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入座後,斂兒俯在我耳旁,說道,“姐姐,你的膝蓋沒事了吧?”

我眼睛一亮,笑了笑,問道,“你怎麼知道?”

“姐姐,如果我不知道,長姐恐怕已經傳召你了,哪有時間給你養病?”

“行行行,斂兒最乖了。我不礙事,如果不做什麼,到也沒事。”

“大家用餐吧。”皇后一聲令下,大家開動了……

席中,擡頭時,看見皇上略着急的看了看我,我只是一笑了之。過來一會,我起身,喚來徵音,徵音手上端來一個匣子。

我行了禮,說道,“皇后娘娘,臣妹替皇上獻上禮物。”徵音走了過來,我打開匣子,拿出禮物。

“這是何物?”衆人紛紛議論。

我微微一笑,說道,“這是皇上特命人爲皇后娘娘打造的‘風鈴’。”

皇后側臉看了皇上一眼,一臉笑意。

“那請問,它有何特別?”一聲好生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轉身,看了看她,莞爾一笑,說道,“蘇婭蘇小姐不知道,這‘風鈴’掛於屋檐,微風吹過,發出的聲音,很是好聽。”

“那這樣說,陌凝小姐已經使用過了?”莊妃起身說道。

“不敢。這是皇上送於皇后的禮物,即使是皇后的妹妹,我也不會逾越規矩。”

“那難說,誰知道呢。你說不是就不是了?有誰可作證?”海倫娜放下茶盞說道。

徵音剛想反駁,我擡手阻止,我走到她面前,說道,“側王妃,擡舉了。在下不才,此物,出自我手的畫作,如何?還有疑問?”

左言熙起身,說道,“陌凝姑娘好生伶俐,倫娜一向有話就直說,請姑娘勿怪。”

我側身行禮,說道,“王爺客氣。不曾放心上。”

一陣風吹過,徵音拿在手上的風鈴被吹動,發出清脆、動聽的聲音。

皇上低聲說道,“你可喜歡?”

“臣妾喜歡。謝皇上。”

“二姨好生伶俐,能說會道。朕想當着衆人的面,正式賜她封號。你意下如何?”

“皇上拿主意就是了。”

“朕決定,賜子書家二小姐封號。”居於殿上的皇上一聲話下,卻令我懵了。出於本能的,還是往殿前走去。

“賜封號‘柔風’。”

給皇上皇后行了大禮,說道,“謝皇上皇后。”

莊妃看了看海倫娜,爲她感到不平,起身道,“聽聞子書家小姐們,能歌善舞。今兒皇后爲壽星,也貴爲**,恐怕不能一舞。那麼,其餘兩位小姐,誰來一舞爲皇后娘娘祝壽?”

我與斂兒對視一眼,繼而望向皇后,說道,“斂兒病才痊癒,由臣妹爲皇后娘娘一舞祝壽。”斂兒走過來拉住我,低聲說道,“你的膝蓋還沒完全好,怎能一舞?”

我拉起斂兒的手,輕輕的拍了拍,轉身說道,“在座的嬪妃和官宦家的小姐們,自然也不必在下差。若是由再下一舞,恐怕不能爲大家助興呢。”眼角一瞟,看見左言熙正頗有趣味的看着我。

“陌凝小姐說得好。那麼大家就來抓鬮,抓到何物,就利用何物來助興。”莊妃似乎在預謀着什麼,但人家都說道這份上了,在推託,只怕會讓人背後議論。

我站在皇后身旁,任他們去寫。一會後,嬪妃們,寫詩作對,有人高歌,有人做舞。讓人應接不暇,臉上掛着微笑,眼睛卻不自覺的看着自己的膝蓋。

莊妃抽出一張紙,打開,說道,“請陌凝小姐以椅子做舞。”

左曦說道,“莊妃娘娘,這未免不大好吧。椅子,如何做得了舞?”

“莊妃娘娘,即使有才華,這以椅子做舞,聞所未聞,如何舞?”

聞聲,我擡眼一看,是憐汐。我居然忘了,子書家與龍家關係甚好,怎麼也會有人來參加。

“誒,太子殿下與龍小姐此話差矣,以陌凝小姐的才華,怎會做不得舞呢?再說了,先前說好的規矩,若是此時反悔,恐……”

我望了一眼左言熙,他始終抱着觀賞的心。左言熙身旁的海倫娜,卻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左曦、斂兒等人卻望着我,看我怎麼說。我咧嘴一笑,從皇后身旁踱步下來,說道,“莊妃娘娘說得甚是有理。也謝謝莊妃娘娘的誇獎。”

莊妃一招手,立刻有人擡上來一把靠椅。我走了過去,用手撫摸過那椅背,笑了笑,說道,“煩請龍小姐爲我彈琴。”

憐汐一驚,想了想,似乎記起了什麼,點了點頭。

莊妃又命人把琴擺上,憐汐坐在琴旁,等候爲我盡點綿薄之力。我不慌不忙的走到左言熙面前,福了福,說道,“王爺的扇子可否借在下。”

左言熙起身,把扇子遞給我,壓低聲音說道,“別勉強。”

“王爺是怕在下把王府的顏面給丟了麼?”不等他回答,我轉身離開。

來到椅子前,示意憐汐,可以開始了。

憐汐撥動琴絃,美妙的琴音讓人舒心。而我,聽着琴音版的“青花瓷”,用扇子與椅子起舞。扇子一張一合,曼妙身姿的轉動,加上大家從未看過的舞步,讓人瞧着新鮮。輕點腳尖,帶動的裙襬飄舞。琴聲餘音繞樑,而我舞得灑脫,自在。

一曲結束,我合起扇子,說道,“臣妹一舞,爲皇后生辰助興。讓大家見笑了。”

“好。舞得好。龍小姐彈的琴也不遜色。都賞。”皇上開口讚賞道。我偏着頭,看着莊妃,莫名一笑。莊妃一驚,往後退了一步,被宮女扶住,尷尬的說道,“皇上,臣妾說得不差吧。陌凝小姐的舞姿可真無人能及啊。”

我走了過去,把扇子遞給左言熙,行大禮,說道,“謝言熙王爺的扇子。”

他接過扇子,說道,“起來吧。”

接着,戲子們上來唱戲,大家便談論着戲文,或聊聊家常。我同皇后娘娘、斂兒、憐汐、左曦、嘉奕等人坐一塊,喝着茶,談些有的沒的。皇上有些政務,已經跟一些大臣下去商議。

一茶盞摔落破碎聲,一羣黑衣人闖了進來,驚得大家紛紛起身亂跑。我下意識的拉起皇后、斂兒往後退,並同時對嘉奕說,帶着太子跟憐汐一起過來。退了幾步,皇后喊道,“大家別慌,都退到後邊來。”

衆人瞬間像是摸到主心骨一般,往後邊退。嘉奕在慌亂中匆匆離開傳禁衛軍。衆多黑衣人圍起大家,到明顯衝着皇后跟太子來的,並未對其他人怎樣。

“無關的人,都滾。”一名黑衣人說道。

皇后說道,“大家快些離開。”偏過頭,對我說道,“凝兒,帶着她們都走。”

“不,我不會丟下長姐你的。”我緊握住皇后的手。

離開的大都是官宦家的小姐夫人,爲了安全起見,斂兒跟憐汐也被勸走了。

看着人數慢慢的減少,黑衣人不再同意大家離開,只能說,除了皇后太子,其餘的人,都是那些倒黴的。

“大家慢慢退到後殿去。”皇后壓低聲音,對身旁的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