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滿月之夜的狩獵

寧楚蹲在小溪旁,先洗乾淨雙手,再用雙手捧水,洗淨臉頰,再喝了幾口。清涼的溪水入喉,讓他的精神爲之一振。

黑墨蹲在他旁邊,也伸出舌頭舔着溪水。貓科動物不能直接用嘴喝水,只能用舌頭一點點地舔,所以時間不會很短。

寧楚也藉着這個機會,靠在樹幹上休息一會兒。

自從十天前被跋鋒寒墜上之後,他就和黑墨由東平郡往東疾走數百里,途中經過幾個縣城,和若干個山林,他施盡渾身解數,用盡各種手段,卻始終甩不掉跋鋒寒。

寧楚後悔了。

他沒料到跋鋒寒會這麼執着,早知道他這麼開不起玩笑,他一見到他就該繞道走的。

他知道跋鋒寒說自己是追蹤高手,並不是騙人的。這十天內,也下過雨,按理說黑墨留下的腳印和氣味也應該消失了,而且依着他和黑墨對山林生活的熟悉,應該早就甩掉對方了。可偏偏對方越追越近。在三天前他們都已經碰面了,幸虧他騎着黑墨越過了一道山澗,才甩開他。這三天來,雖然再也沒有出現過什麼險情,可寧楚卻知道,跋鋒寒應該還在他的身後追着不放。

就像個陰魂不散的鬼影子。

“嗚……”黑墨已經喝完水了,走到寧楚身邊蹭了蹭。

寧楚用手抹乾淨它嘴邊的水漬,難得地嘆了口氣道:“今晚就不走了,你也好好歇一歇吧。”

黑墨先是不解地歪着頭看着他,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擡起頭朝已經升到樹梢的月亮看去。

寧楚也隨着它的動作擡起了頭,臉色陰沉無比。

圓月當空,正是滿月時分。

最近一段時間,都是步三爺幫他度過發病的時間,他已經有一陣沒有體會到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了。

見黑墨金色的眼瞳中滿是擔憂,寧楚不由得拍了拍它的頭,安慰它不用太擔心。“沒事,又不會挺不過去。那人若追來的話,就讓他追來吧。都追了我十天了,他大不了打我一頓,反正那藥的效果也不過是幾天的。”

黑墨非常懷疑寧楚說的話,那個男人可不像是可以善罷甘休的性子。不過它無法說話,只能煩躁地用前爪刨着地面。

寧楚雖然知道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更重要,但他實在是沒有力氣繼續站起來了,胸口傳來熟悉的疼痛,讓他毫無預警地喘息起來。他一手按住胸口,額上出了一層的冷汗。

其實最難忍受的,並不是發病的時候的痛苦。而是他清楚地知道他體內的心臟究竟哪裡出着毛病,只需要做一個小手術就可以終止這場煎熬,但他卻偏偏做不到。

寧楚最後竟連坐都坐不住,只能抱着黑墨的頭,像是溺水的人抱着一根浮木,緩緩地躺在地上。黑墨也跟着他躺了下來,他們就像小時候相依相偎的那樣,只有彼此。

黑墨一直都不敢擅動,即使寧楚抓着它皮毛的力度太大了一些,即使它躺下的姿勢對於它的前腿有些難受,它也沒有動彈一下。它知道寧楚很痛苦,它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靜靜地陪在他身邊。

慢慢的,直到月上中天,直接照到寧楚的臉上時,黑墨感覺到寧楚抓着它的手力度輕柔了下來。它擡起頭,安心地發現他的表情恢復了往常的寧靜。黑墨知道他只是因爲脫力而睡着了,但還是擔憂地湊過臉去,感覺到他微弱的鼻息,才徹底放下心來。

黑墨歪着頭舔了舔寧楚的左耳之後,換了個姿勢想要眯一會兒,卻突然像是聽到了什麼聲音,警覺地睜大了它那雙金黃色的眼瞳,迅速跳起身,朝樹林後的某處齜着牙低吼着。

跋鋒寒撥開樹叢,朝那隻兇相畢現的野獸搖了搖手指,心情頗好地笑道:“你的警覺性下降了許多嘛!這樣怎麼能保護好你的主人?”他的視線越過黑豹,一下子就看到了草地上躺着的那道白色身影。跋鋒寒沒見到那道身影因爲他的到來而起身,不由得擔憂地擰緊眉頭:“喂,你的主人怎麼了?”

他剛說完這話,便覺得自己在發傻。和野獸對什麼話?那只是一隻豹子而已。

跋鋒寒邊想邊大步朝那道躺在草地上的人影走去,黑豹低吼一聲,便朝他撲來。跋鋒寒錯身避過,右手舉起刀柄,反手用刀鞘敲擊了對方的後腦,輕鬆地把它打暈在地。

他還記得寧楚很寶貝這隻黑豹,自然不能對它下狠手,所以只是打暈了而已。

跋鋒寒懶得去管那隻黑豹,迫不及待地在寧楚的身邊蹲下。在看清對方容顏時,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他了,跋鋒寒還是不禁呆愣了片刻。

在青翠的草叢中,那張絕美的容顏更像是失足從天上掉落在人間的妖精。跋鋒寒甚至連呼吸聲都放輕了,生怕破壞了這個美好的畫面。

他知道他是美麗的,但美麗這個詞根本不足以形容他。誰都可以稱之爲美麗,但這個男人的身上,還有着一股超脫於美麗之上的魅力,讓人無法忘記。

滿月此時正在他們的頭頂上,金黃色的月光柔和地灑了下來,寧楚原本冷冽的面容,看上去也有了些許柔和。這些天的追逃攻防戰,讓他的衣服也沒有那麼的整潔,頭髮也沒有時間束得一絲不亂,看上去竟有了幾分人間煙火的氣息,讓跋鋒寒感覺到好似和他又親近了幾分。

“什麼嘛,原來只是睡着了。”跋鋒寒輕笑,“這些天是不是把你給累壞了?不過倒是睡着了更可愛些。”他邊說,邊毫不客氣地伸出手,在他期待已久的臉頰上摩挲。

溫涼如玉的觸感,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上幾百倍。

跋鋒寒向來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苦追對方十日,爲的自然不是像寧楚自己所想的那樣只爲了報仇,而是另一種征服的慾望。以前曾爲馬賊的他,掠奪是他的天性。所以他絕對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傾身便在寧楚光潔的額頭上印上一吻。

然後就是眉心、眼角、臉頰……一路向下。

身下的人開始有了反應,皺着眉彆着臉躲避着他的騷擾,那種迷糊的情態同他清醒時冷冰冰的模樣反差極大,讓跋鋒寒偷笑不已。可是對方下一刻從脣裡呢喃出來的話語,立刻就讓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黑墨……別鬧了……”

跋鋒寒立刻沉下臉,雙手按着寧楚的肩搖晃着:“黑墨是誰?”

本來好不容易熬過發病期的寧楚被晃醒,本來迷濛的雙眼在看清楚他面前的人時,瞬間恢復了清明。他迅速朝四周查看,在看到躺在遠處的黑墨時,冷下臉寒聲問道:“你把黑墨怎麼了?”

跋鋒寒這才知道黑墨就是那隻豹子,心情立刻變得大好,“沒什麼,我讓它先去睡一會兒。”

寧楚冷冷地看着他,知道黑墨肯定是被他打暈了。但他現在的身體痠軟無力,就算空有一身的內力也完全使不出來,甚至連從衣袋裡取出藥粉的力氣都沒有。他知道如果和跋鋒寒好好談一談,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但他看到被打暈在一旁的黑墨後,突然偏偏就不想示弱了。寧楚眼角浮現一抹冷笑,淡淡道:“剛剛你在做什麼?難道對女人不舉了,想轉移目標禍害男人了不成?”

跋鋒寒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道:“沒錯,都是你下的那個藥害的,所以寧兄你一定要負責到底啊!”說罷竟堂而皇之地把寧楚的衣帶解開,得寸進尺地給他寬衣解帶起來。

寧楚沒料到這個男人居然無恥到這種地步,恨不得當場把他轟飛。但他現在連擡起手指頭的力量都沒有,只好一邊告誡着自己要冷靜,一邊儘量調整自己的心跳。他可是剛剛發過病,他可不想再受刺激讓自己的症狀更嚴重。

跋鋒寒此時已經解開了寧楚身上的衣服,他有些奇怪爲何寧楚居然連反抗都沒有,這麼乖地任他爲所欲爲。但他的心思轉眼就被眼前的畫面所吸引,完全沒有餘力去思考不到其他事情了。

跋鋒寒的眼中露出癡迷的神色,幾乎膜拜地用手指去撫摸那單薄衣衫下的肌膚。

那線條優美的鎖骨,形狀小巧淡粉色的兩點,精細纖瘦的腰身,柔潤白皙的膚色……在月光下看起來,竟是無比的朦朧瑰麗。跋鋒寒本來就有些心馳神搖,當下哪裡還忍得住,自顧自地伸手撫上寧楚的左胸。那裡有一塊水滴狀的印記,像是一塊白玉上的微瑕,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跋鋒寒,那顆藥的藥效最多隻有五天。戲弄就到這裡,應該夠了。”寧楚皺了皺眉,覺得他就算是報那顆止情丹的仇,做到這一步也夠了。

“夠了?”跋鋒寒嗤笑,搖着頭道:“不,還遠遠不夠。誰知道你是不是隨口說出來搪塞我的?我要證明下。”他當然知道那止情丹的藥效已經過了,他現在的慾望已經堅硬如鐵。

“我們可都是男人。”寧楚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不信跋鋒寒居然會對他有那種方面的念想。

因爲手下的觸感太過於美好,跋鋒寒忍不住用手指輕壓了一下他的胸前,驚訝地發現手指離開之後,那白皙的肌膚上就留下了一塊紅印。對方的身體極易留下痕跡。這個發現讓跋鋒寒得意不已,樂此不疲地用手和脣開始探索,然後沉浸在那種極樂的觸感中。

“放手,我們都是男人!”寧楚再次重複道,這次他的聲音提高了少許。

“男人?”跋鋒寒從他的胸前擡起了頭,無賴地朝他勾起了一個笑容道:“男人也完全沒有問題,在大漠,很多異姓兄弟之間都是這種關係的。”

寧楚看着他臉上的那抹笑容就渾身不舒服,沒經過大腦的話立刻就衝出了口:“哦?那跋兄估計也做過被人插的那一個嘍?”

跋鋒寒的臉立刻就扭曲了,他又怎麼可能屈居人下?而且這人爲何能面不改色地說出這樣的話?看着寧楚那張令他又愛又恨的脣,跋鋒寒忍不住湊過去想狠狠蹂躪。

但寧楚卻偏過頭,避開了他的吻。

他可以容忍他的放肆,卻不能容忍親吻。

寧楚認爲,接吻是比交歡更加親密的行爲。對於學醫的他來說,可以理解□是爲了繁殖後代或者慾望,男人和男人交歡純粹爲了慾望和征服,那麼親吻又是爲了什麼?

單純地爲了交換唾液?

跋鋒寒卻不在意他的躲避,而是順勢把吻落在了他的頸間。對於寧楚不抵抗的反應,跋鋒寒自顧自地理解成爲對他行爲的默許,而絲毫沒有考慮到寧楚是真的無力抗拒。

寧楚是沒有力氣阻止跋鋒寒的胡作非爲,但他的嘴還是可以動的。所以無比刻薄地話語接連不斷地說出來,但跋鋒寒卻反而充耳不聞,強悍有力地在他身上攻城略地。

“這樣的身體,你還想抱女人嗎?”跋鋒寒盡情地用脣舌在他的身體上留下痕跡,他沒有忘記寧楚對石青璇出乎異常的執着。雖然他不理解爲何寧楚對他的舉動不抵抗,但他更在意對方心底竟會在乎其他女人。

這其實已經和他的本意不同了。跋鋒寒從未把一個人放在心底過,他已經把他所有的心神進獻給了武學。就算是牀伴也是好聚好散,征服一個美麗的牀伴是在他武學道路上的調劑,即使對方心中的那個人不是他,他也無所謂,畢竟他心中也沒有對方。

可是爲何對這個寧楚,他會突然在乎起來?

是因爲他心底在乎他?

跋鋒寒擡起頭,本以爲會看到一張沉迷於慾望的臉容,卻迎上了一對無比清明的眸子。在那對黑瞳的投影中,他看到了失去冷靜的自己。

相對於欲-火焚身的他,寧楚淡定的就好像在看一場鬧劇的觀衆,縱使渾身上下都被他弄出了靡亂的印跡,但只要看到那張冷清的俊顏,誰都知道他根本就沒有沉迷其中。他不用去用手試探,也知道寧楚的身下根本就沒有反應。

跋鋒寒覺得自己像一個跳樑小醜,慾望瞬間就被澆得熄滅。

然後,他看着寧楚的薄脣勾起了一個輕蔑的弧度,嘲笑地向他說道:

“你的技術也不怎麼樣嘛!”

轟!跋鋒寒積蓄的怒火,被這一句話,徹底點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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