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七章 當爹當娘

被王志梅在牀邊低低唸叨着自己小時候的事兒,秦玥不知不覺就昏沉沉睡了過去。數日來第一次如此深入的睡眠,秦玥微翹着小嘴,一臉睏倦疲憊,呼吸都是深長綿軟的。

王志梅輕輕嘆氣,將她身上蓋着的小毯子拉了拉。

這一覺一直睡到暮色深重,天邊染霞,秦玥才幽幽轉醒。睜眼就是王志梅在桌邊收拾東西的身影。

“娘。”

王志梅扭頭就笑,“你醒了!我還以爲你這勁頭得睡到阿恆回來才醒呢!”

相公回來還得七天呢,那她不就成睡美人了……

秦玥揉揉惺忪的雙眼,“我若是真睡到那時候,你就讓周恆親我一下,我就醒了。”

王志梅睨她,“一點不知羞!”

秦玥笑着,起身來拽了她的衣服,摸着肚子嬌聲道:“娘,您的大外甥兒餓了。”

“餓就吃,我去給你做碗麪來。你想吃啥味兒的?我看你們廚房裡好多東西呢。”

“香菇雞丁。”

“饞的你!那些東西都是給你準備的吧……要我說,周恆是真把你往天上捧了,你可得好好待他,甭跟在我身邊兒一樣整天嬌氣的很!”王志梅將秦玥按在椅子上,好聲好氣教導女兒。

秦玥乖乖點着頭,心想着,除了兩人獨處的時候,她偶爾,有時……經常撒個嬌吧,碰上正經事,她還是很開明知禮的。

王志梅一出去,秦玥伸了個懶腰,捏着前些日子做的嬰兒衣服看了個遍,自己就出去,到院子裡散步曬夕陽了。

許是老天爺知道此時節有大事進行,後幾日倒是一陣涼爽起來,天兒也壓低陰住了,但是沒下雨,溫度恰到好處的舒服。

秦玥在王志梅每天的叮囑唸叨中,也恢復了原來的睡神兒。晚上能休息好,白日裡又吃的好,秦玥的小臉就白嫩起來,眼睛水亮,黑眼圈和蠟黃蒼白都消失了。

一日陪着秦玥轉圈的時候,王志梅就說了,她過來住也有些日子了,眼見着秦玥也好了,她該回去了,家裡還有她爹和嫂子呢。

秦玥只點頭,這終究是女婿家,娘一直住着,她心裡也會不得勁,不如在自己家裡舒坦。

家裡的葡萄已經一串串被剪下來,給孩子們和丫頭小子都分了,剩下的也不耐放,給王志梅帶走了一小筐,又分給鄰居們一些,這株葡萄藤,今年算是立了大功了。

養的兔子,也在幾個月裡,留了小的吃大的,小的長大再生兔崽子。從剛捉到它們起,算起來,這已經是第三代了。

而秦玥種下的辣椒,在她和阿正的看護下,接的滿枝都是細細長長的紅辣椒。石心不時摘一把炒到菜裡,家裡孩子吃的直吐舌頭還是不停的夾菜。

煎熬的等待日子,秦玥就去到廠房,跟女工一塊兒,她們做內衣,自己做嬰兒衣服,已經從冬天的小棉兜兜,做到了夏天涼爽的肚兜。

是日天晴,秋光爽亮。周家村安靜數日的小道上,終於傳來了噠噠的馬蹄聲。

而周恆家門口,秦玥站在青樹下,看着那輛熟悉到能把車轅上的木頭根數記清楚的車子緩緩走進。大老遠的,重陽就一幅終於回到家的表情,咧嘴笑着跟衆人招手。

“主子!我們回來啦!”

楓楊將他一扯,“還不快下來,讓姑爺下車!”

秦玥笑笑,雙頰浮着淺淺的紅暈,氣色極好,還沒開口說話,車簾猛地一動,竄出來一個人。

是個男人,穿着秦玥親手給周恆做的衣服,白白淨淨,生得溫雅,一頭黑髮如絲滑的緞子,被鬆散繫着垂在腦後,修長的眼眸黝黑,看着卻有點呆滯,懵懵懂懂看着圍在車邊兒的人。

但他不是周恆。

衆人都愣在原地,視線齊刷刷掃在那人身上。

秦玥反應了好長時間,終於梗着腦袋看向重陽,“這,這是誰……周恆呢?”

“爹在車裡收拾東西呢!”那人一板一眼指着車廂,明明是個大男人,聲音卻稚嫩的像個七歲小兒。

“爹?誰是你爹?”

“周恆啊!”

衆人目瞪口呆,小雨一下子揪緊了周勤的手腕,這不是真的吧?!

秦玥翻了個白眼兒,石心忙扶住她,“我怎麼不知道我什麼時候生了個大兒子?”

周恆黑着腦門從車裡鑽出來,秦玥繃着臉看向他,仍是沒來得及說話,就突然被那呆愣男人抱個滿懷,喊着:“原來你就是我娘!但我不是你生的,爹說我是從山上蹦下來的!”

“你該不會說你叫孫悟空吧……”

“我不叫孫悟空,我叫秋闈,爹起的名兒!”

“……”

秦玥整個人都是雲裡霧裡的,但小巧白皙的臉上卻是實實在在的憋窘,目光含恨,委屈十分地直直盯着周恆。

幾日下來對他的思念和牽掛,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兒子,給衝了個煙消雲散。

但顯然,周恆也被傻男人的舉動給驚到了,回過神兒來就將人給拉開,微沉着面,“我娘子懷着身子,莫大力衝撞到她!”

秋闈看周恆生氣了,委屈地眨了眼,扁嘴垂着腦袋,盯着地面,“爹別生氣……”

阿正湊到秦玥手邊,將她生氣微涼的手攥着,“嫂子,大哥真的是去趕考了麼……我怎麼覺得他是出去遊玩了,回來正好將孫悟空給救了呢……可大哥也不是唐僧啊。”

秦玥額角冷汗直飛,周恆看看身邊的大兒子,討好的湊過來拉上秦玥另一隻手,小心翼翼道:“娘子,這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咱們先回家。一直站着你該累了,歇歇再說……”

好歹男人還是自己的男人,性子都沒變。

秦玥點頭,依着他的半牽半攬,衆人紛紛進院子。

重陽將那個還在面地思過的他們家大少爺一拍,笑嘻嘻道:“秋闈,咱們到家了!”

“哦。”

男人跟在他身後,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瞅着轉着。

一路上,重陽給說了家裡雜七雜八的事兒,讓秋闈記住了,家裡最不能惹的人就是秦玥。當然,不管怎麼說,他都已經將人給惹的不輕了。

走在滿眼陌生的院子裡,男人秋闈半抿着米分嫩嫩的薄脣,眼神依舊懵懂,眨巴的像小動物。

重陽一直將他帶到內院客廳。裡面的人已經坐下了,只有連程一人站在門邊的位置,沉黑的眼眸微眯,滿面疑雲,目光探尋的盯着秋闈。

秋闈倒是沒有害怕,臉一虎,眼一瞪,狠狠哼了一聲,擡腳就進了屋。

“爹,娘!”

秦玥臉一拉,摟着周恆的胳膊不動。

周恆訕訕地向秋闈招手,拍拍自己另一邊:“來,你坐這兒。”

“恩!”

秋闈很安分地坐下,一會兒,還探出腦袋來瞅瞅秦玥。

一清清俊俊的男人,卻用受氣小媳婦兒的目光看着自己,秦玥再怎麼憋火,也被他看的悶出煙直接熄火了。

“相公,你說吧!”

秦玥捏了周恆覆在自己手上的手臂,軟嫩的聲兒裡帶着點兒質問,帶着點兒苦笑:“咱們這大兒子是怎麼來的?”

“爹說了,我就是從山上蹦下來的……”秋闈可憐巴巴回了一句。

秦玥明眸一睜,嚇得他又將腦袋縮回去。

周恆安撫地拍拍秦玥的手,開始講一天前的事兒。

原來周恆在考試結束後,想起來之前和秦玥去過的樑城玄光寺,趁着自己心神還清楚,體力還充足,就又去了一趟。

玄光寺本就在樑城郊外,一維寺廟淺棕莊重的圍牆後,就再沒別的人家,平原遼遠,在微陰的天際下,蒼蒼茫茫。

那老和尚還識得周恆,彼時秋闈初了,一干學子不是進客棧矇頭大睡,就是直接回家,寺中無人,光腦袋和尚直說周恆有佛緣,拉着他天上人間的說了好長時間,直將周恆說的昏昏欲睡,到重陽進去找他了,才終於脫身出來。

出來玄光寺,周恆腦子都是昏昏的,又拉着重陽往郊外走了去。天兒陰着,涼風嗖嗖,正是迎面風,走着走着就將周恆的意識吹清醒了。

而那時,二人已經走的很遠了,望見玄光寺的外牆也變成了懸在天邊的一條淺淡黃雲。

“重陽,咱們回去吧,早些歇息明日回……”

家字還沒說出口,不遠處驟起白光,刺目震盪,光如水紋迅猛展裂,熱氣壓力在空中劇烈噴發,劇辣辣的衝擊火舌一般竄來……

周恆一驚,已經被重陽矇頭撲倒在地。

“嘭——”

隨之而來的是一波巨響,如山崩地裂,震耳欲聾。兩人俯臥在地,鼻息皆是土塵,手下地面不住顫動,還不斷有碎石土塊打到身上,火辣辣的疼。

許久,異像方消,但兩人打落滿身土石,做了一場夢一樣從地上爬起來,才知道這動靜是多麼大。

巨大的衝擊似將天上的陰雲撕裂了,明朗的一塊裂縫將前方開闊的視野照亮,原來前方不是平原,而是一座低緩的山。但此時,那山的一半都被炸平了,仍有淡淡的塵土氣雲霧般向上飛起。

重陽呆愣愣看着那缺口的山,要將一座山炸爛,那得是多強大的內力……

而在重陽望着遠方發愣的時候,周恆低啞啞叫了他一聲,不遠處有人!

方纔還是平展展的大路,四維是青草蔓延,而現在,草已焦黃,地面滿是大大小小石塊。兩人快速在亂石從中跑過,來到那人跟前。

只是暈過去了,且一點傷都沒有,周恆以爲他是同他倆一樣,被炸響誤傷的人,就將他帶回客棧,以免一會兒又更多的人來,不知要怎麼盤問他們……雖然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誰知那人醒來,竟是什麼都不記得,第一眼看見周恆,就張口喊他爹……

找大夫來看病,人家卻說他身子骨好的很,比牛都壯,想來是腦子傻了。

這人又一直叫周恆爹,老大夫瞧着他倆直笑,說他這做哥的倒是得了便宜兒子……

周恆扶額中,突然想起自己在與重陽倒地的時候,似乎聽到身後有什麼東西蹭着地飛來的聲音,而這人出現的地方,又正是那聲響傳來的地兒。

再看看樂此不疲玩着茶杯,將之捏成一把一把米分末的,就算臉上被土灰遮成花貓卻擋不住清秀俊美的白嫩男人。

周恆確定了一個猜想。

眼前這個喊自己爹的人,就是那巨響和光波的始作俑者,雖不知因爲什麼會有那樣的狀況。但周恆肯定,他把自己炸傻了……

男人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但重陽覺得,他應該是江湖中人。以他這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武力值,若不是隱匿於魚龍混雜的江湖,早就名聲大震了。

這人,自睜眼來就黏上了周恆,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開。周恆無法,只得將人帶着。但已經跟他說清楚了,自己不是他爹,他是從山上蹦出來的。且自己也不知道他叫什麼,一想到此時正值秋闈,乾脆就直接叫秋闈了,好記……

周恆雖心善,但也不願一直跟這個不管咋說都喊自個兒爹的人說話。秋闈鬧脾氣,一路上嘴不停的巴巴地喊。周恆不理他,他就將車上的茶具啊,書本啊,毛筆啊,硯臺啊,都捏了個米分碎。是以,他最先下車,周恆苦逼的收拾車內殘局。

原來是這樣……

秦玥若有所思地垂着眸,又擡眼看看一旁老實的秋闈,秋闈一見秦玥看過來,就將腦袋埋的更低了。

而聽到這麼具體神幻色彩的故事,阿正瞪圓了大眼,簡直就成了葡萄樣兒。恰巧讓埋着頭偷偷往上瞟一眼的秋闈瞟見了,立馬就眨巴着眼噘着嘴好奇坐過來,伸手要摸摸阿正的眼。

阿正纔不敢讓他摸,萬一他哪根筋不對,將自己的眼睛給挖出來當茶杯捏了……想着就恐怖。

阿正頭一偏倚到沙發背上,乾脆問:“大侄子,你要吃桃子嗎?我張叔叔送來的桃子可好吃了,叔叔給你拿個?”

“恩恩。”秋闈正經點頭。

阿正適時將他一推,放倒在沙發上坐好,“你先坐好叔叔再給你拿!”

“那,給你個最大最紅的,可甜了!”

“謝謝叔叔。”

“不謝!”

秦玥和周恆看着這麼相親相愛的叔侄倆兒,感覺他們纔是一家……

秋闈抱着桃子吃的脆響,嘴角處都淌出了汁兒。

秦玥正微微蹙眉看着他,周恆也看着他,只是不時還看一眼秦玥,擔心自己就這樣將一大張嘴領回家裡來,她會不會生氣。

周恆正心裡沒底的想着,就見秦玥靠着秋闈坐近了,伸出纖細的手拉過秋闈的手腕。

秋闈眼睜睜看着漂亮孃親拉住了自己,記得清楚這家裡就秦玥不能惹,便緊繃了嘴不敢出聲。

秦玥看他就這麼可憐兮兮瞪着眼兒瞧自己,笑笑道:“我給你把把脈,看能不能將你治好。若是可以,你就能恢復記憶,找到你真正的家人了。”

“不要!”

他一把將手抽出,氣勢之大竟險些將秦玥掀翻,人直接躺倒在一旁沙發上。

“娘子!”

“嫂子!”

“主子!”

衆人驚呼,齊齊朝秦玥擁來。

周恆慌忙將秦玥扶住,滿目焦急恐慌:“玥玥有沒有事!”

秦玥也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在倒在沙發上的時候用胳膊肘撐了一下,肚子倒是沒什麼異樣,就是手肘酥麻。

“沒事,我還好……”

她依着周恆手臂的力量坐起,皺眉看向一旁更加害怕,甚至已經縮着膀子顫抖起來的秋闈。

“確實無事?我帶你到屋裡歇着!”周恆說着就要攔腰將人抱起。

“誒,等一下!”秦玥將他手臂一擋。

“不要,不要趕我走!我想……跟爹爹在一起……”

秋闈紅着眼,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衣襟都已經溼了一片,哽噎地嘴脣發顫,怯怯看着周圍對自己充滿敵意的一圈的人。

周恆擰着眉,他沒想到這個人竟然這樣的喜怒無常……若是剛纔娘子有什麼好歹,他如何……如何安心,如何過剩下的日子!

周恆不帶絲毫情緒的冰涼的目光射來,秋闈害怕的眼中不光有害怕,還有在大人面前犯了錯的委屈,他又將身子往裡靠了靠。

“別趕我走,我一定不做壞事,不惹孃親生氣……”

他說着說着,竟突然爆發出極大的哭聲,如雷鳴滾滾,電聲霹靂。

衆人突遭刺耳之聲,皆掩耳退後。周恆直接將秦玥抱進了內室。楓楊重陽腦中驚炸,似有人放響一連串的鞭炮,崩的扎疼。阿正哇啦一下吐了起來。連程濃眉一擰,緊捂心口,脣邊溢出一道刺目鮮血。

石心見狀慌地跑來捂住他的耳朵,連程卻將她的手一攔,坐地調息起來。

“快帶阿正出去!”

石心一咬牙將阿正抱出去。

周勤掂起牆角處的長凳,使盡了力氣摔在秋闈腦後,“嘭”地一下,秋闈軟倒,世界瞬間安靜了。

聲音一消失,幾個不同程度不適的人都漸漸恢復過來。

阿正小臉刷白回了屋子,蹲到連程跟前,面色嚴肅,“二師父,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赤露在空氣中的雪很快就凝固了,連程緩緩睜眼,將那血跡抹去,聲音微沉,“我也不清楚。但重陽想的很對,他肯定是江湖中人,且武功之高強,恐無人能及……”

阿正一驚,揪住他的袖子:“那,比着師父呢?”

“我也不知,戰場上望望講究兵策計謀,我沒見過將軍的真正實力……”

連程雖然嘴上說着不知道,但臉上的表情足夠阿正猜測,這個人比師父更強大。

大哥到底是撿了個什麼人回來了?!

客廳聲音一停,周恆和秦玥的心也放下了。

“我沒事,你快出去看看什麼情況,別讓你那大兒子再傷着人!”秦玥推推周恆,話裡揶揄淺淺。

周恆抿脣,委屈着雙眼:“現在這樣玥玥還有心思笑話爲夫……”

“沒有笑話你……若是咱們真有這麼大的兒子,我比着你,才更是與衆不同呢!”

周恆微笑,“咱倆再與衆不同也是人!”他將秦玥緩緩按倒在牀上,給她蓋上薄被子,“這就是午時了,你先歇着,飯估計還得一會兒才能好,好了我來叫你。”

“恩。”

周恆將一個軟軟的吻落在秦玥額上,出了臥室。

也不知周恆對醒來後的秋闈說了什麼,反正在正式的午餐餐桌上,秋闈安靜乖順的的像一棵樹,讓幹啥幹啥。

但是家裡人已經有了心裡陰影,多對他不太理睬。但人家也不多跟人說話,一直都坐在周恆手邊,安靜往嘴裡撥拉着飯,吃完了還想吃就自己盛,不看他呆懵的眼睛,跟正常人是一樣的。

秦玥輕笑,安穩下來就好,別再將他們家屋頂給掀了……

按周恆說的話,秋闈應該是受重創,腦出血形成血塊,堵在腦袋上某個位置,才造成他癡傻失憶的,若是用藥,時間久了血塊消散,該是能好的。

但他以爲治好病就要將他趕出去,不願意治病,秦玥也沒法子。

且看他這樣的功夫,一吼下去,將連程都逼出了內出血,是有極深厚內裡的,復原能力應該很強的,說不定過些日子那血塊自己就消了呢。

而這中間的時間,就當又請了個世外高人當護院了唄!人盡其才物盡其用,秦玥最拿手了!

再說了,他們這小山村裡,總不會來什麼江湖高手吧?就上次闖進來那些小山賊都被制的妥妥的,能來啥大人物,秦玥不擔心有秋闈的仇家找上門!

此後,周恆家又多一元。

秋闈真的是表現極好,讓幹啥幹啥。陪阿正練手,給周恆站崗順便喂蚊子,和周恆一起給秦玥搭了個鞦韆架子,沒事兒就在院子裡逗逗兔子逗逗鹿,自在的很。

但是有一點,秋闈打死都不改——

每日都能聽到周恆家院子裡有人在喊爹,娘!喊的可高興了!

大夥都訝異,這玥娘還沒生呢,到底是誰在喊爹孃……

但漸漸的,家裡人也都習慣了這麼個絕世高手的存在。

秋肥季節,重陽和連程逗弄他,讓他下到水最急的地方捉魚,人家一句話都不說,點頭就是一個手刀,光一閃飄上來一層魚。

自那之後,再沒人讓秋闈去捉魚……他們擔心他再來一手刀,河裡的魚就絕跡了……

周恆板上釘釘的成了舉人老爺,還是樑城的榜首。讓周家村的人好一陣子高興,很多人說,晚上做夢都是笑醒的……

秦玥自然很高興,她家那麼多的地都不用再交稅了!這得省多少糧食啊!

當晚,被村人灌醉的周恆,拉着秦玥在屋裡胡亂扭着,說是要讓秦玥在古代也跳舞來着……沒多久,兩人就跳到牀上去了……就算在迷醉中,在秦玥說自己的身體情況也是可以那啥的時候,周恆也沒有動作,只是一個勁兒的很溫柔的吻着懷裡的人,一遍又一遍……最後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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