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資料,逸非凡抿了下脣,笑了。
喜好:收藏?!
那麼,是不是可以理解成,那所房間之所以會被燒燬,與那張弓或是那幅畫卷有關呢?
也許,那兩件東西並沒有被一同的化爲灰燼,而是被……
想到這兒,他擡起了眼,看着站在眼前一臉輕笑的季銘秋。
看來,他是猜得對了!那東西就在他的手上!
……
這是一間有些昏暗的房間,擡眼看了下頭頂旋轉不停的風扇,逸非凡微合了下眼。
手也習慣性的在右腕上輕輕撫弄了兩下。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就發覺了。那個針排手扣一直就在手腕上。很顯然,‘他’一直在帶着。眼低瞄了一下手上的銀色的手扣,他輕抿了下脣角。
這手扣,是季銘秋專門爲他訂製的。同時,也是殺手[飄]的標識。
秋哥不想別人知道那個‘他’不是他?這爲了保護嗎?
呵,想到這兒,他輕笑了一下。其實,早就應該感覺得到的,不是嗎?
那個他!那個莫小飛!
對秋哥有着不一樣的意義。難道……
就在這時,對面的房間的門開了。
果然是他。逸非凡看着他那一臉的橫肉,微了微眼。
而坐在他身旁的季銘秋卻仍是一臉淺淺淡淡的笑意。
徐老黑眨了眨他那算不上太大的眼,上下掃了幾眼眼前的這兩個男人。頓了頓,便哈哈地大笑了幾聲。
然而,卻未見有誰迴應了他。
逸非凡仍只是冷眼看着他,而手轉動着手腕上的針排。一旁的季銘秋,則雙眸含笑,完全不見殺氣。
“季老闆好大的架子啊。”徐老黑看着坐在那紋絲未動的季銘秋,一把拉開了眼前的坐椅,砰的一聲,椅子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他看着坐在對面的兩人,仍只是無所表情地挑着眉看着他。
緊眨了幾下眼,他轉過了身。看着站在身後那一排穿着黑衣的男人,擺了一下手。
只見其中一個男人拿起了一個遙控器。按了一下。
只聽‘嘩啦’一聲響!房間外的門和窗都迅速地降下了捲簾門窗。光線被完全的阻斷了。
只有那盞泛着昏黃燈光的吊燈,在那微微地打着晃。
季銘秋看着眼前的那個胖子,心底暗暗笑了下。
這個胖子還真是有些意思。看着周圍的佈置,那已微微上揚的脣角,仍是強忍了下來。
明明開着空調,卻非要在頭頂安上個搖搖晃晃的風扇。
最讓他想笑的,是那個顫顫巍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掉下來的昏黃吊燈。
他以爲這是在拍電影嗎?好笑死了。
看着站在他身後的那幾個男人,他們是保鏢吧?
怕是隻有這一點兒,還算得上可圈點之處。
這幾個人,看上去還算有些實力。應該算不上是飯桶。
轉眼,看着坐在一旁同樣抿着脣的逸非凡,季銘秋還是沒忍住的笑了出來。
其實,真想再見識一下,那個時候的凡。
不得不承認,當時的他,被他也震上了一震。那樣無情冷硬的神情,比以前的他還要讓人無法呼吸。
到底是爲什麼呢?
哪裡不一樣了?
而就在這時,只那個胖子開了口。
“就是你們朗(倆)個要買俺內(那)個寶貝啊?”他剛一開口,就讓季銘秋微微愣了一下。之前說出的那句話,他沒細聽,似乎沒發覺有什麼不對。
然而,這一句,卻帶着有些濃的地方口音。
“咋?乃們是啞巴哈?”他瞪着那雙快要被肉包住了的眼,拍了下桌子。卻正對上了逸非凡那猛然擡起的冷眸。拍在桌子上的手,張了張,又擡了起來。
“好大的灰!哈!好大的灰啊!”他笑嘻嘻地拍了拍手。而身後卻傳出了那不小心的輕笑聲。
“表要笑!笑甚什麼笑!”他抿着脣,眨了兩下眼,看着脣角也有些上揚了的季銘秋。
“都隨(說)啦!表要笑!”
看着他,季銘秋微啓了下脣,點了點頭。
“好啊。表笑。”季銘秋想來心情不壞,竟學着他的調子,回了他的話。
而這一句‘表笑’卻讓逸非凡底下了頭,輕顫了肩。
側着臉,他看着季銘秋眼中的笑意,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這到底是在搞什麼?在拍電影嗎?怎麼搞得這麼好笑?
還真是個活寶!
然而,就在這時,那個徐老黑拉沉了一張臉!手指敲了兩下桌面。只見身後兩個男人向前走上了兩步。
“表要說俺不給你倆面子!俺也是混出來的!知道不?”說罷,他那有些肥的身子向後靠了一下。
“那倆個寶貝,俺本要留下滴。誰想竟會被你們倆發現了!”一邊說他一面懊惱地甩了甩那一臉的肥肉。
“這樣吧。俺也不多要!二千萬!俺就把那個給你倆了。”說完,眨了眨那雙小眼睛,看着眼前沒什麼表情的兩個人。
空氣似乎都不再流動了。在他那張有些肥的臉上,爬過了一道道地汗滴。
“你們、你們到是說句話啊。”那滴汗順進了他那出了幾道褶的脖子縫裡。
逸非凡看了眼季銘秋。而季銘秋的脣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二千萬?”季銘秋挑了下眉,看着眼前的那個徐老黑。
徐老黑這個名字還真是不白叫啊。不是一般二般的黑。
以前也有聽說過,他會不擇手段的去搞到他想要的東西。當然這也不是一般的東西。都是禁品!
然而,這一次他竟然將眼光放在了那個破爛的小木屋子裡,不但搶了東西殺了人,也還一把火的把一切給燒了個乾淨!
還真是做得利索啊。
“怎滴?俺這寶貝……”不待他說完,他只覺得手腕麻了一下。細細一看,上面竟已刺入了一根針。
“俺滴媽呀!救命撒!”他在那張牙舞爪地大叫着,而後面的黑衣人卻仍是一動未動。
逸非凡冷眼看着他,他在胡亂的搞什麼東西?他到底是哪裡人?怎麼說話的音,都不是一個地方的?
而就在這時,卻聽到了他低低地笑聲。
而這聲音,與先前的他完全不同。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
“表演到此結束。季老大。歡迎光臨!”他笑眯眯地眼,成了一條肉縫。
而這樣的笑,讓季銘秋挑了下眉。
殺氣?!
“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想要那兩件寶貝。但是,即使你動了這個想法,而且也找到了我。那麼……”他拉長了音,看着一臉平靜無所表情的季銘秋,笑了笑。
“那麼,就別怪我徐老黑,心黑了!”他咬牙切齒的說着。同時也掃了眼坐在一旁的逸非凡。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位應該就是殺手[飄]了吧?”然而,這句話經由他的嘴裡說出後,讓人聽得彆扭至極。
那音調,竟有些嘲弄的味道。
“聽聞殺手[飄]暗器了得,今日一見,還當真是厲害啊。”說完,將手上刺入的那根針用力地拔了出來。
看了看,笑了笑。
“看來傳言有誤啊!都說現在的飄不是以前的飄。都說現在的飄,是……”他長拉着音,卻將眼轉到了季銘秋的身上。
看着季銘秋微微眯起了的眼,他的笑聲更加的放肆了起來。
迴響在這房間裡,竟有些震人耳膜。
“怎麼?想殺人啊?我不怕啊!我徐老黑什麼都不怕!來啊!”他說着笑着,挑着眉仰起了臉。
“別說那寶貝是我費那麼大勁才搞到的。就算是我揀來的,我也不給你們!”他得意又輕蔑的眼,讓坐在對面的逸非凡微微眯起了眼。
那本是垂於身旁的手,微微地握了一下。
然而,坐在他一旁的季銘秋,卻仍是一臉的笑意。
你還真是自己找死!
他看着他,笑着。歪了下頭,緩緩地開了口。
“看來,你是當真不怕死啊。”他微微帶笑的眼,雖暖卻帶着殺氣。
“呵,怕?!怕就不約你們了!給我上!”他肥手一擺,身後那幾名男子轉眼間就將他們團團圍在了中間。
逸非凡看了眼季銘秋,而季銘秋卻只是在膝上輕輕地點動了三下。
逸非凡看着,抿了下脣。
兩人就這樣坐在椅子上,一動未動。而那幾個男人,上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這時,季銘秋緩開了口。
“徐老闆做這樣的生意,有意思嗎?”他看着他那雙肉球似的眼,輕扯了下脣角。
沒有理由的。一個小小的徐老黑,竟然會作大至此?
他長了幾個腦袋,敢這樣與他作對?
一定不止這樣!
而徐老黑看着他,突然地笑了起來。
“有意思嗎?哈哈。當然有意思了!”他拍了兩下肥手,站起了身。
“我是生意人!什麼叫生意人啊?當然是要有錢來賺啊!”他乾笑了兩聲。看了眼已被槍指了頭的他們兩人。
看來,這筆生意,他是做成了啊。
只要活捉得到他們倆個,就可以得到二千萬啊!而且是美金啊!
雖說也聽說過季老大和殺手[飄]的名號,但是,面對那麼多的錢,夠他花個幾輩子了吧?
不對,他這輩子要把那些錢都花了!哈哈!
就在這時,只聽他身後一直緊關着的隔間的門,砰的一聲開了!
徐老黑猛地轉過了身,先是一愣,而後又笑了出來。
而坐在那兒的季銘秋卻愣上了一愣。
他,沒死?!
逸非凡看着突然出現的那個男人,微了微眼。是那天被他掐斷喉嚨而死的那個人?
可他怎麼又會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呢?
就在他們迷惑不解的時候,那個男人開了口!
“就是你們兩個?”他的中文說得不太好,只能說成是外國式的中文。
“你們竟然敢殺了我弟弟!!”他低聲地罵了一句。從懷中猛地掏出了一把槍。
“You!!”他情緒激動地用槍指着逸非凡。
“等等!等等!”徐老黑攤開了雙手,在他的身旁比劃着。
“這不合規矩啊。見了人,要先打錢的。money !money!”他費力地想着他所會的那個詞兒,應該是沒說錯的吧。然而,他卻對上了那雙已陰沉至了極點的眼。
“你在找死?”他一字一句的咬着音,那雙充了血的眸子中染起了殺意。
“NO!NO!”徐老黑看着那已轉至自己眼前的槍,舉起了手!
向後退着,然而,卻一個不小心絆到了身後橫着的椅子上。
季銘秋猛一擡眼,一腳踢翻了橫在他們中間的那張桌子。而就在他身後用槍指着他的那個人,微微一愣。就在這兒空檔之際,季銘秋回手一拉,一個背摔,將那個摔至了已經橫在地中間的桌子上!
頓時,混亂成了一片。
而逸非凡在他動手的那一瞬間,已經一個輕移,轉至了那個喊着要爲弟弟報仇的男人身後。
原來,在這裡,輕功竟然還是有用的?想到這兒,他的手掌暗暗一翻。一把扣住了他那握着槍的手。一個反扣,將他的手臂扭到了身後。
而這時,槍聲四起。
那幾個黑衣男子,向着季銘秋在開槍!
秋哥!逸非凡回腳一踢,那本是橫在地中間的桌子,又再次地被踢飛了起來。而季銘秋卻不知何時抓起了一把槍,隨着桌子的落下,連發了四槍。
“秋哥!”逸非凡看着倒在桌背後的季銘秋,緊咬了下牙。秋哥受了傷?
混蛋!真是找死!
正欲下手擊暈眼前的這個男人,卻不想!渾身一顫!
這種感覺,是怎麼了?
好冷!渾身都在打着輕顫!體內一股股的寒氣在急急地遊竄着!
他緊扣着那個男人的手鬆開了。
緊捂着胸口,他彎下了身子。
“你找死!”那個有些怪的音調再次地響在了他的耳邊。
砰的一聲!槍響了!
逸非凡緊閉了一下眼睛。
然而,並沒有疼痛感。那一槍卻並不是對着他的?!
他睜大了眼,看着徐老黑躺在了地上。在他的手緊拉着一個皮箱,眉心間流下了一道血紅。雙眼僵直地瞪着,再也合不上了。
那個箱子!
逸非凡捂着胸口,看着。
然而,不止是他。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那兒。
那個箱子緩緩地打開了。在那銀白色的綢布上,是那把弓!
泛着瑩瑩的青玉光澤。
「凡。我一直在等你!」
這個聲音?
逸非凡聽着迴響在腦海中的聲音,閉起了眼。
「主人,醒過來!」
……
季銘秋看着再次睜開眼的逸非凡,愣住了。
他的眼!他的眼,流動着青玉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