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毅和張妮聊到很晚,高毅才離開張妮的房間回房睡去。除了一開始聊了些“嘟來宴”各自的遭遇,以及偶爾會提起一路上好笑的事情外。大多數時間都是兩人在回憶同學時的一些趣事,想象着那些依舊正常上下班的同學們,現在可能過着的生活。話語中,一點羨慕都沒有那是假的。但是,他們現在的生活也很精彩,至少是一般人無法領略得到的。更重要的是,生命裡沒有重新來過這樣的詞彙,除了前進,你別無選擇!
當高毅回到自己的房間時,喵小九早已沉沉睡去。
不知道爲什麼,高毅躺在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眼前總是會浮現出喵小九那場戰鬥的一幕。“難道是因爲那次自己強力使用第三隻眼,現在有了後遺症?”
正這樣想着,一本書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正是那“聖境預言書”。這書翻開了寫着“聖境預言書”五個大字的封面,在高毅的面前展開了第一頁。第一頁果然寫着那一句話——“第一種覺悟:現在的人類,將會覺悟到,世界上一切事情的發生,都是有機緣的。似乎冥冥中有一個主宰操控着這一切。”而高毅想翻開下一頁,卻怎麼也翻不開。
就在這時,這麼多天,一直睜開着的第三隻眼,就算高毅睡覺時也會睜着的第三隻眼,此刻卻突然閉了起來。但是,在高毅的腦海裡,一隻巨眼卻睜了開來,射出一道極爲亮麗的毫光,直擊在那一頁上,似乎能洞穿那書本一般。毫光過後,書本完好無損,似乎沒有太大變化。
高毅腦海裡正想,“你這是鬧哪出?”時,一直死活翻不開的下一頁翻了開來。
第二、三頁寫着兩種覺悟:“人類將覺悟到,每個人都是一種“能”。當你的“能”虛弱時,你試圖向你的愛人、伴侶索求這樣的“能”,來填充你自己。而對方必然感到能被索取時帶來的被控制感。於是控制和反控制的戰爭從未間斷。你的行爲,通常都是無意識的。因爲你很容易在人羣中迷失了自己。”再繼續翻,第四、五頁寫着,第三、四種覺悟:“人類將發展出直覺的能力。將依靠自己內在的指引,越來越擁有你以前想都未敢想的神秘能力。但之前你必須學會開放自己。要開放自己,就要有發現美的能力,換句話說,要向更大的存在開放你自己,去發現事物的本源。”接着往下翻,後面的幾種覺悟都毫無阻礙的翻了開來,當翻到最後一頁,已經超過了“九覺果”所說的九種覺悟。巨眼爲高毅打開了一扇金光閃閃的門,高毅正要往裡走時,突然感覺身體突然劇烈的震動了起來。
“高毅,高毅!起來了!”遠遠的,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張妮的聲音將高毅從睡夢中叫醒。“剛纔,那是做了一個夢?”高毅的精神慢慢恢復過來時,卻看見孔佳精氣十足的站在他面前,一臉大爲錯愕的表情,指着高毅的額頭,道:“眼睛,眼睛!高毅,你的第三隻眼怎麼沒了?”
高毅還不是十分的清醒,聞言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額頭光滑一片,絲毫沒有眼睛出現過的痕跡。這一下,高毅心裡陡然一驚,什麼夢也都醒了過來。“不對啊!這眼睛怎麼收了起來。難道昨晚做的不是夢?如果不是夢的話,那麼那扇金光閃閃的大門是通向哪裡的?”高毅腦子裡面想着這樣的問題,嘴巴上面卻解釋,道:“前陣子幫喵小九時,無意中讓這隻眼損耗太大,現在恢復了,自然就能收放自如了。要不要我給你展示一下!”說着,高毅額頭上果真有亮出了那第三隻眼。只是此時的第三隻眼更爲璀璨,像一顆明珠一般灼灼其華。
“誰要看你這隻好se的眼睛!”孔佳其實看着挺順眼的,嘴巴里卻說着截然相反的話,“快收起來,快收起來!”
高毅收了他的第三隻眼。雖然旁人感覺高毅就這麼一睜一閉的功夫合上了眼睛,而高毅自己則好像剛纔經歷了一生那麼久。
他剛纔打開他的第三隻眼,其實只是爲了印證一下自己的推測。果不其然,在他睜開第三隻眼之後,這一次,他看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
以前他需要給一個人做“開啓”後,才能觀察到與之相關的命運線。而現在,他看到的已經不再是命運線了,而是一個與正常人看到的完全不同的世界。就比如說面前的三人,孔佳、張妮還有喵小九,高毅的第三隻眼望過去,孔佳變成了一朵花,一朵嬌豔的玫瑰花,花上長滿了刺。而張妮則變成了一頭銀龍,安靜的橫臥在那裡。喵小九當然還是一隻貓,就如同他以前在爲他做“啓示”時看到的那隻一般模樣。而這家旅館則是一棟樹屋。這個郢都都生長在一顆看不見的參天大樹之上,這顆巨大無比的大樹立於天地間,看不見首尾,大樹上更有無數靈氣逼人的地方,和金光奪目的地方。當然,也還有殺氣騰騰的地方。
當高毅把目光具體到一個人的身上時,比如說喵小九,他就能看到他現在的情緒。
喵小九因爲剛纔他說了句“因爲幫助喵小九,而損耗太大”的話,他顯然是聽進去了。儘管面子上什麼也看不出來,高毅卻能第三隻眼看到這時喵小九的情緒變化。更進一步,高毅甚至能夠看到有一個莫名的力量在一直推動着喵小九的成長,喵小九一生所遇到的每件事,都有這股力量的牽引。
如果說以前看到的是更具體的命運線在牽引着每個人的一舉一動的話,那現在高毅則看到的是更爲隱秘而神奇的力量。這種力量並不是拉扯那麼簡單,而是有引導,有疏離,有排擠,有針對。幾乎所有喵小九遭遇的巧合,幸運或者倒黴,都是這股力量所安排的。當然,在孔佳和張妮身上,這股力量顯得更爲強大和明顯。高毅閉上了第三隻眼,根本與孔佳的那句話無關,只是想感應一下自己身體上是否同樣也有那股莫名的力量。
“看來大家都準備好了!”劉亦真的進來,打斷了高毅的舉動。而劉亦真顯然比在場的三人要敏感得多,只一眼劉亦真就看出了高毅的虛實,“又進步了!看來這次‘嘟來宴’你消化的是最快的,不過,不用費腦筋經去感應自己的命運了,你感應不到的。”
高毅倒是不奇怪劉亦真能察覺他在做什麼,都是一個大職業前提下的,更何況劉亦真算是他的啓蒙老師。不過,高毅還是不甘心,一邊用第三隻眼在自己的身體裡感受,一邊問,“爲什麼不能?”
劉亦真白了高毅一眼,“你傻啊!沒有鏡子你怎麼可能知道自己長得什麼樣。而命運用鏡子是照不出來的。”劉亦真的話其他三人聽了,一頭霧水,而高毅則是心領神會,“原來如此!”於是也就放棄了探索。
“好了,我們就走吧。‘嘟來宴’後的第一天晚上,你們幾位應該都做了個好夢,一會在街市上看到有什麼是你們想要的,記得先跟我說。這裡是不收人民幣的!”劉亦真囑咐了一句就先行一步走了出去,而孔佳則亦步亦趨的跟在了後面,抓住劉亦真的胳膊,在劉亦真耳邊小聲嘀咕着什麼。而張妮似乎對逛街這麼沒有前途的事情,也顯示出一副很有意思的模樣,跟了過去。留下喵小九和高毅兩人落在後面。
出了“逆旅”,高毅就發現,今天街面上的人,和昨天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昨天,任逍遙帶着他們走了半個多時辰,一路上幾乎沒見到什麼人。而今天剛出門,街面上幾乎擠滿了人。
“那破小孩不是說,這個城市相當於我們那裡的一線城市的大小,人口卻不到十萬,所以街面上的人很少。今天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所以說,那破小孩根本就是在隨意的敷衍我們!”反正跟任逍遙的仇算是記恨上了,孔佳也不在意多抹黑他幾句。
劉亦真聞言笑了笑,“任前輩說的其實沒錯!這裡是人口比較稀少。只是我們住的地方離街市不遠,也在城東,所以我們纔會看到這麼多的人。這些都是爲了街市而特意出來的。因爲‘天上的街市’有將近一個月的廣告時間。所以有不少人,還是特別從外地,千里迢迢趕了過來。”
“這裡還有廣告?”張妮有些詫異。
“廣告又不是什麼新鮮事物,只是這個詞彙出現得較
晚罷了。我們來郢都之前不是看到了一條漂浮在‘天上的街市’麼?這個街市其實在今天才開放。不過,它會在空間投影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只要你留意的話,就算遠在千里之外,也能夠看得見!”劉亦真解釋道。
三女在前面唧唧喳喳,而高毅則陪着喵小九在後面默默前行,倒像是保鏢一般。其實高毅倒是挺想問“那來這裡之前在天上看到的東西是不是也是廣告?”之類的問題,可是陪女人逛街,特別是有孔佳這種一點就爆的炸彈在前面,他可不想因爲他的好奇心而被禍害一遍。越往前走,人羣越是密集。也漸漸可以看見一些長得有別於正常人的怪物行走在街道之上。如若在這之前,孔佳和張妮,甚至高毅都會覺得有些害怕或者說故意去避開他。而現在幾人卻已經能夠旁若無人的直視這些怪物,心理上不受一點影響。所以說,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心理疾病。
這些怪物長得是五花八門,各有精彩。
有的頭比身子稍小,可是都是一樣的圓乎乎,肉乎乎的,也許是肩膀的地方,還生着一雙肉翅。據劉亦真說,這就是我們那個世界俗稱的“渾人”,混沌所化人形的樣子。有一人,獨角,身後有五條尾巴,渾身上下都鑲嵌着如碧玉一般的美玉。劉亦真說,這是“猙人”,猙所化形而來。
特別有一人,白白的頭髮,白白的腦袋,紅色的身體,黃色的毛髮,黑色的尾巴。這人讓本是好奇打量左右的喵小九很是敏感。而那人對喵小九也是非常的關注,兩人之間有一種不是很友好的氣氛。這時,劉亦真看了一眼就知道了其中的緣由,徑直走了過去,和那人旁邊的一位說了幾句什麼。和劉亦真說話那人聽完,點了點頭,輕輕拉了與喵小九對視之人一下。與喵小九對視之人非常聽話的隨之離開了這裡。
待劉亦真回過來,方纔解釋,道:“你們知道天狗食月的成語吧,剛纔與喵小九對視的就是天狗。天狗是善寵,一般都有人飼養用之辟邪。所以,我估計天狗旁邊那人就是天狗主人。而那位主人也挺好說話的,帶天狗去了另外一邊。”
“還真有天狗啊?我還以爲是神話故事,或者傳說呢!”孔佳聽到熟悉的名字有些激動。
“其實,我剛纔所說的混沌也好,猙也好,還有鳳凰,九尾狐,天狗這些,其實都是在《山海經》的異獸圖中有所記載的。”
張妮顯然是關心過這方面的東西了的,反而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那《山海經》上記載的都是真的囉?”
“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我也不清楚。就算都是真的,能活到現在的,和先秦所看到的已經有了很大的區別。至少,在化形一項上,現在的這些異獸大部分都具備了化形的能力。有不少,幾乎和正常人沒有區別。其實,就是在喵小九居住的‘百妖谷’裡都有這樣的異獸存在。”面對張妮的問題,劉亦真稍微想了想,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這些異獸也需要交易嗎?他們來到街市幹什麼?”高毅忍不住有些好奇,這些異獸的目的。
“當然了!任何地方的資源都是有限的,不可能無止境的開發利用下去。異獸生存的地方同樣是如此。”劉亦真突然攔住了衆人,“好了,到了!”
高毅曾在任逍遙的帶領下,騎着嘟嘟獸走過西城門外的那條雲路。只是進了郢都後,地面都是整齊而工整的青石路,讓他們反而忘記了自己是在空中的現實。當再次面對一條雲路時,而且這條雲路有別於西城門外的那條寬敞的,行走在上面幾乎不可能看到下面的雲路。這條雲路很窄,並行的話,不能超過高毅這樣的三、四個人,而兩邊的建築也都架設在雲上,建築與雲路之間,有的有着將近六、七米的間隔。而這些間隔,大多數,只用一條僅一人可以通過的細小云路所連接。大片大片的空出來的空間,可以讓人一眼就看到下方,那無盡的曠野。而人行走在上,確實有一種成仙得道,行走於雲端的錯覺。
而高毅一行,此刻就非常享受這種錯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