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穿越之農門惡婦

牛車晃悠悠地行駛在去往縣城的道路上,是不是顛簸一下,前面駕車的王猛此時已經從陳氏上吊的震驚中回神過來,神色卻依舊十分難過,他真是想不明白,好好的一家人怎麼就變成現在這樣?如今留下孤苦伶仃的司家妹子以後要怎麼辦?

後面的木板車上,司月懷抱着一個青布包袱,望着不斷後退的景色出神,實際上她到現在也想不明白陳氏自殺的原因,索性暫時拋開,畢竟不是知道了原因就能讓陳氏死而復活的,她現在最應該做的是讓陳氏安靜地下葬入土。

坐在司月對面的婦人是王猛的媳婦朱氏,與漂亮完全不搭邊,五官卻也端正,因爲骨骼頗大,所以比起村子裡其他的婦人都壯實一些,最初坐在一起的時候,朱氏還想開口安慰司月,欲言又止了好幾次,話始終沒說出口,疑惑這個時候司月進城的原因也同樣沒有問出來,只是時不時用擔憂地眼神看着司月,像是深怕她想不開,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

三人就這麼一路安靜的到了縣城,看着並不算高大巍峨卻十分厚重古樸的縣城城門,安縣兩字蒼勁而有力,在這一刻,司月才清晰地認識到,她是真的離開了那個冰冷的鋼鐵社會,來到這個莫名的時代。

“妹子,下車了,”朱氏拉了一下司月,原本爽朗粗狂的聲音也帶上溫柔與擔心,司家妹子這精神可不太好。

“恩,多謝嫂子。”司月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下了牛車,這時已經快接近午時,即使不是當集日,安縣依舊十分熱鬧。

王猛將牛車放到城門右邊專門放置的地方,“走吧。”

行走在青石板鋪地的街道上,兩邊是或高或低卻不過三層的古樸房屋,各種店鋪林立,來來往往的行人從身邊走過,比起那個時代充滿了尾氣和電子音的繁華商業街,這樣的古樸原始倒讓司月更舒心。

“司家妹子,我們這是要去哪裡?”終於,朱氏忍不住開口問道,司月臉上恍然之色讓他們兩口子不得不將心提起來,步子跟得更緊了一些。

司月也清楚現如今不是逛街的時候,況且她也沒有那個心情,“嫂子,你知道城裡好一點的繡莊在哪裡嗎?”一路走來,別說好的,就是一家繡鋪她都沒有找到。

“在另一條街上,妹子,我給你帶路。”聽着司月軟糯糯的聲音,再看着她肉呼呼的臉蛋,朱氏的心有些癢癢的,如若不是時間和場合不對,她真想上手捏一捏,現如今,她倒是有些明白,爲何自家男人總說司家妹子很討喜可愛。

有了朱氏的領路,不一會,三人就來到幾個繡莊並排在一起的店鋪,繡莊名均已姓氏開頭,倒也好記,司月在幾家繡莊挑選了生意最不好的李氏繡莊,走了進去。

小二百無聊賴地站在櫃檯把玩着手指,右邊的椅子上有一名三十來歲的婦人正神太悠閒的喝茶,見有客上門,即使三人的穿着一看就不像是能買的起他們家繡品的有錢人家,小二依舊迸發出十足的熱情,笑容滿面的將三人請進去。

司月和王猛是神態自如,而朱氏則是一臉尷尬,城裡的繡莊她多多少少是瞭解一些,而最獨特的就屬這李氏繡莊,裡面的東西對於她來說就是貴得嚇死人,生意很差,卻從未想過降價,在所有人都討論這家店什麼時候會關門時,它卻一直這麼冷冷清清地開着,所以,在衆人眼裡有增添了一股神秘古怪的色彩。

“我想找你們掌櫃的談談。”司月掃了一眼店裡的繡品,就是以她的眼光看來大多數都是精品,之前小姑娘的繡品恐怕出現在這家店裡的資格都沒有,幸好她早有準備。

小二笑呵呵地退到一邊,剛剛喝茶的婦人笑看着司月,在她的心裡也不由得讚歎一句,這姑娘長得可真討喜,白包子似地,若是能笑一笑就更好了。

“坐。”女掌櫃也就是那婦人笑着開口說道。

司月大方地坐下,從袖口裡掏出一方繡帕,遞了過去,開門見山地說道:“掌櫃的,看看這個如何?”

女掌櫃接過那方繡帕,白色的絲綢打底質地摸在手裡算不好,上面兩隻色彩豔麗翩翩起舞的蝴蝶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這樣巧妙的針法已經活靈活現的繡技都是她從未見過的,壓抑着心裡的激動,笑容一如最初那般的如沐春風,“很不錯,不知姑娘是何意?”

司月也沒有多說,從包袱裡拿出一幅畫,在女掌櫃面前打開,這一次,她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一雙美麗的丹鳳眼亮晶晶地盯着眼前的一副蘭花,很容易就發現,上面的兩隻蝴蝶跟繡帕上的一不一樣。

“這畫?”

“我不賣畫,”司月很有自知之明,她的畫能吸引人的也就是新穎的佈局記憶色彩大膽的搭配,至於畫工她可不敢和古人比,再說她一個不認字的村姑也不能和古人比,“因爲出了些事情,現在急需銀子,我可以寫下契約書,一個月後交出這副繡品,掌櫃的開個價吧。”

不說一旁的小二傻眼了,就是王猛和朱氏都吃驚地看着司月,那眼神裡充滿了擔憂,司家妹子不會太過傷心得了失心瘋了吧?

“你倒是自信。”可出人意料的是,女掌櫃並沒有拒絕,直接說了一個讓王猛夫婦兩個心砰砰直跳的數字,“三十兩。”

司月點頭,並不打算討價還價,她知道在她這樣空口套白狼的情況下,這女掌櫃能出三十兩銀子,已經算是很厚道的價格,“我這裡還有另外三幅,如果掌櫃的看得入眼,一併出價,我也省得令跑她家。”

剛剛司月展開的是一副蘭花的畫,直到梅蘭竹菊四副都擺在眼前時,司月主意到那女掌櫃先是看畫,不過,視線集中在畫上的小詩時間更久,“這是你所作?”

“我哪有那本事,聽一個老頭子唸的。”在這方面,司月當然不想多談,“一個月一副,掌櫃的出個價。”

“兩百兩,我全包了。”女掌櫃很是豪爽地說道,她看得出來這上面的字跡也就是清秀工整,算不得上好的書法,不過,作爲一個鄉**子,能將畫做得這般賞心悅目,不得不說是心思玲瓏,“這四副畫還有這詩私下裡我可以臨摹不?”

“可以,”司月點頭,收起畫卷和小二遞來的銀票,直到走出繡莊門口,才感嘆自己的好運氣,遇上識貨之人,否則,哪裡還能在沒看到繡品就拿走兩百兩銀子。

這些輪到王猛和朱氏神色恍惚了,就這麼簡單,兩百兩銀子就到手了,要知道他們兩口子一年風裡來雨裡去,勤勤懇懇能賺二十兩銀子就不錯了,還有一點,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不是賣得多價錢就更低了嗎?怎麼反而高了那麼多?

“那是完整的一套,那繡莊並不虧,用我的繡品做成屏風,他們賺得絕對比我們還多。”司月很是平靜的解釋。

“哦。”這是夫妻兩個傻愣愣的反應,在他們看來,用兩百兩去買個屏風就是有病,更何況價格還更高,不過,無論如何,司家妹子能掙錢,以後的日子便不會難過。

“妹子,你可真厲害,”朱氏想通之後忍不住讚歎道,“就是我們村子裡繡花最厲害的比起你來也差了好多。”

“哪裡是好多,”王猛白了一眼朱氏,“那是幾十個銅板和二百兩銀子的差距,還有這事你別到處宣揚,知道嗎?”

夫妻兩個眼裡有羨慕,有感嘆,唯獨沒有嫉妒,這讓司月對兩人的好感提升了一個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