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銀打賞,有長評
寫文的日子咋這幸福呢
這樣的生活,我願意過上一輩子……
魏然就這樣在採幽山一日日過着,杜瑄跟着唐小樓他們天天轉,對於唐小樓誘哄他學功夫、毒藥時拿出來哄騙的那些江湖故事,越來越上心,越來越有興趣。以至於現在,唐小樓不說個江湖裡的故事給他聽,他就嚷着不學了。
唐小樓只好拿杜瑄當小皇帝一樣侍候着,誰讓杜瑄有個當皇帝的爹,有個名叫顧奚山的外公,現在杜瑄的地位是節節攀升。
“魏然,我敢收到消息,杜三正在趕往採幽山,你要有個心理準備。”沈醉拿着沈悅塵傳來的信,看了良久,才告訴魏然。
魏然聽了哼哼兩聲,沒啥反應,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地步了,還能怎麼樣,既然杜三要來,她就乾脆把事兒挑清楚了,長痛不如短痛,現在挑清楚了,各自相忘於江湖,或許這樣也很好。
“你不擔心嗎?”沈醉有些不瞭解魏然,杜三那人也不錯,卻偏偏從宮裡走出來,皇后的位置,很少有女人能拒絕得了吧,魏然卻絲毫不放在心上。身上也沒有一絲高不可攀的氣勢,而是那樣平淡而安寧。
“擔心,擔心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說我這是在採幽山呢,如果我爹不派人帶他們進來,就是杜青夜帶着十萬大軍,也進不到歸雲峰吧。”對於歸雲峰下的大陣,魏然深有體會,上回不小心闖了進去,要不是顧奚山帶她出來,她就要困在裡邊兒餓死了。
魏然也有擔心,擔心把一切說開以後,杜三是否還能平靜地面對一切,是否還仍舊能夠溫淡地笑着,一個帝王,總歸有些心裡承受能力吧,否則易喜易悲地,怎麼能掌管天下。
“我真看不出你到底那裡好,讓杜三那樣執着地尋找,更不知道你哪來那麼大魅力,唐小樓也對你青眼有加。”沈醉是瞭解唐小樓那個人的,心氣兒極高,一般的人是進不了眼裡的,卻偏偏是這個相貌尋常的女子,一不小心就掉進了唐小樓眼裡,或者還有…心裡…
魏然真想掐沈醉一把。Www.那一身白衣搖着扇子淡笑地沈醉。不負了這個名字。是人能讓人醉入其中地男子。於是魏然看了一眼。就把要掐他地事兒給忘了:“我有我地好。不屬於我地人。不必知曉。屬於我地人。一眼就能夠看到。”
“屬於你。這世上女子都依附於夫君。要也只能是你屬於他人吧。比如說屬於杜三。”沈醉搖着玉骨蠶扇。一臉地寫意與閒適。迎風站立之時。衣裳飄袂仿若神仙。
魏然搖頭。學着沈醉迎風站在石上。任清風拂過髮絲與雙肩。竟也在恍然間感覺如神似仙。衣帶飄揚地聲音更讓人有種隔世之感:“我卻偏偏要有個人屬於我。而我也屬於他。人與人之間地付出與回報應該是對等地。否則說情說愛就太矯情了。沈醉。總有一天有一個人。你會願意屬於她地。只是現在你還沒有找到。等找到地時候就不會再計較了。”
人與人之間地付出與回報應該是對等地。沈醉側過頭來看着魏然。好奇怎麼會從魏然嘴裡聽到這樣一句話:“你果然有些與衆不同。普通地女子是不會說這樣地話地。自古而來男尊女卑。夫爲妻綱。你卻像是從來沒認知到一般。”
“這世間。從來沒有誰尊誰卑。也沒有誰爲綱另一個人就需要臣服地。兩個人一生一世。需要地不是這些。而是你心裡有我。我心裡也有你。”魏然細細數着理想中地愛情。卻恍然間發覺不論是古代還是未來。都不會真正存在這樣地情感。
魏然心想。不論什麼樣地女人終究還是天真多一些。傻氣多一些。寧可去追逐一些虛無地東西。而願意放棄很多。其實很多時候。女人所求地不過是與人海中地一次相逢。不過是那一句。在紅塵盡出由那個儒雅溫淡地男子嘴裡說出地一句“我等你”或“我愛你”。
沈醉自己也沒意識到,竟然隨着魏然的話輕輕點了頭,心下里還是認同了魏然這一番話:“是啊,以前從來沒有意識到,原來男女之間有這樣的情感存在,經你一說,似乎真是這麼回事。”
魏然忽然伸起腦袋看着遠方,一列軍隊正嚴整地排列開,魏然搖搖頭:“沈醉,你是個烏鴉嘴,才說到杜青夜,他就在玉溪湖邊了。”
“咦,來得真快,看來你對杜三而言真的很重要。”只有很重要的東西,纔會這樣迫不及待地找回來,沈醉搖着扇子,看着玉溪湖邊的軍隊,低低地笑了,眼裡掠過一抹有趣的光芒,看來有好戲可瞧了。
“姑娘,閣主問您要不要讓皇上過來?”
“跟爹說,別放他過來,我還沒想好怎麼說呢!”真頭疼,雖然這些天來不說什麼,可是一想到有一天要跟杜三把話撂清楚,魏然就覺得頭也疼、心也痛,渾身上下都是酸楚的。
“閣主說,皇上明白雲霧蓮華陣的道理,若單只是皇上過來,根本不需要經過閣主的允許。”採雲也看了眼玉溪湖邊,想着杜三現在在湖邊不動,大概還是礙着顧閣主些面子,否則那有在玉溪湖畔停下來的道理。
“採雲,把船撐來,我過去,瑄你看着,就不要讓瑄過去了。”杜瑄天天嚷着要見杜三,魏然心想如果這時候讓他們見面了,場面只會更不好收拾,還是一個人過去,跟杜三把話講清楚來,那樣對大家都好些,也免得杜瑄害怕,畢竟那孩子才兩歲多。
採雲遲疑了一下,才問魏然:“姑娘,真要自己一個人過去嗎?”
“對,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不會有事的,杜青夜也不會把我怎麼着。”魏然在想,如果告訴杜三後,杜三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會是什麼樣的動作。
採雲雖然有些不大同意,但還是撐了船來載魏然過湖去。魏然一路迎着淡涼的湖風涉水而過,杜三就等在湖畔,遙遙看着從湖上凌波而來的魏然,眼裡有很複雜的情緒。
腳尖輕點岸邊,杜三憑藉着玉宇塵蹤步,船還在湖心時,人就已經站到了船上。只見杜三背風站在船頭,淡淡地看着魏然,似乎很想說些什麼,卻只是迎上去把魏然狠狠抱進懷裡:“雨弦,跟我回去好不好?”
商量的語氣裡,卻滿是堅定,魏然心想,就算不答應,杜三也會另想辦法把她拐回去吧,只是這回,由不得杜三了:“我有話跟你說,先放開我。”
杜三卻堅決不放,只是緊緊抱着,生怕魏然又從他眼前消失不見:“雨弦要說什麼我都聽着,只是不許再離開了。”
魏然放棄了掙扎,將袖底的天下兵馬符晃到杜三眼前,眼神裡閃過一點點愴然:“還記得這個嗎,是我娘給我的,可是你也該知道這東西原本應該在誰手裡吧。”
杜三不明所以地看着天下兵馬符,輕輕點頭:“這東西,原本應該在我母親手裡,怎麼了,今天跟我提起這個。”
“我娘叫徐青娘,你母親叫徐唯青,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魏然突然覺得自己很殘忍,把真相一層一層地血淋淋剝下來,讓自己痛不欲生,也必讓杜三傷心欲絕。魏然用力搖頭,他們這是何苦來的……
杜三怔怔半晌,看着魏然的眼睛,卻忽然鬆開了手:“你是說……”
“我孃親,很久以前是另一個名字,徐唯青,她是先帝的第一任皇后,而我是娘和顧奚山的女兒。”魏然很想直接說,我們是兄妹,可是魏然卻發現,她根本沒有這樣的勇氣去面對,更沒有勇氣說出來。
杜三用力搖頭,絕對不敢相信剛纔聽到的那些話:“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雨弦,不要爲了離開我羅織這樣的謊言來騙我。”
“不是騙你,這些是顧奚山親口告訴我的,如果你不信,去歸雲閣,顧奚山自會親口告訴你。”魏然也能體會到杜三的心情,她到現在都覺得像是夢一樣,希望哪天真能醒來,卻不得不清醒地面對事實。
杜三閉上眼睛,後退了幾步,天下兵馬符從指間滑落,在船板上響起了咚的一聲,卻重重打在了杜三心頭上,那麼沉重與疼痛:“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我不聽,也不會信。”
魏然指着自己,又指着杜三,只說了五個字:“我們是兄妹。”
杜三卻覺得這五個字,每一個都像是一道雷,從九天之外直接打到了身上,從外到內沒有一處不是恍若雷擊:“就憑天下兵馬符,就憑這個你就肯定了嗎?”
“還有一枚我爹送給孃的芙蓉白玉印章,以及爹趕去墓地裡找到的一張人皮面具。青夜不要再問了,真的,再細究下去,只會更痛苦。”魏然強忍着淚水,卻不敢在杜三面前流下來,以爲已經不痛了,原來只要一提起,還是這樣入骨入心的疼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