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門主的意外

藍門其實就是藍家,世代擅長槍法,當初也是威名赫赫,只可惜如今一代不如一代,藍門槍法早已沒落,藍家人多改行從商,生意越做越大,在這一帶也小有名氣,要拿出一千萬買長生果並不算太困難。

應門的是個五十來歲的老頭。

秦流風作禮:“敢問老伯,藍門主在否?”

老頭奇怪:“藍門主?”

秦流風意外,忙問:“這裡不是藍府?”

老頭道:“敝主人姓柳。”

姓柳?衆人面面相覷。

何太平轉身笑:“只記得五年前曾拜訪過一次,可是我記錯了。”

老頭恍然,忙道:“公子沒記錯,你說的是會槍法的藍家吧,這裡原本的確是藍家的宅第,只不過早在幾個月前,藍門主手頭吃緊急須籌錢,因此將這所房子賣與了我家主人,如今他們一家子都已經搬去城外別宅了。”

藍家也算富商,竟然爲了籌錢要賣祖屋,什麼大事需要花這麼多錢?衆人心裡有數,可見石先生那枚假長生果真是被藍門主買走了。

何太平問:“搬去城外何處?”

老頭搖頭:“這老朽就不清楚了,好象是南邊城門出去那一帶。”

城外南邊住着許多人家,此刻炊煙處處,家家戶戶都準備着吃午飯了,衆人下了車,不知道該從哪裡尋起,未免苦惱。其實何太平出發之前,曾給這邊的丐幫幫主送過一封信,下令派人暗中保護藍家,只不過事情緊急,他只當自己記得藍家的具體位置,因此也沒來得及和丐幫接頭就帶衆人尋找,哪裡想到藍家竟會搬家了。

大道旁幾個小孩兒各自在玩耍。

雷蕾靈機一動,上前拉過最近的那個,笑眯眯:“小孩兒,你知不知道藍家?”

小孩七八歲模樣,俊俏機靈,手上拿着架小風車玩,聞言警惕地推開她的手:“我不叫小孩兒!”

雷蕾吃癟,改口:“那你叫什麼?”

小孩沒有回答,指着路旁玩風箏的另一個小孩:“他是我大哥,叫一萬。”又指另一個玩泥巴的:“我二哥,二萬。”

你老媽是玩麻將出身的?小小年紀也來爲難老孃!雷蕾笑了:“你叫三萬?”

小孩白眼:“錯了一個字。”

雷蕾馬上改口:“小萬?”

小孩更鄙視:“又錯了個字。”

旁邊公子抽抽嘴角:“小三,你認得藍家人麼?會使槍的。”

“我娘是叫我小三兒啦,”小孩顯然也是外貌協會的,望見公子立即眨眼笑了,丟下手中風車,拉起他的手,“我知道會耍槍的藍家,我帶你去!”

眼睜睜看老公被小三兒拐走,雷蕾差點沒氣歪鼻子。

果然小三兒最討厭!.

藍家別宅修得很漂亮很有氣勢,只是門庭略顯冷落,並不像普通生意人家,平白湊出一千萬銀子買長生果,藍家家底想必也就這些了。

藍家大老爺藍金已年近五十,矮矮胖胖的,知道衆人身份後,驚得立即出來迎接,問及藍門主,竟面有悲色:“家父兩個月前外出訪友,歸來便染了風寒,不幸已於上個月去世了。”

衆人愕然,這才留意到他在服喪期。

何太平面色沉沉,據卜二先生所言,那長生果尋常人吃了是強身健體百病俱除,若說有人吃了長生果還染風寒死了,那隻能證明,這枚長生果是假的。

這絕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儘管這果子本來就是假的,但要堵住攸攸衆口,要結束江湖禍亂,它只能被證實是真的。

見衆人神色不對,藍金疑惑:“諸位駕臨舍下,莫非有什麼要緊事?”

何太平直言:“長生果在哪裡?”

藍金愣了下:“什麼長生果?”

公子冷冷道:“初一長生果拍賣會,令尊帶回來的東西,你果真不知?”

藍金挺直了身,似有不悅,正色:“蕭公子此言差矣,初一長生果拍賣會,藍某也是後來才知道,至於那夜的買主,如今江湖上說法不一,藍家有些銀子是不錯,但無憑無據怎的偏偏找上我們,若被那起小人知道,豈不是要招來禍害?”

何太平淡淡道:“藍大老爺既這麼說,好辦得很。”轉向秦流風:“叫他們查查藍家的帳。”

平白少了一千萬銀子,豈有查不出來的,聽到查帳,藍金的態度果然軟了下來:“何盟主何必動氣,藍某豈有不肯說的,此事實在是不知情,幾個月前先父的確急急調用過一大筆錢,連祖屋也不得已賣了出去,如今累得我們兄弟手頭緊得很,許多生意也因此耽擱下了,唉!”

何太平道:“藍門主高壽?”

藍金忙道:“若還在世,這個月初就該滿七十了。”

何太平冷冷看着他:“長生果號稱能治百病,藍門主卻不幸因風寒過世,想是壽數不到還未來得及享用,可惜。”

藍金支吾:“這……只是先父無緣罷了。”

雷蕾聽得發笑,其實這枚長生果根本就是假的,藍門主就算吃了也會死,只不過何大盟主很會誆人,他要認定此果是真的,誰敢反對?不知道他會從哪兒找出這個長生果來平息事端?

何太平道:“長生果在哪裡,你果真不知?”

藍金慌得跪下:“藍某決不敢有所欺瞞,何盟主明鑑!”

何太平卻微微笑了:“藍大老爺既不知情,何罪之有?”一手扶起他,溫和地:“何某今日正是爲追查此事而來,如今江湖禍亂四起,長生果既落入你們藍家,事關重大,稍有不慎恐怕就要招來殺身之禍,依何某看,不妨先進去商量,或者藍門主生前將它藏在了什麼地方。”

藍金連連稱是,忙請衆人去廳上,同時一疊聲吩咐下人去喚兄弟.

藍家二老爺藍鐵四十歲上下,瘦高身材,不善言辭,看上去倒也老實規矩,行禮招呼過後便坐在旁邊不說話,一同進來的還有個十來歲年紀的小孩子,長得倒也伶俐俊俏,由一位年輕美麗的婦人陪伴着,婦人穿着素淨,低眉順眼,楚楚可憐。

這是他老婆孩子?雷蕾正在納悶,忽聽得大老爺藍金不太自在的聲音:“此乃舍弟藍承,那是庶母王氏。”

婦人伏了伏身作禮。

藍門主老來得子?何太平笑着端了端茶杯,又放下:“藍門主平日裡是誰在伏侍?”

婦人低聲:“正是賤妾。”

藍金也感慨:“先父病重時,也多虧她衣不解帶,悉心照料。”

說話間雷蕾留神觀察,發現藍金對這婦人的態度雖不算很恭敬,該有的禮節還是有,只不過,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會真看上一個快七十歲的老頭?當他的孫女還差不多!她不由轉臉看何太平,卻見此人依舊神色平靜,不知道有沒有同樣的想法。

秦流風問:“藍門主在世時,可曾提起過什麼特別的物事?”

婦人眼簾低垂:“不曾聽說。”

何太平道:“彌留之際也無交代?”

藍金忙解釋:“先父自染了風寒,一直服藥調治,當日他老人家原本精神好轉,因見她伺候辛苦,便打發她回房歇息,不想夜裡忽然病勢轉沉,連遺言也來不及留一句便走了。”

秦流風惋惜:“風寒也並非重症,怎的沒有好大夫?”

藍金道:“請的正是城裡有名的趙子青趙大夫,卜老先生的高徒,事發突然,委實連我們也沒料到。”

何太平起身:“如此,我們就不打擾了。”轉身看藍金與藍鐵:“長生果之事刻不容緩,稍有差池便會大禍臨門,藍門槍法當年也是美名在外,兩位該多多衡量。”

藍金跟着起身:“藍某這就叫他們查找,若有消息,必不敢隱瞞。”

何太平點頭。

藍金再客氣地挽留兩句,便送衆人出門。

風寒說輕點就是感冒,的確不算大問題,但年老之人因此送命也說得過去,只不過像這種年紀的老人纏綿病榻,通常都會留下遺囑以防萬一,藍門主沒有留是因爲他覺得自己肯定不會死,有長生果在,他原想等到七十歲再食用吧,無奈壽數天註定,病勢轉重,他已經活不到那天——但長生果功效神奇,普通人服用也能祛病強身,此人病勢沉重的時候,難道就沒想過用它救命?

雷蕾心中疑慮,不經意回頭,竟與旁邊王氏的目光對上。

準確地說,不是對上,而是對方早就等在那裡。

就在她愣神的工夫,王氏已經迅速移開視線,低頭輕撫孩子的肩,似乎方纔只是無意的一瞥.

藍家表面上看的確沒什麼破綻,但何太平也不是好糊弄的,不動聲色回到客棧後,他立刻派人去找趙子青大夫查證,同時召來丐幫幫主詢問了一番,架空城一帶都是丐幫的轄地,丐幫弟子遍天下,有什麼消息打聽不清楚的?

然而結果仍令衆人大失所望。

正如藍家兄弟所說,兩個月前藍門主的確受了極重的風寒,找過趙子青醫治,其實此病說嚴重也不嚴重,只因藍門主仗着自己習武多年,素日身體又硬朗,初時咳嗽氣喘些也不理會,待嚴重了才找到趙子青,已是上吐下瀉成了大症候。

“趙大夫素有妙手回春之名,縱然藍門主病重,只要他肯盡心,也不至於這麼快就送命……”何太平沉吟,轉向秦流風,“秦兄弟也是卜老先生的高徒,你看此事是否有蹊蹺?”

秦流風摸摸下巴:“也對。”

何太平道:“照你看,風寒至死的可能究竟有幾分?”

秦流風苦笑:“何兄休要笑話我了,我不過是被家父逼着跟卜老先生學了幾天,會扎兩針而已,哪裡懂什麼醫術,後來……”停住。

雷蕾追問:“後來怎麼?”

秦流風道:“後來他老人家便不讓我叫師父了。”

此話一出,連何太平也忍不住搖頭笑。

秦流風自己倒不以爲然,端起几上的茶,優雅地聞了聞,喝一口:“我本來就沒興趣當什麼神醫。”

雷蕾嘲笑:“因爲你只有當庸醫的天分。”

冷醉抿嘴:“術業有專攻,人有所長亦有所短,不足爲奇。”

秦流風微愣,笑得風流:“多謝妹妹。”

冷醉又轉過臉去了。

這麼快就護着才子,哥哥妹妹真親熱!雷蕾翻翻白眼,莫名地興致低落,哥哥?原以爲是真心的關懷,結果卻到現在也叫人難以接受,當初的種種異常都能解釋了,魔頭就是魔頭,戲唱得再真,也永遠不可能當作親人。

就這愣神的工夫,何太平不知說了兩句什麼,便起身出去安排事情。

雷蕾拋開思緒,悄悄將公子拉到一邊,神秘:“你有沒有覺得,藍家有點不對勁?”

公子露詢問之色。

雷蕾斟酌了半日,還是說出句廢話:“雖然藍門主的確染過風寒,但我還是覺得藍家有問題。”

公子嘴角抽了抽:“無憑無據,不可胡說。”

雷蕾總算找到關鍵之處:“藍門主的小老婆,王氏,那麼年輕漂亮!”

公子無語。

知道他不會多想,雷蕾嗔道:“我是說,藍門主都快七十歲了,還娶那麼年輕的小老婆,那個王氏都可以當他孫女了,你相信她會真的對藍門主好?”

公子道:“既爲人妾,自然該對丈夫好。”

“小白”別的也不笨,就是這種事上感覺太遲鈍了!雷蕾眨眼開導:“我是說,很可能那個王氏年輕貌美,藍門主年老滿足不了她……”

俊臉倏地紅了。

雷蕾原是無心出口,留意到變化不由一愣,馬上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往下說:“也許是她耐不住寂寞,跟別的男人勾搭上了,比如藍大老爺……”

“荒謬!”公子恢復鎮定,打斷她,“她是藍大老爺的庶母,怎會有這等亂人倫的事!”

勾搭父妾謀害父親,皇帝都有過此類不光彩的事,天雷文裡出現這樣的劇情很正常啊,你看人家小太平就敏感多了,說不定也在懷疑呢!見他靦腆,雷蕾越發覺得有趣,抱着他蹭:“怎麼沒這可能,他們合謀害死藍門主,爲的就是長生果!”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公子慌得推她:“私藏長生果倒有可能,藍大老爺怎會謀害父親?”

“這種事我的直覺絕對比你準!”見他固執,雷蕾怒,仰起臉,伸手用力擰那挺直的鼻樑,“你這種木頭,將來老婆怎麼紅杏出牆的都不知道!”

音量控制不好,所有人都朝這邊看過來。

公子看她一眼,默。

啊哦,忘了花小蕾就是他老婆!雷蕾咳嗽,低聲:“晚上到我房間來。”

公子恢復正常的臉又紅了。

知道胡思亂想就好,還算正常,雷蕾很滿意,照她的意思,所謂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像“小白”這種正經古板的男人,就該多多讓他胡思亂想,啓發教育一下才對。

於是對公子的臉色變化,她裝作沒看見,大搖大擺過去坐下,與溫香等人說話.

與此同時,架空城外十里處的一個小山坡,上官秋月站在高高的大石上,笑容溫暖,頭上玉冠束髮,部分散垂下來,在風中略顯凌亂,白衣在和日底下透出淡淡的光澤,柔和而冷漠,出塵脫俗,與月下冰谷的光輝一模一樣。

身後星僕作禮:“尊主。”

上官秋月不回頭,望着遠處路過的行人:“消息都照我說的放出去了?”

“已經讓傳奇谷的人知道。”

“傅樓不笨。”

“何太平等人不知爲何忽然找上藍家,兩個月前藍家生意無故讓出不少,據說資金不足,此事我們千月洞尚不知情。”

上官秋月這才點頭:“做得好。”

見他滿意,那人鬆了口氣,垂首:“尊主妙策,屬下不過奉命行事。”

“如此,不愁傅樓不來,”上官秋月翩翩然走下大石,笑得燦爛,“我也該去見見我那個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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