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火教——
一大早便有個氣呼呼的女子直闖別人房間,然後對着斜靠在軟塌上看奏摺的男子抱怨道:“你說話不算數!”
男子並沒因她的失禮而生氣,只是用那雙漆黑的眸子打量着她。
今天,她穿了一襲白色的紗衣,腰上墜着一個月白色的刺繡小包,漆黑的長髮被一根白色緞帶綁了個馬尾。脖子上和手腕上戴着月牙形的銀色項鍊和手鍊,除此之外再無任何飾物。整個人看起來清爽、俏麗又不失飄逸,就像一朵開在水中的白蓮。
想起昨天晚上的對話,他的眼中閃出一絲笑意。尤其是他喚紫衣進來帶她回房的時候,她那因爲吃驚而張開的小嘴,讓他有着一親芳澤的。可是還不到時候,他要讓她自願的成爲自己的新娘、冥火教聖女、吞日王朝皇后。
“YYD你居然耍我!”當時,她說出這句話後就氣呼呼的和紫衣一起出了房間。膽敢這樣對他說話的恐怕只有她了吧,那表情實在有趣得很。
“喂,你聽到我說的話沒有?”見他不語,水映月更加不滿了。
收回在她身上的目光,夜冥繼續看奏摺,頭也不擡的說道:“你在叫誰?”
“這屋裡還有別人嗎?當然是叫你咯。”水映月以一副你很白癡的表情看着他。
夜冥依然沒擡頭,只是悠閒的翻着手中奏摺,卻用冷到極點的聲音說道:“我不叫‘喂’。”
呃~“那……BOSS,你聽到我說的話沒有?”水映月氣勢立刻矮了半截。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不是她沒骨氣,而是識時務者爲俊傑啊!
夜冥挑了挑修長的眉毛,“BOSS?”發音非常標準。
水映月連忙笑着解釋:“就是頭兒、老大、老闆、首領的意思。”總不能告訴他,她早就把他當成終極BOSS了吧?要是他問,什麼是終極BOSS啊?難道她要給他解釋說,就是指遊戲中最後被幹掉的、最厲害的、最兇狠的、最變態的老大!可能她剛解釋完,她就先被他幹掉了!
夜冥放下手中的奏摺,用一隻手支起頭看着她,性感的薄脣中吐出一個字:“冥!”
“什麼?”她沒聽懂。
“叫我冥!”
哦~原來是這樣。水映月恍然大悟,不過接下的話卻一點也沒自覺性:“我說冥BOSS啊,你就不能多說幾個字嗎?每次說話就給吐黃金一樣,有那麼捨不得嗎?我聽起來累你解釋起來也累。”
夜冥眯起了眼睛,“你剛纔叫我什麼?”
“冥BOSS啊!”水映月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當看到他那雙充滿危險氣息的眼睛後,又連忙解釋着:“你讓我叫你冥,而我想叫你BOSS,兩者合併就是冥BOSS。怎麼樣?很好聽吧!”
“叫我冥!”不理會她一臉的討好,眯起的眼中已經蘊滿寒光。
不好!BOSS要發威了!
水映月心中暗喊不秒,可是她怎麼叫得出口,她和他又不熟。
別看她平時愛給別人取暱稱,那都是基於增進朋友之間的親密感。在她思想中,像稱呼異性單名這種情況,一般都是出現在情侶之間,肉麻得要死。所以她都一直叫雲清逸“花妖”,而不是什麼雲啊~清啊~逸啊~,想起來雞皮疙瘩就掉一地。瞧,她多聰明,既和朋友之間的稱呼明確分別開來,還不失情侶之間的浪漫。而且“花妖”還是她的專署稱呼,就像蓋了個防盜標籤,不得侵權!
“要不這樣?”水映月轉了轉眼珠,諂笑着:“我叫你夜夜~呸呸呸~怎麼聽起來像爺爺,那我不虧大了?呵呵,你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嘛,小女子怕怕。這樣,我叫你冥冥,就像飛飛、寒寒他們一樣,既親切又不顯得肉麻。”(某女跳出來反駁:“還不夠肉麻?好好的一羣帥哥被你叫得跟#¥一樣。”水大小姐一腳丫子踹過去,“滾~”)
“你覺得你有反對的權利嗎?”夜冥的聲音已經透出怒氣,眼中的火焰非常明顯。把他和那兩個人相提並論?她當他夜冥是什麼?
看着他的眼睛,水映月心中的怒火也被挑了起來。
燃燒吧~小宇宙!燃燒得更猛烈些吧!
只見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噴火:“YYD,不就一個名字嗎?堅持個P啊!夜夜、冥冥、BOSS、冥BOSS或者是‘喂’,自己選一個!其他的恕姐姐我、就、不、叫!”噴完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端起茶來喝,一副“你奈我如何”的模樣。
夜冥沒有吭聲,似乎被她的火焰山震住了。半晌後,他才發出無可奈何的聲音:“那就冥BOSS吧……”他可不想把他叫得和那兩個人一樣。
“這還差不多。”水映月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眼神掃了他一眼,然後擡起高傲的頭顱,斜視着他:“不知冥BOSS叫我來有何吩咐?”好不容易勝利一局,她怎能不驕傲?
夜冥漆黑的眸子一閃,“我有叫你來嗎?”
呃~對哦,好象是自己來找他的。
“啊——”水映月大叫一聲跳起來。夜冥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繼續看奏摺。他現在心中可很不爽!
笨啊!笨啊!水映月在心中不斷的罵自己,怎麼忘記她來是有事求他的?現在局面被搞成這樣,她怎麼好意思再開口?
眼睛一轉,她再次掛上諂媚的嘴臉,聲音柔得快滴出水來:“我說冥BOSS啊,您這樣英明神武,又是一教之主,一國之君,說過的話定是一言九鼎吧?”
“嗯~”夜冥輕哼一聲,並沒擡頭。
“那您說今天我能見到飛飛和寒寒是真的咯?”水映月繼續柔得掉渣的聲音。
“嗯~”不痛不癢的一聲。
“可是那兩個看守牢房的木頭不讓我進去。”聲音變得十分委屈,以便博取同情。
“是嗎?”不爲所動。
“是啊,是啊,他們非說要有教主的什麼令牌才能進去。”開始投訴。
“不錯。”監牢重地,豈能讓人隨便進入。
“可是你沒給我什麼令牌啊?”開始抱怨。
“你有給我要嗎?”
水映月提高聲音,“我不是不知道嗎?”降低聲音,配合着諂笑,“您能給我嗎?”
夜冥擡起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覺得你叫我冥比較好。”
哎,這孩子,怎麼又扯到名字上了?真是文不對題!要是放在現代,應試作文肯定不及格。
“我們好象在討論關於‘令牌’的問題,而不是已經‘結束了’的名字問題吧?”她非常好心的提醒他。
只見夜冥從腰間掏出一個黑色鑲金邊的牌子,在她面前晃了晃,她的腦袋也跟着晃了晃。
嘴角勾起邪笑,“你說的是這個?”
“對!對!”她點頭如磕蒜,然後伸手欲拿,卻被他飛快的收回。
幹嘛?耍她啊?水映月不滿的瞪着他。笑笑笑,笑得那麼奸詐,肯定有問題。
果然——
“我還是覺得你叫我冥比較好。”
威脅!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瞪着他,小宇宙,再次燃燒吧!
看了眼他手中的令牌,小宇宙,還是熄滅吧……
忍!再忍!絕對不能意氣用事,別忘了她的使命。等救出飛飛和寒寒後,等找到千年雪蕊後,她就不用再整天對着這個“奸笑虎”玩腦筋急轉彎的遊戲了。
深呼吸,再深呼吸,臉上努力擠出笑容,然後用着她自己聽起來都發麻的聲音輕輕喊道:“冥……”喊完,不自覺的顫抖一下,媽呀,還不是一般的肉麻。
“你剛纔喊什麼?我好象沒聽清楚。”某人得寸進尺。
握了握拳頭,她只好再喊道:“冥!冥!冥!冥——”越喊越大聲,到最後幾乎是用吼的。
“好了,我聽到了!”夜冥忙打斷她,怕她再喊下去,整個冥火教的人都以爲他出什麼事情了。
他把令牌放到她的手中,慎重的說道:“這個令牌代表我的親臨。有了它,無論是在冥火教還是在吞日王朝都能暢通無阻,無論是冥火教衆還是吞日王朝的大小官員都會聽其差遣。現在我把它送給你。你,好好的使用。”
哇,整一個“萬能金牌”嘛,有了它萬事好辦了。水映月在心裡偷偷樂着,一掃剛纔的不快。想不到這個傢伙對自己蠻好的,好感度爲你上升十點。
“謝咯!”一把抓住手中的令牌,水映月轉身就跑,臉上大大的笑容正昭告着她此時非常十分極其特別愉快的心情!
看着她消失在房間的倩影,夜冥眼中閃出一絲溫柔,更多的是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