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夜瞳心中的事情是真的釋然嗎?
也許只有她自然才知道吧……
所謂的西洋魔術,不過是現代看過的魔術之中最基礎的,道具也是比較簡單,也沒有現代所看到的那種舞臺氣氛,最關鍵的是,這些魔術全部是自己曾經輕而易舉就破解掉了的。沒有想到剛剛讓自己很是期待的西洋魔術竟然是這樣簡單的玩意。
只是看了一小會兒,姬夜瞳的臉上就已經出現了失望的表情。
表演結束,人潮漸漸散去了,姬夜瞳還呆坐在看臺邊,眼神發直。
“走吧!”慕容澈知道她心中有事,但是卻沒有點破,也沒有發問,而是執起她的手,說道:“還沒吃晚飯呢!餓了吧?去吃點東西。這南旺碼頭是翰林城最南邊的地帶,味道跟芙蓉殿那邊的,可不一樣哦!走,帶你去一家我小時候最喜歡的店吃特色小吃。”
慕容澈覺得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他的瞳瞳應該也餓了。
“好呀!”姬夜瞳扯開一個特別燦爛的笑容,但是眼神之中的落寞,卻是異常深沉。
穿越過熙熙攘攘的人流,來到一家掛着百年老店招牌的酒樓,兩人找了個靠窗戶的位置坐下,慕容澈饒有興致地點了好多個愛吃的菜,還不斷向姬夜瞳介紹着這些菜的特點。
姬夜瞳有一句沒一句地聽着,不知爲何,她有一種感覺,覺得風間雪就在自己身旁,就在不遠的位置。
爲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呢?姬夜瞳心中其實早有答案,只是她不願誠意承認,更加不願意相信而已。
不由的姬夜瞳似乎又回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因爲他和姬冉瞳要成婚,她帶着情殤從漠北離開,從此,一別便是一兩年。時光荏苒、物是人非。
雖然不斷的告訴自己,讓自己不要再去想了,告訴自己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但是心中的感覺依舊強烈,情感和理智似乎也產生了很大的衝突。
飯菜已經陸陸續續上桌了,姬夜瞳在慕容澈的介紹之下,吃了一些,味道確實是與衆不同,酸辣味爲主打,是她喜歡的味道。
慕容澈察覺出了她情緒的突變,不知道她爲何會突然間情緒低落。剛纔,她像是看到了什麼人一般,是誰呢?
低頭,輕輕抿了一口西南本地釀製的楊梅酒,慕容澈垂眉,這世間,除了風間雪之外,還有誰能夠有此榮幸?
吃晚飯之後,到處瞎逛,卻已經沒有了剛開始的雀躍心情和目的地,多了一份散漫。在一個賣糖人和雨傘的小攤旁邊,姬夜瞳見到一隻受了傷的小狗,腿上像是被什麼咬傷了一般,應該是狗狗們之間咬架藥咬傷了吧?
慕容澈知道她一向愛貓愛狗,便拉着她往藥店去,買一些繃帶和止血消炎藥,給狗狗包紮傷口。
當他們從街尾的藥店回來的時候,賣糖人的小攤的老闆笑吟吟地說道:“兩位,這狗崽子已經被另一位善心人包紮好了。現在的好心人,還真多呀!”
姬夜瞳和慕容
澈面面相覷,只見那小狗趴在糖人小攤下,一雙滴溜溜的眼眸望着眼前這個兩個陌生人,一副友好的模樣。
小狗的左前腿上,已經包了潔白的紗布。
當姬夜瞳和慕容澈看到這紗布的時候,兩人同時愣住了!
紗布的包紮方式,是姬夜瞳一向習慣於的包紮手法,便是在繃帶的末尾一端,將紗布撕裂成爲兩條,其中一條翻過去綁好,然後再將兩條綁成一個蝴蝶結。
這手法是姬夜瞳從現代的時候,進行緊急急救訓練的時候學的,在古代的話,應該不會有人會這些,慕容澈也是看她包紮之後,才學會的。
若說這個世界上還有別人會的話,那答案只有一個,便是跟姬夜瞳在漠北生活了五年時光的風間雪!
是他!
姬夜瞳的心再一次緊抽!
是他……
慕容澈的眸中,星光黯淡了下去。
姬夜瞳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問那老闆:“方纔給狗狗包紮的那個男子呢?往哪個方向去了?!”
那老闆被姬夜瞳這真是嚇住了,愣了一愣:“額……方纔還在這裡,就在你們快到的時候才離開的,至於是往哪個方向,就真的不知道了。”
話未說完,姬夜瞳已經憑藉着自己的直覺,站在大街中央,尋找着曾經最爲熟悉的身影。
身後,糖人小攤的老闆大手抓着後腦勺,一副不理解的模樣,喃喃自語:“這姑娘怎麼知道方纔給狗崽子包紮的善心人,是個男子呢?”
熙熙攘攘的人流,有來往的商人,有攜家帶口出來遊玩的幸福一家子,有穿着花枝招展的女眷,有搖着扇子、風度翩翩的少年郎,老態龍鍾的老人家、杵着柺杖邊走邊看,身邊的賣油紙傘的小攤旁邊,幾個女子正撐開幾把油紙傘,嬉笑着討論着傘的質量和樣式,偶爾笑的花枝亂顫……但是卻唯獨沒有看到心中相見的那個人。
這回,應該不會是錯覺了吧?那包紮的手法,除了自己和慕容澈之外,就只有風間雪會了。離別一兩年,不知他可還好?說好了以後再也不去牽絆他、不去掛念他了,但是心中的魔咒,卻像是死結一般,似乎永遠都解不開。
算了,錯過了,又能如何?姬夜瞳站在人潮擁擠的大街中央,周圍投來別人異樣的眼光,她像一個走丟了的孩子,身邊人流如潮,卻無比孤寂。
“你若是想要見他,那麼,暹羅傲婚禮之後,我便放你走,你去風眠城找他吧!”慕容澈呆立在姬夜瞳身邊不遠處,將自己的臉埋在燈光的陰影之中。
只有這樣,別人才無法看的見他此時的樣子,也無法看的見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這時,天上再次放起了焰火。努力綻放着的焰火,沒心沒肺地將這個世界照的一明一滅。姬夜瞳擡眼望着慕容澈,良久良久,才疲憊一笑:“不用了,我們回船上去吧!累了,想休息了。”
慕容澈清澈的眼眸之中,像是大海一般,閃着深邃的光。走過去
,跟平常一樣,執起她的手,兩人穿越過人潮,往來的方向而去。
這時,身後不遠,賣油紙傘的攤檔旁邊,原先那幾個正在討論着傘的樣式的幾個女子,將手中的傘收起來了,挑選了自己喜歡的,說說笑笑地走了。紅色的油紙傘落下的一瞬間,一個穿着墨黑色長袍的男子,墨發飄飛,正望着天幕上盛放的焰火發呆。焰火的一明一滅之間,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的表情,卻令人看不清楚。
黑衣男子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突然回過頭來,像是在追尋着身後某種感應一般。恰巧這時,一隊穿着大紅色衣裳的鑼鼓隊,一邊敲着腰鼓、一邊搖擺着腰肢,浩浩蕩蕩地從大街中央走過,手中飛舞而起的大紅色綢緞,迷亂了男子狹長秀美的眼眸。
跟慕容澈執手而行的姬夜瞳,最後一次回過頭來,映入眼簾的,卻只有滿目的紅色綢緞,紛飛着,令人眼花繚亂。
就這樣,兩個人,在不斷地錯過,最終背靠背、越走越遠。
有緣使得兩人相識,無份就是對面也不相識……
回到船上的時候,已經是躍上中天。
姬夜瞳和慕容澈的房間,在船的第二層,正準備上樓去的時候,姬夜瞳突然拉住負責登記房間的侍衛,說道:“給我調到一樓去,我要住一樓。”
侍從像是聽錯了一般,說道:“一樓……姑娘,一樓是二等房間,二樓纔是適合姑娘和慕容城主居住的尊貴房間,姑娘您……”
“那就去一樓吧!你把我們房間的東西搬到一樓的房間去就好了。”慕容澈見姬夜瞳目光堅定,便趕忙吩咐侍從。
對於姬夜瞳的要求,慕容澈自然是不會反駁的,更何況只是換個房間這樣的“小事”呢?
侍從應了一聲,趕忙吩咐人開始搬房間。
趁着侍從搬房間的時間,姬夜瞳慢悠悠的走到寬敞的甲板上,吹着海風,銀色的月光灑在她身上,將她淡紫色的裙衫上面像是鍍上了一層銀一般,閃着微微的光。
執意要住在一樓,是因爲風間雪曾經說過,他喜歡坐在甲板邊沿上,看月亮、吹海風。說這句話的時候,恰巧是在漠北最低迷的時候。
今夜的月亮,很圓,像是明鏡一般掛在清冷的天幕上,遠處的廟會上,焰火已經暫時停下來了。整個安靜的天幕,最適合賞月了。
慕容澈知道此刻的她需要一個人的空間,便沒有過去,而是坐在窗臺上,拿着一支清脆的玉簫,放在脣邊,輕輕吹奏起來。
悠揚的曲調,夾雜着的更多的是深深的情愫。他望着遠處甲板上孤獨一人臨海憑眺的少女,夜風吹起她淡紫色的薄紗裙襬,像是暗夜之中從天上下來的精靈一般,透着靈氣,卻又給人感覺那麼憂傷。
瞳瞳,難道我真的就無法走進你的心中?
和風間雪的五年,你們之間到底是經歷了什麼讓你對他如此難以忘懷呢?
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放棄!
一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