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殿下,別來無恙。”夜絕冷冷開口,半抱着君越霸氣狂妄地站在那裡,冷峻的目光直直地看向那個自從他出現臉色就突然變了的妖媚男人。
“是別來無恙啊,但夜宮主是何意,難道今日是你要置本尊於死地?還是說另有隱情?”妖媚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誘人的笑容,緩緩上前,饒有興趣地看着那個帶着半邊黑色面具,一身黑衣錦緞的夜絕,桃花眼中流露出異樣的情愫。
“攝政王殿下,夜宮與北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都只是誤會,不過是本宮手下的人想要一睹攝政王殿下的風采罷了!”夜絕輕輕頷首,可是黑衣如潑墨,整個人殺伐凌厲,冷意從他周身散開,縈繞在整個營帳之內,被那一雙黑眸凝視一眼,就如同墜入萬丈深淵恐怖。
可是此刻看着某個大尾巴狼作妖的君越,整個人的都不好了,面巾下的嘴角都是抽的。
這個夜絕,真是會沒事找事,除了嚇唬人的本事不錯之外,還是個十足地睜着眼睛說瞎話的大妖怪,真是搞不明明白,故意來秀實力嗎,還不趕緊撤了?
一想到這裡君越這心裡窩着的火就上來了,右手不着痕跡地直接狠狠擰了一下將自己給牢牢禁錮在懷中的夜絕,惹得站如鬆的夜絕差點悶聲一哼,而自己卻還是一副準備看好戲的姿態。
既然這個死夜絕沒事找事非要演戲給她看,那麼若是不往裡面加點什麼豈不是太不符合她的作風了?
她就等着看看這個所謂的夜宮主是如何作威作福,豈不樂哉,反正有他在前面擋着,她也不用出手,多好?
“可是給本王下毒又該怎麼算?”妖媚男子桃花眼中眼波流轉,光彩奪目的雙眸卻盡是不依不饒:“本王死掉這些隱衛又該怎麼算?若是夜宮主您覺得本王這裡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不如一試?”
“……”君越看着那個同樣傻不拉幾的攝政王,忍了許久纔將心中的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絕的吐槽給硬生生地嚥了下去。
爲了這場詭異的對話,她不說話,不說話,不說話!
君越心癢難耐,差點就要脫口而出之時,冷漠臉的夜絕終於開口,“攝政王殿下應該知道夜宮就是所謂的拿相應的代價換相應的東西,殿下若是想要這解藥,就讓本宮就帶她走,否則,這交易恐怕——”
被夜絕強行攬在懷中的君越聽到這一番話嘴角抽的更狠了,簡直有種被這夜絕給氣吐血的節奏。
明明可以直接撂挑子走人,他卻偏偏要多此一舉,這下直接讓她給解藥,簡直是——
簡直智商爲負數!
“可是,明明是夜宮主你先打破了這規矩,相對於解藥,本王更感興趣可以讓夜宮主親自相護的人到底是何模樣?”話音剛落,雲澈一個反轉,紅色的身影在飄蕩的燈火下直直衝着君越就來,那架勢,勢必要看看君越的真面目。
掌風凌厲,君越卻玩味一笑,整個人都順勢倒在夜絕懷中,完全沒有一絲想要躲避的姿態。
既然是夜絕找出來的破事,那自然也要他來結尾嘍!
君越所想,夜絕所做,只見那冷酷的男子內力縈繞在掌心,迅速將君越給攬在了身後,同樣是一掌就對了上去。
兩股力量對撞,雖然差點就把這營帳給掀飛出去,但終究還是中了毒的雲澈落了下風,嘴角吐出鮮血,被前來救援的幽玄給扶住,怒氣與殺意瀰漫在那已經開始有血絲纏繞的一雙桃花眼中。
“攝政王殿下應該也不想夜宮和北邯徹底翻臉吧,今日本宮的人不過是想一睹攝政王殿下的風采,何必大動干戈?”夜絕微微站定,神色如常,就好像剛纔的那一切對自己沒有半分傷害,雖然是如此說着,可是話裡幾分真心幾分威脅在場的所有人都聽的明明白白。
“好,今日本王就放過夜宮主的人,他日若是夜宮主再次挑釁本王,本王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不會讓整個夜宮好過。”雲澈背在身後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顫抖,雖然是桃花眼長相妖媚,這真正作爲王的氣勢卻不差半點。
“蝕骨之痛,他還能堅持這麼久,比當初你可好多了。”君越當然看出來了那個雲澈的異樣,但那一刻她看着這個自作主張的大傢伙卻玩性大發,直接在夜絕小聲嘀咕道,又成功地讓夜絕不動聲色的額頭多了幾條黑線。
猶記得當初這個傢伙中了蝕骨之時還沒有打架就倒在自己懷裡了,感覺就像是個悶葫蘆,還莫名地有點可愛。單從這一點,這雲澈就不容小覷,雖然這蝕骨比不上現代那些化學毒藥一點就致命,可是中毒之人短時間內沒有她的解藥絕對無法解開,從渾身痙攣到痛入骨髓。從她下毒到現在已經許久,這雲澈竟然剛剛還想襲擊他們,可見也是個難對付的角色。
“阿越,解藥!”夜絕低聲提醒道,就好像完全沒有聽到君越的調侃之聲,但是眉宇間那一絲絲不自在還是讓君越看的通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喏,小美人,這是解藥,有緣再見哦!”君越隨手扔出了一個瓶子,聲音讓人氣的牙癢癢,反手一拉,直接就拽着某個還在裝深沉的大爺跑路。
她向來出門帶毒藥,不帶解藥,扯了個幌子,當然要趕緊撤退,要是那個攝政王發現自己給的是另一種可以讓他睡上兩天的強力*,她還能走的了嗎?
“放心,本宮會護着阿越。”夜絕眸中柔情似水,此刻攥着君越的手,大有種深情對視的意味。
“喂,宮主大人,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君越簡直氣急敗壞,還在這關口使勁給她掉鏈子的人,眼神都快示意抽了,他怎麼就是何榆木疙瘩,怎麼也搞不清楚呢?
雖然氣的夠嗆,但君越卻並不曾忘記最重要的事情,生拉硬拽直接將某個還不知道在哪裡神遊的夜絕給一股腦就帶了出去,跑向茫茫黑暗。
而這廂那個妖媚男子拿着藥瓶,一雙桃花眼中閃過諸多波動。
“殿下,屬下這就派人去追!”幽玄單膝跪地,請罪到。
“不必了,夜絕的人,我們不能攔,也攔不住,去,讓全軍戒嚴,對外宣稱刺客已經斬殺,本王無事。還有,去查查西炎最近有何異動,第一次來的刺客是誰派來的!”雲澈闔上雙眸,那一張絕美的臉上已經汗如雨下,分明身體已經承受到了極致,手中拿着的白玉瓶不停地搖晃,那藥丸卻怎麼也放倒不出來。
“都聽見了吧,還不快去辦?”幽玄一緊,掃了一眼還杵在這裡的幾十個隱衛,冷聲開口道。
隨着他一聲令下,這些隱衛全部化作一道黑影消散在原地,幽玄連忙將那藥丸放入了妖媚男子口中,可是下一刻,原本即使疼痛難忍卻還有些許神智的澈王突然身體迅速癱軟下去,一個踉蹌就栽倒在了幽玄懷中。
而在昏迷前的那一刻,他才恍然明白,他被坑了,而且不只被一個人坑了……
“殿下,殿下?”幽玄一愣,足尖輕點,帶着紅衣男子也踏入了外面那一望無際的黑暗之中。
他還是第一次見不可一世的他被傷到如此地步,而且竟然還是……
幽玄搖了搖頭,思襯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好嘆了口氣,沒入無盡黑暗之中。
眼下這情況,還是去找幽芷吧,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他還真的擔待不起……
這邊被搞得手忙腳亂,而君越那邊卻是開心的不亦樂乎。
君越原本打算脫身了就與那個粘人猴說拜拜,哪知道那傢伙一直拽着她的手,直直地繞了一大圈,跟到了她的營帳。
那人不說走,君越自然不能武力解決,索性就讓他進了,反正這裡是他安排的,她又不能真把他給攆出去。
才進了營帳,君越就一下子打開了夜絕的手,拉下面巾,倒了杯清茶潤潤喉,旁若無人地大爺坐,絲毫沒有一絲女兒家的儀態。
“阿越,剛纔爲何要拉本宮走?以本宮之力,定能護你周全。”夜絕摘下面具,坐在君越對面,那一張君越再熟悉不過地容顏落下,帶着一絲絲不解,長長的睫毛閃動,少了幾分嗜血霸氣,多了幾分溫柔文弱。
“夜宮主啊,不是本尊說你啊,你閒着沒事非要去搞什麼英雄救美啊,平白無故地把你的夜宮給扯進去,是不是嫌麻煩事太少了?還有啊,你去就去吧,怎麼還裝上癮了呢,這可是三十萬大軍所在地,縱然武功高強,這一個個來也能把你磨死,你還真當自己是大羅神仙呢?還有剛纔沒看見我眼都快抽風了嗎,還不趕緊走,我下的蝕骨沒有身上壓根沒有帶解藥,你倒好,信誓旦旦地就許諾,也不怕交不了差,還好本尊機智,給了一顆強效*,那個澈王若是吃下去,不到明天恐怕醒不過來嘍!喂,說你呢,聽到了沒?”君越茶杯一撂,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數落,完全不遜於在那澈王軍營時候的毒舌。
只是這原本刺耳無比的一番話聽在夜絕耳朵裡卻是另一種味道,他看着那個處處都充滿瀟灑自由的女子,竟然擺出了一副極其無辜的表情,輕輕開口道:“阿越這是不相信夜絕的實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