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兄弟,不是我說,我那好友是個練家子,就是因爲有練武的天賦纔會被他主子賞識,練得一身好功夫,比我還要強上不少,後來成了護院頭領,也算是熬出頭了,哪知道日子過得好好的,又出了這一檔子事情,本來他那戶主人家只是分支,和京城主家來往也不親密,好事沒攤上,卻無端端的被牽連,說來說去,人的運道也是不可預測的。”馮三爺話裡話外都是嘆息。
趙二虎聽罷,雖然有些爲馮三爺的那位好友的遭遇唏噓,可卻沒有被馮三爺忽悠住,腦子裡清明的很“既如此,我看三爺也是重情義之人,於銀錢上也不艱難,爲何不把你那好友贖出來,反倒是想讓我去,這似乎不太合理,難道其中還有什麼原因?”
“二虎兄弟是個謹慎的,難怪生意越做越大,不錯,這裡面確實有些讓我忌憚不能出手的原因,一來我這好友以前風光得意的時候得罪過魏老爺那個奸商,這奸商現巴結上了知府大人,見我那好友落難正想要報復,還有便是我那好友主家獲罪的原因。”
趙二虎聽說裡頭還有魏老爺的事,自然不以爲意,到了現在,魏老爺於他而言根本成不了威脅,估計那魏老爺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也不敢再打他們家的主意,倒是馮三爺說的另一個原因讓趙二虎皺起了眉頭。
“三爺不妨直說,你那朋友的主家到底是因何原因獲罪的?竟然讓人如此忌諱。”
“唉!若是其他罪名還不打緊,偏這家人主家那頭犯事是謀逆的罪名,若不是這樣的罪名,他在的那戶人家也不至於隔了這麼遠的關係還被牽連進去,但凡沾染上這個罪名的,一般人家都不太願意沾染上,哪怕是買個罪奴,萬一一個不好被牽連,被打個逆黨附逆的罪名豈不是太冤枉,何況現在這人還是在新安城府衙裡,現任知府成祿是個什麼樣的名聲誰不知道,又加上一個魏老爺,我實在是有心無力。”
馮三爺說完又是重重嘆了一口氣,他倒是想義氣一回不管不顧先把人贖出來再說,可他的身家關係到整個鏢局,還有自己一家妻兒老小,容不得他這麼去冒險。
“既然如此,三爺怎麼又會跟我說這事,大家都不願意沾染的事情,難道我就不怕被牽連,三爺不會以爲我就是個傻的吧,怎麼說我們一同從南邊回來,也算有了些交情,故而今天才會找上門來,看來三爺並不是這麼想的,這樣的做法,真是讓我有些心寒呢!”趙二虎說到這,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很有要拂袖而去的意思。
馮三爺看趙二虎似乎是誤會了,連忙解釋起來“二虎兄弟不要誤會,我馮三豈是這樣的人,今天這事我之所以和二虎兄弟說,也是覺得二虎兄弟背景深厚,或許不懼這些因由,若是如此倒真是可以得個好的人才,於二虎兄弟和我那朋友都是件幸事,當然若是二虎還是有所顧忌,也就當我沒說過這些,從來沒有要坑害二虎兄弟的意思。”
趙二虎聞言又多了一些思慮,他雖然僱了馮三爺的鏢隊從南邊押貨回來,一路上卻從來沒有透露過自己和京裡某些人的關係,怎麼馮三爺會知道他‘背景深厚’,又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哦?原來三爺是這麼想的,若是如此三爺怕是要失望了,我也不過就是區區一個普通的莊戶人家,倒騰了點小生意發家,並沒有什麼深厚的背景,倒是要讓三爺失望了。”
趙二虎自然不會就這麼承認,漫不經心的喝了口茶,才慢悠悠的開口說道,倒有那麼些高深莫測的感覺,要是林月在這一定會讚歎,原來她一直覺得憨厚的老男人,也有腹黑狡猾的時候。
馮三爺聽趙二虎這麼說卻並不怎麼失望,似乎是篤定了什麼“二虎兄弟何必如此謙虛,我馮三雖然沒什麼本事,可這麼多年走南闖北練出的眼力勁還是有一些的,二虎兄弟絕非尋常人。”
“這又是從何說起,三爺是從哪兒看出來的?”
“哈哈,明人不說暗話,不說二虎兄弟這一身好本事,就說二虎兄弟你要出海這件事,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光是膽量的問題,要出海別說官府那一道手續辦下來,還有明裡暗裡的打點,就是和海上的某些勢力也得有門道打通,不是有京裡的‘貴人’相助,怕是沒人敢,也沒這個本事做這生意,有這樣本事的人,一般人在乎不敢沾染的事情,在二虎兄弟眼裡怕都是不值一提吧,二虎兄弟你說我說的對也不對?!”
趙二虎本來還想着自己哪裡沒做好漏了馬腳,或者馮三爺消息真有那麼靈通,居然連京裡的關係都摸清楚了,原來是從這上頭看出來的,恍然大悟,也是他自己入了迷障了,這樣的事情,只要腦子稍微好些,有些歷練和見識的,很快就能從裡頭看出門道來,自然能聯想到他在京裡‘有關係’。
“原來三爺是從這看出來了,呵呵,這不是什麼機密的事情,倒也不必瞞着三爺,我這次出海確實是和京裡貴人合作。”
“既然如此,我那朋友二虎兄弟可願意讓他跟着你?”
“三爺爽快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要說這事,魏老爺我倒是無需理會他,只是你那朋友主家犯的那個罪名,我多少還是有些顧忌,畢竟我身後也有着一大家子人,有些事情不得不慎重考慮,這樣吧,我有個朋友對京裡的事情比較瞭解,我先問過他這上面有沒有妨礙,如果無礙,我自然樂得多個好幫手。”
就這般,趙二虎從馮三爺那出來,又到了濟民堂,找劉掌櫃問詢,劉掌櫃對這件謀逆案子是知道的,而且馮三爺那朋友不過是在干係甚小旁系做事,本就牽連不大,自然沒什麼妨礙,趙二虎便把人給買了下來,還有和馮三爺那朋友一起被髮賣的那三個護院,加起來一共四個人都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