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三

穿越之農婦難爲

看着羅雲初歉意地說道,“媳婦,真對不住,本來你剛生產完,我應該多陪陪你的。可是山上的棉花已經能採收了,明天一早我就得去忙了。明早我讓娘過來幫幫忙吧。”

二郎見寶寶捧着媳婦的豐滿小嘴一動一動的吃得正起勁,妨不住出食指逗了逗他,粗糙的手指戳得寶寶嫩臉生疼,他不滿地哼唧了一聲,然後繼續努力地吃奶。

羅雲初拍開他做怪的手,感興趣地問,“山上的棉花怎麼樣,開花多麼?”那十畝地棉花是六月十五左右打的頂,至今已有兩個月了。忙和了近半年,終於可以陸續採摘了麼?

這打頂也有講究的,打頂時時間以六月十五左右爲宜,長勢弱的要早打,長勢壯的要推遲三五天,一次性將主莖、葉枝頂尖都打去,強調打小頂、早打頂,要求主莖打頂後再長出兩到三個果枝。整枝工作主要做好八月份最後一遍,掰除贅芽,打掉邊心。當時她怕他不會,剛種棉花時她就考慮到了,讓他在後院也種了幾株,看着長勢,手把手教會他。

說起山上的棉花,二郎雙眼發亮,興奮地道:“媳婦,照着你說的方法打頂後,每株果然結出了更多的棉花桃。”

“那真是太好了。”別看她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其實她也會擔心,如今聽二郎這麼一說,總算略爲安心了。

“李大爺種植棉花的經驗是很豐富的,什麼時候該施肥,什麼時候該防蟲,什麼時候該澆水,澆水的量是多少,他都能說得上來。這回咱們的棉花地能豐收,還多虧了他頭幾個月的幫忙。”時間進入六七月份後,李大爺也要忙自家的地了,所以棉地裡的活一直都是二郎自個一個人在忙的,他們棉花打頂這一技術倒也沒有透露。

“這倒是,還有娘,最近可幫了咱們不少忙。等我出了月子,咱們去鎮上扯上幾尺好布,給娘做一身衣裳。李大爺那,你隔三差五拎點骨頭去他家,老人多喝點骨頭湯對身體好。”羅雲初這人就是這樣,誰對她好,她就掏心窩子對誰好。

二郎笑着應了。

剛出生的寶寶食量不大,吃着吃着就睡着了。二郎待他媳婦將睡着的孩子放在牀的裡側後,他遞上一大碗溫着的羊奶,高興地道,“這羊奶果真是個好物,娘說了,喝了大半年,身子骨瞧着都比以往好多了。飯糰也是,不僅長高了一截,還結實了許多。”

羅雲初白了他一眼,東西不好,她能扒拉回家?“孩子他爹,咱們兒子還沒起名呢。”

“哎呀,竟然忘了,吃晚飯的時候我和老三說了,他是個讀書人,我讓他幫咱兒子取個大名。他給了幾個名字,天郎、天佑、天瑞、天青。我瞧着都不錯,不知道要哪個好。”呵呵,以後再生幾個孩子,這些名字都用上。

“你當我是母豬啊?生這麼多!”羅雲初想到生產的時候那個痛,如今還心有餘悸呢。

收到媳婦的白眼,二郎才曉得自己竟然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了,當下摸摸鼻子,討好地笑道:“媳婦,你覺得哪個好?”

羅雲初想了想,道,“天瑞吧,瑞雪豐年,這個寓意不錯。”

“那就天瑞,宋天瑞。”

“孩子他爹,咱們再給孩子取個小名吧,像飯糰都有小名呢。”

“娘,你叫我?”稚嫩的聲音裡帶着孩子特有的軟糯。

羅雲初一眼看過去,只見飯糰正站在門口處使勁地揉着眼睛,還打了個哈欠,那模樣迷迷糊糊的,“你怎麼起來了?”

“嗯,起來尿尿。”然後聽到爹孃房間裡還亮着,有說話聲,他就慢吞吞地走過來了。

“我和你爹正幫你弟弟取小名呢。”

飯糰一聽,雙眼發亮,好奇地問,“是和飯糰一樣的小名嗎?”

“是呀,飯糰有什麼想法嗎?”

“娘,弟弟叫湯圓好不好?”

“爲什麼要叫湯圓啊?”叫湯圓也不錯。

“湯圓好聽,人家一聽就知道湯圓是飯糰的弟弟!”小傢伙挺着小胸脯理直氣壯地道。

羅雲初樂了,“行行,就叫湯圓!好叫別人知道,湯圓是咱們飯糰的弟弟。”

得到準信的飯糰終於滿足地笑了,嫩白的小臉就像一顆包子,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小湯圓洗三的那天很熱鬧,除了宋家的親戚,村子裡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宋家出了個舉人老爺,他們還愁找不着機會親近呢,現在宋家老二提供了這麼一個機會,不抓緊的纔是傻子呢。

孫大娘看着澡盆裡的銅板,喲,還有一小塊銀綻子,頓時笑眯了眼,幹起活來更賣力了,這些個銀角子和銅錢一會全歸她了呢。

給小湯圓洗完澡後,二郎三兄弟在外頭招呼客人,村子裡的婦女都窩在客廳裡。小湯圓由宋母抱着,和衆人逗趣。

“這娃兒天庭飽滿,一看就是個帶福氣的。”

“可不是嘛,這孩子甫一出生,他三叔就中舉,真真是個小貴人。”

“呵呵,這娃我瞧着,以後定比他爹他三叔還出息。”

許氏羨慕地看着那細棉布裡包着的孩子,大廳裡這麼吵,那娃照樣睡得香,一看就知道是個好帶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葵水似乎遲了十天?她心裡有點忑忐,不敢確定。她按奈住心思,等等,再等些日子便知道了。

羅母笑着說,“親家母,湯圓睡着了,我抱進去給孩子他娘,這裡的嬸孃嫂子就麻煩你先招呼着了。”正巧,她有幾句私房話要與女兒說。

“親家母,麻煩你了。這孩子是個嬌氣的,雖然睡着了,瞧那小眉皺得緊緊的,定是不滿別人吵他了。”宋母慈愛地說道。

羅雲初將孩子接過,小湯圓估計是聞到了熟悉的奶香味,歪過腦袋沉沉睡了過去。

“娘,外頭來了很多人?”她如今坐着月子,門窗都關得死得死緊,也不知道外頭是個啥情形。而且她那小叔也回來幾天了,兩人就回來那會見了一面。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她坐着月子,爲了避嫌,丈夫以外的男人輕易不能進她的臥房。

“是啊,人多着呢,我活了這麼些年,還是頭一回見一孩子的洗三有這麼多人來。對了,你弟也來了,不過他不好進來,在外頭陪着他姐夫說話呢。”

羅雲初知道外頭那些人不少是衝着三郎來的,近日聽二郎提起,請老三吃飯的人不在少數,不過老三他只應了幾個足夠份量的人物的邀請,其他人一律都回絕了。不過儘管如此,每日登門的人也沒少下來。因她正在坐月子,二郎又早出晚歸地忙着棉花地裡的活,那些個登門的客人都往大房那邊擠去了。

“弟弟也來了?”

“是呀,聽說你生了,他趕緊到鎮上買了些上好的紅糖、各色果子、雞蛋等。阿寧又趕緊用家裡頭的細白麪給你擀了些掛麪。這回呀,咱家可沒給你丟臉。”想到剛纔那一屋子婦女見到那一挑子的禮物時那驚訝的樣子,羅母心裡就覺得很快意。其實她心裡一直對女兒嫁過來時沒給豐厚嫁妝一事耿耿於懷,那會不是她不肯給,而是實在是沒辦法。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膝下就這麼兩個孩子,她咋會不疼?

“到鎮上?”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對勁,聯想到前幾日二郎老往鎮上跑的事,她覺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麼,“弟弟那店不開了?”

羅母發覺自己說漏嘴了,而女兒又一語中的,見她神色尚好,便不再什麼都捂住,挑些能說的說與她知,也省得她胡思亂想,“前些日子,我們將鎮上那店賣了。搬回老家了,現在家裡正在蓋新扇咧,估摸着還要再買上一些地。哎呀,不說這些了,我和你說呀,這坐月子對女人來說可是大事,大意不得,該注意的還是得注意。現在八月,我知道這時坐月子辛苦,你可不許貪涼在月子裡吹風洗澡什麼的。”

羅雲初見宋母轉移話題,明顯不想說,也不追問。她想事情應該過去了,人沒事就好,一些身外物的損失倒不用太在意。

“哎呀,娘,這些事我都曉得了,你就別在嘮叨了。”大熱天的要悶在房間裡一個多月,她一想就煩,自己這個便宜老孃難得來一回,還老提醒她這個煩心事。

“死丫頭,爲你好我才說的,別人我才懶得理呢。”羅母伸出指頭,點了點她的額頭。

羅雲初摸摸被點紅的額頭,眼睛直直控訴着她的暴力。

豈知她那便宜老孃沒理會她,只來回打量她的房間,“你這房間不錯,涼快不悶。”

房門和窗口都關上了,哪涼快了?

“你別不信,當年我生你弟弟那會,正是九月份,那個房間像火爐般,哪有你這舒服?你就知足吧。”

好吧好吧,她知足。

“難怪你弟硬是要建一個像這樣的房子,我前頭還嫌它多費銀子,這會可算是體會到它的好處了。”羅母越看這房子越滿意,恨不得家裡的立即蓋好纔好。

羅雲初很驕傲,得意洋洋地道,“那是,閣樓上還可以放糧食呢,乾爽,不愁被水潮着。”近日來,二郎對他們房間裡的閣樓滿意得不得了,每日採摘回來的棉花在院子裡曬乾後,便放在閣樓上放好,完全不擔心會沾上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