓言。
她的語氣裡好像還有些失望,莫梓言覺得是自己的錯覺,不會她是想要自己挽留她吧?這人真是奇怪。
“如果……”許久之後她又開口,“熙若塵他回來,記得跟他說一聲,我一直記得,一直記得我曾經深愛一個叫熙若塵的男人,儘管這個男人消失了,儘管這個男人的心不在我的身上。但是……僅僅是曾經而已。”她笑的決絕。
莫梓言越來越欣賞她了,她的那種吸引力誰都抵擋不了。這樣的女子,要是在現代一定是個人物。
上官皖月喜歡熙若塵,今天,莫梓言清楚的看到這個事實,一顆心有些說不上來的疼痛。
熙若塵,你不喜歡她嗎?爲什麼她會這麼說?莫梓言越發覺得難以猜測。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算是熙若塵,他也不該玩弄別人的感情,就算他是神醫,也沒有資格傷別人的心。
“我幫你把熙若塵找出來。”
她離去的背影僵住,莫梓言這話一定是說到做到的,上官皖月問自己,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不用,我不要他施捨的愛。”
她毅然的離開回屋收拾東西,她要離開,雖然走得狼狽,但是她的愛、她的傲骨,一點也不狼狽。
她消失在眼前,莫梓言皺眉沉思,熙若塵,怎麼你走了,什麼事都來了呢?你到底回去幹什麼了?
也許,這個答案只有熙若塵自己知道,他的心思是縹緲的,是別人猜測不了的。
莫梓言坐在那裡,想想過去,想想未來,一顆心竟然也開始疲憊。
“小姐。”
魑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他的臉色很凝重,莫梓言沒有見過這樣的他,發生什麼事了?他怎麼一副這樣的表情?
“天塌下來了?”莫梓言嘲笑的開口。
“塌下來了。”沒想到魑也會幽默一下啊,塌下來了?嗯哼,什麼事情會讓他覺得天塌下來了?她倒是來了興趣想要聽聽。
“西影堇在東璃國,而且,他這次身邊還帶了歐陽紫雅。”
炸彈一樣的話,莫梓言瞬間呆在原地。
歐陽紫雅?那個和莫文音一模一樣的人?歐陽紫暮的哥哥?
他回來了?回來要找妹妹了,呵呵,這下越來越有趣了,歐陽紫雅,你覺得現在的你還有本事找回妹妹嗎?
西影堇,我一百萬個不願意和你做敵人,但是如果不得不做敵人,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上次你的威脅還欠在這裡呢?要不有空我們一起算算?
“在哪裡?”莫梓言問着。
“今天應該就到這裡了。”魑低着頭,這件事情現在才知道,似乎是他失職了。
今天嗎?又是今天?
“今天你送上官皖月回家。”莫梓言吩咐魑他該做的事。
“什麼?”魑難以置信,現在可是非常時期啊,他怎麼可以離開?他不能走。
“我會找魍、魎去。”魑的意思很簡單,他不去,他要留在這裡。
“我讓你去,你就要去,沒有商量的餘地,魑,我最後一次告訴你,你的身份到底是什麼!滾!”
不知爲何,她今天異常急躁,不就是一個歐陽紫雅嘛,她還應付的了。
她不是廢人,一直都不是,她有自己的手段,誰吃虧還不知道呢。
“莫梓言,我想留在你身邊,我真的不想在這個時間離開你,我怕……”他怕一旦離開,莫梓言會傷害自己,她會不顧自己做些傻事。
她是讓人心疼的人,她心裡在乎熙若塵,誰都看的出來,只是一直嘴硬,最後傷人傷己。
她不在乎的人裡面,有一個叫魑的。魑不懂,爲什麼自己就是走不進她的心。
“滾!不要再在我的面前說這麼噁心的話。”莫梓言避如蛇蠍。
莫梓言知道,這句話是多麼的傷人。魑也知道,這纔是莫梓言,真正的莫梓言,血淋淋的莫梓言。
“好。”
走,走就走,也許只有在你失去一切,在你吃過虧得時候,你纔會發現我一直關心、支持你,只有這樣,你纔會注意到身邊還有我在。
莫梓言,對不起,第一次,我多麼希望你會出事,你會失去所有。
魑離開了,莫梓言坐在原地,送走兩個人,她也累了。
不想要你留在這裡,不願意你看見我的失落,我要留在這裡,靜靜的面對我自己,面對那個哥哥的影子,看着她如何呵斥我、開導我……
可是,我卻是知道的,他不會,那是歐陽紫雅,他一心只有自己的妹妹,他怎麼會關心我?
“歐陽紫雅?你……不要傷害我好不好?做我哥哥好不好?”
她想着想着就笑了,如果真的是莫文音,是不是代表她也是有人疼的?她也有親人疼愛。
“我走了。”
沒想到上官皖月收拾的額這麼快。
“恩。”沒有多餘的話,她的生命裡有太多的離別,這一次的離別也沒有什麼,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此時,一塊玉佩映入眼簾。這是?熙若塵的玉佩,雪山神令?
“這塊玉,我想熙若塵想給的是你,我也不配擁有,現在,還給你。”
她放下那塊玉,一臉的不捨。
“那是你的,熙若塵親手交給你的。”莫梓言提醒她事實。
“可是,熙若塵一直想給的是你。”上官皖月爭辯。
“但是,這塊玉在你手裡,你要是不想要,大可扔掉。放在這裡幹什麼?”
她的語氣真的很欠抽,上官皖月嘟着嘴,這人怎麼這樣。
“我送給你,你要是不要,如果熙若塵回來,你把這玉還給他。”
她強忍心中不捨,說着這番話。這玉佩應該在主人的手裡,她現在哪裡有資格帶着它?
“我不要,不好意思,你自己收好。要是不決定放在這裡,我不介意扔掉。”
莫梓言看都沒有看那塊玉佩,上好的玉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耀眼的讓人想要佔爲己有。
可是,今天的它被莫梓言嫌棄了。上官皖月無奈的笑了笑,是不是熙若塵喜歡的就是她這一點?她對萬物的藐視?
不像她,能夠得到熙若塵的垂簾,就那麼歡喜。
熙若塵,你的選擇沒有錯,我會離開,離開的乾乾淨淨,回去之後,我會落掉孩子,我會重新過自己的生活。
對不起,這麼久,打擾你們的清淨了。
她拿着玉,不願意這塊玉的下場是被丟棄。莫梓言當真很狠心呢。
“好,我拿走,再見!”
再見,這裡的一切,再見,我的愛。再見,早就離開的熙若塵。
淚水滑落,她的脆弱她還是壓制不住,必須要哭了,也沒有什麼,只是不捨嘛,不捨這裡的一切,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回去之後,那裡就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