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荷花捲酥,身殘心殘,要生了
“好了,你就別說她了,時辰不早了,我該去做晚飯了。”李月季可不想聽許驚雲訓斥閨女,且自己也有點餓了。
“娘子,你是不是餓了?”許驚雲見李月季這麼說,頓時有點內疚,心道娘子餓了,他竟然沒有注意。
“沒,我剛有吃過蜜漬白梅杏乾和山芋小餅。”李月季不想他爲自己擔心,再說自己也就餓一會兒,等下自己燒粉蒸排骨做好了先嚐一塊好了。
“是上回放地窖裡存下的李子做的嗎?”許驚雲皺了皺眉,娘子的嘴巴太刁,有的小吃食做起來還蠻複雜的,他若會做就好了,那娘子她只要吃吃就可以了。
蜜漬白梅杏幹確是地窖裡存下的李子做的,李子面上有些幹了,而李月季專挑個大的,剜去核,用白梅汁浸泡後,放滾水內灼過,加蜂蜜、白糖、松子、橄欖仁末,上鍋蒸熟,做成蜜餞。
而做山芋小餅就更簡單了,用山芋切成片煮熟,加杏仁末裹了麪粉炸脆了吃。
“嗯,今年李子豐收的時候,咱們還要多存些。”李月季笑着說道。
“娘子愛吃,我自然會去多買一些,要不乾脆在咱們院子裡栽種李子樹吧。”許驚雲覺得這樣更加方便了。
“也好,相公做主便是。”李月季喝了幾口茶,潤了潤嗓子,伸手牽過閨女芳姐兒的手走出了房門。
許驚雲緊隨其後,一邊走一邊說。
“娘子,有一斤豬肉,還有一斤肋排,有青菜,有豆腐,有蠶豆,我和芳姐兒先把這些蠶豆剝出來。”
“哈哈,我覺得相公你有時候好嘮叨啊。”李月季一手扶着隆起的腹部,一手牽着芳姐兒,扭頭睨了一眼許驚雲說道。
“嘮叨?我有嗎?”難道說一些瑣事就顯得他嘮叨了嗎?他兀自停住了腳步,想了想,自語道。
“好了,不說了,我還要趕着做晚飯呢,你先去淘米,再剝蠶豆。”李月季給他佈置了任務。
許驚雲頷首答應了。
淘米,一部分香米用來煮飯,一部分米用來做粉蒸排骨的配料,先撇幹香米的水分,用小火翻炒,之後加入各種蒸肉粉輔料,比如八角,花椒,茴香,香葉,桂皮,丁香,乾紅辣椒,這些一股腦兒放入鍋裡,混着米一起繼續翻炒待香米的顏色曾均勻的淡黃色就好,之後將炒好的炒香的米及輔料全部用木勺弄碎,越是細碎越好,如此蒸肉粉就做好了。
再用各種調料醃好排骨待用。
土豆洗淨,刮皮,滾刀切塊,在小蒸籠上鋪一層錫紙,然後將土豆塊平鋪在錫紙上,然後將醃製過後的排骨,放在蒸肉粉上滾一圈,讓其均勻沾上蒸肉粉,將裹有蒸肉粉的排骨依次平鋪在土豆塊上入蒸鍋,大火燒開水,吃前可以撒些蔥花,紅椒丁裝飾,瞧着更是色香味俱全了。
許驚雲剝好了蠶豆之後,轉身去將豬肉洗淨,手腳麻利地把皮批下,將肉上的筋剔除,再將肉塊切成肉片,肉片切成肉絲。
最後將肉絲剁成肉糜,再將分開切的肥肉和瘦肉拌在一起,一邊攪拌,一邊加入用生粉、黃酒和蔥薑汁調成的調料,直到起稠起黏,這才用手搓捏成拳頭大小的肉丸。
做完這些,便將肉皮鋪在砂鍋底,再鋪些白菜,把肉丸放到上面,另燒滾水,從鍋的邊沿緩緩倒入鍋中,加蓋小火燉燒。
一盞茶功夫後,一股香味便從鍋裡冒了出來,漸漸溢滿了整個土竈房。
清燉獅子頭是李月季愛吃的一道佳餚,許驚雲也是燒了好多次,如今纔算有所進步。
“娘子,我聽涼州府的人說令箭荷花能吃,你可有什麼好法子來做吃食?”許驚雲對芳姐兒比了個手勢,意思是讓她停止拉風箱,旋即他似想到了什麼,問李月季道。
“有牛奶加新鮮的令箭荷花花瓣,我就有法子做好吃的荷花捲酥。”李月季聞言嫣然一笑道。
“娘子,真是聰明,那我馬上去採來一些令箭荷花的花瓣,讓娘子來大顯身手,那我和芳姐兒有口福了。”許驚雲笑着說道。
“好。”李月季坐在椅子上才坐了一會兒就坐不住了,她起身走了幾步,頷首說道。
“娘,你做這麼多菜,不累嗎?”芳姐兒心疼道。
“無妨,又不是下地幹活。”李月季笑着搖搖頭,相比原身從前懷着芳姐兒的時候還下地幹活呢,她只是動手下廚而已,算是輕鬆的活計了。
等許驚雲摘來了令箭荷花的花瓣,李月季讓許驚雲去洗了一棵碧綠的生菜,再用摻了奶酥的麪粉薄薄裹一層,在熱鍋用油煎炸成酥脆而成,但見色澤金黃,呈微微卷曲的片狀,很是精美。
芳姐兒看了,早饞的不得了,她便隨手夾起丟進口中。酥脆,奶香混着花香從齒間慢慢氤出,還有種十分爽口的感覺,她笑着說道:“娘,可真好吃。”
“我也嚐嚐。”本來許驚雲是自己隨意一想,也不知道李月季真能做的這麼好吃。
在品嚐了一個又一個荷花捲酥後,父女倆連聲讚歎。
“好吃,真的太好吃了!”許驚雲說道。
“娘,滿花表姑說等你坐月子了就不好再下廚了,啊,到時候我就沒的吃了,咋辦啊?”芳姐兒撅着小嘴說道。
“什麼咋辦啊?你放心吧,不還有你爹嗎?他也會做好多好吃的。”李月季聞言噗嗤一聲笑道。
晚飯的時候,尤婆婆,滿花,趙氏兩口子和邵阿狸都說今晚的菜餚實在是太美味了,特別是這荷花捲酥不僅僅造型好看,而且吃在嘴裡有令箭荷花的清香。
且說岳松花拿了滿花給她的二兩銀子回去後,就和滿花她爹陳金水商量着怎麼之前答應蔡家的親事該咋辦?
“咱倆還是別去了,這事兒就託王媒婆去辦吧,把二兩銀子拿去王媒婆那邊,讓王媒婆送去蔡家。”嶽松花可不想去蔡家,當初自己可是答應的很篤定的,誰曾想滿花不聽自己的,像是很有主見那樣,今個那場吵架下來,這當閨女的可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她這個老孃呢。
“是啊,是啊,也只能這麼辦了,哎,本來多好的親事啊。居然黃了。”陳金水嘆氣着說道。
老兩口一番長吁短嘆的,但是事實已經如此,他們再怎麼不肯去還聘禮,也只能肉疼的去還了二兩銀子。
滿花本以爲二兩銀子買個清淨,熟料嶽松花在得知她在美味多點心鋪每月有二兩銀子的月錢後,就說以後讓她把月錢存在她的身邊,她肯定會好好替她保管的。
滿花自然不肯答應的,所以嶽松花碰了一鼻子灰回去了。
“大表嫂,爲什麼旁人的娘都是真心爲子女着想,我那孃的心裡怎麼全是怎麼坑害子女呢?”滿花這個時候抱着虎娃正在陪李月季在天井裡說話。
這晌午午飯後,李月季閒着無事正在拿着針線做小嬰兒的衣服,還有人聊聊天正好,只是又聽滿花提及極品家人,她心中不由得嘆了口氣,滿花也真是可憐,沒了相公,被婆家人攆出來不說,極品爹孃還老是算計她。
“這……”李月季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滿花姐,滿花姐,外面有個姓蔡的男人在門口找你。”邵阿狸從美味多點心鋪裡匆匆忙忙的奔了過來,臉色慌張。
“姓蔡的?我不記得我有認識姓蔡的男人啊。”滿花聞言,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裡充滿了疑惑。
“滿花,我怎麼記得曾經從你娘口中聽到蔡傢什麼的,莫不是那家人偏要娶你過門?”李月季仔細一想,頓時心中大驚,不由得說出了口。
“嗯,也有這種可能性,大表嫂,我……我現在該怎麼辦?大表哥此刻又不在家,我……我好擔心。”滿花聞言不由得憂心忡忡。
“你怕什麼,我一個孕婦還不怕呢,現在我陪你到前面去。鋪子裡好得還有客人在,想必那個姓蔡之人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李月季鎮定的安撫她道,其實她心中也沒有什麼底。
“多謝大表嫂。”滿花心想有大表嫂陪着自己一起去,總好過自己獨自前往。
李月季和她一前一後去了鋪子裡,見邵阿狸正陪着一個年約四十左右的瘸腿男人坐在長條凳上,臉上擺着憤怒的表情。
“陳滿花可在?”
“你找陳滿花做什麼?”李月季轉眸瞧見蔡長舉,便問道。
“二兩銀子作爲聘禮,他爹孃已然收下,如今竟然悔婚,僅二兩銀子就想讓我退婚?真是天大的笑話。”蔡長舉認爲你女方家既然已經答應親事,怎可突然反悔?
“買賣不成還仁義在呢!你這是逼婚?”李月季見他長相猥瑣,實非滿花之良配。
“我只是來把我的娘子接回去。你身後這位應該是陳滿花吧?”蔡長舉得知陳滿花在美味多點心鋪做工,他方纔尋了過來,如今見到兩個婦人,一個婦人大着肚子,所以肯定不是,另外一個懷裡抱着孩子,和王媒婆描述的陳滿花的情況很相似。
“第一我不是你的娘子,第二,我是絕對不會跟你回去的。而且我已經給了我爹孃二兩銀子,想必她們應該已經退給你了,既然已經退還,你實在不該再來尋我。”滿花起初害怕,但是在李月季鼓勵的眼神嚇,她鼓足了勇氣說道。
“可是大家都知道我已經和你定下了親事,當初你爹孃也已經允了,當初我還特地問過王媒婆的,可是你親口允了你肯嫁我爲妻,王媒婆說的確是你爹孃說你也答應了的,我方纔下了聘禮的,你現在突然說不肯嫁我,你這不是讓別人看我的笑話嗎?再說了,那二兩銀子,我又讓王媒婆給退了回去,你爹孃又收回去了,只說讓我自己來找你,不然我如何得知你就在美味多點心鋪裡?”蔡長舉面色鐵青,吐沫橫飛的說道。
“怎麼可能?我明明聽我娘說她把二兩銀子去還給你們了,爲何又給收回去?你——你怎麼能如此蠻狠,我不想嫁你,你怎可逼迫我?”滿花說了這話,忍不住眼眶一紅,潸然淚下。
“讓你嫁給我有什麼不好的?我不就是年紀大了點,長的醜了點,但是我肯定待娘子你是絕無二心的,我待你和你前夫所出的孩子也會視如己出的……”蔡長舉爲了自己在親朋好友跟前的面子,死活都不肯退親,更是吹牛皮一樣的說了很多滿花若嫁給他,能得很多好處的事情。
李月季心道,這個男人腳瘸了,這心也瘸了嗎?
滿花心中不願意的事情,他怎麼好強逼呢?
此刻美味多點心鋪還有一些可人在吃鴨血粉絲湯,或者來排隊買茶葉蛋,此刻看見有個瘸子在爲難一個婦人,大家都把目光投注在他們幾人身上了。
“你不懂強扭的瓜不甜嗎?”陳滿花聞言怒道,心中更是火冒三丈,更是在心裡把自己坑害自己的爹孃罵的狗血淋頭。
“我只知道我是真心以待,再說你爹孃也是萬分贊成的,自古以來,婚姻大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而我當初還特地託媒婆問過你父母你是否答應嫁給我?你當初既然答應爲何突然反悔?你這不是戲弄我蔡家嗎?”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蔡長舉面色一黑,眸色陰狠道。
“你誤會了,我之前根本不知道我父母會答應我和你的親事,當初是我父母答應沒錯,可他們根本就沒有來問過我願意不願意嫁給你爲妻啊!他們這是在欺騙我,也在欺騙你!所以我們倆都是被騙了啊!”陳滿花氣的牙齒咯咯作響,她就心說怎麼人家蔡家那麼願意給自己父母二兩銀子當聘禮呢,原來以爲他們還能如從前那樣算計得了自己嗎?
“我現在不想聽你說任何解釋,我現在只想帶你去我家,既然我已經下了聘禮,你父母,我父母都已經定下咱倆的親事了,那你就是我蔡長舉的娘子。”蔡長舉死心眼的說道,他是覺得自己是理由充足的,因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大表嫂,你看這人怎的這麼迂腐呢!反正我是不會跟他回去的。”滿花不喜歡蔡長舉,幾乎是在自己看到他的第一眼,她的心裡就對他產生了極爲厭惡的感覺。
“蔡長舉,我這表妹已經嫁過一次了,你一點也不介意嗎?”李月季倒是好奇他的回答。
“我知道啊,我也成親過一次啊,這有什麼,寡婦配鰥夫,絕配啊。”蔡長舉滿不在乎的說道。
“你可知道我這表妹是被婆家人給攆出來的?”李月季一邊說一邊觀察蔡長舉的臉色。
果然蔡長舉在聽到李月季提到滿花是被婆家人給攆出來後,他的臉色變的很複雜。
“怎麼個說法?”不是說是婆家贊成改嫁的嗎?怎麼滿花的大表嫂的說法是滿花被前面的婆家人給攆出來的,攆?
“婆家人說我水性楊花,然後我被攆了。”滿花見李月季示意自己說,她憋了一口氣,心想與其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乾脆自己這輩子不改嫁了,也好過被父母一次又一次的逼迫了。
“什麼?竟然有這樣的事情?你爹孃只是說你和婆家的關係不好,你還在婆家存了私房錢,後來被你公公婆婆發現,才弄一紙休書把你給休了。”蔡長舉聞言咋舌不已,怎麼真相是這樣的,而且還是自己非常不恥的婦人不貞。
“蔡長舉,你不信的話自己可以去黑土村打聽一下。”滿花一想起李家加註在自己身上的痛楚,她不由得再次紅了眼眶,哽咽道。
“你爹孃竟然隱瞞我,真是一對好算計的老狗,哼!賤人!”蔡長舉憤怒的指責辱罵了一頓後,就想甩袖離開。
“你說我滿花姐什麼?你有種,你的臭嘴再說一遍!”邵阿狸在一旁聽着,本想什麼也不管,可是看到滿花抱着孩子哭的稀里嘩啦的柔弱樣,他想着平常自己多受她的恩惠,比如他的衣服哪裡破損了,都是滿花主動幫他縫縫補補的,比如他染了風寒,她還主動幫他熬藥,總之在邵阿狸的眼中,滿花是一個很好相處的女子,可如今他眼見滿花被蔡長舉出言侮辱,他怎能什麼也不做?
“你又是誰?哦,我知道了,原來這就是你不肯嫁給我的原因。你是瞧上這個窮逼的小夥計了吧?還是勾搭上了,他能滿足你?”蔡長舉的話越說越過分。
李月季聽了蔡長舉的話,只恨自己力氣小,一把寶劍都拿不起來,看見蔡長舉那張猥瑣的臉,她就有砍了他的衝動。天啊,她還懷着孩子呢,怎麼可以有這麼血腥的想法。
李月季努力讓自己鎮定,不去看蔡長舉那個混賬東西。
“你不要血口噴人!”滿花沒有想到自黑的結果是惹來蔡長舉的侮辱攻擊。
更是沒有想到邵阿狸會站出來幫自己說話,他有這個心,她已經很感激了。
但是她不能連累他,他還沒有成親呢,他的名聲可不能讓自己給牽累了。
“我才說了他一句呢,你就這麼忍不住跳出來幫他說話了,若是說你們清清白白的,我倒是不相信了。”蔡長舉只要一想到自己一旦退婚會讓族人,或者親朋,或者村民們瞧不起,他這心裡就火冒三丈,更是要往別人的傷口上撒鹽了。
“你這個不要臉的瘸子!”邵阿狸見滿花抱着孩子失聲痛哭,他很是可憐她,他憎恨的看了一眼蔡長舉,就把在油鍋裡本來用來撈炸臭豆腐的漏勺給提溜了出來,他一個箭步竄到蔡長舉面前,立馬用滾燙的漏勺給砸上了他的腦袋,疼的他齜牙咧嘴的倒了下去,所幸沒有流血,但是蔡長舉肯定被燙到了。
“阿狸,你……你這下闖禍了!”李月季沒有想到邵阿狸會如此莽撞,這可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傷人啊,這鋪子裡可還有一些客人在吃鴨血粉絲湯沒走呢。
“月季姐,如果真要追究此事,我……我會一人做事一人當的。”邵阿狸聞言氣惱的說道。
“你……你還是太過年輕,不知輕重,你要對付他,何必急於一時,而且還是衆目睽睽之下,所幸他沒有性命之憂,若是被你打死,連我相公怕也沒有法子保你。”李月季一手扶着肚子,她只覺得肚子此刻有點隱隱作痛,她心想眼前這事兒可怎麼解決呢?
此刻相公又不在,對於蔡長舉那樣的噁心小人,她真心不願意用血汗錢去打發他滾蛋。
“大表嫂,都是我不好,此刻連累大家了。”滿花見蔡長舉倒在地上裝腔作勢的喊疼,還慫恿吃客們幫他去報官。
李月季見蔡長舉願意去報官,心想,若是縣衙來人是蘭捕頭,此事倒是還有轉圜的餘地。
“哎呀呀,疼死我了,這鋪子裡的夥計用滾燙的漏勺砸我腦袋,哎呀呀,疼死我了,我的頭好暈啊。”蔡長舉此刻拼命的嘶喊着,顯得他好似受了重傷似的。
“且慢!”一個年輕俊逸的公子突然伸手擋住了那個去報官的人。
“這位公子?你?”對方本想日行一善,沒有料到竟會被阻擾。
“聽說胡亂報官,混淆案情的人一般都沒有好下場,你莫要爲了一點蠅頭小利就把你自己的小命給搭進去哦。”那年輕公子說道。
“我……我……”他搖搖頭,他馬上站定,此時他哪裡敢去幫蔡長舉辦案,他仔細一想,這人的腦袋是被砸了,可腦袋上沒有血流出來啊,那就是問題不大,如果自己去幫他報官?縣令大老爺真派人來查了,卻什麼事情也沒有,這不是擾亂公務嗎?
“阿狸,好久不見,你竟然學會用漏勺砸人了,蠻有長進哦。”來人的聲音清越動聽,語氣之中多了一調侃,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應該在紅土村安神醫處療養的王梓寒。
“你?你不是應該在養傷嗎?”邵阿狸和李月季面面相覷,然後邵阿狸好奇的問道。
“我的身子就不能恢復嗎?”王梓寒輕輕地搖了搖手裡拿着的摺扇,笑的一臉春風得意。
“可以……可以恢復。”邵阿狸一想王梓寒經常和許府的人來往,也許他能幫自己搞定這個無賴的蔡長舉呢。
“他是誰啊?”王梓寒啪嗒一聲收了摺扇,用扇柄指着地上喊疼的蔡長舉問道。
“……”邵阿狸簡單的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王梓寒聞言方纔注意到抱着幼兒哭的很是傷心的那個叫滿花的婦人。
“滿花表妹,你快別傷心了,這人如此難纏,梓寒肯定有法子對付的。”李月季心想王梓寒的出現真是及時雨啊。
李月季安撫了一番後,滿花終於收住了淚,但是一雙眼睛哭的紅腫的很,跟兔兒眼似的。
“你這是流血了,還是受了重傷呢?竟然還想報官?你若是謊報傷情,縣令大老爺不見得會馬上放了你,把你押入牢房去暫住個幾日也是有的,這牢房裡可不比家裡舒坦,據說陰森森的一到晚上可怖的很呢,吃不好睡不好,嚇死的也是有的,你既然一定要報官,那就報官吧。”王梓寒到底是來自盛京,舉手投足都是名門公子的風範,自有讓人一種信服的不怒而威的感覺。
“不……不……”蔡長舉嚇的忙搖搖頭,自個爬了起來。
“看你自己能爬起來,顯然你這腦袋也沒有啥問題,如果你不放心,我不介意親自陪着邵阿狸和你一起去縣衙,讓縣令大老爺給你們好好評評理。”王梓寒見蔡長舉眸光閃爍,就曉得剛纔他喊疼,不過是想訛錢,或者就是就別的目的。
不管是何種目的,他都不容許他在她的美味多點心鋪裡用他極爲醜陋粗鄙的行爲糟蹋了這些美食。
且看她挺着大肚子站在那裡,頻頻皺眉,他就知道她在擔心這事兒不好解決。
“不,不用了,我這腦袋沒有啥問題,我……我走了。”蔡長舉那裡還敢留在這裡,心中更是把滿花爹孃恨的牙癢癢的。他心中想着要去找那滿花父母算賬呢。
“那你和這位姑娘的親事呢?你答應退親了嗎?”王梓寒眼光微利,沉聲問道。
“水性楊花之婦,何以與我匹配?”蔡長舉聞言立馬昂首挺胸的說道,好像他很高貴似的。
“你——”李月季聞言,只覺得蔡長舉該是多麼的愛往他自個臉上貼金啊。
“確實不堪與你匹配,你腳殘身殘心更殘,你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滾吧你!”王梓寒不雅的翻了個白眼,直接開口攆他走。
“啪啪啪……梓寒你說的太好了,簡直說到我的心坎上去了。”邵阿狸聞言拍手鼓掌。
也許是有了邵阿狸的鼓掌帶動,周圍那些吃客們竟然也跟着鼓掌起來,更有人起鬨蔡長舉,一個瘸子還妄想匹配人家長相姣好的姑娘?真是什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梓寒,你口齒伶俐,我好生佩服。”李月季也忍不住誇獎他,他真是幫了滿花一個大忙。
“多謝王公子。”滿花抱着虎娃給王梓寒福了一禮表示謝意。
許是蔡長舉被這麼多人議論紛紛,他的一張老臉都臊的不行,趕快瘸着腳氣惱的走了。
等蔡長舉一走,李月季就皺了皺眉,還喊肚子疼,不舒服。
“阿狸,她怎麼肚子疼了?”王梓寒奇怪道,“莫不是她剛纔那人氣着,動了胎氣嗎?”
“我一個男的,又不懂的。”邵阿狸聞言擔心的搖搖頭,此刻趙氏又不在這裡,他急的抓耳撓腮。
旁邊有吃客裡是婦人的,忙道:“莫不是李掌櫃要生了?”
滿花一聽這提醒,匆忙恍然大悟!她可是過來人,一看李月季臉色煞白,一直喊肚子疼,忙焦急萬分的說道:“尤……喊尤……尤婆婆……來快快……”
“我……我馬上去請穩婆。”王梓寒馬上要奔出去找穩婆。“許驚雲人呢?”
許驚雲他媳婦都快生了,此刻怎麼不見許驚雲的人影啊?
王梓寒又急又氣,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邵阿狸一看王梓寒要出去請穩婆,忙攔着他說道:“穩婆早已被驚雲大哥安排住在這裡。”
滿花見沒有人搭理自己的話,忙自己抱着虎娃,跑去後院去尋尤婆婆。
“啊……”李月季突然覺得腹部又一陣抽痛,忍不住大聲叫出聲來,她又不是原身李月季,原身李月季確實生過芳姐兒,有生產經驗,她在現代還沒有生過孩子呢,哪裡能有生產經驗呢,此刻她又是擔心又是害怕,古代的女人生產的時候,可不就是一隻腳踏入鬼門關嗎?
“她都要生了,許驚雲人在哪兒?你們告訴我,我去幫你們找他。”王梓寒忙抓住邵阿狸的衣襟,急切的問道。
“我回來了。”許驚雲一臉風塵的回來了。“我瞧娘子的臉色咋那麼白?到底出什麼事情了?”他很擔心,問道。
“驚雲啊,你娘子這是要生了!”尤婆婆已經在滿花的催促下,急匆匆的走了出來。
許驚雲見王梓寒也在,不由得掩下眼眸裡一閃而過的疑惑,心中忙道,什麼大事都暫且放一邊,先保證娘子平安生產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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