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比試開始的日子,楊俊又是早早的被楊秀叫起。他很是奇怪,小孩子不都是貪睡的嗎?怎麼在他這個四弟身上看不見這個的影子,楊秀整就是一丫精力過於茂盛的知了,每次都吵得楊俊睡不了一個好覺。楊秀對此的回答是:“三兄,今日你要去和郭敏那廝比試,要早些起來,和父王一起進宮。我來叫你,是怕了你睡過了。”
楊俊打着大大的哈欠起了牀,模模糊糊的在藏雨和藏香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刷牙洗漱。看着銅鏡裡衣着光亮鮮麗一身勁裝胡服的帥氣小男孩,楊俊滿意的點了點頭,小手一招,帶着藏雨和藏香,同楊秀去前廳吃飯。
前廳。
隨王府的主人們都已到席,吃飯前,隨王楊堅默默地環視了坐下的五個兒子,最後將目光停留在楊俊身上,沉聲道:“三郎,今日的比試事關我楊氏威望,你盡力而爲吧。”
楊俊目光直視楊堅,自信道:“父王,孩兒一定會贏了那郭敏的。”
楊堅看着楊俊自信滿滿的樣子,滿意的點點頭道:“好,不管能不能贏,有這份必贏的信念總是好的。不愧是我楊氏佳郎。”
吃完飯,楊堅獨孤氏率先起身,走出屋門,隨後衆人各自起身跟隨父母。在前往王府大門的途中,楊勇對走在最後的楊俊道:“三郎,等會到了宮中記着要跟緊我們,莫要迷路了。年初元宵佳節,太后設宴邀請我們全家去宮中賞月,那時你就走丟了,尋了好久纔在天左皇太后那兒找到了你。”
楊俊尷尬一笑,道:“大兄,我會跟緊你的。這次不會再走丟了。”現在的他可不是以前的楊俊了,他可不會跟丟人。心中又想:這天左皇太后是何人?好耳熟的名字呀。啊,想起來了,天左皇太后就是天左皇后尉遲繁熾,她是已死反賊尉遲迥的孫女。楊俊之所以會知道許多人不知道的尉遲繁熾,而不知道有些人都知道的什麼陰世師,竇榮定,竇毅之類名將名臣,原因就在於前世的楊雋只喜歡看一些皇帝的**史,不喜那些什麼官場流。
到了王府大門,獨孤氏和楊諒爲幾人送別,告誡了四個兒子一些事情後,大家各自上馬車。楊堅獨坐一輛馬車,其餘四人各坐一輛。五輛車打着隨王府的旗幟,由數十騎兵開道浩浩蕩蕩的向皇宮駛去。
車轔轔,馬蕭蕭,一行人馬抵達皇宮。宮門守將沒有勘察,直接放行,一隊人直接開入宮門,進入皇宮。楊堅在朝中勢力可見一般,他已經掌握了朝廷大權了,所需要的僅僅是一個契機罷了。而這個契機恰由楊俊提供了,於是楊堅對此很是看重,這樣的契機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錯過了這個,誰知道下一個契機會何時來臨。
馬車在皇宮中左轉右轉行駛不久就停了下來,馬伕在外喊道:“三公子,到了。”楊俊跳下馬車,看着眼前皇宮。紅色漆牆,黑色的琉璃瓦,重重深宮院,道道石板路,比之前世的北京故宮多有不足。到底有何不足,就不一一道來了。
剛剛下馬車的楊勇,四周環視一圈,看見楊俊呆着不動,走上前,一拍他的肩膀,笑道:“三郎,怎麼了呆住了?”楊俊被楊勇的一拍回神,道:“不是,只是覺得這裡好大。我看着都有些暈了。”
楊勇笑道:“沒事,習慣了就好,前幾次來時我也和你一樣,多來幾次就好了。”楊勇的話彷彿是在說他經常來,而且是他想來幾次就來幾次一般。“好了,我們跟上父王和母妃吧,離他們太遠總是不好。”說完就拉着楊俊,向楊堅等人的方向走去。
衆人走進一座名爲太極宮的宮殿。楊堅在門口停住對數人道:“你們先到偏殿等我片刻,我先去上朝。待退朝後,我會遣人來帶你們到宮中的武場。”見四人點頭後,楊堅就走進了正殿。
楊堅走後,就來了一個太監爲四人引路。離那太監最近的楊勇問道:“請問公公貴姓?”
“奴婢姓劉。”楊勇和他如自然熟般的交談起來,兩人談得是甚歡。劉公公邊和楊勇說話,邊走向正殿的右側第三間房,打開了門,彎腰道:“幾位請。”待四人進了房門後,又道:“幾位若有事,可叫奴婢,奴婢就在門外等候。”楊勇擺擺手,讓他出去了。“哐”房門關上了,幾人各自找地方坐,楊俊則四處大量起屋內的擺設。楊秀不解的問楊勇道:“大兄,你和那太監有何話可談?”楊勇神秘一笑道:“四郎,等你大了,你就會明白的。”對此楊廣和楊俊自是明白,特別是楊廣他可是深諳此道,不然前世的楊廣也不會對皇宮之事瞭如指掌,特別是當時宣華夫人向楊堅告狀,太子楊廣調戲她一事,楊堅氣得要將楊勇請進宮後不久,他立馬就知道。還先發制人,奪了皇位。可見任何人都是有其用處的,試問楊廣若沒有廣泛交好仁壽宮中的太監,他能奪位成功嗎?
正所謂花開兩朵,各表一支,現在就說說楊堅那邊的事。楊堅進入正殿時,殿內已站滿了人,似乎就等楊堅了,看見他進來,都不約而同的分站兩邊,露出一條大道來。走入其中,兩旁的人喊道:“丞相。”“隨王殿下。”“大將軍。”等等不一而足,不同的稱呼表示着與楊堅不同的關係。大將軍自然是楊堅的部屬武將,這是對楊堅最忠心的人。而喊丞相則是楊堅手掌朝廷大權後投靠人對他的稱謂,而喊隨王殿下的則是欲投靠他的人喊的。當然也有人對楊堅進來視而不見,顯然這些視而不見的人就是那保皇黨了。
楊堅在羣臣右首第一的位置上停下。
站在羣臣左首前面的是兩位穿着親王服飾的青年,爲首者年紀尚輕,二十左右,其後者年長些,年約三十四五。這兩人是宇文皇室的代表,年長者爲明帝之子宋王實,在皇室下一代人物中的領軍人物宇文盛就是他的嫡長子,官爲大前疑。年輕的爲宣帝之弟漢王贊,他在朝中素有賢王之名,武帝在世時,他是和宣帝爭奪太子之位的最有利人選,因此宣帝把他視爲眼中釘肉中刺。不過宣帝死後,聖上年幼,他作爲皇叔被封爲太師。這兩人名爲超品實無權,已被楊堅架空。
過了不久,有人高聲喊道:“陛下到,太后到。”羣臣聽言,皆跪拜道:“吾皇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千歲。”唯有楊堅是站着說的,宇文衍曾下旨,特允許他見帝不跪拜。
一身太后鳳服的楊麗華,右手牽着一個身穿龍袍的身材孱弱臉色蒼白的小男孩,徐步走上龍椅。牽着宇文衍坐上龍椅,楊麗華才坐在他左側的略小一點的鳳椅上。看着羣下衆臣跪拜的樣子,楊麗華心中涌起了一股對權力的膜拜,然楊堅的站立,在她的心中始終有一個刺。看見宇文衍詢問自己的眼神,點了點頭,示意他發話。宇文衍用稚嫩的聲音道:“衆愛卿平身。”“謝皇上。”
給楊俊傳旨的曹公公道:“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一個官員立即出來道:“啓奏陛下,臣有本奏。新帝甫立,依照慣例許大赦天下。”
宇文衍看見楊麗華點頭,道:“準愛卿所奏。”
接下來說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上面的楊麗華環視羣臣,之見武將們大都眯着眼睛,一臉肅穆,不知是睡覺呢還是在參加某人的葬禮,而文臣大都是目看前方,眼光飄動,神情呆滯,似傻了般。而宋王實和漢王贊則是如木樁般,定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楊麗華看得是怒從心中起,她要的可不是處理這些小事的權力,而是要處理國家大事的權力。她是極度欣羨前朝呂后,那才真的是太后,真正的帝國主宰。她眼角一掃自己的父親,心中自問道:自己這算什麼,一個傀儡嗎?
楊堅對朝堂上發生的事很是滿意,女兒不是要權嗎?好,我給,我把所有的事都由你來處理。但是我給你的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國家大事還是掌握在我楊堅的手裡的,朝堂終究不是女人能指手畫腳的地方。剛開始時也許你會興致勃勃,但久了你就知道這是多麼得無趣了,你還是要乖乖的幫助我們楊家成就大業。他的眼裡女人要做的就是做好男人的賢內助就行,他的獨孤氏就是此中典範。不過楊堅可不知道,一百年後,一個前無故人後無來者的女子在他所建造的長安城裡登基稱帝。
羣臣奏了許多芝麻綠豆的小事,耽擱了將近半個時辰,連小皇帝都有些耐不住了性子地不停左顧右盼。七八歲的小孩子正是好動的年紀,小皇帝宇文衍能忍這麼久沒有大鬧已屬不易了。羣臣看着自己的國君一副心神不在的樣子,心中不由喊道:主少國疑呀,主少國疑呀,這樣年少的國君,這樣無用的皇室,如何比得過身強力壯老謀深算的楊堅。
側身而坐的楊麗華自然把小皇帝、羣臣的反應看在心裡。一陣無力感涌上心頭,難道我真的爭不過父親嗎?不行,那麼難熬的日子我都忍過來了,就要大功告成的時候,豈能功虧一簣。哼,只要等會的比試郭敏贏了,我就還有機會。此時她看羣臣沒有出列的,便道:“諸位愛卿若無事可奏,那就退朝吧。等會一起去武場去看我那三弟和郭敏的比試。”
見羣臣無反駁者,那曹公公便道:“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