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梓潼覺得如果有條件幫助別人,也能搏得一個好名聲不是,也許暫時失去一些東西,若是能夠結下善緣的話,以後自己落難了也有人幫一把。
當然,前提是幫助善意的人,那些趨炎附勢的小人還是算了吧。
“你們可是想好了嗎?我都已經做出表率了,你們還猶豫什麼。朝廷現在已經把防災的事忘記了。等他們賑災款下來我們都完蛋了,你們不要忘記,一旦發生水災,貨船定然難以航行,那時你們的商品銷到哪裡去。”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們要是再不拿錢就說不過去了,於是乎,那些吝嗇的富商肉疼地低下了頭。只有爲數不多的商人自願捐款。
穆梓潼定下日期,三天後將銀票交到張大人手中。河壩需要維修,必須要做好防災準備。
她自己也打算出門,去杭州城內外實地考察。低窪地帶的百姓要早點轉移走,免得受到雨水的連累。
穆梓潼中午管飯,飯菜倒是很豐盛。她一向財大氣粗,但不代表很奢侈。錢該花到哪裡她心裡有數,不過對於一個吃貨,飯菜上絕對不能委屈自己。
飯局結束,邱夜將那些商業大佬送出門,穆梓潼這才鬆口氣,靠在藤椅上閉目養神。
她在思考是不是派人看看那些人的動向,也作爲招商的一個考覈條件。
“幻幻,你去調些人,密切監視這些人,我要知道他們的詳細情況,品行不端的都圈出來。家裡妻妾多的也標出來,我下午出門讓憂憂跟着,你去辦這件事。”
“是,屬下這就去做。”
穆梓潼滿意地閉上眼睛,心裡盤算着要如何一展宏圖,突然她想到一個人,自己怎麼把他忘記了呢。
她蹭的站起來,直接跑出門,和邱夜打聲招呼就向外走。邱夜想要叫住她,人已經跑沒影了。
穆梓潼正在心疼自己的錢呢,一個想法出現在腦海裡,當初和自己作對的金家不就是最好的人選嗎?金家老頭子想要她幫着掌管金家,當初她拒絕了現在正好是時候。
她記得父皇當初爲了給她出氣,將金婉婷打進大牢。至於金老爺倒是跑得快,她來江南一年,已經忘記還有這麼個人呢。
這次邀請的人中沒有金老爺的名字,她是不是應該把金家弄到手,雖說有些不地道,但是這可是他們當初求她的事呢。
金老爺在家裡莫名打個冷顫,天氣也不冷怎麼突然冒冷汗呢。
他們金家已經大不如從前,金婉婷的事傳到江南,金家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他的幾個兒子也都因爲穆梓潼毀了前程,開始計算起家產,如今的金家就是一個空架子。
他後悔萬分,那時就不應該和女兒一起對付穆梓潼。穆梓潼來了江南,雖然沒有和他爲難,但無形之中也給了不少人信號,很多合作伙伴都要求解約。
穆梓潼派人找上他的時候,金老爺險些從椅子上掉下來。他還以爲穆梓潼早就將他們忘記,沒想到現在來找他們了。
金婉婷的事已經成爲金家和穆梓潼之間的一道鴻溝,穆梓潼難道是想要打擊報復他們嗎?
金老爺趕緊將三個兒子找過來商討,金家大兒子經商,掌握着金家的經濟命脈,金家老二曾是逍遙派掌門的女婿,隨着逍遙派的隕落,不得不回到江南。至於三子則是打算科考。
金婉婷嫁進侯府,忠勇侯幫忙給他一個考試的機會。不料後來出了穆梓潼的事,他也沒有考上,反倒被皇上記住了,剝奪了他的考試機會。
金老爺將他們叫過去,把穆梓潼送來的書信傳給他們看。幾個人都對穆梓潼恨的咬牙切齒,可是穆梓潼畢竟是皇上欽封的公主,他們就算是對她有恨意也不敢怎樣。
金老大倒是比較沉穩,當初父親進京去找穆梓潼,他本來就不同意,自己努力的成果被別人拿去,怎麼說心裡都不可能好受。
後來的事也就那樣了,眼下是摸清穆梓潼的意圖。
“爹,我看您還是去一趟吧。畢竟是安樂公主親自邀請,我們若是不去的話會落人口實。穆梓潼不像是一個卑鄙的人,沒有觸到她的底線,她也不會出手。”
金老二哼了一聲,穆梓潼不是個卑鄙的人卻是一個殘忍的人,誰能想到逍遙劍在她的手上。幾年前的武林大會,她一個人殺了多少人,那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那天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現在想起那一幕都膽戰心驚。他是不想去見穆梓潼,萬一惹怒了她,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更何況他還是王瑋炎的女婿,那可是穆梓潼的仇人呀!
“爹,您和大哥去吧。我要是去了,肯定惹她不痛快。”金老二轉過頭去道。
金老爺哀嘆一聲,金家怎麼就招惹了這麼個小霸王呢。“好了,老大和老三一起隨我去。去杭州要幾天的時間,路上還能有個商量的人。”
金老三道:“爹,她找我究竟什麼事呢。按理說這都一年多了,她都沒有找我們的麻煩,突然發邀請函,肯定沒有好事。”
“我聽說前幾日江南的富商都去公主府,不知道商量什麼事,可能是經商的事。穆梓潼本來就是一個商人,他找我們也應該與生意有關。小妹的事都成爲過去了,她不是一個氣量小的人,應該沒有危險。”
金老大經常在外交際,對於穆梓潼的事多少知道一點。只可惜他現在與那些人的聯繫不是很密切,不能打聽出些東西。“爹,我們明日就起程,最近都在下雨,河水漲了不好走。”
“我們不走水路,水路太危險。”金老三補充了一句。
“那就這樣定下了,你們都回去準備準備,不能空手去,怎麼都要備上一份厚禮。”
金老大道:“這件事交給孩兒去辦吧,我給大妹妹寫信,讓她從妹夫那裡探探口風。”
金老爺感覺很頭疼,自從一年前的事發生,他就有些精神虛弱,擺擺手讓他們先出去。
金家三個兒子起身向外走,他們也是面和心不合。老二對經商的事一竅不通,他也不想摻和進去,反倒是老三從政不成要插手家裡的生意。
老二扭頭先走了,他還要去參加有人的宴會呢。
金家老大和老二站在走廊裡,兩人相對而立,沉默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金家老三才開口道:“大哥,我想要幫你分擔一些責任,我現在不能考取功名,今後還要依仗大哥呢。”
金老大呵呵一笑,“三弟說的哪裡話,大哥也只是過路財神。”
金老三抿脣笑笑,毫不在意道:“大哥,小弟也沒有別的意思,大哥何必這樣。我們都是金家的人,只有團結一致才能夠讓金家恢復鼎盛不是?”
“你想做什麼就做吧,就像你說的,我們都是金家人,我不希望你做什麼損害金家利益的事。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好好想想吧。”
金老大丟下兩句,轉身就走,沒有看到三弟沉下來臉,上面的表情可是很精彩。
金老三望着大哥遠去的背景哼了一聲,金家不是大哥一個人的,自己現在沒有了做官的可能,那麼家產也要分一份。
金夫人知道夫君要去杭州見穆梓潼,恨得真想把穆梓潼生吞活剝了。她的寶貝女兒被關在牢裡,不知道還有沒有活着,她還有臉來找他們。
“老爺,您不能去,那個穆梓潼不是什麼好人。”
“她是公主,我們有資格拒絕嗎?”金老爺將外衣退下放好,掀開被子坐到牀上。金夫人開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金老爺被她哭的心煩意亂,低聲喝了一聲。“哭什麼,她還能把我吃了怎的,趕緊睡覺,明天還有事呢。”
金夫人委屈的停止哭泣,拿着手帕胡亂擦擦臉。
第二天一早,天還飄着小雨,一行三人便啓程去杭州。
他們這次去可能要半個月的時間,家裡的大小事都交給了金老二。
穆梓潼倒是很自在,幻影已經將那些人的資料收集全,她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終挑出了二十個人作爲合作伙伴,這些人的家事比較乾淨,爲人也算是正義。
她看着手中的信息,想着金家的人現在有沒有出發。
“別看了,你不都做出決定了嗎?”齊陌宸端着兩碗粥走到她的身邊,遞個她一碗。“潼潼,聽說那些人真的都去捐款了。看來你的忽悠能力還可以,不如我們去郊外實地考察吧。”
穆梓潼舀了一口粥喝下去,接連點頭。她早就待得悶了,能出去誰不願意。
都說江南好風景,這成天陰雨綿綿,作爲北方長大的人真心受不住。
“老公,你給我那個便宜哥哥寫信了?”
“寫了,已經發出去了。不知道他這次會派誰來江南,我這幾天在研究圖紙,還需要好好考察,弄清楚地形在加以修改。現在資金足夠,搭建臨時的救濟所勢在必行。”
穆梓潼嗯了一聲,眼神飄向窗外,外面的雨還是沒有停,反倒是有下大的趨勢。
“我們吃完就出門看看吧。”
齊陌宸將碗放下,優雅地擦擦嘴。“我的餐廳快要竣工了,正好去看看。梧桐之家的也該推出新品了不是嗎?”
“我都快要忘記了,我把圖紙畫好還沒有拿過去,一會兒順便帶過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