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思

退朝後,東昇的金烏萬丈光芒,乾清宮門前開闊的青石板路恍若靜海一片,蒼茫寧靜。而從殿中走出的大臣們,則像是遊走在其中的鮮豔的魚羣,三五一堆兒,或竊竊私語,或怡樂自得。

何奇中瞧着一片金光中的宮闈,心裡着實不是滋味。前幾天他還在查張文隼,今日竟又跟他綁到一起查告發他的人,還是與自己同品階的兵部尚書。這石頭雖然不是自己搬的,但到底還是砸到他腳上了,還得心甘情願的受着。

昨日雖未將所有的事情調查清楚,但曹越陷害張文隼之罪還是定了下來,已經被關進刑部大牢了。衆人都還不知道他有沒有暗中造假銀,是以也只是單純的關在牢裡。

但依何奇中對張文隼的瞭解,和昨日他在刑部大堂的表現,何奇中敢肯定,他已經將曹越的事查的一清二楚了!

那麼有恃無恐的表情和居高臨下的目光,不是誰都能在任何時候做出來的,而昨日大堂中的張文隼,一直都處在他們捉摸不透的境界中。他從一開始就給自己設了局,等着自己往裡跳。甚至在大皇子諷刺挖苦他的時候,都將刺頭滿滿的問題重新扔回去。

曹越此番,逃不掉了。

“何大人。”

正走着路若有所思,且心情略鬱悶的何奇中,聽到這微沉厚重,極有特點的聲音,極不情願,卻是滿臉笑容地轉了身。

“少將軍啊,可有什麼事?”

張文隼一步跨到他身側,高大挺拔的身姿將東照的陽光遮蔽住,何奇中眼前過於刺亮的光線瞬間被划走了。

“本應我與周恆一同查假銀案,現在換成了何大人,全因周恆昨日落水患病。不如我們一同前去探望。”

男人漆黑的眼睛盯着自己,如同被野狼盯上了,且話語間毫無詢問的意思,那氣場,是絕對的霸道。

被這麼高大威猛的少將軍籠罩着,何奇中呵呵笑着,“那可以啊,可以的……”

可以個頭!周恆算個什麼,說好聽了是皇上跟前新晉的小紅人,說不好聽了,就是剛入仕的一個小翰林,哪裡值得他一個三品重臣去探望!尼瑪的,拉低他的臉面!

“那就走吧。看過周恆,直接去查案。”張文隼撂下一句話,不管何奇中跟不跟着自己,身子巍峨的朝前走去。

獵豹一樣氣息平靜卻氣場威猛的男人一走,如水的陽光漫過全身,何奇中朝他後背一瞪眼,緊跟了上去。

周家。

瑾澤舒服伸展着胳膊和腿兒,趴在休息着的周恆胸膛上,嘴裡嗚嗚哇哇小聲咕噥着。

周恆有些風寒,腦袋昏沉沉的,一手搭在瑾澤軟軟的身子上,一手搭在額頭,雙眼微閉,嘴脣因爲病情而有些乾燥泛白。

秦玥端來蜂蜜水,皺眉瞧着神情自得的瑾澤。

周恆生病,是不能讓瑾澤挨他這麼近的,但不知怎麼的,這熊孩子今天一醒來就黏着他。一從周恆身邊抱開他,他就開始哭,那叫個傷心欲絕梨花帶雨,誰看誰心疼。不是周恆心軟,實在是瑾澤鬧人,今天就不讓別人抱,非要趴在他身邊。耐不住小娃娃的哭泣,周恆就一直半閤眼半攬着他,倆人就一直這樣,安安生生度過了一個多時辰。

“相公,喝點水吧。”

秦玥坐在牀前,輕搖瓷勺打算喂他。周恆輕輕笑着,“我又不是手壞了,自己來吧。”

瑾澤似乎也聞到了甜膩的蜂蜜味,歪着腦袋瞅秦玥手裡的白瓷碗,小鼻子一皺一皺,可愛得緊。

周恆抱着瑾澤坐起來,秦玥將他枕頭豎起靠在他身後,遞給他蜂蜜水。

被周恆攬在身前的澤包子揚着脖子,嘴裡恩恩哼唧,看一眼周恆看一眼碗,意味明顯。

像有什麼東西軟軟棉棉的塞進了心裡,周恆輕撫了瑾澤的腰背,微笑着:“乖,爹給你喝。”

“你一個人兩隻手,怎麼給他喝?”秦玥說着話,直接將澤包子抱過來。

許是知道周恆抱着他,就沒法給自己微甜水喝了,這回離了周恆的身子,他倒是沒什麼反應。瓷白溫潤的勺子盛了大半勺橙亮的水,瑾澤從善如流地張嘴噙住勺子前端,周恆手腕微微一擡,澤包子順勢咕咚嚥了一口,嘴角卻還是留下一順兒的水,恰被秦玥抹了去。

“瑾澤今天是當個了小跟屁蟲啊!”秦玥戳戳他的臉。

澤包子唔嚕嚕了一聲,沒有反應。

周恆喝完水,他卻着急的要爹爹的懷抱,將雙臂張得大大的。

“瑾澤是不是心疼爲夫生病了,要陪着我呢?”將軟軟的一團攬進懷裡,周恆溫柔看着秦玥。

女人微微愣了一下,想到這孩子平時的乖巧和調皮,輕輕笑了下,“但願吧!這樣的話,咱們家瑾澤從小就是孝順的心,以後咱們老了,不愁找不到人養活!”

“哼!”

虎虎生威盯着秦玥的澤包子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明顯不滿意她的話。他周瑾澤自然是最孝順的寶寶,無人能及!

“瑾澤心裡大概就是這樣想的。”周恆嗓音低潤,帶着笑,將澤包子發頂拱起的翹頭髮撫下去。

丈夫疼愛兒子,亦疼愛自己。秦玥看着父子倆面對面,臉龐柔和的相似,眉目不動聲色的相融,自己便垂下眼眸,微微笑了起來。

張文隼和何奇中過來的消息迅速被傳到二人耳中。

秦玥微微愣了一下,實在是沒想到會有人來探望,卻轉瞬便將瑾澤抱過來,坐到一旁。

周恆低低笑了下,跟在她懷裡亂動的澤包子招招手,示意自己就在這邊,小娃便嘟嘴安靜了。

他淡淡道:“請將軍和何大人過來吧。”

兀自起身整了衣衫,周恆道:“娘子,咱們出去吧。不是什麼大病,總不能讓將軍和何大人進到咱們的臥室來。”

“說的也是。”

被周恆瞧了一眼的瑾澤,咿呀叫喚,霎時就在秦玥懷裡晃動起來,像個人來瘋。

“乖,瑾澤莫要鬧你孃親。”周恆輕輕撫着他的背,“男子漢,要學着讓孃親休息,不要讓她太操勞。”

溫軟清冽的聲音拂在耳畔,秦玥朝周恆笑笑,“瑾澤現在也不懂,等他懂了的時候再來教訓。”

“瑾澤該是能聽懂爲夫的話的。”周恆兀自捏捏瑾澤嬌小的指頭,惹得他直接攥緊了他的手,得意笑了起來。

瑾澤正搖晃着周恆的手起勁兒,門外的光忽然明暗交替。小傢伙擡頭,正好對上張文隼黑黝黝的眼。抓着周恆手的小手瞬時不動了。

“少將軍,何大人。”

何奇中在張文隼身後,淡淡朝周恆笑了下。張文隼則直接坐了下來,開口道:“聽說周大人因爲商戶惱亂假銀之事而落水風寒,我與何大人一同來探望。”

“恩……”何奇中這麼近距離打量着周恆,覺得這男子比在朝堂上看起來更加平和溫潤,像從深山中修行而下的世外之子,“看周恆你的情況,該是不太嚴重的,不太傷身子便是好的。”

周恆溫常一笑,頷首道:“多謝大人關心。”

“這是你兒子?”張文隼望着秦玥懷裡好奇看着他們的澤包子,神色平靜。

“正是,犬子瑾澤。”周恆面上一片溫煦和暖的笑,眼底溫潤的光熠熠生輝,“今日一直黏着人不放,纔將他放在眼前,不然一會兒就該哭鬧了。”

“真是個俊秀的小子。”何奇中眉眼緩緩笑開,朝瑾澤招招手,又看秦玥:“這位該是周恆你家夫人了。兩位是郎才女貌啊!”

秦玥淺笑:“大人過獎了。”

被何奇中招手的瑾澤,腦袋一縮,躲到秦玥頸窩後面,還驚呆了地啊哦了一聲。

何奇中瞬時就笑了,“你們家小子真是可愛,我家那小孫子,見了生人就哭呢!他還挺有意思,是不是被我的樣子嚇着了?”

何奇中抹抹自己的兩撇鬍子,兀自笑了笑。

周恆:“不會的,瑾澤還沒被人嚇哭過。何大人臉龐方正,眉目精神,是面貌敦正的。”

何奇中輕劃過自己的下巴,眼中笑意滿滿:“是嗎,呵呵,還沒人說過我的容貌怎樣呢。說實在的,我家小孫子晚上見了我,就哭過數次,我家夫人直說是被我嚇了的……”

“大人與尊夫人感情定是十分要好了。”

何奇中笑着擺手,“老夫老妻,不整日數落我就不錯咯!”

兩個文官有一搭沒一搭聊着,話題卻是在孩子身上。

瑾澤聽到有人在跟爹爹說話,悄無聲息的將腦袋移出來數次。扒着秦玥的肩膀,瞅瞅那個老大爺,再看看端坐一旁眉目深黑,似不是與何奇中同行的人,瞪圓了眼,牛氣哄哄朝張文隼哼哼。

斜對面的男人一怔,似是沒想到女人懷裡的小傢伙會對自己有……這樣的敵意。

難道是知道自己曾喜歡他娘,現在來捍衛他爹的地位了?

張文隼擡起深沉緘默的眼,直直朝周瑾澤望了一眼。男人歷經戰場,眉目鋒利目光狠穩,不是一般人能比。澤包子身子往後一縮,緊緊拽住了秦玥的衣領。

“呵呵……”張文隼忽地垂下濃黑的眼簾,薄脣淺淺牽出一道笑意。

秦玥忽然感覺怪怪地,瞧了張文隼一眼,卻見他已經捏起桌上的茶盞喝起了茶,神色疏淡,姿態優雅又粗狂。

自張文隼教過阿正一段時間的功夫,兩人就算是沒見過的。就算他曾又到家裡來了一趟,也是短短的半晌,根本不說話。現在又見這將軍,秦玥直覺有什麼地方好像不一樣了,但又說不出來是哪裡。

而瑾澤卻是耳朵靈敏,聽見這一聲近似嘆息的笑,小老虎一樣蹭過來,又眼睛忽閃閃盯着他,米分嫩嫩的小嘴嘟起,有點,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

張文隼從潤澤的茶杯上方瞄了他一眼,目光微微帶笑,冷漠中平添一種淡暖,似茫茫雪原上被初升日光照亮的一朵寒芒。

瑾澤咕嚕了一聲,就很乖巧的貼在秦玥脖子上,額頭碰着她頸上玉白的皮膚,覺得暖暖的,還又蹭了蹭。

“瑾澤,老實一點。”秦玥貼在他柔軟的小耳朵上,輕輕出聲,他將自己蹭癢癢了都。

澤包子在她身上抓撓了幾下,哼唧唧停了下來,扭頭望着周恆,似是在問什麼時候能結束……

何奇中說到自家的小孫子,似乎話頭就多了起來,一會兒小孩哭了,一會兒小孩笑了,啥時候能爬了,啥時候會說話了,簡直合不攏嘴。

瑾澤剛出生的時候,幾乎都是周恆在照顧,自是與他有共同話題,奶爸和奶爺的話題一直沒有停下來。

直到風寒低燒中的周恆喝盡了四杯水。張文隼才緩緩起身,拍拍何奇中的肩:“何大人,周恆還在病中,還是多休息的好,你我這就走吧,案子還沒查清。”

“啊,是是……”何奇中朝周恆笑着,笑容與初來之時明顯不同,多了幾分親近,“周恆你還是養病,按時喝藥。你是年輕人,身子骨好,過個兩天就活蹦亂跳的,不像我們……呵呵,那我們這就走了,你歇着吧!皇上也知道你的情況,將假銀案交給刑部了,你大可放心,安心養病。”

周恆起身,言語溫和:“多謝大人關心。”

“客氣客氣。”

兩人才出了門,阿正不知從哪竄了出來,一下抱到張文隼腰上。

“師父!”

一抱即鬆,阿正又乖乖巧巧地站在張文隼身前,“師父今日可是有事?阿正能不能到師父身邊習武?可有多些的人與阿正切磋!”

何奇中愣愣瞧着阿正,這,周恆家的人都與張文隼如此熟識?

張文隼靜默一瞬,淡淡道:“等過了這兩日。你既是假銀子的發現者,就該知道,現在正在審查這案子,需過幾天,我才能騰出時間來,到時候讓連程通知你。”

“恩恩!”阿正興奮點頭,同時朝一旁的何奇中微微點頭,“您好!”

“啊……你好你好……”

最後又跟張文隼說了習武的時候帶銀毫去,他也答應了,軍營附近有山,銀毫可以去山上跑。

一番長談後的周恆神色明顯有些懨懨的,還是從秦玥手中接過瑾澤。

“少將軍是特意帶着何大人過來的。”抱着瑾澤的同時,周恆攬了秦玥的背將人往內室帶,輕輕道:“何大人家中有幼孫,比瑾澤大七個月。他對小孫子甚是寵愛。不得不說,這樣的話題是引起人興趣的關鍵,何大人對我的印象,定是比之前不相熟的時候要好上數倍。”

“別說什麼印象好不好了,趕緊休息!”秦玥心疼地抹抹他額上的汗,“那半老頭子說起話來也不知停,一點眼色都沒有……”

兩個男人一同躺在牀上,瑾澤自己滾到周恆裡側玩腳趾頭了,秦玥拉開被子給周恆蓋上。

“你先睡一覺,發發汗馬上就好!”

將鼓起的一團被子下拉出瑾澤,放在與周恆腦袋齊平的枕上,小孩子立馬滾到了周恆臉上啵啵的開始親吻。

周恆被溼漉漉的觸感弄的癢癢的,拍着瑾澤的身子低低哄着。

“甭管瑾澤了,他現在比你好多了!”秦玥一捏周恆的鼻樑,聲音嬌嗔:“快睡覺!”

周恆伸手,將身旁女人身子一拉,吻在她脣角,笑的乖順溫和:“遵命娘子。”

秦玥嘟嘴起來,“快睡快睡!”

昨夜,不知哪裡的人透露出去,曹越之子就在如意湖中的遊船上,聽歌賞舞,好不樂哉。這可將那些收到假銀子的商戶氣個夠嗆,直接叫上人來,拿了傢伙就將湖邊守着,直接將那人所在的船砸掉了數人。

秦玥想起當時的情景,真有點後怕,堪比農民起義了。而在情緒激烈的人羣中,爲保秦玥不受擁擠,周恆被圍攻的數人撞進了水裡。

躺着都中槍!

幸而周恆幼時常在清水河中鳧水,不然掉進沉積多年、水流涌冽的如意湖,不注意還被沖走呢!他又這般瘦。

而當秦玥將周恆從水裡拉出來的時候,才驚覺自己心跳劇烈,手腳冰涼,驚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你沒事。

幸好只是小小的風寒。

正如何奇中所料,張文隼根本沒有用超過兩日的時間,就直接將曹越收買山匪,私造假銀,混入市場的罪證查的一清二楚。

重城山匪,本就是曹越收買的人。而重城環山圍繞,地理多隱秘。有人員有地點,造假銀才掩過多少耳目,從三年前一直持續到今日。

若不是阿正心細,不知曹越要在假銀案上藏污納垢多少時日。

曹越之子不是沒想過向蕭明延求助。誣陷張文隼壹拾,本就是蕭明延授意的,而今他爹進獄,自當找他幫忙。但就連他自己都說不輕假銀的事,而張文隼的條條證據又勢如破竹,蕭明延根本無處着手。

曹越,就淪陷在一片白花花的銀子裡。

蕭政曄再念舊情,想到這兩件大事,奸臣陷害良義,貪心無底之患,直接將曹越罷官革職查辦。

昔日風光的兵部尚書府,就此沉寂。

要張文義說,爲何他常年跟銀子打交道,卻沒發現這其中的貓膩?周恆直接道:他拿的銀子都不是銀子,而是銀票。

張文義瞬懂。

那些假銀,不是在貧民百姓中,也不在達官貴人之手。

因爲百姓皆用銅錢,小銀錁子,用不到五兩以上的銀錠子。而像他這樣的人,出門在外攜帶的總是銀票,自然也覺察不到。只有那些夾在中間的中等高等商戶,流轉到手中的假銀最多,也是他們,在那晚,將如意湖的遊船都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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