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就在她愣神間,忽然不知從哪裡竄出四五個人來。

這突然撲上來的人,頓時驚着了那馬。那馬嘶鳴一聲,蹽起蹄子就要發力,卻不想旁邊躥上來一個穿着紅衣的男人,對着馬脖子就是一拳。那馬被他打得橫出一步,竟奇蹟般地安靜了下來。

就在林敏敏驚魂未定,還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之時,忽見那人猛地一扭頭,瞪着她喝道:“六扇門辦差,林氏還不下馬就擒?!”

看着那人的斷眉,林敏敏不由就是一怔。

而就在她發怔之際,眼角處忽然又瞥見兩人向她撲來。她剛要縮進馬車躲避,下一秒,就覺得後脖頸上一痛,似乎是有人像對那馬一樣也給了她一拳,接着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來時,林敏敏還沒睜眼,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黴味。

她撐着手臂坐起身,忽然發現身下竟墊着一層溼乎乎的稻草。稻草下,是透着寒氣的石板地面。

“林娘子,你醒了?”身後,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林敏敏扭頭看去,不禁眨了一下眼。

在離她不到三步之外,是一道木製柵欄門。柵欄門外,一個有些熟悉的女子正背光而立。

林敏敏再次眨眨眼,扭頭看向身後。她的身後,不到一步的距離,是一面厚實的石牆。左右兩側,也是同樣冰冷而厚重的石牆。在柵欄門外,隔着一張木桌,則是一道緊閉的木門——也就是說,這是一間囚室了。

林敏敏擡頭望向那個女人。

那女人被她看得不安地挪動了一下。藉着那木桌上的一點燈光,她終於看清了那人的側臉,卻原來是縣令夫人。

她站起身,摸着仍有些作痛的後脖頸,對縣令夫人苦笑道:“夫人這請客的方式也太奇怪了些。”

“什麼?”黃夫人一怔。

“不是縣令夫人派人來說,想要見我的嗎?”林敏敏道。

“這是誰說的?!”黃夫人頓時一聲尖叫,直叫到林敏敏的太陽穴一陣突跳。“我根本就沒有……”

她的話還沒說完,忽聽得門外傳來一陣動靜,她忙丟開林敏敏,急急向那木門走去。

誰知她還沒走到木門邊,那門就猛地被人一把拉開。門外那一高一矮兩個男子當即就和縣令夫人撞了個臉對臉。

看到縣令夫人,那兩個男子大吃一驚,高個的那個紅衣男子一擰眉,按着腰刀喝道:“什麼人?膽敢私闖牢房重地!”

“這、這是縣令夫人。”門外,傳來女獄卒的囁嚅。

紅衣男子一聽,那眉頓時擰得更緊了,毫不留情地喝道:“縣令夫人怎麼會在這裡?!這間牢房如今已經被六扇門徵用了,非六扇門的許可,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這規矩你們不知道嗎?!”

“哼,”黃夫人冷哼一聲,猛地擡手指着那個紅衣男子怒道:“好你個六扇門,行事也太卑鄙了!你們不敢闖進侯府去抓人,竟就用我的名義把林娘子給騙出來,還嫁禍於我!我跟你們沒完!”

“你在說什麼啊?!”高個男子皺着眉後退一步,避開縣令夫人那幾乎就要指上他鼻尖的手指,“我們可沒有私闖侯府,更沒有藉着誰的名義騙過誰。這林氏明明是她自己從那府裡出來,被我們在大街上抓獲的!”

說着,他忽地一斜眼,看着黃夫人一陣冷笑,“縣令夫人此來,不會是想要私下裡放了這林氏吧?!哼,你們縣令大人畏懼權貴,不願伸手相助也就罷了,難道如今我們憑自己的力量逮到了人,你們還敢私放了不成?!”

黃夫人頓時就是一窒。如果六扇門沒抓到人,地方縣衙自然還可以睜一眼閉一眼,只當沒看到林敏敏這麼個人。可如今她已經被捕,就算是侯爺回來,怕也沒那麼容易把她給撈出來。

她扭頭看看林敏敏,有心想跟她說“看吧,果然不是我騙的你吧”,可再看看身後那兩個如狼似虎盯着的六扇門捕快,只得閉了嘴。

只望侯爺回來後,不要遷怒於他們纔好。黃夫人又心事重重地看了林敏敏一眼,這才一跺腳,轉身走了。

而林敏敏卻是望着門口的那兩個男人一陣發愣。

且不說那身惹眼的紅衣,從那道斷眉,她也早就認出了那個高個男子。這人,正是對着她高喝,叫她下馬俯首就擒的男子。

也就是說,他們是六扇門的捕快,專門來抓她的了。

“哼!”望着縣令夫人的背影,殷磊冷哼一聲,重重甩上門,又大馬金刀地往那張髒兮兮的木桌後一坐,瞪着林敏敏道:“林氏,如今你已經落進六扇門的手裡,還有什麼可說的?!我勸你還是老實招供,免得受一頓皮肉之苦!”

林敏敏眨眨眼,從沉思中擡頭,望着那斷眉男子道:“請問,你們真沒有借縣令夫人的名義把我騙出侯府嗎?!”

殷磊一聽這話就火了,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別以爲你攀上一門權貴我們就拿你沒法子了,有本事你一輩子都躲在那府裡不出門,偏偏是你自己找死往外跑!如今就算是威遠侯本人親來,除非他能拿出證據證明你的清白,否則你這輩子坐牢是坐定了!”

他這話不由就令林敏敏皺起眉頭。說實話,從這些六扇門的人不敢進侯府抓人一事,她大概就能推測出這個時代的律法是怎麼回事了——對於平民百姓來說,顯然免不了要遇上草菅人命之類的事。

她擡起頭,望着那紅衣捕頭道:“聽這位捕頭的意思,好像是我的罪名已經定下了一樣。我雖然不太懂得律法,但好歹還知道個‘拿賊拿贓’的道理,既然捕頭說證明我的清白需要證據,那麼判我有罪,是不是也同樣需要證據呢?”

殷磊的斷眉頓時就是一跳,猛地又是一拍桌子,喝道:“好個巧舌如簧的小婦,看來你是不願意認罪了?!”

殷磊的怒吼,直震得林敏敏的太陽穴又是一陣突跳。她忙按着額頭,舉起一隻手道:“捕頭不必這麼大吼大叫的,你要我認罪,好歹也要先告訴我,你們指控我犯了什麼罪吧?”

她這麼一說,卻叫殷磊更加生氣了,又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道:“林氏,休要偷奸耍滑,你自己犯了什麼事你自己知道,還不快快從實招來!”

他這話,頓時叫林敏敏聯想起那些電視劇裡吼着“坦白從寬”的刑警來。看來自古以來這刑警審訊的手法就沒怎麼變過。

她揉着突跳的太陽穴,擡眼看看那木桌後的二人。很顯然,這二人也跟電視劇裡的刑警一樣,在演着雙簧。穿紅衣的,顯然是在扮紅臉;那穿緋衣一直沉默不語的,應該就是在扮白臉了。

林敏敏嘆了口氣,將被那個紅臉吼得又開始隱隱作痛的額抵在柵欄上沉思了一會兒,擡頭對那個緋衣男子道:“坦白說,我並不信任你們。但如果因爲我不信任你們就什麼都不說,最後吃虧的只會是我自己。我會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們,但請你們也放下你們心中的成見,好好聽我說。”

說着,也不管那二人信與不信,她便將那晚的遭遇說了一遍。

“……逃出大門後,我無意間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有個女孩舉着盞煤油燈站在客棧的招牌下面望着我笑,然後我看到她將那盞燈往客棧裡一扔,火就起了。我怕這火招來那人的同伴,就帶着孩子們逃走了。”

揉着額,林敏敏盯着緋衣男子的雙眼又道:“不管你們信不信,我那時候才發現,我什麼都不記得了,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

她想,既然那個緋衣男子是扮白臉的,她不如直接跟此人溝通,也省得被那個紅衣男子吼得頭痛。

見她望着自己,陳三不由就是一怔,扭頭看向殷磊。

他跟殷磊搭檔多年,但他從來都是隻管勘查這一塊,殷磊纔是管拿人審訊的那一個。而他之所以會坐在這裡,不過是因爲被那傢伙硬拖着走不開罷了。偏那女人看他的眼神,就彷彿他們二人間只有他纔是比較明理的那一個似的。

林敏敏的這種眼神,頓時也惹火了殷磊,他又是用力一拍桌子,喝道:“你以爲我會信你的鬼話?!”

林敏敏忍不住“嘶”地倒抽一口氣,按着太陽穴道:“這位大老爺,能不能請你有話好好說,別再拍桌子了?我知道你們不會輕信我的話,但我已經說了我所知道的一切。至於我說的是真是假,我相信你們只要費神調查一下就能知道。對了,那個放火的女孩,我給她畫過幾張像,就放在侯府裡,你們只要去拿……”

“放屁!”殷磊又是一拍桌子——這回卻是純粹故意的,“你只是想要藉機通風報信!”

“通風報信?!”林敏敏的眉頭又是一皺,“給誰?”

“給你的姘頭!”殷磊怒道,“你是想叫威遠侯來救你!”

某竹大概不是個內心很堅強的人,因爲上次男主誤會女主的事,使很多人不滿,導致某竹也開始自我懷疑起來,從那時起,某竹就已經感覺到整個故事的節奏都不對了,雖然一直在努力調整,可似乎沒有任何改進。看到很多朋友說想棄文,某竹想說,謝謝各位,不管您是繼續支持也好還是棄文也好,謝謝各位一直以來的支持。棄文的朋友,很抱歉這次沒能寫出讓您滿意的作品,希望下次的作品能讓您滿意。還沒有放棄我的朋友,謝謝您的支持和鼓勵,這個故事還沒有完全展開,下面我會吸取教訓,努力擺正心態,繼續按原大綱寫完整個故事。不管是棄的還繼續跟的,謝謝各位,謝謝各位一直以來的支持和鼓勵。爲了答謝各位,今天直接放了兩章,希望能從現在開始重新找回節奏。很抱歉讓大家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