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司空流雲轉身的一瞬間,紅衣女子手中飛出一物直攻他背部死穴。只見司空流雲忽一轉身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夾住那個暗器。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所有了停止了動作。再看那個被司空流雲夾住的暗器,不由大吃一驚。那是個只有四分之一巴掌大的呈火雲形狀的鏢,鏢身通紅,鑲着金色的邊。
“火雲鏢!”人羣中已有人認出此鏢來歷。
“臭丫頭,果然是冥火教的奸細!”人羣開始騷動。
什麼?真的奸細來了?
雖然水映月先前對那紅衣女子有些好感,但當看到她偷襲司空流雲的時候,所有好感都蕩然無存了。看到這裡,水映月在心中也猜到,那個“火雲鏢”定是冥火教的“品牌代言”,見紅衣女子行事如此卑鄙,也順便降低了冥火教在她心中的好感度。
就在衆人慾向前把那個紅衣女子捉住的時候,空中突然響起一陣悅耳的琴聲,所有人心中一凜。
只見高臺樓頂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頂很大的軟轎,紅色金邊的轎頂被四根火雲簇擁的金柱固定,轎身由月白色的輕紗組成,風一吹,說不出的飄逸同時又帶着說不出的詭異。四個轎伕分站四周,一樣的黑色衣服,一樣的紅雲面具。
琴聲正是從轎中傳來的。
水映月驚呆了,不是因爲突然出現的詭異轎子,也不是因爲突然陷入緊張的氣氛,而是因爲那個琴音,如此熟悉,不正是周杰倫的《發如雪》嗎?難道轎中撫琴之人也是穿越而來的?
想到這裡,水映月恨不得飛身過去和那個撫琴人來個“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不過看眼前衆人劍拔弩張的模樣,認親是肯定不成了,說不定把她也當成奸細來處置那多冤枉?
“想不到冥火教主如此雅興,居然跑到我天下第一莊來談琴做樂。”司空流雲話中充滿嘲諷意味。
這是水映月第一次聽到司空流雲說話,感覺一個字,冷!兩個字,很冷!三個字,非常冷!可憐的飛飛,居然愛上了一塊冰塊。她對凌飛揚露出同情的眼神。
琴聲停止,從轎中傳來八個字:“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很不錯的臺詞,也很有氣勢,只是,怎麼感覺渾身上下冷冰冰的?若說司空流雲是個冰快,那這個冥火教主就是一整座冰山。真是名不符其實,既然叫冥火教,那教主就該“我的熱情,好似一把火”纔對啊,感情這古代男子都以比冷爲榮?水映月摸了摸有點發抖的雙臂……大熱天的,這人工空調威力未免太大了一點吧?還是她的寒寒和飛飛好啊,整兩個陽光男孩!
就在她還在發揮天馬行空的想象的時候,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大串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把整個比武場地團團圍住,也不知從哪裡冒出的一大串藍衣人,把周圍的黑衣人團團包圍住,對黑衣人形成兩面夾攻的局勢。
這叫什麼?“螳螂捕蟬,黃鵲在後”?還是“地方包圍中心,中心支持地方”?看來那司空流雲還真不是蓋的,早已猜測到冥火教會有此行動,故早做好了安排。水映月和那些被圍在中間的正派人士難得有一次一致的想法。
而凌飛揚和楚寒卻沒有那份評價誰更厲害的心情,他們現在思考的是,如何毫髮無傷的把這個還在發揮超強想象力的女子帶出天下第一莊。
看到手下被兩面夾擊,冥火教主並未露出絲毫驚慌之色,反而鎮定得不正常。怎麼不正常?因爲他還有閒情彈琴,這次彈的是《三生三世》,是水映月以前玩過的一個遊戲的主題曲。
我說穿越男啊,還彈什麼琴啊,趕快跑啊,留條小命下次有機會見面的時候,順便也把你帶回去咯。水映月還在心中罵那個教主笨,不懂好漢不吃眼前虧,卻不知樹下情況並不如她想象般。一陣陣的慘叫聲傳來,把她從思緒中拉回。
血,漫天飛舞的血,隨着短胳膊斷腿在空中肆虐飛灑。她的腦袋似乎被什麼鈍器重重敲打了一般,痛得似乎要失去知覺。可她並未失去知覺,所以很清楚的看到四周的一片鮮紅,這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殘忍陌生,卻又顯得那麼的熟悉。
“月兒,沒事吧?”凌飛揚看着她蒼白的臉色,沒有焦距的目光,心中頓覺一陣恐慌。
“我看月兒不對勁,我們趕快離開這個地方。”楚寒也是一臉的擔憂。
樹下,兩方人馬還在展開殊死拼搏。司空流雲人數佔優卻並未討到便宜,冥火教的黑衣人像不知道疼痛般的瘋狂進攻着。
“砍掉他們的頭!”司空流雲發出命令。於是,所有正派人士提刀砍向黑衣人的頭,現狀慘不忍睹。
“月兒,閉上眼睛。”凌飛揚對懷中發抖的人兒說道,然後和楚寒同時從樹上掠起,直接飛向冥火教主。
孤注一擲,因爲冥火教主夜冥的武功是他們熟悉的,曾經交過手,雖然不能勝,至少能從他手中逃脫。
看着飛向自己的兩個人,夜冥依然沒有停止彈琴,他身邊的四個轎伕同時串了出去進行攔截。楚寒手掌凝聚真氣,打向其中兩個轎伕門面,速度快得對手還沒做出任何反映就直直墜到地面。另一邊,凌飛揚把早已準備好的暗器——樹葉,用十成功力揮出去,正中另外兩個轎伕的眉心。
兩人中間並未做任何停留,直接從轎子兩邊掠了出去。
琴聲突然停止,轎中人如游龍般飛身而起。
水映月在凌飛揚的懷中不停的發抖,剛纔的那一大片鮮血還停留在她的腦中,揮之不去。似乎曾經有個對她來說非常重要的人,就是在那一片鮮紅中離她而去的,但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一個影像突然打入她的腦中:微笑的面孔如天使般明朗,她想伸手去摸,卻摸到一手的鮮血,懷裡居然有一隻斷了的手臂……
“啊——”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尖叫驚住了正在飛奔的兩個人。
“月兒,你怎麼了?”兩人停止了奔跑,看着神色有異的水映月。
“血……血……斷臂……啊!!!不要——”水映月突然從凌飛揚的懷中蹦出,邊叫邊捂住耳朵向前面林子跑去。
“月兒!”兩人見狀,連忙起身去追,卻被一個黑影擋住。
此人有着天神般俊美面孔,漆黑的長髮在後面用一條黑色緞帶隨意綁着,渾身卻散發出寒冷至級的氣息。
夜冥!冥火教教主!
此刻的他看起來不是一人,而是神。不錯,他就是神,主宰所有人生死的神。因爲,他要埋葬所有關於“她”的記憶,他要天下人爲“她”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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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映月還在奔跑,不停的奔跑,似乎後面有豺狼野獸追逐般。終於,一個石頭將她絆倒到地,疼痛使她停止了奔跑,也使恢復了理智。
她到底是怎麼了?她怎麼會在這裡?飛飛和寒寒怎麼不見了蹤影?剛纔發生什麼事情?怎麼完全不記得了……
天下第一莊,對,她要回天下第一莊。
剛擡腳走了兩步……等等,剛纔似乎有冥火教的人到天下第一莊來搗亂,如果她就這樣回去,豈不是多了一個無辜的亡魂?
可是,她就這樣不見了,飛飛和寒寒會擔心的……
“水映月啊水映月,虧飛飛和寒寒對你那麼好,現在不回去確認一下他們的安全,你能一輩子安心嗎?再說,他們兩人武功那麼高強,肯定能帶着你全身而退的。對自己沒信心,至少要對他們有信心啊……”
水映月一邊責怪自己,一邊加快腳步向着天下第一莊跑去。
剛跑出樹林,便看到凌飛揚和楚寒在和一個金邊黑袍的帥哥打鬥。說打鬥還不如跳舞的好,因爲她從來沒看過打架還打得如此藝術,如此富有觀賞性的。
地上的樹葉被紛紛捲起,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這場景雜那麼熟悉呢?對了,就是《英雄》裡楓樹林裡打鬥那一段。以前她看的時候還在想:美則美,怎麼感覺不真實呢?現在卻有一場真真實實的“美鬥”在自己面前展開,不好好欣賞一下,過幾天回去了豈不是遺憾終身?
此時的她卻不知危險已經臨近……
先前那個紅衣女子也正在樹林裡暗中保護夜冥,但是當她看到水映月的容貌後,震驚之後,毫不猶豫的拿出火雲鏢向她飛射過去……
“啊——”一聲慘叫讓還在打鬥的三人停止了打鬥。
只見水映月邊叫邊往凌飛揚“跳”去,“我中招了!我中招了!血……血……飛飛、寒寒,快幫我看看!”疏不知,她的出現對另外一個人來說有多麼的震撼
神是不該有表情的,而此刻的神,臉上卻有着豐富多彩的表情:驚訝、迷惑、不信……更多的卻是驚喜。
蹦到凌飛揚面前,水映月便把“中招”的左肩給凌飛揚和楚寒看。兩人一看她肩膀上的火雲鏢都刷白了臉。
“好痛,好痛,我是不是要死啦?”水映月在凌飛揚懷中好不委屈。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本來看現場版《英雄》看得好好的,背後肩膀上突然一痛,她本能的用手一摸,居然流出黑色血——難道她中毒了?她該不會成爲這裡第二個死亡的倒黴穿越女吧?
“月兒,你不會死的。”凌飛揚連忙安慰她。
“你說的,不許騙人!如果我死了,我會化成厲鬼來纏着你,讓你吃不好,睡不好,成天擔驚受怕的過日子!”
看她痛得失去血色的臉,還不忘開口威脅,凌飛揚和楚寒真是哭也不得,笑也不得。
凌飛揚伸手在她傷口周圍的幾處穴道上各點一下,止住了不斷往外流的黑血,再點去她的睡穴讓她在自己懷中沉沉睡去。
“給我解藥。”凌飛揚看向夜冥。
“沒有。”夜冥回答得很肯定。
“火雲鏢一出,全身中毒;三天不解,必死無疑!難道你想悲劇重演一次?”
“把她交給我。”
“既然沒解藥,那我們只能帶她走。”
“我不許!”
“你不許也得許,如今天下只有一人能救她,而此人只有我和楚兄才能找到。”話未說完,凌飛揚和楚寒已經掠到數丈之外,他們知道,夜冥是不會阻止的。
夜冥的確沒有阻止,甚至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只見他輕輕擡起右手揮向樹林,一聲慘叫伴着一個紅色嬌小身影跌出樹林。
“紅衣,沒我命令你擅自使用火雲鏢,如今我廢你武功,逐你出教。”
沒有絲毫感情的冰冷聲音讓那個紅色身影感到絕望。逐她出教?那豈不是比廢了她武功,殺了她,還要讓她難過?但是教主說過的話是從來不會收回的,雖然她在他身邊已有十年之久……正因爲了解,所以才絕望。
“謝教主不殺之恩,紅衣卻不後悔!”說完,紅衣轉身從懸崖跳了下去。
風吹起落葉沙沙做響,周圍靜得出奇,因爲沒有哪個生物敢發出聲音打擾一個神。神卻開口說話了:“黑衣,傳衆死士回教。”
一個黑色身影從樹林串出,直飛天下第一莊,而樹林前的空地早已空無一人……
一陣尖嘯聲響起,還在天下第一莊內打鬥的黑衣人紛紛停下了動作,然後飛快從四周掠出,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了蹤跡。要不是地上的屍體以及武器上還留着的鮮血提醒着剛纔還在進行着多麼殘酷的撕殺,否則真讓人懷疑那羣黑衣人是否真的出現過。
司空流雲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回房。天下第一莊內的下人開始很熟練的清理“雜物”。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天下第一莊就恢復了原有的潔淨,高雅,似乎這裡從未發生過什麼可怕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