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炕邊。
一臉烏漆墨黑的於教官壓着老闆娘,倆人用一個很和諧的造型半靠在炕邊,門口,抱着包裹的小戰士滿臉通紅。
艾瑪,早知道送郵包看到這麼勁爆的一幕,還不如去幫着摘韭菜呢!
部隊過年摘韭菜是大家最不願意做的事兒,一堆大老爺們整齊劃一的蹲着,齊刷刷的摘韭菜,看着壯觀實際摘的人都挺蛋疼,男人都不願意但蛋疼也比蛋碎好啊,窺視到於教官的閨房那啥,會不會被號稱全島第一的勇士給踢到蛋碎呢.
還沒結婚的小戰士已經不知道眼睛往哪兒看了,尷尬的瞅着天花板都快翻成白眼睛了,於海淡定的起身,拽起臉憋紅的春桃,很自然的說,“下次小心點,看你,絆倒了墨汁弄了我一臉,要不是我拉着你也摔了!”
聽起來很扯的理由也不符合現場物品排列邏輯,但人家於教官是正派人,用嚴肅臉說這樣的話愣是把小戰士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送走小戰士,於海看見春桃趴在炕邊肩膀抖啊抖的。
“沒什麼大不了的,我都沒事兒,你別害羞,他沒那個膽兒往出說。”
他以爲春桃覺得很尷尬所以掉眼淚的,她頭也不回的向後比了下,於海低頭,僵住。
“陳、春、桃!!”
爲啥,他的石庫門沒關,她啥時候給拉鍊拉下來的!
“我是孕婦...噗!”她抖的更厲害了,剛剛倆人玩鬧的時候她就順手那麼一拉,原本的用意是給人家塗點顏色,誰知道那麼巧有人過來。
“你可真行!”這怎麼越來越活潑了,懷孕之後的女人性情變化都這麼大麼!
他去洗臉。春桃蹲地上拆包,她不知道這是誰郵寄過來的。
打開一看,裡面都是吃的,很多果脯,還有些核桃,於海洗完臉進來就看她笑眯眯的抱着果脯吃。
“不給你吃!”這是他拖喬雨讓他家裡人郵過來的,上次給春桃的她好像沒吃夠。可想她剛剛的惡作劇就不想讓她吃的太痛快了。
“不給我吃給誰吃。小氣鬼,開個玩笑嘛。”她湊過去親了他一下,他一把抱着她壓炕上。一臉嚴肅的說。
“那麼想吃,那爲夫可要好好的喂喂你!”
春桃臉紅了,他最近也越來越沒正行了。
“有沒有人管了,當兵的耍牛忙!我投訴。我檢舉啊!喂,你動真格的啊。孩子孩子!”
這就跟符咒似的,他起身,那森森的眼神盯的她都發毛。
“你瞅我幹啥,大夫說的。前三個月要小心!”她低頭悶悶的吃,倆臉蛋紅彤彤的。
“沒良心的,攢着。”他起身去了廁所。春桃吐吐舌頭,以後可不能逗他。萬一哪天邪火上來壓不住這事兒就要大。
等他再進屋,果脯她都吃進去半盒了,他走過去沒收。
“差不多就得了,吃太多胃該酸了。”他收拾起炕上的一大包,對上她發亮的眼神,眼睛一眯,整包都拿走,轉移陣地。
“餵你幹啥啊,我又不是小孩幹啥跟防賊似的!”春桃見他要去藏東西不幹了。
“以後每天給你定時定量,這玩意也不能吃太多!”搞偵查的不但善於發現,也善於隱藏,他過手的東西春桃還真找不到。
“爲啥覺得吃不夠呢,這果脯真好吃啊。”春桃吧嗒着嘴回味,他看着挺可憐就從兜裡掏塊糖塞她嘴裡。
“能不好吃麼,這是喬雨他爸託關係弄來的,外面都買不到。”
“他家不是祖傳中醫麼,還做果脯?”
“他媽是醫生,他爸是——”他說了個軍銜,春桃嗆着了。
“天媽老爺子,那不就跟龍艦家條件差不多麼,合着咱身邊還鳥悄的藏着個軍(爲啥也和諧)二代?話說還真看不出來他有這背景。”誰能想到那個嘻嘻哈哈的三八男人家境竟然那麼顯赫。
“你別往外傳,也不需要跟喬雨多親或者過於疏遠,該怎麼處就怎麼處。”島上知道這事的人雖然不多,但還是有。
眼下這風口浪尖的,就算是很簡單的捎點東西也會容易讓人往別的地方想,於海不想節外生枝。
島上的趙副艦長調走了,這位置就空了,現在都傳聞槍炮長要提上去,如果原來的槍炮長被提上去,那槍炮長這個職位就空下來了,包括於海在內都都是熱門候選人,春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不願意說部隊的事兒她也不問,看他的認真跟平時不一樣,她就明白了。
“那過完年我就說自己閉關寫書,也不串門了。”
“也不用那樣草木皆兵,跟鄰居們就正常處,不要過於頻繁就行。”於海對這個位置不是沒野心,他現在雖然做的工作挺多,名義上畢竟只是個教官,除了帶兵訓練沒什麼實權,真要是出海了,還是槍炮長有實權。
龍艦當年,也是從槍炮長這個位置上升上去的,也有人說能坐上這個位置,就相當被重點培養了,現在島上符合條件的軍官好幾個,他是最年輕但也最被龍艦器重的。
既然當兵就想報效國家,他自然是想被委以重任,但他不希望是用別的手段上去,憑自己實力就好,但難免有些人會多想,所以就提點春桃稍微注意點,春桃平日嘻嘻哈哈但也真通透,他一說她就明白了,最近軍嫂扎堆的時候,也有人提了一嘴競崗的事兒。
“其實你踏踏實實的就好,不需要走的多塊,穩點就好。”春桃知道他心裡有數,還是忍不住多說了兩句,他這個年紀就已經是少校軍銜,光憑着一次又一次的軍功就比別人早了好幾年。
外人是羨慕他年輕有爲,她卻不想他升的太快,那象徵着榮譽的牌子都是拿命換的。她不希望他太拼命。
他看出她眼裡的擔憂,含笑的把手放在她肚子上。
“放心,我沒事,拼命也就是幾年時間,等到咱家小霜霜上小學了,我就該從前線退到指揮崗,到時候就沒有那麼多風險了。”
他本是想安慰她。結果她反而想的更多了。
“你什麼意思?是不是最近又有什麼危險的任務了?有啥風險?”她糾結的表情讓他又暖又心疼。
“沒什麼。你別想太多,近期是沒有風險的。”最近也就是個演習,他分到的是指揮崗問題不會太大。
春桃總有點不太好的預感。也不知道怎麼說,她懷孕後脾氣都是一陣一陣的。
“反正你不要出問題!”
“知道啦,沒事的,我還惦記小霜霜呢。你這肚子怎麼不長,太小了。”
她最近胃口不錯。什麼都能吃,每天都要吃根海蔘兩個蛋外加一些魚或者肉,青菜和水果也都吃都不錯,很少見這麼好胃口的孕婦。丫頭那邊都要吐慘了,據說璩雨也不太好,她那胎保的特別困難。打了好幾針保胎針臥牀不起。
比起她們,能吃能睡能惡作劇的春桃讓於海很知足。
“什麼小霜霜!你真打算給孩子叫那樣的名字麼!”春桃聽到這個名字就想摔。
“挺好聽的。於小霜,霜霜,女孩子叫這樣的名字也省的脾氣太火爆,要跟我一樣淡定,有大將風範!”腦子裡刻畫出扎着小犄角的女孩子,想想都是暖乎乎的。
“呸!指桑罵槐的,火爆咋了?老孃火成這樣不一樣把你栓的死死的麼,我倒是想要個兒子,怎麼摔都行!”
“...你爲啥要摔兒子!”
“小樹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我就按着斯巴達式教育培養他,從小開始就讓他習武!”
“那你喜歡男孩爲什麼做那麼多女孩子的衣服?”
“呃,女孩的好看麼,沒事,生男孩也給他穿裙子!反正他小的時候什麼也不知道,我就當女孩養!”
...兒子太可憐了,於海還是覺得生個小霜霜好,寶寶,你千萬是女孩啊!
部隊的年過的的確很有意思,上午看戰士們自編自演的節目,於海還唱了首歌,喬雨跟袁爾丹他們還來了個反串時裝秀,用報紙做了晚禮裙還畫了搞怪的裝,一本正經的走模特步,逗的大家哈哈笑。
下午吃了一頓豐盛的團圓飯,部隊這幾天的伙食特別好,大魚大肉的管夠,炊事班做的菜也挺好吃,就是一盆盆端出來的餃子看着挺那啥的,大的太大小的太小,一看就是好多人齊心合力的結果,雖然聞起來還挺香,但於海叮囑過春桃,千萬別吃。
戰士們都是用面盆過去領面的,以宿舍爲單位包,那盆就是洗臉盆,就是洗的乾淨也有心理陰影,這些糙漢子包的大小都不一樣,也許有的都煮不熟,當兵的吃的都挺樂呵,但他媳婦可是孕婦,要是吃吐了或者是吃拉肚子,事兒就大了。
晚上大家嘻嘻哈哈的看春晚,春桃一點也沒察覺到笑點在哪裡,部隊用大的投影儀放,底下的軍人端坐的齊刷刷的,她看了一會打了個哈欠,於海看到一半就被叫走,等回來時春桃搖搖晃晃的,竟是快要睡着了。
他原本是想晃醒她,卻看她睡眼惺忪的捨不得,雖然當着這一屋子人要注意形象,不過,他在島上貌似也沒什麼形象...
也罷,反正他已經是島上懼內的典範了,也無所謂把這事再做實一點。
他扶着春桃,稍一用力,她就被穩穩的抱起來了。
“當兵的,地震了麼...”她半閉着眼睛嘀咕,手也自覺的摟上他的脖子。
“沒事。”他把她來時的大衣蓋在她身上,就這樣熟視無睹的穿過人羣,大大方方的離開。
“可真能夠作(zuo),一共就那麼幾步道,把人搖醒有多困難,真是怕誰不知道他家多得瑟!”凌小麗看着於海和春桃這種華麗退場小聲酸酸的說。
“你小聲點!”她男人就是曾經被春桃摔過的那個參謀,就怕她說話讓人聽見。
“我說怎麼了!就他會做人,不就想往上升麼,做個恩愛的樣給誰看!”她對象也是這次傳聞中的候選人,軍銜雖然跟於海差不多。但是於海是今年剛提的,他卻已經在少校這個位置上待了好幾年了,算算也該升了,但眼見着於海在島上呼聲那麼高,勝算倒是比他多。
所以這時候,凌小麗看春桃一家就更不順眼了。
“你少說兩句!”王參謀卻不喜歡她這樣的說法,誰都想往上升。但畢竟是軍人。氣度還是有的,更何況這樣的場合讓外人聽到太不好了。
“哼!怕什麼,我就看不慣有些人。總是製造那麼多話題,有本事軍事上提高素質啊,靠着炫耀恩愛奪人眼球,這算什麼!”
她的話讓王參謀更是掛不住面了。女人家啥都不懂,人家於教官靠的可不是這些八卦。那只是大家茶餘飯後的一點小休閒,於海的軍事素質可不是一星半點的硬。
他纔剛來多久,就帶出了鐵血的隊伍,而且短時間內就抓到了韓二給島上立了大功。這次聯合演習他也被委以重任,只要這次演習島上能贏,他免不了又要立功。到時候順水推舟就上去了,別的地方看資質。紅翡島可不是,在這個不太平的年代,有軍功的升的速度肯定是要快些的。
龍艦之所以把演習這麼重要的指揮權放給於海一半,也是擺明了想提他,給於海一個立功的機會,到時候也許他還得仰仗於海的鼻息,這種時候跟於海交惡那是最不明智的選擇,自家這頭髮長見識短的婆娘就會瞎bb。
王參謀四下看看,他們坐的位置比較偏,沒人聽到自己婆娘碎嘴,還好,還好。
等春桃從家裡暖和的炕上醒過來時,已經是初一的早晨了,於海今天不用起早也跟她窩在被窩裡,睡的一臉滿足,春桃看着他的睡相覺得很親,又有點心疼。
這一年當中,他能睡懶覺的時候課不多,就這麼幾天,想想還是挺心酸的。
他這一覺美美的睡到了快9點,年初一他只需要晚點的時候參加由特色的團拜會,就是首長集體給大家拜年,過年的一個禮拜除了伙食好點,還能每天看一部電影,他和春桃都不喜歡看電影,轉了一圈就回來窩在自己家打牌玩高興了還用色子賭了幾把,春桃之前就被他用過這招騙過,今天她才真正見識了於海的賭術有多牛,倆人賭刷盤子,春桃輸了2個月的。
她是忘了自己當初跑過去教訓小破孩賭的危害了,只憑着一股不服之氣想撈本,結果越撈輸越多,最後乾脆耍賴不玩了,還把剛剛寫的字據都撕了,跟這樣沒賭品的人於海沒法講理,春桃現在就一招就給他收拾服服帖帖的,就是捂着肚子唸叨,我是個孕婦啊,孕婦就巴拉巴拉的...
“當兵的,明天咱是不是應該出島串門啊,丫頭也沒回老家,安姐也在,拎點水果看看去唄?”
“我明天要值班,後天行嗎?”就算是過年,比平時要放鬆一些,但該有的戰備還是不能鬆懈的。
“也行啊,我還想出島放點菸花,今年都沒看成。”部隊不許燃放煙花,過年不放兩聲總覺得少點啥。
“只能玩危險不大的刺了花,不許玩二踢腳。”他怕聲音太大對孕婦不好。
“那玩意白天玩沒意思啊,咱買回來晚上玩行嗎?”
於海想了下,家屬區也屬於部隊禁的範疇,可是她這小臉又實在很難拒絕。
“那少買點,晚上帶你去空地放。”只有去那邊才能隨便燃放不違反紀律,離家稍微要走幾分鐘,好再這兩天沒下雪,路還算好走。
春桃開心的點頭,於海看她這麼容易知足有點愧疚。
“對不起小桃,我這職業——”因爲他的情況特殊,她一直在對他做出讓步,就連這麼點小要求他都沒辦法痛快的幫她實現了,總感覺欠了她好多。
“沒事啊,站啥山頭唱啥歌,你們這又是槍支彈藥炮彈啥的,不讓放炮也能理解,不過我真是不明白,你說就你這條件,靠技術吧,去賭場混個荷官沒問題,憑臉蛋吧,當個帥鴨技術過硬肯定也能迷死一票大齡富婆,幹啥非得累得死去活來的當兵,賺的也不是特別多——”
他的眼睛危險的眯起來,她說的那都是啥!
春桃也覺得不太妥,趕緊改口,“我的意思說,你明明可以靠臉蛋活着,幹啥非得當兵——”
越描越黑,還不如不說。
“喂,你幹啥啊,我孕婦,孕婦啊!”這咋又變身了,這麼不經逗呢!
“哥就得讓你看看,哥這技術有多過硬!”太不象話了,爲了阻止這個小壞蛋在坑自己老公的路上越走越遠,他得先下手爲強好好的收拾她!
咋收拾的不知道,反正初二的財神餃子春桃沒包,手痠了...
說是初三出島串門,結果於海一直到三天後纔有時間,這兩天島上轄區海域出了點小狀況他出去處理了,雖然最後是虛驚一場,但時間也耽誤了。
這兩天安姐過來看春桃了,在她這待了一會嘮了會嗑就走了,不走也不行,龍艦這剛脫離老光棍行列的大齡男青年一會發一條傳呼,死乞白賴的跟春桃搶人,安姐要是多坐一會,說不定大齡男青年都能上門親自搶人。
春桃覺得有點奇怪,她沒出島看丫頭,按說丫頭這兩天應該過來看她,但是人沒來,她讓於海給李狗蛋發了傳呼,李狗蛋也沒回,她有點擔心丫頭那邊是不是發生什麼了,又覺得大過年的應該不至於,李狗蛋那麼寶貝丫頭,能有多大事兒。
反正明天於海就能抽空了,到時候出島看看她吧。()
ps:抱歉讓大家久等了,因爲今天作者君帶孩子看病,所以更新太晚了,給大家造成的閱讀不便深表歉意,今晚就2章並一起發一個大章了,上個月欠大家的月票加更已經還清了,接下來就是還這個月的了,一大批劇情正奔襲而來,大家做好準備了麼!順便說一嘴,這文是架空的,啥軍銜啊,啥職位啊,都是作者君自己杜撰的,別考究!
感謝熱戀^^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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