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尚書府,靈芝就被父親罰跪。
周通怒拍桌子,罵道:“真是氣死我了,我是怎麼叮囑你的,叫你千萬別衝撞皇上,你卻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前讓皇上難堪!你這條小命是不是不想要了。”
靈芝噘着嘴,無辜的看着他:“爹,這事不能全怪我。”
“你還不知錯?”看她的這種眼神,讓周通氣得快吐血
“爹,那個靖王都已經把退婚貼送來了,如果再讓皇上給賜了回去,那您女兒我的多不值錢啊,不知道的以爲我上杆子呢,女兒怎麼可能會答應呢。”
周通怒氣攻心,“你以爲你有理就能讓別人順理成章地接受你的意見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也不看看對方是誰?”
“我不管他是誰,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怕”。靈芝不服氣道。
“你……”周通氣的說不出來話來。
一旁的周君忙制止她的言行:“靈芝,你怎麼跟爹說話呢?”
本來就是嘛,憑什麼我的婚姻讓他來做主?”她依舊耿着脖子,態度十分堅決。
靈犀悄悄上前俯身勸她:“爹現在正在氣頭上,你趕緊認個錯,爹就原諒你了。”
靈芝咬着牙,固執的說:“我沒錯。”
周通見她拒不認錯,還在犟嘴,不由得大怒,“真是氣死我了“,周通惱得,想要教訓她。”
他揚起手掌就要打。
靈犀和周君見狀急忙上前擋了上去。
“爹,你不能打妹妹,妹妹大病初癒,經不起打啊!”靈犀央求道。
聽到靈犀的話,周通的手懸在半空,他憤怒的袖子一甩,怒道:“給我滾到祠堂去跪上三天,當着列祖列宗的面兒,好好反省反省。”
說完,周通怒氣衝衝徑自邁步離開。
見父親讓她去跪祠堂,靈芝心裡再如何的不滿,也不敢再多話。
被周通罰跪祠堂思過。靈芝擡頭望着供奉的周氏祖宗,即便是重來一次,她一樣會選擇抗旨。
既然上天讓她有幸再次獲得重生,就要好好的活一回,不僅是爲了自己,也是爲了這個身份,
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握不了,就像一副行屍走肉一樣,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在這個封建的年代,一個弱女子若是不懂得反抗,必定任人宰割,她要讓人知道她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但也絕對不是一個委曲求全的人。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已經到了三更,靈芝的肚子“咕咕”叫了幾聲,她這才反應過來,已經是半夜了。
本來她晚上就沒吃東西,現在更是餓的錢前胸貼後背了。
“好餓啊“……她嘴裡嘀咕道。
這時,有人輕輕推門進來,是綠竹,她躡手躡腳的進來。
“綠竹?”
“餓了吧?小姐?把我給你帶了個饅頭,你趕緊吃了吧。”
邊說邊從懷裡掏出來遞給了她。
靈芝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她又繼續說:“小姐,您都跪了一夜了,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明天你跟老爺認個錯吧,老爺就會原諒你了,畢竟他是小姐的爹,一切都是爲了小姐你好,這些奴婢都是看在眼裡的。”
“小姐,這是藥酒我放到這了,我不能待太久,不然她們會起疑心的!”說完又躡手躡腳關上了門。
綠竹一句話說到了她的心窩處,沒錯,這世上哪個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不爲自己的孩子着想。
再說了,先生臨終所託之事還沒個着落,她不能再惹父親生氣了,萬一來個禁足可就壞了。
一連熬了三天,靈芝走出祠堂,興許是跪的太久,一個不小心,險些摔倒,“這下跪的滋味還真不好受”。
剛進大廳,她就看見父親坐在中央板個臉看着她。
她輕輕走上前去,跪了下來,聲音溫潤,道:“爹,女兒知錯了,不應該一時衝動,還請您老人家別生氣。”
周君在一旁察言觀色,“其實爹早已經不生氣了,對吧、爹?”他睨了一眼父親,又對靈犀使了使眼色。
靈犀會意,急忙說道:”爹,您看,妹妹都已經知錯了,況且她已經跪了三天,您就消消氣吧!”
“你知錯了?”周通沉着臉問她。
“是啊,爹,女兒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已經向列祖列宗懺悔過了,女兒保證以後一定會聽話!”
“這次就這麼算了,快起來了吧,地上涼,趕緊回房休息吧!”
靈芝看了看一臉父親的神色,只見他臉上雖然還是慍怒,但卻是一如始終地無可奈何。
同時,朗月山莊的陳鈺正在和莊主秦風審覈新一季度的財政收入。
公子,這些都是這一季度酒樓的收入,您過目。陳鈺邊說邊遞給了他。
秦風接了過來一頁一頁的翻看着,最後,他合上了賬本,最後給了陳鈺一個滿意的笑容。
這幾個季度的收入一直不錯,而這個季度居然比上個季度足足多出三倍之多,陳鈺,這都是你的功勞。
陳鈺笑道:“公子,您過獎了,是公子您有眼光纔是。”
酒樓收入好,與你的功勞密不可分,吩咐下去,山莊上下每人賞銀五十兩銀子。
“是,公子”。
秦風頓了頓又問道:“聽說你把以前的看護都辭了,怎麼他們不好嗎?”
“那倒不是,只是最近吃霸王餐的人很多,我想招募一些身強力壯的看護,所以就把以前的辭了,聽說他們已經招募到了,公子要不要去看一看?陳鈺問道。
秦風這時放下了賬本,說道:“也好,反正已經很久沒去了”。
而這邊靈芝也不甘心的在府裡待着。
綠竹饞着靈芝,邊走邊說:“小姐,你這才從祠堂裡出來,就跑出來了,你也不休息休息”。
靈芝嘆息道:“還休息什麼啊,在祠堂那三天,不用走路,不用說話,也沒人打擾,沒有什麼事比這三天更安逸的了,我都不見天日三天了,再不出來我怕是要長草了!”
靈芝忽然在醉仙樓的門口停了下來。
醉,仙,樓……靈芝念出了聲。
“原來這裡就是京都成最有名的飯店啊?”靈芝站在門口,就見到這人絡繹不絕的往屋裡進。
“聽大哥說這裡的生意是很火爆的,我們也進去看看!”
此刻醉仙樓里門庭若市,座無虛席,雖然還未到飯點,但是吃飯的人很是不少,兩人找了張位子坐了下來。
喊道:“小二……
小二急忙跑了過來,彎着腰道:“客官不好意思,今天人太多了,人手不夠用,怠慢二位實在抱歉,二位想吃點什麼”?
靈芝一邊點,小二一邊記,最後靈芝點了一桌子的菜,小二驚訝道:“姑娘你們兩個人點這麼多的菜,吃的完嗎”?
靈芝有點不高興,“怎麼?你怕本姑娘付不起錢是嗎?”
小二連連擺手,“不是不是,小的怕您吃不了浪費!”
“浪費?你沒聽過一句話叫吃不了兜着走嗎?”
“是是是,小的多嘴了,小的這就去準備”。他剛要轉身,“慢着”,靈芝叫住了他。
“姑娘還有什麼事?”
“再來一個你們這的招牌,一品鍋,快點啊,我們肚子都已經餓的咕咕叫了。”
“好嘞,二位請稍等……”
不一會。
這一桌子菜就上齊了,“二位的菜上齊了,請慢用!”
靈芝這三天吃的都是粗茶淡飯,很久沒有開過葷了,聞到這烤鴨的香味簡直了……
她聞了聞道:“好香啊,趕快吃吧,一會就涼了,這一品鍋果然名副其實!”
“小姐,這湯真好喝,奴婢長這麼大還從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湯呢,這麼多山珍海味在裡面,這菜一定很貴吧?”
“貴算什麼啊?沒聽過一句話嗎?叫唯有美食不可辜負也……”
不一會,一品鍋便被兩人消滅光了,吃完後兩人心滿意足地抹了抹嘴上的油。
“真不愧是五星級酒樓,就是不一樣!”靈芝不禁稱讚道!
酒足飯飽後,靈芝便走到櫃檯前:“老闆,結賬!”
“姑娘,一共是五百兩銀子,這是賬單”。掌櫃把賬單遞到她的前面。
靈芝往懷裡摸了摸,半天什麼也沒摸到,“遭了我忘記帶錢了”。她又看向綠竹,“你帶錢了嗎?”
綠竹搖搖頭,“小姐,你也沒讓奴婢帶錢啊!”
頓時靈芝一臉的黑線,覺得頭頂一羣烏鴉飛過……
“沒帶錢?那怎麼辦啊?”靈芝不禁有着慌了神。
見掌櫃的用提防的眼神盯着她,靈芝心虛的轉過身去,躲避了他的眼神,怎麼辦呢?
“姑娘,一共五百兩。”這時掌櫃的又重複了一句。
靈芝回過頭訕訕道:“掌櫃的,那個什麼,我忘記帶錢了。”說完這句話靈芝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什麼,忘了帶錢?你掌櫃的瞪大眼睛道:
“不過,我可以給你們寫個字據,你們拿着這張字據去尚書府,他們就會給你錢了。”
掌櫃怒道:”好啊,又是個來吃霸王餐的。
“有人吃霸王餐啊“……
他這一嗓子頓時就將酒樓裡的看護都給招來了,靈芝站在櫃檯前,雙手叉腰,一副很氣勢的樣子。
“誰說本姑娘吃霸王餐”?靈芝臉色一變,喊道:“我不是說了麼,我給你們寫張字據,讓你們拿着字據去尚書府,他們就會給你錢了。你
“你騙誰呢,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啊?還尚書府,你怎麼不說皇宮啊。”小二一臉鄙夷:“你這種騙吃騙喝的騙子我們可見多了。”
此言一出,大堂上衆人瞬間愕然。
靈芝眉頭一緊:“你說我騙吃騙喝?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小二不耐煩,手一揮道:“我可沒那閒工夫跟你在這扯,趕緊掏錢,要不然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你們敢?”靈芝一陣冷喝。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尚書府的二小姐,別說二百兩,整個酒樓都能買下來!”
“我管你是二小姐還是三小姐,現在就是大小姐也得給錢。”
少跟她廢話,保鏢手一揮道:“把她給我抓起來。”
靈芝見情況不妙,喊道:“快跑,綠竹,第一時間拉起綠竹就往外跑。”
“臭丫頭,想跑?”
靈芝橫衝直撞的在街上疾奔着,不停地撥開人羣,往前跑去。
身後的幾個人緊追不捨,邊追邊喊道:“臭丫頭,你給站住,別跑……
這時,一輛推貨車從側街拐了過來。靈芝迎面直衝而來,眼看就要避之不及,此時路過這裡的秦風長臂一伸,一把拽住她的腰帶,用力一扯了回來,旋即用手攬住了她的腰,將她帶進了懷裡,兩人在原地轉了一圈了。
秦風驚訝看着懷裡的靈芝後,一瞬間的呆愣。
而靈芝也瞪着大眼盯着他,一副俊美絕倫的面孔,氣度不凡。
兩人都回過神來,秦風急忙鬆開了手。被鬆開後,靈芝也深呼吸了一口氣。
幾個人轉眼追至少女面前,氣喘吁吁地指着她喊道:“臭丫頭,看你還往哪兒跑?
秦風疑惑的挑起眉看着這個姑娘,又看向三個男人,但看這幾個男人,各個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樣子,而這女孩看起來也就十六七左右,不知道怎麼得罪了他們。
見那些人上來就要抓她。
“住手”,秦風突然一個伸手,擋在她面前,“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抓一個姑娘家?”
其中一人怒道:“我們是醉仙樓的,她在我們酒樓吃霸王餐,我們當然要把她抓回去!”
醉仙樓?霸王餐?秦風疑惑看着她。
“我沒有”!靈芝喊道。
“她欠你們多少錢?”秦風問道。
“五百兩,”大漢在他面前伸出兩個手指道。
這時秦風抽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這是五百兩,拿去!”
幾人沒有過多糾纏,拿着銀票便走人了。
秦風看向她道:“你沒事吧?
靈芝搖着頭,微笑道:”我沒事,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秦風淺淺一笑:“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而已,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啊?改日我一定登門道謝,把錢還給你。”
“在下秦風”,住在朗月山莊。”
“在下還不知道姑娘的芳名?”
你叫我小仙女好了,靈芝燦爛一笑,洋洋自得的樣子
小仙女?秦風眉頭微微一挑。
我還有事,改日我一定親自登門謝謝你,後會有期,說完靈芝就跑了。
小仙女?……秦風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道。
剛一進門,綠竹迎了上來,悄悄對她說靖王來到了府上。此刻正在書房和父親議事。
靖王殿下來了?難道他是來跟我算賬的?她頓時眉頭瞬間緊鎖。
小姐,你怎麼了?”綠竹奇怪地問道。
“沒什麼。”她不由自主,壓低了聲音,“你去忙吧,我先回房”!說完直徑朝房間走去。
回到房裡的靈芝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邊喝茶着一邊想着:“越獄的事情還沒完,我又當衆拒了他的婚,他會不會覺得沒面子而懷恨在心?哼,退婚書的事情我都還沒跟她算賬呢。”
“小姐,老爺請您去一趟書房。”她正想的入神呢,門外傳來春風的聲音。
“知道啦,我這就去”,她在屋裡喊道。
這個時候爹叫我準沒好事,她暗暗道!
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她在書房門口站了幾秒,想到靖王的脾氣,她有點緊張了,門虛掩着,她咬咬脣,她調整好了呼吸,慢慢走了進去。
她喚了聲:“爹,你叫我?”
此時背對着她的靖王忽然轉過身來,靈芝便跟他冷冰冰的眼神撞了個正着。
那一刻,她覺得後背汗涔涔。
於是,還沒等周通發話她就主動跪了下來,低着頭道:“靖王殿下,當日事出有因,臣女並非有意冒犯,還望殿下恕罪。”
此時她心裡就算有一千個不願意,但她還是因某些原因,不得不低頭向他賠罪。
“王爺,老臣教女無方,當日在衆人面前另皇上和殿下難堪,實在是另老臣心裡過意不去,還望王爺寬恕。”
她倒是很機靈,知道話語權此刻在本王手裡,所以很聽話的在先人發難之前跪倒在地上,誠心請罪!但我若是因此遷怒於她,就坐實了當日被拒婚的惱羞成怒。如此,豈不是讓人笑話我靖王心胸狹隘,他打量着靈芝,想不到她還挺聰明的。
靖王識破了她的小心思!很玩味的說道:“先起來吧!”
靈芝擡頭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起了身。
她的嘴上雖然已經承認了錯誤,但她心裡卻極爲不爽。
“看你的樣子好像對本王很有成見啊”?靖王殿下走到她面前盯着她問道!
靈芝不卑不亢,面帶笑容道:“不敢,您是王爺,我是草民,草民怎麼敢對王爺有成見呢?
這時,周通又是一陣賠罪:“小女無知,說話沒有分寸,還請王爺見諒。
靖王殿下早已經領教過他的毒舌,此時倒也不惱,淡笑道:“無妨,靈芝姑娘的脾氣,本王已經領教過了。”
他忽然發現這個屢次冒犯他的人,竟然不知不覺的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
“靈芝姑娘果然是能說會道”。
她依舊面帶微笑道:“彼此彼此”。
這時靖王對周通說道:“時候不早了,本王要回去了
一聽他要回去,靈芝猛然擡起頭,“那……我送送王爺?”靈芝也不挽留,笑着提議。
靈芝,不許無理。周通冷聲道
靖王凝視着她,扯脣角道:“本王以爲你要說慢走不送呢?”
“呃……”靈芝趕忙解釋道,“殿下別誤會,我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我只是覺得殿下你日理萬機,十分辛苦,還是早點回去休息纔是。她的臉上不經意間漏出一絲狡黠的笑。
靖王冷眼掃了靈芝一眼,隨即走了出去。
門口。
“殿下慢走!”周通拱手彎腰道。
出了門口靈芝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後。
“本王喜歡有話直說的人,靈芝姑娘,有話不妨直說”。他倒是很直接,知道她沒那麼好心送他出來。
“靖王果然爽快”。她忽然加快了腳步與他並肩走着。
她盯着他的臉,“你非要每天都繃着臉嗎,你就不能笑一笑嗎?沒有聽過笑一笑,十年少”這句話”?
他置若罔聞,沉默不語。
哼。靈芝雙手插着腰嘴裡喃喃道“全天下最難對付的就是這種人!”
此時的兩個人,心裡對彼此都有一肚子的偏見。
靖王開口道:“你送本王出來該不會只是讓本王笑一笑這麼簡單吧”?
我覺得咱倆之間的恩怨不要牽扯到我的家人?靈芝淡淡道!
“恩怨?你是指?”……靖王意味深長說道。
“是你退婚在先,我拒絕在後,新仇加舊恨算算怎麼也扯平了,你說是吧?”靈芝睨了他一眼!
“原來你出來是讓本王跟你化干戈爲玉帛的?那逃獄的事情要如何算呢?”靖王突然側臉看向她,一副玩味的說道。
我是沒經過你的同意擅自離開大牢,但你也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把我抓起來,這件事也當扯平了!靈芝楊着小臉,得意道!
靖王突然大笑了起來。
“本王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的人?把越獄說的如此輕描淡寫,沒經過你同意?
“怎麼?不行嗎”?靈芝挑着眉問道。
靖王搖着頭無奈望着靈芝,突然眼神裡多了一份審視,淡淡地打量了她一番。
靈芝沒有躲,任由他打量着。
在他穆天麟的面前,還真的從來沒有哪個女子敢這樣用眼神和他兩兩對視,而且還可以這麼鎮定自若。
靈芝是第一個,也是第一個敢這樣和他說話的女人。
看來,他真的遇到了一個挺有意思的女人,並且,前所未有的,讓他居然產生了一絲衝動的興趣。
靖王挑眉反問:“聽你這麼說,好像全是本王有錯在先?你這個人真是能言善辯,黑的都能說成白的,本王還真是小看了你!”
“本王可以不追究,但是你欠本王一個人情!”
“人情?”靈芝放慢了腳步。
“好,這個人情我一定會還給你,以後咱倆之間的賬兩清了”。
“好,一言爲定,”靖王回答。
“一言爲定,那本姑娘就恕不遠送了,再見”。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靖王回頭向遠處的靈芝投去一眼,哪個女人不是上杆子跟他搭訕,還從來都沒有人像她這樣不把他放在眼裡,唯獨她,她越是拿自己不當回事,他越想接近她,他這是怎麼了,這個女人竟然會牽動着他的情緒。
天慢慢的沉了下來,外面漸漸地颳起了大風。
靈芝急忙關上了窗戶,看樣子是要下雨,樹枝被風吹得喀嚓喀嚓作響,只聽“轟隆”一聲。
霎時,又“譁”的一聲,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瀉下來,似乎清理着人們身心裡的濁氣。
尚書府。
靈芝在房裡閒來無事,又覺得無處消遣,於是便翻了翻桌上的那摞劍譜,這些都是平日裡周君的私藏還有花重金在外面給她買回來的,到底是練武術的,對身上的幾處穴道也略微懂些,於是靈芝就照着上面畫的招式來回的比劃着。
太無聊了,實在是太無聊了!”靈芝的臉貼在桌子上,可憐巴巴的說道。
周君聞聲,過了進來,說道:“妹妹,大哥帶你去個好地方,去換件男裝跟我走!”
靈芝頓時兩眼放光,“好玩的地方?”
不一會,靈芝換了身男裝便跟着周君出門了。
“大哥,你要帶我去哪玩啊?靈芝跟在他身邊問道。
“去羣英閣!”周君說道
“羣英閣?那是什麼地方?”周嘉不禁好奇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靈芝見他故作神秘便沒有再問,一路跟着他。
左拐右拐,周君最後終於在羣英閣的門口停了下來!“就是這了,我們進去吧。”周君指着裡面。
靈芝也跟了進去,原來是羣英閣是那些文人薈萃,吟詩作對,以文會友的地方,她還以爲是什麼比武的地方呢?”
靈芝不禁有些失望,這裡有什麼好玩的!
見這裡大多都是文質彬彬的書生和溫文爾雅的青年才俊,他們或是竊竊私語,或者高談闊論。
周君一進去便讓靈芝自己到處看看,然後自己就過去和朋友打招呼。
靈芝在裡隨便轉了轉,這看看,那看看的,見那些人一個個皺着眉,絞盡腦汁的想,靈芝不禁揶揄道:“不就作詩嗎?有什麼難得?”
她的雖然聲音很小,但是還是有人聽見了。
“這位公子方纔的話真是好大的口氣,想必一定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
靈芝沒想到自己自言自語的話會被別人聽到而且還針對出來,不禁想抽自己一個嘴巴,真是多嘴。
“既然是詩會,我想公子是否能即興作詩一首,好讓我們開開眼界。”
靈芝被點了名,嚇了一跳,“作詩?”
衆人立刻起鬨起來,紛紛要求靈芝作詩。
這時,另一邊的周君也湊了過來,饒有興趣的看向靈芝。
自從上次在宮裡聽到靈芝那首迴文詩,就覺得靈芝在這方面很有天賦,所以就帶她來了這裡。
“是啊,周公子,你就隨便來一首吧。”這個時候,周君也跟着起鬨,她見周君都開口了,就算有心要推辭也不好推辭了。
“如果不會,也不用逞強,免得貽笑大方,”那人臉上濃濃的笑意透着一絲幸災樂禍的笑。
不會?唐詩三百首本姑娘隨便拿出一首都可以分分鐘秒殺了你們。
不知道句話叫“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詠?”
靈芝挑着眉,嘴角輕揚,“倒不是不會,只是即興也得有個題目吧?別到時候說我專撿現成的說。”
這時,有人提議,“百花節剛過,接下來就是除夕,不如就以“雪”爲主題。
“雪?”
靈芝點了點頭,想也沒有想,便脫口而出……
“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九片十片片片飛,飛入蘆花皆不見”。
簡簡單單的兩句,已經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移到了她的身上!在場的人無不點頭稱讚,而剛纔那人的臉上頓時露出驚訝之色!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時周君在人羣中也點點頭,微微勾着脣角。
在大家以爲已經結束了的時候,靈芝說道:“還要不要了?不要我可走了。”說完便走了出去,邊走邊又唸了首白居易的“雪夜”。
“已訝衾枕冷,復見窗戶明。
夜深知雪重,時聞折竹聲”。
這時,衆人紛紛望向門外,“這小公子,真是不簡單”。人羣中不知誰說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