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我吩咐道,“不回王府,先去蘇將軍府。”
劍靈疑惑的問道,“婢子深知主子的事,不應去問。可前陣子,您不是不見嗎?”
我笑了笑,說道,“就是前陣子沒見,現在更應該去拜訪。難不成,每次都讓人家上門?”
劍靈笑了笑,輕微掀開簾子,跟馬伕說道,“去蘇將軍府。”
劍靈握住我的手,說道,“王妃,別把自己弄得太累,逍遙公子的離開已成事實,王妃別再去想了。更何況,別忘了逍遙公子說的,要您開心,照顧好自己。”
心裡一陣酸楚,繼而淡淡說道,“沒事沒事。我記得他說的。”
馬車裡迎來了一段靜默而壓抑的氣氛。過了許久,到達蘇將軍府,劍靈下了馬車,扶我下來。踏上臺階,立刻有人迎上來問道,“來者何人?”
“去稟你家蘇大奶奶,說,柔風來拜訪。”我緩緩道來。
過了一會,見蘇沁同剛剛那名下人走了出來。劍靈俯在我耳旁輕聲說道,“這便是蘇沁小姐。”
蘇沁身着淡黃色高腰襦裙,外裹着一層毛茸茸的皮衣。舉止優雅,頗有左嫺的風範。
蘇沁來到我面前,請安,“嫂嫂來了,下人們好不懂事,怠慢了嫂嫂,勿見怪。”
我笑了笑,說道,“怎會?趁着下人們去稟報,我正好欣賞一下這邊的風景呢。”
蘇沁也笑着說道,“早就聽聞嫂嫂美若天仙,今兒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頓了頓,接着說,“前陣子前去王府,聽聞嫂嫂在病中,現可好了?”
“好生伶俐。就我這容顏,難登大雅之堂,卻被你誇上天了。我已經不礙事了,勞你掛心。”瞧着眼前的人兒,與蘇婭對比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爲不是同母所生,氣質舉止完全不同。
蘇沁挽着我的手,說道,“母親還在等着呢,我們進去吧。”我點了點頭。一路上,蘇沁與我談了許多有的沒的,顯得十分知禮數。
到了裡邊,坐於堂中的,便是左嫺了。雖年近四十,卻風韻尤存,難怪可以穩坐大奶奶之位。
“姨母安。”我側身行禮。左嫺一個眼神,示意蘇沁扶我起身,蘇沁伸手扶我。
“柔風要來,也不先說聲,下人們都失禮了。來,快坐。”左嫺很是客氣,我坐了下來。
“姨母也別怪他們。我素來不怎麼出門,他們未曾見過也是有的。”左嫺聽完我的回答,似乎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眼神中透露着些許欣慰。
“不知柔風你前來有什麼事情嗎?是不是蘇婭這丫頭去叨擾你了?”左嫺略帶不好意思的問道。
我笑了笑,說道,“哪的話啊。這蘇婭甚是可愛,怎會麻煩着我呢?”
左嫺陪笑着,想了想,說道,“昨兒在皇宮,發生那些事,聽聞你捨身護着皇后,可有傷着?”
我想了想,說道,“沒有。就是有些嚇着了。姨母你們可好?”
“沒事,一切都好。”
“蘇沁的氣質,舉止頗有姨母的風範,讓我好生喜歡,若是我有兒子,定要討來當兒媳。”頓了頓,說道,“可惜,終究沒這緣分。不然咱們就可以親上加親了。”
蘇沁聞言,靦腆的低下頭。左嫺說道,“柔風將來的孩子,定不會差,說不定到時候,有得你挑呢。”
“這蘇沁可有定親了?”我問道。
左嫺頓了頓,接着說,“有了。是林府家的嫡長子。”
我略微想了想,說道,“是林逾?”
“正是。”左嫺接着說,“過了年,就要出嫁了。”一旁的蘇沁,更是紅了臉,一語不發。
“原想接蘇沁上我那住一段時間,我們很是投緣,既然如此,也該在家準備準備了。”我嘆了口氣,說道。
左嫺說道,“沁兒,你看你嫂嫂多疼你。你也該向你嫂嫂學習學習,多大方懂禮。”
蘇沁起身,緩緩走到我面前,說道,“沁兒麻煩嫂嫂賜教。”
我連忙拉起她的手,說道,“哪的話。有這麼個優秀的母親,嫂嫂可是遜色了。”蘇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接着就隨意的話話家常,聊了許久,便告辭離開。
回到王府,徑直回到東院,我坐在院裡撥弄着花花草草。
“王妃,該去用餐了。”徵音說道。
“不去了。留在陌顏院用餐就是了。”想了想,說道,“剛下完雪,院中有積雪,可有掃掃?”
“嗯,掃去一些。”
“我們回吧。我去換身衣服。”說罷,徵音扶我回到陌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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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我捧書坐在院裡看着,長髮披散着,一身素白,似乎與白雪融爲一體。
徵音端了茶,走了過來,站於一側,說道,“王妃喝杯熱茶暖暖。”說完,把茶盞遞給我。
我放下書,接過茶盞,就看見院門口,一個小小的身影踉踉蹌蹌的走了過了。走着走着撲倒在雪地裡。見此情況,不小心打翻了茶盞,立刻跑了過去,徵音見狀,往我跑去的方向一看,一個孩子跌在雪裡,也立刻跑了過去。
我扶起這個孩子,穿得很單薄,有些瑟瑟發抖,我握住那雙小手,冰冰涼的。我解開披風,裹着孩童,緊緊摟在懷裡,喊道,“快去請大夫。”
我抱起孩子,往空靈閣跑去,徵音立刻去請大夫。進了空靈閣,我直奔牀跑去,掀開被子捂着懷中的人兒,喊道,“來人啊,去打些熱水來,快。”
聞言,叮嚀她們趕了進來,先是一懵,叮嚀對身後的溫靈舞靈說道,“快去準備些熱水,要快。”
叮嚀、劍靈走了過來,看我懷裡摟着一男孩,問道,“王妃,這是?”
我沒有回答,一直看着懷裡的人兒,此刻巴不得把自己的體溫全部給他。溫靈端着熱水進來,叮嚀取來毛巾,我拿過毛巾,扔進水裡,然後拿起,用一隻手擰乾。
“王妃,你的手……”劍靈關懷的說道。
我沒去理會,只是拿着毛巾給他擦了擦,又對叮嚀說道,“去,給我拿件厚些的衣服來。”
我緊緊的摟着,一會聽見懷中人兒說了句話。我低下頭,看着他緩緩睜開眼睛,他睜大眼睛看着我,用稚嫩的聲音喊道,“孃親。”
衆人全部懵了。我愣了愣,說道,“乖乖睡一覺,等會大夫來看看就沒事了。”本來是不想多一條生命離去,居然是……
叮嚀取來衣服,我給裹上。大夫進來,我立刻說道,“立刻給我看看他,若是有半點不測,本宮要你陪葬。”
把完脈,大夫說道,“小公子感染風寒,現下正發高燒,在下開個方子,給小公子服用。”
我示意劍靈跟着去取藥。叮嚀她們退了出去。我抱着懷着人兒,摸了摸他額頭,一直沒退燒。
“徵音,去端盆涼水過來,不能太過冰冷。”徵音點了點頭,轉身去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