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晴朗午後,四福晉着人取出些茶點,幾房福晉一同在王府後花園聊天着,喝喝茶,嘮嘮嗑,聽聽小曲,甚是愜意。
“菲蘿剛進門,很多事情都要學着點,慧姐姐最近可不得閒呢,今兒個倒還記掛着我們姐妹,一同出來喝茶。”年氏說着拿起一塊核桃酥,送進嘴裡。
李氏半掩面,笑呵呵道:“哪裡哪裡,弘時娶的這媳婦知書達理,那需要我教?”
“慧姐姐人逢喜事精神爽,最近王爺也惦記得很,我們姐妹看着都嫉妒了。”鈕祜祿氏本想誇李氏兩句,沒想到話說出口就被年氏給惡狠狠瞪了回來,立馬嚇得噤聲。
“愈發沒規矩了,大家都在王爺心裡頭,王爺平時忙,難免不能照顧俱到。文妹妹這話若是讓人聽了去,豈不是以爲妹妹心裡抱怨?”宋氏趕緊替鈕祜祿氏打圓場,“年妹妹也別太介意,文眉不過是說着笑而已。”
“自家姐妹說話不必拘泥。”四福晉在座上看她們鬥嘴了一會,才笑吟吟地說了句。
年氏這纔沒有發難,換上一副笑臉道:“昨兒個身子不爽,讓太醫來瞧,說是我這不中用的身子調理數日就可以再懷上了,可真把我盼得很。”
一說到子嗣,在座的女人哪個不緊張?年氏當着四福晉的面提到懷胎的事情,擺明了是要刺激她,不過四福晉也沒那麼容易落入她的話柄。
只見四福晉淺淺笑着,讓綠蕊給自己添上新茶,才道:“如此甚好。王爺眼下正需要多添些孩子,慧福晉生養的孩子多,你可以多找她討教討教,指不定明兒個就有了。”
“可不是嘛,論最有福氣的,除了福晉,可就是慧姐姐了,王爺恩寵,弘時又爭氣。”鈕祜祿氏說這話的時候,心裡頭是不屑。任憑她生養的再多,存活下來的如今不也只有弘時一個?
“文姐姐的福氣也好,弘曆蒙皇上恩典養在宮中,又有幾人能有這樣的榮耀?”耿氏趕緊附和着。她與鈕祜祿氏一向交好,雖然二人都不是太過得寵,平日裡同仇敵愾是少不了的。
璟珂默默地聽着她們的對話,着實感到很累。連一個茶點都吃得這麼辛苦,這王府裡的女人就不能歇歇?
年氏眼尖,瞧出璟珂不大樂意在她們間坐着,於是打趣道:“璟珂,你是嫌跟我們一羣女人說話太無趣了嗎?從頭到尾都沒吭一聲。”
“年姨娘誤會了。璟珂不敢。只是各位姨娘說的璟珂不好碎嘴。”璟珂客客氣氣地回答她,不跟她磨嘴皮子。
“璟珂,這王府裡的女人就是這樣,你若是閒不住想出去玩,我勸你還是打消了念頭罷。”年氏擠眉弄眼着,把璟珂的心思琢磨個透了。
四福晉打斷她的話,笑道:“你甭嚇唬她。璟珂以後是要走出去見世面的,哪同我們一樣。”
“人家都說養大了女兒就是別人家的,只怕到時候福晉就捨不得了。”年氏緊接着道,“我那可憐的女兒早早夭折了也好,省得日後讓我更不捨。”
年氏這話說的,讓人感覺不出她是經過喪女之痛的人,還真是分分鐘打算繼續懷上男丁的準備。
李氏笑道:“年妹妹好生殘忍,那小格格才走了沒多久,好一個狠心的額娘。”
“這人不向前看,誰都幫不了自己。”年氏說得輕巧,倒是真的看開了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