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原”——
吞日王朝軍營,最大的帳篷內,一個俊美如天神的男子正斜靠在軟塌上聽下屬報告軍情,嘴角若有若無的泛着冷笑。
突然,他感到從左臂傳來一股銳痛,像是被利器狠狠的劃了一刀,雖然只是短短一瞬間,卻讓他確定剛纔那股銳痛並非錯覺。
“陛……陛下?”看到他眉頭輕聳,眼中寒意甚是駭人,正在報告軍情的人心中一陣惶恐,難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軟塔上的男子用左手支起頭,右手在軟塌邊緣輕輕叩着,似乎陷入了沉思,眼中寒意未減。
半晌後,性感的薄脣才吐出兩個字:“繼續!”
“是!”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以爲自己剛纔就要丟掉小命的人,更加謹慎的向男子報告。
玉王府——
被紅綢掛滿的鏤雕鐫刻長廊上,此時正站着兩個人。
“什麼?公主遇刺?”
銀涯挑了挑眉,平靜的問着眼前的侍衛,看不出任何擔憂之色。
侍衛一驚,連忙跪下請罪:“請王爺恕罪,屬下剛纔因爲情急所以沒說清楚情況!”
“說吧,怎麼回事?”語氣波瀾不驚
“不是公主遇刺,而是另一個姑娘遇刺,手臂受了傷!”
“姑娘?”再次挑了挑眉,“她受傷何必如此大驚小怪,找個大夫給她瞧瞧便是!”
“這……”侍衛臉色有些爲難。
銀涯眼神一凜,“到底怎麼回事?馬上說清楚!”
“刺客目標本是公主,卻被那個姑娘擋了一刀,刀上有毒,還好在場正好有一個大夫,正在給她清理傷口。”
幫公主擋刀?那定是她的丫鬟了。但是此刻,新房內因該不可能有別的人,那個丫鬟爲什麼會在那裡?而且還有一個大夫?
“現場有哪些人?刺客抓住沒有?”
“現場就只有公主、燕王、那個姑娘與那個大夫以及門口兩個和親侍衛。刺客當場就服毒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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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他怎麼也在那裡?
銀涯眉頭輕聳,“王府出現刺客之事馬上對外封鎖,不許任何外人知道!另外,把皇上與和親使者請來,順便把王府的御醫也叫來。”交代完就大步向“水月軒”走去。
身後傳來侍衛的聲音:“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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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輕點……痛!痛!痛!……”
水映月靠在牀頭,不滿的對正在給她清理傷口的雲清逸抱怨。她的臉色已經蒼白,額頭上全是汗。
雲清逸擡頭看了她一眼,眼中有着怒氣。“現在知道痛了?剛纔怎麼那麼不小心?”
“當時的情況哪容得我多想啊!”水映月覺得委屈極了,“若不是我及時抱着小葉子滾到一邊,那受傷的就是小葉子了,而且還不是這麼簡單的輕傷!”真是的,人家好不容易當一次見義勇爲的英雄,不好好誇獎一番就算了,怎麼還責怪起她來了。
“小月兒,對不起,若不是因爲我,你就不會受傷了。”葉茹覺得又感激又內疚,淚水一直在眼睛裡打轉,眼看就要掉下來了。
水映月用右手拍了拍額頭,一副受不了的模樣,“暈~你可別哭啊,你明知道我最受不了美女的眼淚了。受傷的可是我呢,我都沒哭,你哭什麼?再說,這種情況換作是你,你肯定也會這樣做的,對吧?”
葉茹連忙點頭,認真的說道:“那是當然,我怎麼可能對好友見死不救!”
“那不結了?”水映月以一副你很白癡的表情看着她。
葉茹破涕而笑:“你個死丫頭,人家擔心你,你還不領情!”
“我……哎~喲!!!!花妖,你就不能輕點嗎?痛啊……”水映月現在非常確定,眼前這個男子在生氣,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氣。
“傷口很深,當然會痛,更何況傷口上還有毒!”雲清逸瞳孔收縮,隱約露出殺氣,手上的動作依然沒慢下來。
聽了他的話,葉茹和天禹的臉上都露出了擔憂,水映月卻不以爲然。
“又中毒?我還以爲自己早就百毒不侵了,看來還沒達到那個境界……呵呵~你們別這樣看着我嘛,我知道你們擔心我,但別忘了,這裡還有花妖這個大師級醫生在呢,是不是,花妖?我看好你喲!!”說完還對他甜甜一笑,心裡卻想着,輕點啊,大哥,真的很痛啊!
看着她因爲痛而失去血色的脣,此刻還露出笑容來安慰大家,大家都心疼得無法言語。
雲清逸當然知道她很痛,他也恨不得能代替她去承受這份痛,如果可以,他也想點了她的穴道再給她清理傷口。但是,她的傷口實在太深,幾乎已經見骨,若要點穴,就必須點重穴,那樣對她的身體傷害會更大。
大家都不再說話,默默的看着雲清逸幫她清理傷口,葉茹在旁不停的替她擦着汗。不知過了多久,毒終於完全清理乾淨,開始在傷口上塗藥,再纏上繃帶,大家才鬆了口氣。
雲清逸的額上已滲出不少細汗,他緩緩的開口說道:“別再碰到傷口,也別讓傷口碰到水,過段時間就會復原了。”
水映月用右手抹了抹從額頭再次滲出的汗,臉上露出瞭解脫般表情:“偶滴神啊~佛祖耶酥以及聖母瑪利亞啊,終於結束了!”
雲清逸掏出手帕,輕輕的幫她擦着額頭以及手心裡的汗,眼神深幽得看不出任何情緒。這時,兩個很不爭氣的聲音響起,而且還是二重奏:
“咕嚕~咕嚕~”
“咕嚕~咕嚕~”
演奏二重奏的兩人臉不紅,氣不喘,同時轉頭看向兩個大男人,用着非常嚴肅的表情,異口同聲的說道:“我們餓了!”
“噗~”天禹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雲清逸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當銀涯趕到新房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從裡面出來的天禹與雲清逸,他一驚,心裡揣測着: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他就是侍衛口中的那個大夫?那麼受傷的那個姑娘……
“燕王,雲兄。”他朝兩人點了點頭。
雲清逸看着他,冷冷的說道:“銀兄即使再不滿意這場婚事,也不該讓王府侍衛有所懈怠吧?”
銀涯心中一凜,雲清逸從不輕易動怒,難道受傷的那個姑娘真的是她?
“是在下的疏忽!”說完徑自走進房間。
雲清逸和天禹也沒多做追究,因爲他們目前還有一個非常重大的任務要完成——找食物,要清淡的,味道好的,當然少不了飯後點心。
當銀涯走進房間的時候,葉茹是徹底的石化了。
天,纔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她就連續看到三個不同類型的大帥哥。當她看到雲清逸的時候,還以爲這個世上再也找不出比他好看的男子了,沒想到眼前這個和他是不分伯仲。最最最重要的是,還是她喜歡的類型!
“小葉子,怎麼了?”水映月看了眼呆住的好友,隨着她的目光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銀涯。
“嗨~韓……銀涯!”她笑着打招呼,順便用右手推了推還在石化狀態的葉茹。
葉茹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剛纔明顯是在犯花癡,下意識的摸了摸嘴角。這個動作沒逃過水映月的眼睛。嘿嘿~這小妮子春心大動啦!
銀涯看着水映月蒼白的臉色,眼中閃過心疼,卻用平靜的聲音說道:“月兒,在下聽說這裡有人受傷了,想不到是你,是王府的疏忽,還請見諒!”
水映月笑容不減,“沒事,反正不是什麼大傷,花妖已經幫我處理過了,休息幾天就好了。”
銀涯點了點頭,然後轉向葉茹,“天雙公主可有受到驚嚇?”
葉茹連忙頭手並搖,“我沒事,我沒事……”她可不敢忘記現在扮演的角色。
銀涯溫柔一笑,“那在下就放心了。”
天使!?
葉茹瞪大了眼睛,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剛纔他的笑容美如天使,就像三月的春風,七月的雨露,十月的陽光,讓人覺得無比舒暢。
天使?天使?難道……再看了眼他穿的大紅喜袍以及揪痛人心的左邊空空袖管,她轉過頭看着水映月,水映月對她點頭一笑,笑得曖昧極了,她的臉“騰”的變得通紅。
看着她紅得像西紅柿的臉,水映月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呀~哈哈……哎喲~痛痛痛……
“怎麼了?”銀涯快步走到牀邊,臉上的擔憂之色再也掩蓋不住。
水映月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沒事,笑得太厲害,扯到傷口了。”
“怎麼那麼不小心?”葉茹有些責備的看着她,然後輕輕幫她擦拭額頭上的汗。
“對不起嘛,誰叫你剛纔的表情那麼可愛,我就忍不住……”講到這裡,水映月又忍不住想笑,卻在好友凌厲的眼刀下,乖乖的收住。
銀涯看着兩個女子,心中甚感奇怪。兩人看起來交情非淺,不,因該說感情非常好。他怎麼不知道月兒還有這樣一個朋友?此女子穿着新娘服,理當就是天雙公主,但是天雙公主才十五歲,這個女子看起來卻和月兒年齡相仿。而且有哪個養尊處優的公主會有這麼細心,這麼懂得照顧人?他早就聽說天雙公主非常膽小懦弱,但是眼前這個女子怎麼看也不是個膽小懦弱之人。到底怎麼回事?
“對了,銀涯,”水映月突然很認真的看着他,“有件事情還要請你幫個忙,就是天雙……”
“皇上架到——”
隨着一個又尖又細的聲音,少年天子與和親團使者走進了房間。水映月心中暗喊不妙,葉茹也白了臉。
“參見皇上!”銀涯微微低下頭。而坐在牀上的兩個女子並未動身行禮的意思。
在少年天子身邊的太監還來不及叱責的時候,和親團“領隊”吳準已經用手指着葉茹,又驚又怒的問道:“你不是公主?你爲何穿着新娘服?”然後轉頭掃了眼房間,並未發現天雙公主的影子,又怒道:“公主到哪裡去了?快說!”
他的話震得在場人都呆住了!
怎麼回事?新娘子是假的?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葉茹身上,只見她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