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裝死也算是一項技術活,剛剛捱了那個人狠狠地兩腳雲詩蕾硬是咬着牙沒有動。這一會兒被他扛到了肩上,就覺得頭暈目眩的心裡直犯惡心,可是想要吐卻吐不出來。暗暗地吸着氣想要在到達這個人的目的地之前恢復一點兒力氣,心底也在擔心着高天雷的處境。
要知道在高天雷的地盤上這個人都可以這麼的肆無忌憚,那他的人身安全能夠得到保證嗎?心急如焚卻無法可使的雲詩蕾就這麼待在人家的肩頭,恍恍惚惚中她慢慢的竟然睡着了。
這怎麼會呢,在雲詩蕾這麼高的警惕中她竟然真的是睡着了?在迷迷糊糊中雲詩蕾被人“咣噹”一聲丟到了地上,她強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卻覺得自己怎麼都睜不開。然後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來人,給我把她用冷水潑醒了。我要看看她到了這裡還怎麼耍威風?”
“譁”的一聲,一盆涼水一下子潑到了雲詩蕾的身上,凍得她打了一個冷戰然後醒了過來。剛剛睜開了眼睛就看到眼前有一個人臉在那兒晃悠着,雲詩蕾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嘟囔了一句:“走開了,這人怎麼回事呀,晃得人頭都暈了。”
看到雲詩蕾就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在冷水的刺激下瑟瑟發抖卻更顯得是楚楚動人,那人氣的直接一口口水就吐到了雲詩蕾的身上:“呸,你這個小賤胚子,都到了這裡了竟然還敢裝出一副狐媚樣子,你這是想要勾引誰呀?”
“你是……”雲詩蕾真的沒有記起來眼前這個小丫頭的名字,只是知道她應該是自己剛進門的時候被自己帶出去的那個想要肖想高天雷的那個小丫頭。看起來這個丫頭的執念還真的很重,要不然也不會把她想辦法帶到這裡來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會做這樣的事,看來她還是心太軟了一些纔會留下這樣的隱患。就說嘛,那裡一直都是高天雷的根據地怎麼會留下這麼大的一個漏洞呢?原來是院子裡的所謂的自己人在搗鬼了。要說這個丫頭自己一個人怎麼也做不了這樣的事情,肯定還有人在她的背後幫忙。
“你不記得我,你竟然不記得我嗎?”這個丫頭一臉瘋狂的喊道:“我是少爺的大丫頭芬兒呀!就是前兩天被你趕出去的那個大丫頭芬兒呀!你怎麼可以不記得我呢?你可是要毀了我一輩子的人呀,怎麼可以裝作不記得我?我是張伯的女兒,大少爺唯一可以近身伺候的大丫頭芬兒呀!”
張伯?就是那個專門給高天雷當總管的那個張伯!要是這個人真的出了什麼幺蛾子的話那高天雷還真的是沒有一絲的防備,事情可就真的是鬧大發了。畢竟對於張伯來說的話雲詩蕾能看得出高天雷對於他的信任和重用。
“你就是那個被我趕出去嫁人的芬兒嗎?說起來我發現你對於高天雷的心思以後,可是給了你銀兩讓你出去嫁人。也算是對你挺不錯的,你怎麼能這麼恩將仇報呢?”雲詩蕾擡起了頭說道:“再說了高天雷對於你爹還不夠好嗎?你爹這樣的背叛他,對得起他的信任嗎?”
那個芬兒聽到雲詩蕾這麼說,惡狠狠的上前打了雲詩蕾一個耳光說道:“你胡說,我沒有背叛大少爺。我怎麼會背叛大少爺呢?你知不知道他可是我生命中的唯一的希望,我就是背叛誰也絕對不會背叛他的。”
“是嗎?”雲詩蕾嘲諷的說了一聲:“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把我這個大少奶奶綁過來不是背叛,那又是什麼呢?你的這樣的做法要是讓高天雷知道了的話,你猜猜他會不會原諒你?”
“不,我沒有!”那個芬兒驚慌失措的拉着雲詩蕾的手說着:“大少奶奶,我沒有。我只是想要待在大少爺的身邊這難道不可以嗎?奴婢自知出身卑賤所以從來都不敢對大少爺有什麼非分之想,可是你算是什麼東西竟然也敢嫁給大少爺做我高家雜貨鋪的大少奶奶。你覺得你配嗎?不過是一個無根無基的小小農家女子也想要癡心妄想,我告訴你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說到了最後她的力氣越來越大,甚至於想要把雲詩蕾的手掐斷一樣的。
雲詩蕾一甩手就把她的手甩開了,她發現自己的力氣終於恢復了,這下子心裡再怎麼說也都不慌了。看着那個芬兒說了一句:“你知道嗎?這個配不配的可不是你說了算,當然了也不是任何人說了算的。這個得高天雷自己說了才能算數,不是嗎?至於你,呵呵呵,真是可笑。不過是一個丫頭,還是一個被我趕出了家門的丫頭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什麼我配不配的話呢?”
想到這裡雲詩蕾倒是想要從她的嘴裡套出幾句話來:“你把我從院子裡帶出來可是費了很大的盡頭吧?就算是有你爹的幫忙你們也沒有那麼容易就做成這件事情,這個機關只怕是早就有了的吧?”
可是這個芬兒卻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雲詩蕾後面說的話,只是激動地說着:“什麼大少爺說的,告訴你說吧要不是那個高老爺的話你還在那個山村裡當你的村姑呢,根本就不會被天雷哥哥給娶了的!你是那個高老爺強加給大少爺的,根本就不是他心甘情願的娶得人。你就是大少爺這一生最大的恥辱,你還在那裡得意什麼呢?我雖然說是配不上大少爺,可是我卻可以一心一意的對着他,這可是你怎麼也比不上的。”
“再說了你知道嗎?大少爺一直都沒有女人可以近身,唯一可以近身的就只有我一個人。我是特殊的那一個,你知道嗎?高天雷對於我來說就是給了我一份美麗的希冀,一份意外的驚喜!大少爺是多好的一個人,他一定適合更好的。就你這樣的一個農家女子根本就配不上他,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想法這是我們大家的想法。
一個工具
不相信的話你可以隨便問一下別人,就知道事實是怎麼樣的了。 要我說你還是趕緊的離開大少爺,不要耽誤了他。”
這話說得簡直就是深情一片呀,可惜在雲詩蕾這裡什麼深情都是假的。能夠不顧高天雷的感受就把她抓到這裡來的人當然是極其自私的,這可是用什麼藉口都掩蓋不了的事實。
看着那個芬兒雲詩蕾臉上一片笑意:“你覺得我會答應你嗎?要知道你現在也只是小女孩對於一個男孩子的崇拜罷了,那不是真正的愛。在愛沒有結束以前,你永遠也想不到,那樣的愛竟然也會消失。在愛被忘卻以前,你壓根就想不到,那樣刻骨銘心的愛只會留下淡淡的痕跡,在愛重新開始以前,你難以想象,還能再一次找到那樣的愛。所以你要給自己一個機會去尋找自己的愛情而不是和別人搶奪什麼愛情。”
“沒有想到你還挺會說的嗎,不過要不要離開這恐怕是由不得你了吧?”一個男子的聲音從芬兒的身後響起,然後那人走到了芬兒的身邊眼神深沉的看着她。雲詩蕾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個所謂的張伯。看到他出現在這裡雲詩蕾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
這裡的一切原本倒是可以說是芬兒自作主張的把她綁來,可是這個張伯的出現就表明了這事情都已經不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了,這明顯的是不想要讓她活着出去了。只見那個張伯一臉陰沉的說:“爲了讓你做一個明白鬼,有什麼疑問你就說出來吧?反正你也活着出不去了。”
雲詩蕾心裡一沉,這個張伯只怕是已經算定了她怎麼也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所以十分的得意。看着他這樣嘚瑟的表情,雲詩蕾就忍不住想要打擊一下他:“你這樣的背叛高天雷一定是不知道的吧?只怕是這個芬兒也是你安插在高天雷身邊的一枚棋子,時刻的替你監視着他是嗎?不過你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到底是爲了什麼呢?要知道高天雷對你的信任可是一般人都比不上的!”
“那是他蠢,真的以爲自己救了我,我就要用以後的一輩子去報答嗎?憑什麼他就是說一說就可以擁有那麼多的財富,我卻一直的要在他的手下當一個總管?我不服!他的什麼不是我給他做的,你說呀?原本這一切都是我的,可是現在呢,竟然都變成了他的。這不公平!就連我的女兒都一直愛慕着他,可是這一切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就因爲一張賣身契他就可以把這一切都拿走嗎?”
“其實我的要求不高,就是想要讓在乎我的人,爲我感到驕傲。我不想戴着虛僞的面具,因爲那樣活得太累。讓我冒險,沒利可圖我憑什麼冒險啊,我認識你誰啊?就算是當時我困難的時候你買下了我,可是那也是我自己要簽下賣身契的,是我傻。要是我沒有簽下那紙賣身契,那一切會不會有什麼不同?我的女兒會不會就不會因爲自己是一個奴婢的身份而過得這麼苦了。”語無倫次的說了這麼多,那個張伯其實很明顯的在爲自己的做法找藉口。
“呵呵呵。”雲詩蕾笑了起來:“你真的很可笑,你知道嗎?對於你來說那紙賣身契是一場災難,可是對於高天雷來說那更是一個深淵。你在這裡承認自己的偉大,就是認同自己的愚鈍。誠實的面對你內心的矛盾和污點,不要欺騙你自己!如果沒有高天雷的話,你真的能夠做到像高天雷那樣的事情賺來像是高家雜貨鋪這麼多的銀子嗎?人不怕走在黑夜裡,就怕心中沒有光!”
“其實說一句最淺顯的話你就會明白了,就像是你用一個榔頭去敲一個釘子。你說到底是你把那個釘子釘進去的還是那個榔頭的功勞?”雲詩蕾說道:“沒有了拿着榔頭的人,那這個釘子永遠都釘不進去。可是要是沒有了你這個榔頭的話拿着榔頭的人可以另外找一個榔頭,就算是沒有榔頭的話用什麼都可以把那個釘子釘進去的不是嗎?”
那個張伯一下子臉色變得蒼白:“你說我就是一個工具罷了,有沒有我都一樣嗎?我不相信!要是有沒有我都一樣的話,那高天雷怎麼會什麼事情都交代給我去做呢?這不是證明我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嗎?”他努力的想要說服雲詩蕾,想要讓自己更加的理直氣壯。
雲詩蕾撇了撇嘴說道:“不過是一個用順手的榔頭罷了,還真的把自己當回事呀?”
那張伯一聽雲詩蕾的話臉色猙獰的說道:“我在你們眼中就算是一個工具的話,那也會有翻身的時候。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和我一樣的東西。呸,你還不如我,只是一個服侍男人的東西還真的是把自己當成一回事了。”
雲詩蕾笑了:“我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可是你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嘛?”看着雲詩蕾半是調笑的表情,那張伯終於是怒了。誰會像是雲詩蕾這樣的,自己的性命都在別人的手上攥着,卻什麼都不顧的傻乎乎的一直在惹怒着掌握自己生命的人的。
“你知道你是怎麼回事?那你現在知道你的處境嗎像你這樣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見到呢。自己的命都不知道一會兒怎麼樣呢,還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你的臉還真是大呀!”他逼近了雲詩蕾低低地說道:“你這個小賤人,真是給臉不要臉。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人打斷你的腿?”他的這話可不是光是說說威脅人的。
可惜雲詩蕾根本就不當一回事,她的嘴角勾出一道譏諷的弧度:“呵呵,還不知道是誰的腿先斷呢!”此刻她身上那淡漠的隨然之意,看起來倒是冷極了。從來不知道,世間有一種冷,可以以笑容的形式展露出來,且深入你骨髓,讓你打心底裡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