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呵。我過分?”海倫娜站起身來,說道,“若不是你的到來?我會豈是側王妃?”

我端起茶盞倒茶,沒理會她。只聽她說着,聽她說着對我的不滿。

我把茶遞到她面前,聞聲聽見門外徵音說道,“王妃,劍靈姐姐叫人來秉,王爺已回府,過會就來看望王妃。”

我正要轉身,海倫娜掃落我手上的茶盞,茶盞碎了一地,我來不及反應,海倫娜拔出安置在架子上的劍朝我刺來,明知躲不過,出於本能反應,伸手握住劍身。

聞聲進來的徵音等人,全懵了。身上白色長裙被血滴落染紅。

我說道,“舞靈,送海夫人去側殿換身衣服,然後倒杯參茶給她壓驚。”

舞靈上前,扶住海倫娜,海倫娜也一臉茫然。想來也沒想到我躲不開吧。

“王妃,還是送海夫人回西院去吧?”叮嚀說道。

“來不及了。王爺想必過會就到,萬一半路遇見,就不好了。”

海倫娜慢慢鬆開手,舞靈帶着她離開。

我把劍放下,說道,“徵音,去打水過來。清理地上的血跡與破碎的茶盞。把劍擦拭乾淨放好。”頓了頓,接着說,“叮嚀,陪我回羽軒。”

叮嚀拿着手帕捂着我的手,送我到羽軒。說道,“王妃,你何苦呢?爲何不躲開?”

我拿掉手上被染紅的手帕,說道,“不是我不躲,是我躲不了。”

“這可怎麼辦?王爺要來了,你這手,怎麼解釋?”叮嚀拿着帕子給我擦拭。

我看了看她,說道,“你覺得,解釋得了麼?”叮嚀聞聲停了下來,看了我一下,我握住帕子,說道,“你去拿件衣服過來,我換上。”

叮嚀走向櫃子,徵音跟未央進來了,說道,“王妃,已經收拾好了。”

“嗯。去打水過來。”我對徵音說道。

“王妃,換上吧。”叮嚀取來衣服,對我說道。

我看了看衣服,白色的?嗯……不行,恐怕沒換好,又會被血染到。

“你去寧靜致遠看看,我那應該有別的顏色的衣服,去取一件過來。”

徵音打來水,我洗了手。說道,“徵音,你去幫我把琴取來。萬一被發現手受傷,可以說是被琴絃劃傷。”

我做到梳妝鏡前,給自己梳了下發。徵音叮嚀一同回來,兩人匆匆爲我換好衣服。我吩咐道,“這事不許外傳。還有,這些染血的衣服,等會拿去洗,別被外面的人看見。”

“是。”說着,兩人開始收拾着,被我弄得亂七八糟的羽軒。

我拿起一方帕子,在爲自己受傷的手包紮。怎麼都弄不好,突然間,未央上前說道,“我來吧。”

我擡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點了點頭。她輕輕地幫我包着。包好後,我把手藏進袖口,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

“王妃,王爺已在空靈閣等候。”劍靈在門口輕聲說道。

“你先過去,我這就到。”

“王妃。真的不要緊麼?”徵音問道。

我冷笑了一聲,“現在即使有事,也沒法了。”頓了頓,接着說道,“看好海夫人,免得我有心要瞞,都瞞不住。”

“是。”徵音想了想,說道,“不需要我們陪着麼?”

“沒事,不用了。務必把一切做到天衣無縫。”說完,我踱步走出羽軒,匆匆來到空靈閣。

站在門口,看着坐在美人榻上扶額的言熙,我不自覺的停住腳步,看着他……

“怎麼不進來?”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我回過神來,笑了笑,道,“看王爺似乎在休息,不敢打擾,沒想王爺只是在沉思。”

“嗯……你何時也跟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了。”他把手伸向我這個方向。我會意地笑了笑,說道,“你們都下去吧,這裡有我。”

我走了進去,握住他的手,順勢坐在美人榻邊沿。

一襲白色長衣的他,看着我,笑了笑,說道,“沒見你穿過如此鮮豔,今兒怎麼想起來穿了?”

“想着王爺剛從那裡回來,穿紅色,爲王爺帶來喜氣罷了。要是覺得不好看,我去換了它,便是了。”

左言熙伸手拉住我,說道,“不用,我瞧着,甚好。”頓了頓,接着說,“身子好些沒有?你還這般操勞,受得了麼?”

“我沒事。好多了。”說罷,我起身,倒了一杯茶,端到他面前,“王爺,喝茶吧。”

左言熙接過我手上的茶盞,淡淡的說,“辛苦你了。”

“王爺說哪的話,我身爲王爺你的妻子,自然要做好分內事。”頓了頓說道,“王爺,這些日子,恐怕王爺沒有好好休息過,要不,喚來劍靈,讓她送王爺回去休息?”

“在你這休息就行了。何須回去?”說完,他把茶盞遞給我。

我愣了一會,接過茶盞,轉身放到桌子上,輕聲說道,“王爺去看過海倫娜了?”

“晚些吧。”左言熙起身往牀走去。

我踱步到牀旁,爲他寬衣,等他躺好,爲他蓋好被子。起身剛要走開,他伸手拉住我,說道,“你也該好好休息會了……”沒等他話說完,“王爺先歇着,我去準備些東西,好了,便會休息的。”

把他的手,放進被子裡,蓋好被子,坐在牀沿,輕聲說道,“等王爺睡着了,我在去忙。”

他似乎是爲了要我早些忙完休息,便閉上眼睛。坐了一會,起身在他眉心輕吻一記,就走開了。

剛出來,就看見劍靈迎了過來,吩咐道,“王爺正在休息。你們且都下去。”

劍靈點了點頭,帶着下面的人,都退了下去。擡手看了看,血已經把手帕染紅了,放下袖子,往側殿快步走去。

舞靈倚在門口,見我來了,行了禮,問道,“王妃,你的手不礙事吧?”

“不礙事。海夫人呢?”

舞靈不出聲,我走了進去,看見躺在牀上睡着了的海倫娜,眉頭緊鎖,心裡想,這是在爲我擔心,還是在擔心自己呢?

“舞靈。”我輕聲一喊,舞靈走了過來,我在她耳畔說道,“去把大夫叫來。”舞靈走了出去,替海倫娜蓋了被子,走了出來,到羽軒,坐在美人靠上,解開手上的手帕,血已經止住了,留下了一手的血跡。

看着收拾好一切,走過來的徵音和叮嚀,說道:“徵音。幫我打水過來。叮嚀,去幫我取件衣服來。”

“是。”

“叮嚀,依舊給我取套紅色的。”

“王妃,大夫來了。”舞靈朝我行了禮,說道。

我回眸一望,見大夫也向我行禮,伸手一指,“帶大夫去側殿給海夫人一看吧。等大夫瞧完,要好生送走,順帶派人去取藥,然後命人把海夫人送回西院。”

“是,我知道。”看着舞靈領着大夫前去,自己也鬆了口氣,閉目倚在美人靠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