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就是別人的一個下人,哪裡有什麼能力和辦法,府尹,這可是一個正三品官員,還是掌管京都事務的府尹,他能有什麼辦法?
但是,也不能就此放棄。
是了,還有陸離,雖然小丫頭剛剛說陸離並不在府上,但是司無雙還是要去試一試,說不準陸離此刻已經回來了,當下刻不容緩,帶着小丫頭一起又來到了陸離的府外。
論起來,這還是司無雙第一次主動尋到陸離的府上,以前司無雙是個傻子,不會開口求人,後來恢復了之後,發現了陸離等人對江梓涵的感情,則更是不可能主動來求陸離了。
可惜,儘管司無雙是拉下了自己的所有的顏面,但是陸離依舊沒有回來。
從陸離的住府離開後,司無雙和小丫頭的情緒都不是很高,太陽眼看着就要落下山了,他們還沒有任何辦法。
來不及想太多,司無雙決定還是先去衙門處看看江梓涵,擔心江梓涵會被用刑。
這邊,江梓涵在看到那個男子帶來一個婦人後,當下已是清楚了一切。
怪不得她的店裡會突然出現那般富貴的夫人,而且還隱隱地感覺到身手不凡,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個圈套啊!北海王爲了對付她,也真是夠仔細的。
江梓涵當下面容上出現了一抹嘲諷的笑,沒有說話。
啪嗒一聲,又是上首的府尹大人拍了一下驚堂木,她看向那個婦人說道:“堂下何人?有何冤情?”
一句有何冤情,間接的把江梓涵的罪名給定了下來。
眼下江梓涵要是還不明白這府尹大人和北海王有關係,那就白活了這麼多年了。
看來,今日是真的不能善了了。
江梓涵只是低着頭不說話,不想理會這些人,也是她太過天真,總以爲府尹應當會公正,誰知,對方早就是北海王的人了。
不過也是,府尹這般重要的位置,北海王怎麼可能會不去籠絡,以北海王背後的勢力,這府尹投靠過去,也是常事罷了。
那個買走江梓涵店裡毛皮的夫人,當下站了出來,見到府尹也沒有下跪的趨勢,只是衝着府尹大人拱了拱手,完全就是江湖人士的作風。
江梓涵冷笑,都做的這般明顯,她還有什麼好冤枉的,看來一會兒也不用對着府尹大人喊冤了。
“回大人,小婦人乃是京都人士,因着聽說那江氏店裡的毛皮甚好,便想着去買一些,誰知,這奸商竟是拿了那次等貨來糊弄小婦人,這兔毛和狐狸毛可是有着很大的區別,還好小婦人家中有識貨的下人,纔沒有就此被矇蔽,小婦人實在是不能嚥下這口惡氣,還請大人給小婦人主持公道!”
一口一個小婦人,那行爲卻是連壯漢都慚顏,江梓涵只是冷笑着看向那個婦人。
又是啪嗒一聲,府尹大人沒有給江梓涵辯解的機會,便直接判斷江梓涵販賣的是假貨:“大膽江氏!竟敢以次充好矇騙百姓,實在是天理難容!來人吶,給我打二十大板!”
不由分說,竟是直接上來就要給江梓涵用刑。
看着那一尺寬的大板,江梓涵的眼底暗了暗,這府尹大人竟是打着殺人滅口的主意,這般厚重的大板,又是實木,就是打在壯漢身上都是非死即傷,更何況是江梓涵一介弱女子。
再加上北海王那邊提前吩咐好的事情,想必一會兒行刑的時候,也是會下死力氣打江梓涵的。
江梓涵哪裡能接受,她不想就這般死得不明不白的。
“住手!”
一下子從大堂中央站了起來,江梓涵掏出袖袋裡的銀針,拿在手上,阻止了那些衙役的近身。
她的這一行爲,更是惹怒了府尹大人,“大膽刁婦!膽敢藐視王法,來人吶,給我把這刁婦抓住狠狠的打!”
府尹大人的面孔有些猙獰,看向江梓涵的眼睛裡滿是殺意。
江梓涵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不過依舊態度堅定地說道:“且慢!”
而後把目光投向了府尹大人,努力壓下自己心中的怒火,暫時不想和府尹大人撕破臉皮,不然吃虧的總會是她。
眼下外面還有那麼多的百姓看着,想必府尹大人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動用私刑,不給自己一個辯解的機會吧?
爲了生命安全,江梓涵不得不出口辯解,努力爲自己爭取一點生機。
“大人,您可不能偏聽那婦人的一面之詞,民女是冤枉的,關於那婦人所說的以次充好之事,純屬子無虛有之事,還請大人明察!”
她說這句話時,聲調高揚,估計在堂外的那些百姓都聽的一清二楚,而後江梓涵再次跪在地上。
果然,江梓涵的話音剛落,外面的百姓就開始了竊竊私語,時不時指點着場中的幾人。
府尹大人擡頭掃了掃那明鏡高懸幾字,臉色有些晦暗不明,也不知是想着什麼,過了半響,這才幽幽開口:
“既然江氏你說自己是冤枉的,不知可有證據?”
江梓涵點了點頭,“有,民女有證據證明自己是冤枉的。”
“呈上來。”府尹大人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煩,尤其是在接收到那個男子的眼神後,情緒更是不好。
他也是無奈之下才進了北海王那一派,眼下一個小小的走狗也是敢指使自己,府尹大人很是生氣。
聽到府尹大人的話後,江梓涵再次開口道:“回大人,證據就是那婦人買回去的毛皮。”
此話一出,人羣裡又一次開始沸騰起來。
他們很是不理解江梓涵爲何會選擇用那別人狀告她之物來作爲證據,這樣一來豈不是更加把自己的把柄給交到了對方的手裡?
不光是那些圍觀的羣衆,就連府尹大人也是一臉不可置信,有些可惜地看着江梓涵,不過因着他是北海王那邊的人,所以當下只是揚聲道:
“傳證物!”
不過幾息時間,就有兩個衙役帶着一疊毛皮走了進來,把那些毛皮全部都放在地上後,這才慢慢退了出去。
“江氏,這證物已是傳來,不知你可還有什麼要辯解的?”
未等府尹大人說話,那男子竟是率先開口詢問江梓涵。
雖然江梓涵從那男子的面上看出,他們定是有所行動,但是江梓涵相信,自己所做的事情,根本就不會有人能想到,當下極爲自信地開口說道:
“大人,民女所賣的毛皮有自己的標誌,若是其他其他毛皮想混入其中,定是可以一眼識出。”
一直以來江梓涵都想的很清楚,她賣得不僅是一個簡單的毛皮,更是一個品牌,起先只是爲着防止別人山寨,沒想到今日竟是派上了用場。
對此,江梓涵很是信心滿滿,她覺得,絕對不會有人能知道這一點,就算看到標誌有所懷疑,也不會想到這一點。
但是,結果註定要讓江梓涵失望了。
當仵作在那些劣質毛皮的邊緣處找到和江梓涵所描述的一模一樣的標誌後,江梓涵的臉色有些難看。
她沒有想到,在這個落後的古代,竟是還會有人知道標誌,只能怪她太過大意,敵人太過狡猾。
只是,江梓涵仍舊沒有就此放棄,她還有希望,那就是給她售賣毛皮的那些村民們,想必他們一定會給自己作證的。
“江氏,這下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這一次開口的是府尹大人,他坐在上首,有些神色不明。
一直低着頭的江梓涵再次擡起頭,看向府尹大人,眼睛裡滿是堅定不撓,倔強的有些令人可惜。
“回大人,民女冤枉!”
這個罪名,無論如何江梓涵都不能承認,否則等待着她的將會是一死,她要堅持,堅持到小丫頭把陸離帶來,這樣纔會有一線生機。
“嗤,冤枉?你還有什麼冤枉的?現在物證已經擺在了你的面前,這些東西也是你主動要的,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那男子竟是直接站了起來,踱步來到江梓涵的面前,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看着江梓涵,露出恨不得把江梓涵給殺了的眼神。
江梓涵掃視到上首的府尹大人有些不悅的臉色後,當即出聲道:“大人,他乃何人?竟敢擾亂公堂!”
把矛頭指向了男子,江梓涵企圖拖延一會兒時間。
那男子很快便看出了江梓涵的意圖,只是並沒有把江梓涵的伎倆放在心上,在他看來,江梓涵眼下不過是粘板上的魚肉,待人宰割罷了。
又嗤笑了一聲,緩緩退了回去。
府尹大人這纔開口問道:“江氏,你說你冤枉,可還有證據?”
當下不敢耽擱,江梓涵出聲回道:“回大人,民女有那賣給民女毛皮的村民爲證,他們所售賣給民女的都是上好的狐狸毛皮。”
角落裡又是傳出一陣嗤笑聲,江梓涵的心沉了沉,難不成那些村民也是被北海王給收買了?難道今日她當真是沒有一絲生還之地了?
隨着府尹大人一聲傳人證,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虛浮的腳步聲後,江梓涵回頭看了一眼,眼睛裡徹底失去了光澤,她接下來根本就沒有必要繼續對峙公堂了。
看着人證,江梓涵嘆了口氣,果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當初真不該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