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送走了康熙,鬆兒急忙來報:“主子,不好了,梅兒醒了!”
溫皙慢慢地品着茶,道:“醒了就好。”
鬆兒哭喪着臉道:“可是梅兒、梅兒她瘋了!”
“瘋了?”溫皙愕然,不就是砸着腦袋一下嗎?怎麼會那麼嚴重?!
“主子您快去看看吧,鬆兒可是連您都罵上了!”鬆兒臉上十分焦急。
梅兒因爲砸着腦袋,所以暫時安置在後殿西邊的耳房,讓她養病。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來。耳房便是正殿兩側像耳朵一樣的小間,西邊耳房設爲一間臥室,可以用來給低品級的嬪妃住,梅兒暫住,也算是破格了。
到了門外,溫皙還沒進去就聽見裡頭梅兒罵罵咧咧的聲音,“鈕祜祿嘎珞!你一定施了什麼妖法!把我弄回去!!還我的十阿哥!!”
溫皙頓時心驚,推門入內,便見梅兒披頭散髮地在裡頭亂砸東西,滿地的碎瓷,剛剛繡好的嫁衣都給撕破了!“梅兒”見溫皙進來,立刻猙獰了面孔,張牙舞爪地便要衝上來:“都是你害的我!!”
小鹿子眼疾手快,上去一把按住了梅兒,道:“主子,梅兒姑娘看樣子瘋得不輕!”
“你才瘋了呢!”見到仇敵,她叫嚷得更加厲害了,“鈕祜祿嘎珞!你太卑鄙了,居然把我弄到一個賤婢身體了!我要回去!我生了十阿哥,皇上封我爲嘉嬪了!你敢在宮中施展妖法,皇上不會放過你的混仕最新章節!”
溫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吩咐道:“堵上她的嘴巴!”
“嗻!”小鹿子急忙抓了地上的一塊大紅的碎布,塞在了“梅兒”嘴裡。
溫皙頭疼地揉着自己的太陽穴,吩咐道:“今兒事兒,誰都不準說出去!”伊爾木居然跑到了梅兒的身體裡?!開什麼玩笑?那麼梅兒?梅兒哪兒去了?
又吩咐了小鹿子。把她綁好關在耳房裡。暗暗先定下心,反正伊爾木現在成了她的宮女梅兒,而梅兒明年就要放恩出宮嫁了。不過溫皙現在可等不到明年了。立刻吩咐道:“吳嬤嬤,你馬上去內務府報備,說本宮的侍女梅兒,突發瘋病,本宮特賜她提前離宮,回承恩公府養病!馬嬤嬤今兒就出宮,跟本宮的額娘講清楚其中的事兒!三天之內一定要送她出宮!這兩日好好看着她,絕對不能泄露了半點風聲!”
“嗻!”
梅兒一雙憤怒的眼睛狠狠瞪着溫皙。使勁搖頭,唔唔唔地叫着。
溫皙踩着三寸的紫檀木跟的花盆底兒鞋,噠噠走到她跟前。眼露狠辣之色嚇唬道:“你最好安分一點,別忘了你現在不過是個宮女,本宮身爲貴妃,想要殺一個宮女是再容易不過的了!本宮給你一條活路,你別不知死活!”
“梅兒”渾身一抖。面帶恐懼之色,瑟縮着脖子,不敢與溫皙對視了。
溫皙語氣放鬆緩些,冷冷道:“梅兒是已經訂婚的人,你是知道的,香源樓的掌櫃杜和。你若安分,到時候還可以嫁給他!你若是不安分,本宮自會叫額娘送你去廟裡。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這幾日,人人的目光都在嘉嬪身上,一朝生子,不但封嬪,還成了永壽宮的主位!永壽宮距離養心殿最近。主位可是郭貴人覬覦了許久的好地方,如今被自己的仇敵給佔據了。她是最氣惱的人了。
嘉嬪生產後第三日,就坐着康熙格外特賜的轎攆,浩浩蕩蕩就搬去了永壽宮。康熙更下旨,永壽宮賜給嘉嬪獨居,叫其他幾個常在答應都搬出去,勻到了其他宮裡。又宣稱嘉嬪產後傷了身子,任何人不許去打擾。一時間,讓無數想要找她麻煩的人無處下口!
但是對於溫皙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處理了伊爾木。就在嘉嬪挪宮的那一日,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嘉嬪身上。溫皙叫青蘭弄暈了梅兒外殼的伊爾木,悄悄送出了宮。
伊爾木終於退出了後宮這個大舞臺不過現在這個“伊爾木”比原來的伊爾木更叫溫皙頭疼,和碩柔嘉公主愛新覺羅?紜纓,聽着她念陸游的《釵頭鳳》,尼瑪,絕對有姦情!!鬼才相信是純潔的姐弟!那可是陸游紀念自己表妹加前妻的情詩!一想起她頂着一張伊爾木的臉,情義哀怨的樣子,溫皙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慎嬪坐在溫皙殿中,一臉憤慨:“皇上今中午就去了永壽宮,這會兒都沒出來!!真是個狐媚子!祖制晉封都是要一級一級地來,她倒好越過了常在、貴人兩級就封嬪了!”慎嬪是和成妃同一批入宮的人,熬了許多年纔有一個嬪位,“伊爾木”入宮才兩年就封嬪,她自然心有不甘,何況現在伊爾木不過是一個六品工部筆帖式的女兒,家世根本和她沒得比!
成妃也臉上很是疑惑,“皇上以前可是極爲厭惡她的,怎麼竟然一舉封嬪了?”
溫皙嘆了口氣,這事兒內情還真不能跟她們明說,只道:“你們記得以後千萬不要找她麻煩,且先看看皇上到底是什麼態度。”
成妃點頭道:“娘娘說的極是!以不變應萬變,且冷眼瞧瞧吧,慎妹妹也少置氣些吧。”
成妃又轉移話題道:“臣妾聽說娘娘陪嫁宮女日前突然不好了”
溫皙哀嘆道:“是梅兒,昨兒剛剛送出宮。也是她命數不好,被銅爐砸着腦袋,神智有些不清了重生一風流女軍王。不過,本宮孃家剛剛給回了信,說個她訂婚的那人不嫌棄她。”
杜和自然不嫌棄,他不過是想娶個溫皙身邊的人,以期獲得溫皙更多的重用,哪怕是個瘋子他也不介意。不過溫皙也聽說了,杜和聽說梅兒瘋了,就已經在決定要納妾了,董嬤嬤一手操辦,很是積極。杜和都二十多歲了,自然不能把子嗣大事放在一個瘋女人身上。
伊爾木也不知道是不是認命了,回去之後竟然沒有大吵大鬧,到叫溫皙省心了不少。杜和雖然不是個一心一意的人,但有溫皙的關係在,她正妻的地位就穩如泰山,若是她學聰明一些,或許還能贏得丈夫的尊重。
杜和這二年也忙碌得很,在京畿一帶已經開了不少的分店,香源樓已經成爲京中最好的酒店之一,日進斗金,幫溫皙賺了不少銀錢。
幾日後,舒舒覺羅氏親自進宮,這還是遏必隆死了之後第一次進宮呢。說的不過是“梅兒”的事兒,舒舒覺羅氏怕隔牆有耳,只道:“已經把她安置在郊外的一個莊子上,我叫人日夜看守,絕對不跑了!不過看樣子她自己怕也是看清了這一點,還算安分。等明年,嫁過去,也就一切事了了。只是,我擔心的是,‘梅兒’會亂嚷嚷?要不要讓她再也沒法嚷嚷?”說着她眼中露出幾分狠色。
溫皙急忙否決了,要是毒啞了伊爾木她沒有異議,這可還是梅兒的身體呢!溫皙道:“且先看着,她若安分就算了,若是不安分,額娘再叫人通知我!”
舒舒覺羅氏點頭,“也好,‘梅兒’終究不過是個奴婢,沒什麼大不了!娘娘更要在意的嘉嬪!”說着她看四周無人,於是壓低了聲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狐狸精鳩佔鵲巢,娘娘不如叫喇嘛做個法事”
溫皙急忙道:“嘉嬪的事兒,額娘不必擔心,女兒自有應對的法子!”其實她現在腦子一團漿糊,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個伊爾木外殼的嘉嬪!嘉嬪是敵是友,尚且不知,只能暫且冷眼瞧着。
舒舒覺羅氏嘆了口氣,道:“明年又要大選了,老太太有個侄孫女也在入選之列,瞧老太太的意思,也是打算讓她入宮了。現在已經着人叫從山東接回京,學規矩了。”
“哦,是哪個?”老太太的侄孫女實在是太多了,大嫂瓜爾佳質心就是一個。
舒舒覺羅氏道:“叫言容,娘娘許是記不大清楚了,她阿瑪是山東布政使,只幼時在京中住過,娘娘也不過見了兩三次罷了。”
溫皙蹙眉回憶着,布政使乃是二品的高官,這樣的家世也算頗高了,只是溫皙道:“我依稀記得,言容應該是庶出吧。”言容,女子四德德容言功,倒是個好名字。
舒舒覺羅氏點頭,“真是,不過她嫡母沒有女兒,便將她放在膝下養着,族譜上也是記爲嫡女的。”這也是常有的事兒,滿洲世家的格格都是金貴着呢,保不準有一日會飛上枝頭變鳳凰,所以那些沒有女兒的嫡妻也常常從小便養一二個妾侍生的女兒,將來有大用處。
“老太太還讓我給娘娘通個口風,想讓言容入選!不過娘娘到時候自己拿主意就是了。只不過是統共見了沒幾次的表姐妹,娘娘不要顧及家中,要爲自己考慮。”
溫皙點頭,且看看吧。瓜爾佳氏自鰲拜之後,就有些沒落,自然着急了。這幾日白天,康熙一有時間就往永壽宮裡鑽,倒是不曾影響到嬪妃們的晚上時間。嘉嬪正在坐月子,也不知如何了,當初胡嬤嬤的壓腹產子之法的確叫伊爾木的身體受到了極大的損傷,青蘭也說了,這樣的身子以後是不能生養了,也是日日離不了蔘湯的病弱之軀。
送走了舒舒覺羅氏,乾清宮來信說康熙中午來用膳,溫皙便開始叫底下小廚房準備着。雖然入秋了,秋老虎餘威尚在,氣候還熱着,溫皙便吩咐下去準備康熙最愛吃的冰鎮藕粉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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