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這樣,銀子我先幫你墊着,等你們手頭寬裕了再給我就是,我也不收你們利息錢,只多給兩斤好茶葉給我就是了。”江子期特意開頭討要茶葉,就是怕林月決絕,故意拿這話出來說。
林月知道江子期是好意,只是江子期已經幫他們家夠多了,何況她不知道趙二虎心裡會不會介意,畢竟趙二虎這樣的男人自尊心都很強,雖然這些日子和江子期看起來相處的還算不錯,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打翻醋罈子,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她還是注意點好,這銀子也不是湊不上來。
“江大哥,不用了,銀子我自己能想辦法,你幫我們的已經夠多了。”
“既然如此,那好吧,不過若是什麼時候需要了只管開口,這樣吧,我先隨你們回去拿了銀子,至於那些事情我吩咐一聲自然有人去辦,到時候辦好了直接給你送來。”
回到租住的院子,林月關上房門,先前她爲了安全,銀子都是四處藏着的,現在將分別放在不同地方的銀票都找了出來湊齊了一萬兩銀子,又從箱籠翻出了一件以前穿過的舊夾襖,將其拆開,從裡面取出一副繡圖出來。
這繡圖是她技癢之時繡出來的雙面異色繡,她爲了穩妥自然不敢拿出來賣,就是大郎幾個都沒見過,只有趙二虎知道,這次把繡圖縫在夾襖裡也是爲了以防萬一,真要到了急需要用銀子的時候,纔會拿出來,有江子期爲她打掩護,應該不會有人找到她身上。
其實確實如江子期所想,林月湊齊了一萬兩,手裡的銀子就不多了,她和趙二虎還帶着幾個下人,不說和各處人情往來之前要用銀子,就是自己人的花銷吃用也要花錢,還有些用在看不到的地方,總之在京城這麼一個富貴地方處處都要用錢,手裡的這些銀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想了想還是隻有把這幅繡圖拿出來換錢了。
這幅繡圖沒有當初繡給太后的那麼大,可也有那幅壽圖三分之二的體積,而且有了太后那幅繡圖練手,林月的繡技越發的精湛了,這幅繡圖除了大小,其他方面比起太后那副繡圖可爲有過之而無不及,就算賣不到一萬兩,七八千總是有的,換了銀子足夠他們在京城的開銷了,等到這個月過去,江子期作坊那邊的分紅也該送來了,手裡的餘錢更多了。
不過看目前這花錢如流水的日子,林月想着還是得多繡幾幅好的繡圖賣了換銀子,也省的到時候看中了什麼好東西卻沒錢買,手裡餘錢多一些總是好的,做什麼都有餘地。
趙二虎和江子期再廳裡等着,見林月半天才出來,手裡還拿着一個盒子,銀票是拿在另外一隻手裡,都有些好奇她這拿的是什麼東西。
“江大哥,這次又有事情要拜託你了。”林月說着把盒子打開,遞到江子期面前“這是一幅雙面異色繡,我閒暇時繡的,繡了有些時日了也不敢拿出來,我自己不方便,這回要託你幫我把這幅繡圖賣了。”
“這是按照太后祝壽圖那般的繡法?沒問題!我一定幫你賣個好價錢。”江子期說着把盒子裡的繡圖拿出來,看了看正反兩面明顯不同的圖案,還有巧奪天工的繡技,盯着繡圖欣賞了好一會。
自打獻出了太后壽辰上的那幅祝壽圖,就有不少人向江子期打聽壽圖的出處,雙面異色繡也成了名門貴婦追捧的對象,只可惜有價無市,除了太后那一幅祝壽圖,竟再無雙面異色繡出現,因此也將雙面異色繡的價格捧得更高,饒是如此,還是沒有一幅雙面異色繡出現,多少貴人求而不得,便是宮裡的娘娘也想着要一副雙面異色繡,就是不爲了喜歡,拿來炫耀也是不錯的,可惜沒人能從江子期那裡打探出一點消息來。
一般的人物江子期可以不理,可是宮裡的那幾位最尊貴的,江子期即便不肯透露卻不得不周旋一二,曾經一段時間裡,爲着這事江子期頗爲頭疼,只恨不能躲出去,偏偏才接手家主之位沒多久,族裡的事情太多,抽不開身。
“那就拜託江大哥了。”林月說着,只覺自己欠江子期的情實在太多了,江子期又是那樣的身份,什麼都不缺,她都不知道要怎麼報答纔好,忽然想起前些天江子期跟她要一把摺扇。
扇面已經繡好了,只是以往扇骨都是交由趙福全雕刻的,這時候林月身邊也沒有稱手的人相幫,何況這扇面上繡的是雙面異色繡,也不好交予旁人,只好把扇面取了來。
“江大哥,你不是問我要一把摺扇嗎,扇面我已經繡好了,只是這繡的是雙面異色繡,不好交由旁人安上扇骨,只好勞煩江大哥自己了。”
江子期聞言結果林月手中的扇面,打開一看,面上透出歡喜的神色,果然小月兒還是很知道他的喜好的,扇面正面是幾顆青竹,背面則是一手詠竹的詩,顯得既雅緻又別有一番韻味,最重要的是這扇面是獨一無二的,小月兒特地爲他繡的。
趙二虎心知小媳婦是爲了還江子期的人情,但看着江子期手裡拿着小媳婦一針一線親自繡出來的扇面,心裡還是有些酸澀的,想着有什麼了不起的,他身上的物件,哪一樣不是出自媳婦的巧手,一把扇子就這麼高興了,真是眼皮子淺。
江子期看趙二虎發酸的樣子,想着這傢伙倒是有些日子沒冒出這酸樣了,他還有些懷念。
幾人心思各自不同,趙二虎正和江子期較着勁呢,外面有下人稟報陳大人府上派了人過來,趙二虎連忙讓下人把人領了進來,江子期也是恢復了平日在人前嚴肅冷漠的表情。
“見過趙爺,趙家娘子。”陳府派過來的小廝身份地位,沒見過什麼大人物,因此也不認得江子期,便是隻朝趙二虎和林月簡單的行了個禮,拿出一張拜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