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罰

處罰

“老爺,這法子我細細看了,都不難。而且我看這法子,關鍵之處就是打掉頂芽。”黃良運幾十年的老把式了,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關鍵之處。

周有財聽着點了點頭。

“只是這裡有兩處不明白,四月初那會,宋二郎弄了好幾麻袋的粉末撒到棉地裡,這粉末是什麼?另外就是打掉頂芽當天,他讓人挑了好些像糞水一樣的東西去噴棉株頁面,這到底是不是糞水?這些東西有什麼作用呢?”

“四喜,聽到沒?趕緊去查!”周有財也不認爲那是豬糞,如果是的話,宋二郎怎麼不告訴宋大郎,當時他可是派人盯着的,宋大郎的確沒有像宋二郎一樣在打掉棉株頂芽後給棉葉噴施此類物事。

劉民在向羅雲初報告有人偷偷摸摸找上他,想花銀子從他口中套出關於棉花種植的詳細法子的事。

“是什麼人,你知道嗎?”覬覦

“那人瞧着面生得緊,小的一時也沒認出來。”

“那他有說給多少銀子你嗎?”

劉民挺直了腰,目不斜視,闆闆地說道,“十兩,重點讓我說出那天東家噴施棉葉的物事,以及四月初那會東家給棉地施灑的那幾麻袋粉末是啥東西。”

羅雲初的嘴角抽了抽,十兩,真是好大的手筆!普通人家是沒法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銀子的,這樣就排除了許多人,再加上他們剛收完棉花不久,消息不可能傳得那麼快的,而且若是外地人他們可能更傾向於光明正大地和他們宋家談,而不是偷偷摸摸地找長工買,如此一來,目標便鎖定在青河縣幾大地主身上。

來人很面生,也說明了背後之人極有可能是怕他們認出來,欲蓋彌彰。思來想去,羅雲初覺得周地主的嫌疑最大,還是那句話,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他們宋家越做越大,她不信周有財心胸那麼寬廣。

她仔細想了想,心中便有了計較。

“劉民,你回去這樣......”她這個人,最不能容忍就是內奸的存在。她現在也不敢肯定裡面有沒有,但那人能找上劉民,就能找上其他人。劉民能守住不代表別的長工也能守住,就算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了,她無論如何都要查一查的。

男人,無非就那幾樣,酒色財氣,往這些方面着手,肯定有收穫。若都沒有,那沒關係,這說明他們手下的長工都是好的或者那些人沉得住氣,那她就讓人再盯着一陣子,現在離過年還有兩個月,如果那人真那麼沉得住氣,那她就認了。若他們有使用大筆來路不明的銀子,就已經有定局了。

劉民聽完,認真地點了點頭。

“這事我知道了,你做得不錯,如意,拿二兩銀子賞給他。”

“謝夫人賞。”劉民不卑不亢地接過。這銀子來路清白,他收起來沒有心理負擔。

“回了吧,這事我自有主張,你回去好好看顧水田,晚稻也快收穫了。”

“是。”

羅雲初讓人將劉民送出去後便起身回房,一進牀就看到豆包已經醒了,卻沒哭也沒鬧,正抱着自己的腳丫子啃得起勁。這會見了羅雲初忙把腳丫子放開,啊啊啊地撒起嬌來。

見到兒子如此可愛,羅雲初忍不住抱起他親了幾口,直親得他咯咯直笑,“呵呵,咱們豆包小寶貝真乖,來,娘抱抱,餓了沒?”

豆包熟練地朝她胸部拱了拱,啊啊兩聲,示意她可以開飯了。

羅雲初解開衣襟後,豆包的小嘴立即湊了上去,兩隻小手捧着水蜜桃,急急吸吮了起來。

湯圓進來房裡,見了豆包那貪吃的小樣,不滿地咕噥,“弟弟又在吃奶啊,一天到晚吃吃吃,真是個小吃貨。”

羅雲初聽了,好氣又好笑,大掌拍了湯圓的小屁股一下,板着臉說道,“哪有這樣說你弟弟的,別忘了你小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

“嘻嘻,娘,我去給你拿我今天描的大字。”湯圓一瞧不對勁,立即閃人。

羅雲初看了他如同被什麼追着跑的身影,搖了搖頭,這小子,倒機靈。

沒一會,豆包便吃飽了,羅雲初輕輕地拍着他的後背,待他打了個奶嗝後纔將他放在牀上,拿起旁邊的針線做了起來。

啊啊啊,豆包手舞足蹈,發出聲音吸引羅雲初注意。羅雲初時不時應上兩聲,看上兩眼,小豆包表演得更起勁了。

小湯圓一溜煙進來,“娘,大字在這裡,我陪弟弟玩去了。”奶聲奶氣地說完,就開始爬牀,氣喘吁吁地爬上後,就開始了一天的娛樂,逗弟弟。

對青河縣人民來說,今年晚稻真真是大豐收啊,每畝水田多收了三兩鬥。看着收回來的稻子,大夥笑得見牙不見眼。羅雲初他們那六十畝的水稻又豐收了,這回連租子一起收回來,也差不多有兩萬斤。

俗話說,肥水不留外人田。每年羅宋兩家的地收成可不少,若都是將糧食批發賣出去,還不如自個兒開個米店呢。想到就做,況且盤個店下來,正好將塞給阿德訓練的幾個下人拎回來給自家幹活。花了小半個月時間,羅雲初以五十八兩的價錢盤下了一個鋪子。價錢是貴了點,但那店夠大。

搬了兩三千斤糧食過去鎮店後,羅雲初便從阿德店裡抽回來三人放在米店裡。經過一個多月的訓練,幾個人如今勉強能獨擋一面了。不過她第一天查帳時,發現那些賬本看得她頭暈。第二日她便拎着掌櫃的進行了專門的訓練,將阿拉伯數字和表格記賬法交與他。她這個新掌櫃也才三十出頭,不是那種老得腦筋轉不動的人,明白了羅雲初教給他的記賬法子後如獲至寶,學得可賣力了。沒幾日便能上崗幹活了。

九九乘法表她沒教,有些東西,她得防着一手,而且好東西自然是留給兒孫的了,哪能全教了外人?

對於青河縣晚稻的豐收,魏知山也是知曉的,他如今上了道摺子,裡面詳細地介紹了稻田養魚的法子和好處。在摺子後面,他也提了提宋銘承在其中的作用。果然,當今聖上收到摺子後龍顏大悅,着南方一些省挑些水田來試驗一翻,又賞賜了魏知山宋銘承等人。

“娘,爹怎麼還沒回來啊,飯糰和湯圓都想爹了。”晚上,湯圓窩在羅雲初懷裡扭着麻花。

飯糰在一旁樂呵呵地看着,自打他進了學館後,就自覺長大了是個男子漢了,遂很少膩在羅雲初懷裡撒嬌。

“快了快了,你爹就快回來了。”其實羅雲初也不知道二郎啥時候回來,這都過了小年夜了,也沒個消息傳來,她心裡也沒底呢。

“騙人,娘每次都這麼說,湯圓十隻手指頭都數完了,連腳趾頭也數完了,爹還沒回來。”湯圓氣哼哼地把頭一擰,嘟着的小嘴都能掛二兩豬肉了。

羅雲初很頭疼,“你再將十個手指數一遍,在你數完十個手指的時候你爹肯定回來了。”二郎和她說過的,儘量趕回來過年,還有幾天,等等吧。

“真的嗎?”湯圓懷疑地看着他娘。

“真的,騙人的是小狗。”

湯圓小大人似地說道,“好,娘,我再相信你一回。”

快過年了,羅雲初老家裡養着的十二口大豬經過一年的好吃好睡,長得膘肥體壯,每隻都有一百三十斤以上。羅雲初讓劉民賣了十口,得了十六兩銀子的進賬。剩下的兩口豬是最肥的,約摸有一百五十斤,羅雲初留了一口給長工們過年。另外一口殺了,三兄弟分了。

出人意料的,羅雲初在除夕前一晚,狠狠發作了兩個長工。

“怎麼,你們不服?”

“是,我不服,我這一年在你們宋家也任勞任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憑啥剋扣我的工錢還要把我趕走?”盧得慣梗着脖子道。

另一個人則驚疑不定地看着羅雲初。

“呵,我真是小看你了,做了虧心事還能這般理直氣壯。不過如果我是你們,就乖乖地收拾了行李走人,而不是在這大吵大叫的。”

羅雲初嘲諷地看着盧得慣,“劉民,既然他不服,咱就讓他死得明白。”

“是。”劉民站出來,板着臉說道,“盧得慣,你今年十月十七在來財賭坊欠下了八兩銀子的賭債,但你十月二十日便還清了。請問你還賭債的這筆銀子從何而來?”

“我我我,,,是我向我舅舅借的不成嗎?”盧得慣死不承認。

“我記得你是棄兒吧?哪裡來的舅舅?而且那幾天可沒有類似舅舅的人來找你。讓我來告訴你這筆銀子哪來的吧?賣棉花種植的方子得來的!讓我猜猜,你賣了多少銀子,五兩?十兩?或者十五兩?”

聽到這麼多銀子,其他長工倒吸了一口涼氣。

盧得慣腦子本來就不是那種很好使的人,此時面如死灰。

“王石林,你服氣嗎?”羅雲初問。

“全憑東家處置。”王石林倒沒多作掙扎。

羅雲初哼了一聲,算他聰明。不過這王石林也是個倒黴的,找誰當媳婦不好,偏偏在花街柳巷裡找了個妓女當寶貝。現在他叛主得來的幾十兩銀子恐怕都被一卷而空了吧?

讓人各打了二十大板作懲戒後,羅雲初道,“知道爲什麼辭退你們了嗎?因爲我僱不起你們這等叛主的長工!拿了你們的行李就給我滾吧。”別呆在她老家污了她的眼。

處置了兩人後,羅雲初這纔給衆人發了一年的工錢外加前面說好的,五百文錢獎勵。而盧得慣和王石林兩人被她扣下的工錢,羅雲初也不貪,全由剩下的十個長工平分了。私下裡,羅雲初又給了劉民二兩銀子當獎勵,畢竟這一年他也操勞頗多。

小修,字數不夠,湊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