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驍一臉新奇的望着眼前這個和常見的月餅完全不同的月餅,這月餅的皮是白色的,有種晶瑩之感,隱隱的似乎還看得見裡面的餡兒,皮上印着精緻的花紋,讓它看起來不像是月餅倒像是一件觀賞品了。
“這……”
“蕭爺和公子快嚐嚐吧,這種月餅需是冰涼着纔好吃,才能吃,否則就完全失了味了。”木槿曦簡單說着的同時拿起了隨碟準備的小刀子輕輕的將月餅切成四塊,蕭驍和珏麟公子一人一塊,她和章掌櫃一人一塊,大家都試試。
“章掌櫃,你也試試吧!”
章掌櫃看了眼兩位爺,忍了忍,沒忍住,先一步拿起了一塊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哦,天啊,這是月餅嗎?”
章掌櫃有些難以置信的驚歎道。
蕭驍見狀也忙咬了一口,立刻半眯起了一雙桃花眼,雖然沒說話,但是卻不由自主的點頭。
珏麟先是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月餅,手感冰涼軟膩,皮是白色的,餡兒卻是綠色的,白的如白玉般瑩潤,綠的如翡翠般欲滴,白與綠倒也相得益彰,相映成趣。
賣相倒是很不錯的,就是不知道味道是否如同賣相一樣喜人了。
珏麟慢吞吞的將手上的一角月餅放入口中輕咬了一口,香甜、軟糯、冰涼,不油膩,不重口味,讓人味覺爲之一醒。
“妙,妙,實在妙極啊!小曦,這月餅就是你所說的新式月餅?可有想好名字?果真是聞所未聞,嘗所未嘗啊!”蕭驍笑着讚賞道。
木槿曦也試了一塊,對自己在這裡第一次做出來的冰皮月餅表示很滿意,結果比她想象中要好。
“這只是其中一種比較特別的,還有一種我暫時沒做出來,因爲比較麻煩,要準備的東西比較多,另外一種更加特別。這種叫冰皮月餅,主料是用糯米做的,所以表皮是白色,而且無需烘烤,只要放在冰窖裡凍上一會兒就能直接食用了。而且相比傳統的月餅冰皮月餅更加健康。”木槿曦慢慢的說道。
“還有一種更特別的?是什麼?”蕭驍好奇的問。
“還有一種叫冰激凌月餅,比冰皮月餅要複雜一點,我得先把材料都準備好了才能做出來。今天就先做冰皮吧!幾位覺得如何?與傳統的月餅相比是不是更有市場?”話是這麼問,但是木槿曦的眼裡卻是滿滿的自信。
蕭驍指着木槿曦笑着搖頭道:“你啊你,分明心裡早就有答案了,卻在這裡問我們。”
木槿曦揚着的眉宇間多了抹得意,斜睨着蕭驍道:“做人嘛,還是應該謙虛點的不是麼?萬一你們覺得不可行,那我少不了要花費一番力氣說服你們了。”
“行,我覺得你這個計劃非常好,這個月餅和我們常吃的月餅差別很大,根本就可以當做是一種精緻的點心了。只是這月餅的做法不知道和傳統的月餅有何差別?”蕭驍問。
木槿曦眼珠子轉了轉說道:“蕭爺啊,這個可是桃花大酒樓的秘方,不能隨便透漏給別人的。我只能說着冰皮月餅的做法比起傳統月餅肯定是要複雜許多的。所以這種月餅只能對大戶人家售賣,不然恐怕是收不回成本,更別說是有什麼利潤可賺了。”
頓了頓又說道:“而且現在只有我會做這種月餅,所以今年中秋節冰皮月餅還有冰激凌月餅都要限量售賣,價格上冰激凌月餅會比冰皮月餅更貴。”
蕭驍一愣,一下子沒從木槿曦的話裡反應過來。不能說,那他怎麼弄回京城的酒樓做?而且現在只有小曦自己會做,她不是要教會桃花大酒樓的廚子做嗎?
蕭驍吃下第一口冰皮月餅的時候就決定了回京城後也弄一種這樣的月餅,或者是當做點心一般食用。京城的貴族們肯定會熱烈追捧的,這樣他就能大賺一筆了。
可誰知道小曦居然不肯透漏秘方!她不說誰知道啊?還有那個什麼冰激凌月餅的,又是怎麼一回事?
“冰皮月餅和冰激凌月餅名字上都有個冰字,是這兩種月餅要冰鎮才能吃嗎?或者是冰鎮過後味道更好?”珏麟問。
木槿曦讚賞的望了眼珏麟,點頭笑道:“公子聰明,的確是這麼一回事。這兩種月餅必須冰鎮後才能吃,味道也更好,如果沒有冰鎮,或者冰鎮後拿到了室內室外,時間長了味道就會變,甚至會融化掉,這樣就不是冰皮月餅或者是冰激凌月餅了。”
“所以到時候售賣的時候一定要說清楚,這兩種月餅要麼就現買現吃,要麼就儘快放到冰窖裡,要吃的時候才取出來,這樣就能保證月餅的質量和美味了。”
“我說你弄的這些東西怎麼都這麼多奇奇怪怪的要求啊,上次那個什麼楊桃的也是,這個月餅也是。冰窖這東西一般人家都是沒有的,這樣叫人家怎麼吃啊?就不能改善一下?”蕭驍抱怨的說道。
木槿曦聳了聳肩,無奈的說道:“這個還真沒有辦法,之所以名字裡有個冰字就是因爲不能離開冰鎮,如果家裡沒有冰窖的,那就只能先買現吃,或者是買其他的月餅了。”
說完木槿曦微微蹙起了眉頭又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應該只做少量的冰皮月餅和冰激凌月餅?”
不然到時候賣不出去的話那就虧大發了。
蕭驍眼珠子轉了轉笑着道:“小曦啊,這桃花鎮上有冰窖的人家很少,但是京城裡多啊,不然你——”
木槿曦白了蕭驍一眼,好不留情的打斷了他的話:“蕭爺,你就不必多說了,我是不會將秘方告訴你的,除非有一天我到京城發展了,那時候咱們倒是可以繼續合作。”
聽到木槿曦的話蕭驍一驚,“你準備日後到京城去?”
木槿曦白癡似的看着他,“這不是很明顯的嗎?難道要我一輩子窩在桃花鎮這個小地方不成?”
蕭驍又被木槿曦恨恨的噎住了,然後發現自己對她的認識遠遠不夠,她隨時隨地都能給自己一個震撼,刷新自己對女子的認識。
就連珏麟也是難掩驚訝有些失態的望着木槿曦,這個女子該不會是以後都打算經商,想蕭驍一樣做個商人吧?
自古以來就沒有女子出外經商的,就算大楚對女子的限制相比前朝寬鬆了不少,但是開國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女子經商的。在桃花鎮這個小地方可能還沒有人說什麼,但是如果日後她打算到京城,那她受到的非議絕對會是前所未有的。
而且她根本就沒有必要繼續經商,他從蕭驍口中隱約知道她現在其實也賺了不少,也足夠他們一家生活了不是嗎?那她應該回歸家庭,相夫教子——即使她丈夫已經不在了。
木槿曦注意到珏麟目光中隱隱帶了些許不贊同,心裡坦然一笑,表示很理解。
他們都是這個時代的男人,而她並不是這個時代的女人,她不可能迎合這個時代的男人,也不會要求這個時代的男人理解接受她的想法。
“你們覺得我現在經商了,以後收手不做了就能抹去這段事實嗎?別人要說的還是會說,並不會因爲我日後收手了就對我改變印象和評價。既然如此,我爲什麼要收手?人活着是爲了自己,不是爲了別人的眼光和評論。我要給我兒子一個好的生活和未來,所以我必須經商,這是最有效果的方法。”木槿曦淡淡的說道。
雅間裡的三人同時沉默了起來。
章掌櫃其實還是很理解木槿曦的,因爲他是市井小民,並沒有那些有身份的人那般有着迂腐的想法,對他們這些平民百姓來說,生活纔是最重要的。只要自己和家人過得好,讓別人說幾句又怎麼了,又不會少塊肉不是嗎?
當然了,那些大戶人家的人是不會明白他們這些小人物的想法的。
蕭驍自己本身也是經商的,他不像一般貴族那樣覺得商人是低賤的,但是他覺得一個女子在外經商的話不只是名聲的問題,還有安全問題,所以他對小曦的想法有些驚訝。
但是小曦這麼一說他倒是理解她也明白她。
吁了一口氣,蕭驍豪邁的笑道:“如果你決定這麼做的話那就做吧!大不了以後你到京城了爺罩着你,看誰敢欺負你!”
木槿曦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真誠的對蕭驍說道:“如此我就先謝過蕭爺了。”
珏麟抿了抿脣沒有再說話,其實也輪不到他說話。
一來他和木槿曦並沒有什麼關係,二來他和她也不像她和蕭驍那般熟稔,這麼私人的事他一個外人不應該多插嘴。
罷了,大不了就如同蕭驍所說的那樣,日後如果她堅持經商,到了京城他暗地裡護一護她便是了。有了他和蕭驍的護着,想來也是沒什麼人能爲難得了她。
珏麟會這麼想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單純的看在她曾經幫助過自己,而且自己對小寶也很有好感,所以纔有了這麼一個想法。
木槿曦自然不知道不但是蕭驍答應給她護航,就連珏麟在心裡也是願意給她方便的。
“哎,這麼說,那不如咱們現在就來說說這月餅的合作?”
木槿曦並沒有因爲蕭驍剛纔的話就對大開方便之門,依然毫不留情的拒絕道:“蕭爺,你太心急了,還是等我到京城再說吧!”
蕭驍又吃癟了,想怒又怒不起來,於是只能說道:“行,那你好歹讓我試試那個什麼冰激凌月餅啊,還有其他的,爺全部都要試試!”
這個可以有。木槿曦點頭,“這個沒問題,其他的月餅估計也差不多做出來了,我去端來讓你嚐嚐吧!至於冰激凌月餅,真的得等明天了。”
好吧好吧,最好的是要留到最後的了。蕭驍在心裡哀嘆着。
“對了,這樣的話你豈不是要留在桃花鎮上過夜了?找到住的地方了嗎?”蕭驍關心的問道。
這時候章掌櫃站了出來說道:“蕭爺,是這樣的,小的家裡還有空的房間,小曦可以到小的家裡住,這樣也安全點。”
聽到章掌櫃的話珏麟半垂着的眼眸閃了閃。
蕭驍沒有察覺到,點頭道:“這樣也好,你一個單身女子,住客棧的話不安全。”
木槿曦站了起來說道:“你們先坐着吧,我去看看他們弄得怎麼樣了,可以了的話就把新鮮出爐的月餅拿上來給你們嚐嚐。”
木槿曦下去後沒多久就上來了,手上拿着一個精緻的碟子,碟子上擺着好幾個圓形餅狀的東西,這就是新鮮出爐的月餅了。
幾個人都一一嘗試了,味道雖然不同於冰皮月餅的可口,但是也味道獨特醇香,特別是水果月餅保健月餅和海味月餅,既新穎又健康,跟傳統月餅比起來優勢多了很多,而且這些月餅的保存條件沒有冰皮月餅那般苛刻,普通人家也是可以買的,更有市場吸引力。
幾人在雅間裡品嚐着新式月餅,偶爾提幾個建議,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天黑天明,第二天一大早木槿曦就被人挖了起來,原來是蕭驍一整晚都在念念不忘那個冰激凌月餅,所以天一亮就迫不及待的要木槿曦開始做了。讓木槿曦好一陣抱怨,說他看起來像是剝削下人的土地主。
冰激凌月餅做法其實並不複雜,但是放在古代,條件限制就艱難多了。而且古代沒有巧克力之類的,她要考慮替代物,還有冰激凌,也不能完全做出像現代那樣的冰激凌……比起冰皮月餅要苛刻一些。
做冰激凌月餅的時候木槿曦完全是自己一個人動手的,其他人就算是想幫也是插不上手的,他們根本就不明白什麼冰激凌要怎麼做,也不明白她爲什麼要那麼多牛奶,蛋黃,糖之類的。
木槿曦自己做的時候一開始也是失敗了,沒有很成功的做出冰激凌,後來調整了材料的比例問題才解決了。
然後最難的是月餅的模,沒有巧克力她只能用糖漿加牛奶來代替了,做出來的冰激凌月餅就沒有現代的那麼完美了。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有了另外一番不同的味道。
吃過之後大家都覺得和冰皮月餅相比,倒是不能說誰更好一點,每個人的口味不一樣,感受自然就不一樣了。
最後蕭驍也說這兩樣月餅的保存條件苛刻,不宜多做,今年可是嘗試着先做一些看看效應如何。
木槿曦覺得也是這個道理,而且只有她會做,她一個人也是忙不過來的,就先做一些看看吧!
倒是珏麟做了一件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事,他讓木槿曦將這幾種月餅各做一些出來,他帶回京城給家裡人試試。
木槿曦雖然有些詫異珏麟的做法,但是也明白這樣做的好處絕對是多多的,等於是先一步替她打開了京城的市場……
被珏麟這麼一提醒,蕭驍頓時也道要帶一些回京城,這樣一來木槿曦就不得不加快了速度,不然等他們回到京城中秋節都過了。
而且爲了保存冰皮月餅和冰激凌月餅,兩人不得不在馬車上堆放了大量的冰塊,然後兩人在坐另外一輛馬車回京。
蕭驍還嘀咕着說這月餅真是嬌貴了,專門弄個馬車來裝它們,希望回京後大家都喜歡纔好,不然就浪費他們的一番心意了。
珏麟臨走前還挺失望的,因爲他以爲自己還能再見見小寶,可是誰知道小寶沒再來桃花鎮,他帶着些許的失落踏上了回京之路。
其實小寶原本是打算在木槿曦去了桃花鎮後的第二天也讓木槿樺帶他去桃花鎮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走丟的事嚇着了還是怎麼着了,木槿曦走後第二天他就有些發燒了起來,這樣一來木娘子是說什麼都不肯讓他到桃花鎮了。
這樣他就沒有再見到珏麟了。等木槿曦從桃花鎮上回到秀水村的時候已經離中秋節沒幾天了,小寶看見她居然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讓她奇怪不已。
“小寶,你這是怎麼了?不是生氣孃親在你生病的時候沒有在你身邊呀,孃親跟你道歉好不好?”木槿曦以爲小寶是在氣她他生病的時候沒有陪着他呢。
小孩子嘛,在生病的時候總是特別脆弱的,小寶本來就是個敏感的孩子,這下肯定是更加的不舒服了。
小寶擡起頭瞅了眼木槿曦又低下了頭,悶悶的說道:“小寶沒有生孃親的氣。”
“那你爲什麼看起來一點都不高興孃親回來了?孃親還給你帶了好吃的呢!”
小寶扁了扁嘴,有些委屈的說道:“小寶都沒有和叔叔說再見。”
木槿曦愣了,叔叔?
“哪個叔叔啊?”木槿曦小心翼翼的問道。
小寶更加難過了,“就是送小寶玉佩的叔叔啊,孃親你忘記叔叔了嗎?”
呃……木槿曦嘴角一抽,忙說道:“孃親沒有忘記叔叔,只是,只是有兩個叔叔嘛,孃親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所以才問問嘛。”
奇了怪了,小寶怎麼就這麼喜歡珏麟啊?她看珏麟這個人雖然不能說有多冷酷,但也絕對是和熱情搭不上邊的,他那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冷漠,這種冷漠並不是說他表面上的冷,而是骨子裡對人的一種疏離。
表面上珏麟看來只是沉默少話了一些,對人也挺有禮貌的,有時候甚至願意伸手幫助別人。但也僅此而已,他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基於一種思想認爲,他覺得這樣是一種風度,一旦超過了,他馬上就會極快的劃出一條分界線,線內和線外完全是不同的待遇。
這種人怎麼會得到小寶如此的喜愛呢?小孩子不是最敏感的嗎?小寶應該親近的人是蕭驍吧,起碼蕭驍是整天嘴巴上掛着笑容,笑容雖然有點假吧,但是對小孩來說應該已經有足夠的吸引力了。
“小寶啊,你爲什麼這麼喜歡漂亮叔叔啊?另外一個叔叔不好嗎?”
小寶認真的說道:“孃親,這是不一樣的,漂亮叔叔是漂亮叔叔,蕭叔叔是蕭叔叔,是不同的,孃親!”
說到最後小寶都有些生氣了,覺得孃親爲什麼要問這樣的問題,漂亮叔叔就是漂亮叔叔嘛,爲什麼一定要跟別人比啊!
罕見的見到兒子對自己發脾氣,木槿曦真是有點嚇住了,心裡也不由得警惕了起來。
莫不是小寶真的將珏麟當做是爹爹一般看待了,所以纔會對他這麼的喜愛?難道真的是單親的孩子傷不起?小寶嘴上雖然沒有再提他爹爹的事,心裡卻一直記掛着,所以纔會看到珏麟之後就把他當爹爹一般看待了?
如果小寶真的很想有一個爹,那這件事就嚴重了。她並沒有成親嫁人的意思,如果小寶心裡真的很渴望,那她作爲娘就不得不爲自己的兒子考慮了。
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很嚴重的問題,要好好的思考下才行。
不過是片刻的時間,很多事都在木槿曦腦海裡轉了一遍,輕嘆了一口氣對小寶說道:“好了,別傷心了,以後有機會孃親會帶着你到京城去看漂亮叔叔的。”
小寶馬上擡起了頭急切的問道:“那孃親,我們什麼時候去京城看叔叔?”
木槿曦被問住了,皺着眉頭想着要有什麼藉口搪塞過去呢,小寶已經撅着嘴兒不高興的說道:“小寶就知道孃親是哄我的,孃親不帶小寶去京城的對不對?”
謊言被兒子當面揭穿,木槿曦有些尷尬,不得不說道:“行,孃親答應小寶等咱們家有銀子之後就帶小寶去京城看叔叔好吧?”
“那什麼時候有銀子?”小寶追着問。
木槿曦爲難了,“這個……這個孃親也說不定啊,賺銀子這種事不是孃親說了算的。”說着話目光不經意一瞥,看到掛在小寶脖子上的玉佩,木槿曦有主意了,說道:“不如小寶把叔叔送給你的玉佩給孃親,孃親拿去當了,這樣咱們就有銀子去京城了。”
“不行!不能當的,是叔叔送的,要收着!”小寶忙用手緊緊的捂住掛在脖子上額玉佩,防賊似的瞪着自己的孃親。
木槿曦不樂意了,這白眼狼兒,她是他親孃,他居然防賊似的看着她什麼意思啊!珏麟是給他灌什麼迷藥了,就這麼一相處就收買他了?
“小寶啊,你是不是不喜歡孃親,只喜歡叔叔啦?”木槿曦故意問。
小寶面色一變,忙撲進了木槿曦的懷裡,緊緊抱着她搖頭道:“小寶喜歡孃親,也喜歡叔叔,不可以這樣嗎?”
見小寶這樣木槿曦頓時覺得自己是瘋了,怎麼能跟一個孩子鬧真呢,自己不能給他一個父親,難道還要攔着他喜歡自己喜歡的叔叔嗎?
心裡愧疚的木槿曦當即允諾道:“孃親有了銀子之後就帶着小寶去京城看叔叔好嗎?”
小寶再也不敢鬧脾氣了,乖乖的應道:“嗯,小寶聽孃親的。”
兩母子就這樣抱着,一會兒後小寶忽然掙脫了木槿曦的懷抱,小手笨拙的解下了脖子上的玉佩抿着脣交給了木槿曦。
“娘妻,玉佩給你收着!”
木槿曦有些驚訝,“你不戴着嗎?這可是叔叔送給你的哦。”
小寶認真的搖了搖頭:“小寶還小,會丟掉的,孃親收着。”
木槿曦想了想覺得也是,萬一小寶戴出去讓有心人看見了,說不定還會爲小寶帶來禍事呢,也有可能會漏掉,倒不如先讓她保管起來,等小寶長大些了再給他。
“那孃親就替小寶收起來了,等小寶長大了孃親再還給小寶。”
“嗯,多謝孃親!”
如此之後很快就到中秋節了,中秋節這天老天爺似乎也有了過節的心,天氣晴朗,晚上更是萬里無雲,又圓又大的月亮高高掛在天上,散發出了銀色的光芒。
木家人早早就在院子裡擺上了祭臺,上面擺放着瓜果,酒還有月餅,插上幾柱香,拜過嫦娥仙子之後胡一家人就坐在院子裡的桂花樹下一邊聊着天,一邊賞着月,一邊吃着香噴噴的月餅。
除了水果,月餅,酒之外,木槿曦還買了上等的茶葉泡着解膩的,木娘子和木老爹喝着從來沒有喝過的好茶水,直呼好喝好喝,一口月餅一口茶的,一時間好不愜意,和樂融融。
木槿曦躺在躺椅上眯着眼望着天上的銀月,心裡卻是浮上了思鄉之愁。
又到中秋節了,往年這個時候他們都聚在老宅的後院那個大亭子裡,各自說着自己這一年的時間裡都幹了什麼事,遇到了什麼人,有趣的,鬧心的,尷尬的都說出來跟大家分享。
族裡的長輩則是坐在一起說說家族的發展,聊聊後輩,兒女,孫子。往往這個時候還沒有成婚卻已經到了成婚年齡的後輩就免不了的讓長輩們催婚,她這個繼承人首當其衝。
所以後來她纔有了聯姻的想法,原本還想着到邁阿密談完生意回去之後就將這件事提上日程的,誰知道卻陰錯陽差的來到了這個陌生的時代。
她出事之後爸爸媽媽都很傷心吧?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能不能振作起來?這會兒是不是已經接受了她不在的事實?
今年的家族聚會會不會因爲她的不在而冷清了些許?
來到這裡這麼久,木槿曦第一次這麼強烈的想念現代的一切,恨不得自己這大半年所遭遇到的都只是一場夢,夢醒了她還是睡在自己那張舒適的大牀上,自己還是一個女總裁……
可是……那銀色的月光忽然刺痛了木槿曦的眼眸,讓她的眼睛突然變得痠痛了起來。
可是她回不去了,永遠也回不去了!
她沒有那麼天真,自己不知道怎麼的就穿越了過來,能再回到現代的機率微乎其微。也就是說她這一輩子就要留在這裡了,再也不能見到自己原本的親人,接觸到自己熟悉的一切事物……
爲什麼是她,爲什麼偏偏就是她!她雖然早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可是有時候卻還是忍不住質問埋怨老天爺跟她開了一個這麼大的玩笑,把她整個人生都毀掉了。
“孃親,你怎麼了?爲什麼哭了?”小寶拿着一塊水果月餅蹦蹦跳跳的跑到木槿曦身邊,卻看見孃親眼角滑下淚水,立刻驚慌了起來。
好在木老爹三人在另一邊,不然聽到小寶的話肯定會慌起來的,都跑過來問的話木槿曦就要費一番口舌解釋了。
扭頭一看,看見只有小寶,家人並沒有注意到這邊,木槿曦鬆了一口氣,將小寶抱到腿上坐着笑着道:“孃親沒有哭,只是想到了一個悲傷的故事,所以……今天是中秋節呢,孃親高興,怎麼會哭呢?”
小寶很快就被蒙哄過去了,問道:“孃親想的是什麼故事呀,小寶聽說過嗎?”
“嗯,小寶可能沒聽說過,孃親給小寶說說?”
“好啊好啊,小寶要聽孃親說故事!”小寶拍着小手掌說道,一把將剩下的月餅塞進了嘴巴里。
木槿曦目光柔柔的望着小寶,眼裡有着憐愛。
不管怎麼樣她來到這裡都已經是事實了,除了接受她還能做什麼?與其自艾自憐,不如放開心胸接受,讓自己儘快適應。
唉,她今天也是觸景傷情了,不然……
算了,以後還是少想一點吧,畢竟過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爸爸媽媽雖然沒有她了,可是還有弟弟,弟弟也是有能力的,能帶領家族繼續往前走的。
而她,在這裡也有了自己的責任,不到她說不。
“以前啊,有一對夫妻,丈夫叫后羿,妻子叫嫦娥……”木槿曦開始說故事了,只是剛開始就被小寶打斷了。
“孃親,是天上的那個嫦娥嗎?”他知道天上的仙子也是叫嫦娥的。
“是啊,就是天上的那個嫦娥,只是一開始她並不是天上的仙子,她是后羿的妻子,是一個人。那個時候呢天上……”木槿曦抱着小寶緩緩的說着,小寶也聽得很是入迷,兩母子親密的靠在一起,讓人看了不由得會心一笑。
另一邊木娘子看着女兒和外孫親密的靠在一起的背影,心裡一酸,想起了以前,然後又是一甜,想到了現在。
好在他們家的苦日子已經過去了,小曦現在很好,就剩下兒子了,如果兒子能考上功名,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想到這,木娘子忍不住問旁邊的兒子,“小樺啊,你明年的縣試準備得怎麼樣了?”
木槿樺身子微微僵了僵,垂着頭敷衍的應道:“嗯,都準備好了。”
木娘子知道兒子的心結,勸解道:“你呀,心裡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只要你盡力就好,爹孃也不是非要你考上不可的。”
話是這麼說,但是木槿樺知道爹孃一直希望自己能考上的。村裡的讀書人不多,現在還沒有人考上的,可是如果他一直考不上,丟臉的不只是自己,還有爹孃,小曦,就連小寶也會被人取笑的。
說也奇怪,考試的內容他不是不知道的,只是每次考試的時候他不知道怎麼回事都忘了個一乾二淨,在考場上腦海裡一片空白。可是等出了考場,回想起那些試題他腦子裡又會自動浮現出答案來。
他自己也是很挫敗,試過了好幾次都這樣,今年因爲小曦的事他並沒有去參加縣試,明年……不管怎麼樣他都要克服這個問題,不能再失敗了!
木槿樺暗暗下定了決心,可是心裡卻依然沒底。
木家的中秋節在一片和樂之中安然度過了。
桃花大酒樓在中秋節前推出的月餅讓酒樓名聲大噪了起來,甚至傳出了桃花鎮之外很遠的地方。
大家從來不知道月餅還有這麼多不同的口味和做法,特別是冰皮月餅和冰激凌月餅,這兩種月餅雖然只有少數人吃過,但是並不妨礙這兩種月餅的美名遠播。
還有親民的水果月餅,健康不上火還不油膩,關鍵是非常的新穎,前所未有啊!這桃花大酒樓的新玩意兒怎麼這麼多啊!
新式月餅的出現自然又是引爆了一場購買狂潮,就連當初被蕭驍和木槿曦以爲銷路不好的冰皮月餅和冰激凌月餅也是很快就被買光了,讓章掌櫃一陣後悔當初不多做點,現在讓小曦加工做也已經來不及了。
這一次不光是桃花大酒樓,連木槿曦自己也大賺了一筆。
大賺了一筆之後木槿曦就想到要回報鄉村什麼的了,這是國際慣例啊!賺了銀子不在自己的家鄉貢獻點什麼那是會被說閒話的。
至於要做點什麼,木槿曦決定拿出一筆銀子出來,開墾荒山,然後種上果樹!反正秀水村三面環山,一面環水,自然條件好,好好幹根本就不用擔心會幹不成。
只是具體的她還要去仔細考察下,看看實際的環境如何,到底適不適合種白水晶楊梅還有楊桃。如果不適合的話那也可以種其他的果樹,依她看這裡的環境不管是氣溫還是溼度光照都適合種果樹還有一些農作物……
只是農作物她可能有些無能爲力,她對這些方面根本不熟悉,也從來未曾接觸過這方面的事,所以她不敢貿貿然進行嘗試。
農作物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就是命,就是生存,如果出了差錯她自己的家有銀子可以度過難關,但是其他人她不能保證。所以在有絕對的保證前,她不會貿然在這方面進行任何嘗試的。
但是種果樹就不同,反正花的是她的銀子,相信秀水村的村民很樂意去試的。
木槿曦沒有將這個想法跟家裡人說,她打算遲點,等她去考察過環境確定可行了再說。
事不宜遲,有了計劃之後木槿曦就找了個時間準備到附近的幾個山頭去看看了,可是在她準備去的路上卻遇到了她的死對頭,翠花。
對翠花木槿曦的態度一直是能避則避,不能避就能不說就不說。因爲翠花這人就是你越鬧她就越起勁。
照例,看見翠花木槿曦目不斜視的就要從她身邊走過去,可就是她這副無視她的態度讓翠花看得一肚子的火。
“木槿曦你站住!你爲什麼看見我就走,你是不是怕了?”
木槿曦翻了個白眼,停下腳步回頭望着翠花道:“我怕你做什麼?你是能吃人了還是怎麼着?我跟你是什麼關係你難道不清楚?我看見你不走難道還要留下來跟你吵一場,打一場不成?”
翠花哪裡會想到木槿曦這麼說,一時間倒也找不到話反駁,只是鼓着腮幫子不服氣的看着木槿曦道:“你在狡辯!每次你看見我就跑,你肯定是怕我了!”
木槿曦看小孩打鬧似的看着翠花,點頭附和着說道:“行行行,你愛這麼說就這麼說,我怕你行了吧?沒事我就走了,我還有要緊事做呢,沒空跟你嚇糾纏。”
上山可是很費時間的,而且她還打算走兩座山,得捉緊時間才行。
“不說清楚就不準走!”翠花火氣上來了,一個勁兒的要攔着木槿曦,死活不讓她走。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從兩人後方傳來了一陣輕佻的男聲:“喲,這是誰家的小妞,水靈得很啊!”
木槿曦和翠花聞言爭執一停,翠花嗖的一聲轉過身,然後木槿曦被擋着的視線清空了,兩人同時看到了不遠處走來了幾個流裡流氣的男子。
木槿曦眉頭一皺,不會倒黴的遇上流氓了吧?這鄉里鄉村的,怎麼會有這種人?
在木槿曦的思維裡,鄉下的人都是淳樸的居多,差的也就是如翠花娘和李辣椒這一類的婦人了,可是眼前這種……她來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見。
“這是誰家的人?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木槿曦奇怪的在翠花耳邊低聲問。
翠花臉色有些發白,也低着聲音回答道:“不是我們村的人,是隔壁村的,這幾個人名聲都不太好,跟鎮上收保護費的那些流氓是一夥的,經常欺負村裡的人。只是很少會到我們村這邊來啊,今天怎麼……”
收保費的流氓?看樣子還是色狼啊,那色眯眯的眼神,看得人滿身不舒服。
木槿曦眯了眯眼,看着幾個男子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