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長壽宮,別說下面祝壽的官員都到齊了,就是三位王爺也到了好長一段時間,皇上坐在龍椅上也有一會了,怎麼太后還有點動靜都沒有,許多的人在心裡想,別是出了什麼意外,一這麼想,衆人就提着心愈發的小心翼翼起來。

直到那一聲響亮的“太后駕到,皇貴妃到,太子到”。

衆人臉上的錯愕如何都掩飾不住,一度以爲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聽錯了,結果看向旁邊和對面的人都是一樣的表情,心猛地一顫,太子竟然回來了?

軒轅璃差一點就將酒杯給捏碎,軒轅珞和軒轅珅的臉色也有一瞬間很不好看,他們清楚,父皇是不會允許太子一直以楊西西的身份待下去的,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父皇竟然會選擇在太后六十大壽這一天讓太子回來,這說明什麼,父皇果然最看重的還是軒轅熙。

相比起其他人的受驚或者還有憤怒的,太子的出現可以說對另一個丞相青峰,簡直就是噩夢,看着風采比以前更甚的太子,他覺得完了,無論是他還是秦家,他的兩個嫡女,一個是太子妃,一個是珅王妃。

若是太子一死,他這種做法並沒有什麼不對,可現如今太子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的眼前,皇上是明君,太子和珅王爺哪一個不是人精,在他們面前腳踏兩條船,別做夢了,那是絕對會翻船的。

秦峰覺得他是被老天爺狠狠地耍了一把,不對,擡頭看着對着太子滿臉喜愛的皇上,心中更是冷得發寒,難怪自從太子失蹤以後,皇上就忽略自己而重要柳笑凡,並不是因爲皇上看重大皇子,而是因爲自己拋棄了太子,之所以只是冷落而並沒有處置,恐怕是想要自己幫着四皇子和大皇子爭鬥,從而達到制衡,私底下,皇上卻從未放棄過需找太子。

能想到這一點的不僅僅是秦峰,柳笑凡也想到了。

在衆人注視突然冒出來的太子時,王雪君和柳無岸也吃驚,不過,和三位王爺一樣,兩人很快就注意到了座位不同尋常的司月,當然,在這樣的時候,加上明眼人都能夠看出皇上和太后對太子的維護,所以,這一次的生辰宴會,過得出奇的平靜,別說沒有朝堂上官員的明爭暗鬥,就連那些官家小姐的你來我往也沒有。

一個個獻禮之後,便是又一輪的表演,司月是有些藝術細胞的,看着表演倒也不覺得無聊,只是對柳無岸不加掩飾的火熱目光惱火的很,因爲,她已經發現,集中在她身上的羨慕嫉恨的目光都來自於未出嫁的姑娘,她不信,柳無岸會不知道他的行爲只會造成她的困擾,讓她身上的仇恨值不斷地往上飆升。在她看來,柳無岸絕對不是喜歡她,而是和她有仇,纔會故意這麼做,至於目的,柳家和諸葛家可是世仇。

太后今天心情很好,軒轅弘也很高興,雖然熙熙跟太后比跟自己要親近得多,可比起在諸葛府他還是楊西西的時候那可要好得多,只是,當軒轅弘得知熙熙竟然親手給太后做了一碗長壽麪時,不得不承認,他心裡有些吃醋,算了算,他的生辰也就還有六個月,若是熙熙到時候沒有給他做長壽麪的話,他一定不會繞過他的。

明明很是隆重的六十大壽,太后,皇上還有太子卻早早地離開,留下皇貴妃主持。

軒轅熙臨走之前,司月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不過,接下來的場面就沒有剛纔那麼規矩嚴肅了,再加上太子突然出現給他們的衝擊也緩過了神來,大家閨秀上場,節目的檔次直接被提高,也不是沒人想對司月挑釁的,可她們心裡再氣,也不是一點眼色都沒有的,皇上可是將葉公公留了下來伺候司月,誰敢鬧事,那不是給家裡惹禍嗎?

即便是被情愛衝昏了頭腦的慕容芷蘭也在舞蹈結束之後,紅着臉退了下去,倒是慕容浩然眼神有些複雜地看着司月,他雖然能力不強,可見識卻不少的,即便是之前的諸葛夫人,諸葛靜雲這些諸葛府的女眷都沒有資格坐在那樣的位置,可這個女兒若不是因爲諸葛府纔得到皇上和太后的賞識,那又是爲了什麼呢?

宴會很快就結束,諸葛家的馬車前,“多謝葉公公。”對着親自送自己出來的葉公公,她認真地道謝。

“這是奴才該做的。”葉公公笑着說道,別說是皇上的吩咐,就單單是她救了太子一命,葉公公也是心甘情願的。

辭別了葉公公,司月的馬車在駛出皇宮後快了起來。

“兒子呢?”另外一邊,柳夫人看着鐵青着臉坐在馬車裡的柳笑凡,見身下平穩地晃動起來,“兒子還沒來,老爺,你讓他怎麼回家?”

“哼,我一個不留神,人就不見了。”柳笑凡實在是被今天柳無岸的舉動給氣壞了,至於他的去向,都表現得那麼明顯了,他若是還不知道,就是豬頭了。

一個黑影晃過,“啊,”司月對於自己面前突然多了一個人,驚叫出聲,隨後,透着月光,看清來人之後,“柳無岸,你怎麼會在這裡?”

“大小姐,沒事吧?”管家聽了馬車,掀開身後的簾子,看見悠然坐在馬車裡的柳無岸,“柳公子,你這是做什麼?快些下去,否則,別快奴才無禮。”話雖然是這麼說的,心裡卻是掀起驚濤駭浪,一直跟着的黑衣衛並沒能阻止柳無岸進入馬車,看來他們得從新認識這位柳公子了。

“管家,繼續駕車吧,放心,我不會強迫女人的。”柳無岸笑着說道。

管家看向司月。

司月能如何,管家能想到的,她自然也想到了,只得鬱悶地點頭:“繼續,回家。”

“回家?”柳無岸一愣,她已經將諸葛府當家了嗎?

“就是回家,柳無岸,我告訴你,即使丞相府和諸葛府相隔不遠,我到家之後,也不會讓人送你回去的。”說完拿了一塊點心,吃了起來,折騰了一下午,又沒吃什麼主食,即使是在宴會上吃了讓其他的女人鄙視的點心,肚子依舊覺得餓。

“宴會上你吃了那麼多,還吃,你是豬吧?”柳無岸笑着問道,伸手,以司月來不及阻止的速度拿起一塊點心,在靠近嘴的時候,眼神閃了閃,隨後扔進嘴裡,“這點心你吃了多少?”

“諾,”司月將點心盒子遞了過去,“就剩這麼些了,你全拿去吃吧。”雖然肚子還有些餓,想着很快就到家了,不跟這有病的男人爭。

柳無岸不客氣地接過,垂眼看着點心盒子裡拜訪成花瓣形狀的點心,見缺少了三四塊,臉上的笑意更深,“司姑娘,你這點心哪裡來的?”

“怎麼?你喜歡?”司月挑眉,難道這是點心姻緣,楊天麗的點心一出,就勾引到一個狀元郎。

“司姑娘,看來你還沒有適應京城的生活,更沒有適應諸葛府大小姐的身份,否則的話,你就不會吃下這點心了。”柳無岸雖然是這麼說着的,可他卻依舊拿着點心往嘴裡喂。

司月嘲笑柳無岸,“你不會覺得這點心有問題吧?”那你還吃。

“你說呢?”柳無岸放下點心盒子,笑着回道。

司月皺眉,“你說真的?”

“你覺得呢?”柳無岸繼續。

聽到這樣的回答,司月真的很想揍爛對方的臉,可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可能管家和跟着保護她的黑衣衛加起來都不一定能站到便宜,那麼,就只能忍了。

突然,司月感覺到渾身都不對勁,口乾舌燥不說,到處都癢,體內更像是有無數的蟲子在爬一般,看着放在一邊的點心盒子,眉頭皺得死緊,“這點心真的有問題?”

“恩,”柳無岸點頭。

“那你還吃?”司月有些吃驚。

柳無岸突然揚起燦爛的笑容,開口說道,“既然世俗不讓我們兩在一起,現在這樣的結局不就是最好的嗎?”

“好個屁,”剛纔難受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司月直接說粗話,“管家,快些回府。”這樣的感覺,好像某種藥,兩手緊緊握成拳頭,她怎麼也沒想到會載到楊天麗的手裡,而且還是以被下藥的方式,對她來說簡直就是極大的恥辱。

管家也聽到裡面連個人的對話,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本以爲今天會順利的,沒想到到最後還是出了意外,楊天麗嗎?

到了諸葛府門口,管家幾乎是立刻就掀開了馬車簾子,看着臉頰通紅,因爲忍耐而滿腦門汗水的司月,“大小姐。”

“沒事,我們進去再說。”司月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馬車上的柳無岸就這麼看着司月和管家往諸葛府裡面走,終於忍不住伸出腦袋問道:“那我呢?”

“跟我有關係嗎?”司月停了一下,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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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也吃點心了,也中毒了,你這樣不管不問就不怕我死了嗎?”柳無岸接着問道,臉上的笑容依舊沒有停止。

“柳公子,禍害一千年,像你這樣的禍害,若是死在這樣的毒上面,我明天一定去買鞭炮慶祝。”說完這話,司月和管家無論柳無岸怎麼說,都沒有再回頭,從小門進去,幾乎是眨眼間,就關閉了。

“喂,你們的馬車也不要了嗎?”柳無岸的笑容更加真實,這女人果然不同,心狠的時候一點餘地都不留,跳下馬車,飄然離開。

隨後,好幾撥人從諸葛府外面離開,司月和柳無岸都中毒了,這可是重要的情報,得趕緊回報給主子。

“西西師傅,司月她到底怎麼樣了?”想着司月回來時候的樣子,楊天河等人嚇得魂都沒有了,好在陰毒今晚很早的就回來諸葛府,只是,看着躺在牀上難受得很的司月還有眉頭皺得死緊的陰毒,別說楊天河和楊興寶,就是諸葛清凌的心也不由得往下沉。

楊興寶看着自家孃親的頭髮都被汗水打溼了,還在極力忍耐的樣子,站在牀邊,眼裡也擔憂得不行。

陰毒放開司月的手,對着司月一臉輕鬆地說道:“沒什麼大事,想必你也知道這是什麼藥了,很普通,你們只要同房就可以解決了。”

司月此時已經沒什麼力氣了,聽了這話,努力壓抑着體內火熱的躁動,有氣無力的聲音帶着些沙啞,雖然柔軟,卻完全沒有原本的生氣和活力,此時的她更是顧忌不到楊天河通紅的臉和他心裡的想法,“沒有其他的法子嗎?”

楊天河聽了這話,心下有一絲難過。

“你說呢?”陰毒挑眉,“我明白你心中的想法,用冷水壓制?倒不是不可能,但也只是表面上的壓制,體內的毒素並不能排出去,很快又會再毒發的,況且,以這樣的方式,別以爲你現在的身子好,但每一次都會讓你的身體弱上一份,我敢說,用不了幾次,你就會到走上幾步就會喘的地步,即便是如此,也是治標不治本。”

司月點頭,皺眉看着坐在一邊的楊天河,其實同房之事,她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只是楊天河一直沒有提起,她也就不好開口,再說,因爲前世的經歷,關於那方面的事情,司月明白她心裡是有障礙的。

現在倒好,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只是,她雖然是兩世爲人,可到底還是第一次,即使她自己心裡有問題,司月也不想糊里糊塗迷迷糊糊地度過,“有沒有法子在不傷害我身體的情況下,讓我的頭腦清醒。”

“你想怎麼做?”陰毒挑眉,看着楊天河的情況,心想着兩夫妻的模樣,肯定有問題。

“能還是不能?”額頭的汗水滑落,司月在心裡將陰毒狠狠地揍了一頓,天知道她現在要忍住體內的藥力,保持頭腦清醒,還有吐字清楚需要費多大的心力,這人竟然還在這裡磨磨唧唧。

陰毒一聽這話,纔想起對方如今正難受着,也沒再多說,乾脆利落地說道:“能。”

司月看向楊天河,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楊天河,給你一天的時間準備新房還有禮堂,我們重新拜堂。”上一次成親她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她是個女人,即使這只是形式,她也想清晰地體會,不想等到老了的時候,想着女人這一輩子的大事,會充滿遺憾。

“恩。”楊天河點頭。

“你可以開始了,一天,以你能成爲太子的師傅,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司月艱難地說完這最後一句話,隨後就感覺到一下輕微的刺痛,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看着突然倒在牀上的司月,楊天河和楊興寶都嚇了一跳。

“孃親!”

“司月!”

“叫什麼叫,這樣對她是最好的了,”陰毒終於不雅地翻了一個白眼,“楊天河,你和司月還沒有同房?”

楊天河的臉一紅,愣愣地點頭,“因爲司月要給她養父母守孝。”

“那麼,你就需要好好想想。”在司月暈過去之後,陰毒的笑臉收了起來,之後被沉重所取代,站起身來,“小寶,你在這裡看着你娘,我和你爹出去說話。”

“恩,”正在給自家孃親擦汗的楊新寶沒有注意到這些,聽了陰毒的話,他的心裡反而有些高興,哥哥有告訴過他,想要弟弟的話,爹和孃親就必須得睡在一張牀上,他想,是不是很快就會有一個可愛的弟弟了。不過,現在,照顧孃親要緊。

四人出了房間,諸葛清凌纔開口說道:“是什麼毒?”

陰毒的表情變化得太明顯,楊天河自然也發現了,緊張地問道:“西西師傅,難道司月?”

“不是司月,是你。”陰毒坐下,自給自足地倒了一杯茶水,“毒貞,諸葛清凌,想必你也聽說過的吧,我只是沒想到,除了我之外,還有人能製出這樣的毒藥。”

諸葛清凌和管家心一沉,同時看向楊天河,毒貞,那真的是傳說中的東西,甚至在這之前,他們都不確認會這樣的毒真的存在。

“那是什麼?”楊天河一臉茫然,看着叫舅舅和管家的表情,心裡越發的焦急了。

“毒藥,據說是有毒王爲他的妻子所製出來的,中了這種毒藥的女人,與給她解藥的男子同房之後,便再不能同其他的男人發生關係,否則,兩人皆會腸穿肚爛受盡折磨而死。”陰毒一字一句地說道,“毒王研製出這樣的藥目的就是爲了讓他那美貌天下第一的妻子無人覬覦,也讓她頻頻出?軌給他戴綠帽子的妻子不敢再亂來。”

楊天河震驚地看着陰毒,世上還有這樣的男人和女人?在他眼裡,無論多漂亮的女人,出?軌就是要被沉塘的,而那毒王,竟然還能想出這樣的毒藥。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以爲所有人的生活都像你們那小小的楊家村一樣啊。”楊天河將心中所想明明白白地擺在臉上,陰毒又如何看不出來,嘲笑地說完這話,眼睛盯着楊天河,“只是,即使是毒王,他也只是普通人,並不是神仙,給妻子用藥並且幫着解藥,也就是同房的一個月後,毒王身體上雖然沒有任何的傷口,可那一天晚上卻疼得死去活來,之後的每個月那一天,他雖然身體無事,卻要承受比腸穿肚爛還要劇烈的疼痛,最後,終於忍受不了這種痛,吞藥自殺了。”

諸葛清凌看了一眼陰毒,什麼話也沒說。

楊天河聽着更是震驚,這樣一對夫妻,真的正常嗎?擡頭,看着諸葛清凌和陰毒都盯着自己,吞了吞口水說道:“所以,這樣的事情也會發生在我身上?”

“恩,”陰毒點頭。

“你好好考慮,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勉強,”諸葛清凌突然開口說道:“司月你也不用擔心,我能找到給她解藥的人。”

“舅舅,我願意的。”楊天河想也不想地說道,無論司月心裡怎麼想,說他自私也罷,即使是再痛苦,他也希望那個人是自己,而不是別人。

“還忘了說一點,你要真的爲司月解毒了的話,以後,你也只能有司月一個人,否則,後果也是一樣的。”陰毒笑着說道。

對於這一點,楊天河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他從來就沒有想過三妻四妾,再說,楊天河真的不認爲他比那爲毒王還厲害,能熬得過去。

“你好好考慮一下。”諸葛清凌說完這話,讓管家推着回了院子,不一會,陰毒就出現在他的面前,“爲什麼要那麼說?”他可不知道毒王吞藥自殺了。

“我說錯了嗎?”陰毒笑着說道:“雖然毒王不是吞藥自殺的,可諸葛清凌,你應該知道毒王有多愛他的妻子,結果,卻是在那樣的疼痛下,愛什麼的都消磨沒有了,剩下的恨倒是不少。”

“所以呢,毒王爲什麼會恨?不是以爲他那不忠的妻子嗎?”諸葛清凌用他死氣沉沉地眼睛看着陰毒,“以你的腦子,總能夠想出壓制疼痛的法子,不是嗎?”

被諸葛清凌這麼陰森森地看着,陰毒覺得壓力好大,但面對毒王的藥,他還真沒有那信心,“我只能盡力而爲,其實,楊天河怎麼也不會被痛死的,如今的大齊,在製毒方面我還是有幾分自信的,但在醫人,解毒方面,天齊寺的主持比我更高一籌。”

話說到這裡,陰毒突然停下,看着完全沒有反應的諸葛清凌,“你不會看着楊天河被疼死的吧?”

“不用你管。”諸葛清凌留下這四個字,推着輪椅離開,想着躺在牀上的是司月,他又怎麼可能會放過毒害她的人。

楊天河回到房間,看着守在牀邊的楊興寶,還有牀上躺着的司月,摸了摸對方的腦袋,什麼話也沒說。

另一邊,太子宮內,秦氏一臉驚喜地拉着一個月未見的軒轅浚,“浚兒,你真的見到你父王了嗎?我聽說他參見了太后的生辰,早知道我今天就不託病了。”

說都這裡,秦氏一臉的遺憾。

軒轅浚看着秦氏,胖了不少的小臉面什麼表情都沒有,聽着口口聲聲都是父王的母妃,低頭,再看着自己被緊緊抓着的手腕,忍着疼痛,想着跟在父王一起的日子裡,有些明白爲什麼父王不願讓自己回來的緣由。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他卻沒讓它掉下來,“母妃,父王今日歇在宮裡,明日纔會回來的。”這話一落,他明顯感覺到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不少。

“那你回來幹什麼?”原本正在想着怎麼打扮一下,迎接太子爺回宮,可軒轅浚的話像是硬生生地給她潑了一盆冰冷的涼水一般,於是,下意識地將心裡的話說出口。

我也不知道,這話軒轅浚並沒有說出口,至於接下來母妃的歉意還有圍繞着以後如何爭奪父王注意力的各種計劃,他只是垂着腦袋聽着,什麼話也不想說。

皇宮內,軒轅煕躺在偌大的牀上,軒轅弘和太后並沒有和他聊多久,只是帶着他去了從小長大的宮殿,一路上說着關於他的事情,在看到他面上露出疲憊的時候離開。

經過一個時辰的劇烈疼痛,現在總算是平靜了下來,然而,記憶恢復之後,軒轅煕卻是半點也高興不起來,平躺在牀上,也不管滿身的汗水,直愣愣地盯着明黃?色的帳頂,那種他出宮,出京前的孤獨再一次襲上心頭,嘴角露出疲憊的笑容。

就在這個宮裡,曾經有着快樂的回憶,然而,那種快樂與他在楊天河家的是完全不一樣,有着太多令人疲憊的陰暗,直到他和父皇疏遠之後,多次被下毒,陷害,攻擊,現在他想起來都難受得不行。

回想着出京後四處遊歷,本沒有真正按照師傅的希望找到他命中的貴人,然而無心插柳找到之後,他高興的離開,也並不是爲自己,而是不想辜負師傅那十年的壽命。

誰有能想到,還沒離開楊家村沒幾天,就遇上了殺手,應付了一波又一波,他身邊的暗衛也越來越少,終於,在最後一波高手的攻擊下,陪伴了他十幾年的暗衛一個不剩,而他一個不剩跌落了山崖,腦袋撞到了石頭上,迷迷糊糊之間,能記得的就是師傅臨行前的千叮萬囑,一是找到他的命中貴人,二是在危難的時候用師傅的人皮面具逃命。

於是,在找到目的地之後,暈倒醒來,就變成了快樂的楊西西,有疼愛自己的父母,有可愛的弟弟,真是幸福的日子。

想到這裡,軒轅煕握緊拳頭,閉上眼睛,好一會才睜開眼睛,裡面的所有情緒都被冷漠所取代,能有這麼幸福的日子他真的已經很滿足了,可她明白,再貪心的話,會失去更多的,這一點他早就親身體驗過的。

第二天一大早,楊天河先是帶着楊西西去請假,隨後便去採集成親要用的東西。

朝堂,原本因爲太子迴歸,心情極好的軒轅弘,即使在下面沒有看到軒轅煕,依舊不會影響都他的心情,然而,總有那麼些自詡清廉正直,自詡忠心耿耿的大臣站出來。

這不,劉御史一臉嚴肅,“太子迴歸,普天同慶,微臣心裡也很是高興,然而,微臣更多的則是擔憂,所謂君子遠庖廚,太子殿□份之尊貴,更是天下的表率,君子中的君子,怎麼能夠進入廚房,即使是爲了太后,也不應該將自己當成廚子,這讓皇家的臉面往哪裡擱,讓大齊的百姓誠服。”

這一番話說下來,軒轅弘的臉色突然陰了下來,原本溫暖的朝堂瞬間就被寒風吹拂,特別是處於狂風暴雨中心的劉御史,即使渾身都凍成冰棍,依舊一副我沒錯的激昂模樣,彷彿隨時都準備血濺朝堂。

“是嗎?”軒轅弘冷眼看着劉御史,並沒有給他繼續說話的機會,“御史柳湖,詆譭太子,不明孝義,此等不忠不孝之人,不配爲大齊官員,貶爲平民。”

“皇上,微臣也是爲了大齊,爲了皇上,爲了太子。”劉御史臉色一下就白了,以前皇上不是這樣的,他至少會辯解一番的。

其他的大臣原本有像附和的,可一見換上如此強硬,邁出的腳步都縮了回來,更別說那些想參太子一本的,紛紛低着頭。

“杖責二十。”軒轅弘再一次開口。

劉御史的臉色更白,不可置信地看着軒轅弘,其他的人將頭低得更低,“皇上,微臣沒錯。”

“撤出劉浩的職位,永不錄用。”劉浩,劉御史的嫡子,軒轅弘再一次開口。

劉御史再不敢說話,直接就跪在了地上,“皇上開恩。”

“拖下去。”軒轅弘直接開口說道,冷眼看着這一衆大臣,除了一直沒佔位忠於他的,在熙熙失蹤的這些年裡,要不就跟着大皇子和三皇子一派,要不就跟着四皇子,見自己沒有理會,就愈發的猖狂,完全不知道他們身爲人臣,將最該擁有的衷心和本分都丟了,以前不管,就是想看看他們能做到哪一步,對於下面的這些人,軒轅弘心裡可是有數得很,而現在,嘴角露出一抹殘酷的笑容,仁慈了太久,是時候慢慢地清理。

這個會第一時間站出來的劉御史,他的大兒子,是軒轅璃的人,想必是昨晚安排熙熙出現在太后六十大歲生辰宴上,只是沒想到,反應還挺快的,竟然一碗麪也能拿來做文章。

軒轅弘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就這麼完了,不過,撤了一個劉御史,他的心情好多了,至於其他的,慢慢來。

這邊,當新房,喜堂布置好之後,陰毒拔了銀針,“司月,這是你年親當年出嫁是所穿,你現在穿上吧。”諸葛清凌這話說完,管家將一套即使時隔二十年,依舊華麗如新。

“舅舅。”看着諸葛清凌,清醒過來的司月抿了抿嘴,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沒事,我想你娘看見了也會高興的。”說完這話,諸葛清凌轉身。

這一次的婚禮參加的人很少,只有諸葛府的幾個人,諸葛清凌作爲長輩,看着兩人拜堂,眼裡上過一絲笑意,腦子裡不由得回想起四姐出嫁時的情景,那個時候,整個府邸熱鬧得緊,所有人都笑得很幸福,親人們都在,哪裡像現在這般。

不過,看着身着新郎服的楊天河,四姐,這個人應該不會像慕容浩然那般的吧?

拜完天地之後,管家在諸葛清凌的示意下離開,不久之後,便帶着不少刑部的人出現在楊天賜的院子內,聽着裡面吵鬧的聲音,死氣沉沉的眼睛閃過一絲殺意,“撞開。”

“碰,”的一聲,院子大門被刑部的人粗魯的推開,而此時的楊家此時正在上演每早一次的小周氏對蘇雪瑩的婆子之間的吵鬧,看着闖進來的官員,嚇得停止了聲音,瞪大眼睛看着進來的人。

小週四在第一時間溜了進去,而蘇雪瑩的下人到底是有些見識的,雖然心裡害怕,卻絕對沒有小周氏那般的丟人,“你們幹什麼?擅闖民宅!”

“不想死就滾一邊去。”管家冷言說道,“搜。”

這句話一落下,那些刑部侍衛十分利落又很有默契地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受驚嚇的小周氏還來不及將外面的事情說出來,就被闖進來的兩個官兵什麼也不敢再說了。

那些官兵都是混在刑部好些年了,即便對方只是諸葛府的管家,可代表着諸葛府,那他們根本就不用客氣,甚至比平日裡的動作更加粗魯和具有破壞性。

很快,女人的尖叫聲,東西被打破的聲音,還有孩子的哭聲混合在一起,場景格外的悽慘,楊雙吉也害怕,只是他終究是一家之主,看着驚慌失措完全沒有主見的一家子人,哆嗦着雙腿上前,“這位老人家,不知道我們有哪裡得罪你們了?”

管家側頭,看着楊雙吉,面無表情,就是不說話,只是那雙眼睛,讓楊雙吉鼓起有氣走上前,腦子裡想到的好些話都說不出口,腿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冷汗慢慢睇滴落。

直到一個官兵跑到他們領頭的面前,“老大,找到了,就是這姑娘。”說着拎着已經嚇暈了過去的楊天麗,扔到領頭的面前,真是沒想到,這樣出身的姑娘手段卻如此狠毒。

領頭的接過楊天麗留下的藥包,走到管家面前,遞了過去,“找到了。”

“潑醒,”管家開口說道:“這樣的東西不可能這樣的東西。”

“是,”

很快一盆涼水直接潑到楊天麗的身上,醒過來的楊天麗看着面前的老人,他在諸葛府門前見過的,事情肯定是暴露了,先前因爲想要毀掉司月,先要得到柳無岸迫切心情早已經消失無蹤,如今剩下的只是恐懼。

冰涼的井水哪裡比得上她心裡的寒冷,管家的那一雙眼睛讓她覺得她就像是個死人一樣。

“不要,”楊天麗嚇得渾身哆嗦,說完這話,絕對不對勁,又接着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管家一步步的靠近,楊天麗哆嗦得更加厲害,兩眼一翻,準備放任自己再一次暈過去,卻聽到完全沒有人氣像是死人發出的聲音一般,“你要是敢暈過去,我就讓人直接將你扔進乞丐窩裡去。”

這樣的場景意味着什麼,楊天麗再明白不過了,強打起精神,下嘴脣都被她咬出了血,這才控制住自己,沒有暈過去。

“說說,這東西誰給你的?”管家揚着手裡的拿包東西,開口問道。

“我不知道,”楊天麗也沒什麼顧忌,哆哆嗦嗦地將得到這藥的情況說了一遍,楊家所有人都震驚地看着楊天麗,而走出來的蘇雪瑩,帶着冷笑地看着地上落湯雞一般的楊天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