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打眼還是砧板上放着的那兩塊肉了,還有林月拿出來準備煎蛋餅的雞蛋,這些對於家裡貧窮半個月都吃不了一回肉的趙雲香來說簡直是奢侈了,就是她這回帶來的一籃子雞蛋,是他們家攢了幾個月準備拿去賣錢的,聽說了趙二虎出事才特地拿來給他補身子的,平時他們哪裡捨得吃這麼精貴的東西。
趙雲香知道自己的弟弟是個節省的,輕易捨不得花錢,更別說現在二弟躺在牀上昏迷不醒,這些東西更不可能是他買的,那這個女人是哪兒來的錢買這些東西?
還是沒把這個女人娶過來之前她就交代了二弟,要他把家裡的銀錢攥在手裡,二弟向來聽她的話,何況以前吃過李氏這麼大一次虧,應該不至於傻到這麼快就把銀錢交到林氏手裡,她可是聽說過林氏也是個不安分的,沒嫁過來之前還逃跑過,二弟也是知道的,應該心裡有數纔是,說來也怪魏氏那個不安好心的女人,見不得他們姐弟三個好,不然二弟花了這麼多銀子也不至於娶回來這麼個女人。
“這些東西都是哪兒來的,二弟不會把家裡的銀錢交到你手裡,你是哪來的錢買這麼多東西?!”趙雲香那表情,質問的語氣,只差沒直白的說東西是外面那個姦夫買來的。
林月聽趙雲香話裡一口一個二弟,心裡大致猜到了這女人是趙二虎嫁到上林村的親大姐,只是趙二虎不是說他那大姐從小待他親厚,很好相處,她看着怎麼也不像善類,還有那語氣,把她當仇人了吧,她林月的忍耐程度也是有限的,這麼客客氣氣的說話,換來的是別人的得寸進尺,當下也不客氣了。
“我說你這女人到底是誰啊,憑什麼跑到我家來指手畫腳,吃飽了撐的是吧,不管你是我家哪路的親戚,別以爲二虎出了事你們就能上門打饑荒,欺負我們母子幾個,要是再不說人話,小心我用掃帚趕你出去。”林月語帶諷刺,到底顧忌着這女人是趙二虎他親大姐,沒有把最難聽的話說出來。
不過這樣的話對於趙家老屋或者大姑那樣厚臉皮的人來說或許不痛不癢,對於趙雲香來說已經很過分了,尤其趙雲香是那種家裡一窮二白,骨子裡卻又帶着幾分傲氣不肯服輸的女人,你罵她幾句別的還沒什麼,最聽不得的就是這樣的話,她是特地的上門來看她弟弟,卻被說成是上門來打饑荒的,趙雲香覺得林月這是在侮辱她。
“我是誰,我是二虎他大姐,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我還管不得你了是吧,莫以爲你攀上了城裡的有錢老爺就得意了,你是二虎花了十五兩銀子買回來的,身契還在二虎手裡捏着呢,想跟別人跑,門都沒有,敢做出這等不要臉面的事情,我就代替二虎把你發賣到窯子裡去。”
趙雲香本身也不是那麼惡毒,可生氣起來說出的話就惡毒了,窯子那是什麼地方,好人家的姑娘只要一進到裡面一輩子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