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所能想象到的最大的生物的極限是什麼,巨象?大白鯊?抹香鯨?抑或是震龍?還是藍鯨?就拿藍鯨來說,一頭大塊頭的藍鯨,相當於30多頭非洲象,2、3000個人的重量,嘴巴一張,10幾個人往裡走都顯得非常寬敞。但是,你能想象一個接近城市般大小的動物出現在你的生活裡麼?一條高速公路般長長豁嘴上,金黃色的瞳孔張開,那眼睛就有一座山的大小,面對這樣的生物就算是超能力者,也真心不想與它對抗。對於孔佳她們而言,在強大的螳螂,就算是能夠使用超能力的螳螂,也很難螳臂當車的。
同高毅、張妮還有孔佳這些插班生不同,班尼和喬娜一樣是完完整整在村子裡學了四年的應屆畢業生。同高毅、張妮、孔佳還有喬娜都不同,班尼是土生土長的村裡人。當然班上大部人都和他一樣,畢竟村裡的村民除了那些搞科研項目的專家、學者以外,大部分都是有一些超能力血統的,所以,作爲他們的子女,其中發現幾個有超能力潛質的並不算特別困難,班尼就是其中之一。作爲在道德村這個環境下長大的人,班尼有着很強的責任感,而且絕對絕對不說謊,哪怕一句謊話,哪怕這個謊言的出發點或者造成的結果都是好的,他也不會說,或者說這麼多年的生活習慣他無法說出口。於是,他把本來是他所負責的這一屆畢業生實習的領導權交到了孔佳手上,因爲他發現,出了村子以後,外面的人有些時候反而更容易接受謊言。比如說現在,他協助高議員疏散沿海地區的所有羣衆,他說的真話——“有巨大的鱷魚襲擊城市,需要他們配合撤離”沒有一個人聽,反倒是喬娜的那番言辭——“這個地區在這1、2個月內還將餘震不斷,有可能再次引發一系列或大或小的海嘯,希望大家配合我們的撤離工作”說服的很順利。班尼本來就對自己在這次海嘯的疏導和拯救過程中貢獻較小非常的自責,儘管他的血統所賦予他的能力和一線的尖子生,比如說高毅、張妮、孔佳、等差距較大。但是,他比後者多學了將近3年半的相關知識和技巧,更何況,這4年來他一直不間斷的日夜練習,十分刻苦熟悉使用超能力整個過程中的每一個環境,構思着可能發展的每一個變化。他相信,自己現在的實力並不弱於尖子生的任何一個人。儘管在攔截海嘯的時候表現得並不出彩,但是,他相信在這一次可能有去無回的任務中,他能夠大放異彩。於是,班尼在只會過喬娜以後,便帶着剩下的新生開始佈置起第一道防線,一道生與死的防線。
正如喬娜所言,洶涌的海潮的高出海岸接近10多米,沿着整個海岸線鋪天蓋地的壓下來。如此可怕的海浪幾乎席捲了海岸上的一切。不過,海灘邊的有家別墅卻像是中流砥柱一般,任憑永無止息的海潮沖刷,卻不見一絲動搖。整個別墅像是被一層無形的堅壁所包裹,連一滴水都滲透不進去,而愛德華與高蕙質正坐在院子裡的一張棋盤的兩端。兩個人沒有一個人出聲,高蕙質低着頭安靜的品着茶,而愛德華則拿手指輕敲着棋盤,在那裡閉目養神,似乎也是在思考着什麼。
從埃辛的角度往屋外看去,高高的海浪將整個天都遮蓋住。只不過一個瞬間,除了埃辛所在的房屋,海嘯以它的方式,將所有的一切碾壓,然後全部包容到它的世界裡去。這一個瞬間過後,埃辛目力所及,上下左右除了海水,就只剩下海水,所有其他的一起都包裹在海水的外衣中,再也看不清楚。
“看來它動了。”露西絲並沒有收起她背後那雙碩大的翅膀,整個人停留在空中,翅膀無聲的撲打着。
“是啊!”和露西絲騰空後差不多齊高的撒努曼嘆了口氣,一張狗臉似乎在緬懷着什麼似的,“‘巨鱷’那傢伙那麼大的塊頭,他起個身都會引發這麼兇猛的海嘯。要是正趕上它心情好,玩起浪,吹起水來,這整個東海岸起碼要毀一半。”
而高蕙質似乎並沒有去關注身後兩人的對話,依舊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她面前的這杯茶上。
從某種嚴格意義上來講,“巨鱷”的冬眠期應該一直都是把自己的身體埋在海牀以下,所以它的突然起身才會帶來附近海平面的水位暴漲,從而引發如此巨大的海嘯。可以說“巨鱷”的這個起身不亞於異常8、9級的強震。
“怎麼來的這麼快?”班尼看着下方沸騰的海水,有點措不及防的感覺,一個準備的動作有些變形,天空中本來已經畫出的一張百米長弓頓時化作了泡影。
隨着這張弓的消逝,班尼面前1人如同用勁了全身力氣一般的差點就摔落海里,還不是旁邊的同伴及時拉了一把,將他抱了起來的話。“怎麼這個時候出
錯啊,班尼!如此體積的‘膨大術’很傷費羅精力的!”抱起費羅的露娜低聲抱怨着將費羅交給韓磊,自己又開始打出手勢,準備着“膨大術”。班尼的天賦能力如果C國童話故事裡的神筆馬良一樣,可以隨時隨地作畫,並且取出畫裡的東西來用。而費羅和露娜則有讓任何物體膨脹放大的能力。
“對不起,是我的問題!我沒有預料到這鱷魚會如此的巨大,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這下我們造出的真空箭倒是肯定可以命中目標,但是估計連它的表皮都射不穿,更談不上放血了。換個方式,我畫山,畫出一座座的高山出來,你和費羅輪流用‘巨大術’看能不能把這大傢伙整個都砸出水面。讓伊芙看到它以後,就可以——”班尼一邊道歉,一邊給夥伴們分析情況,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打斷班尼話的是孟白,此時孟白顯得非常反對班尼的計劃,“沒到最後一刻,不要動用伊芙的技能。使用那個技能後,伊芙付出的代價可是20年,20年時間都完全進入最深沉的睡眠,誰也無法將她喚醒!你瘋了嗎?班尼。”
這是,孟白感覺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回過頭去,卻是伊芙,一臉害羞的樣子,眼神卻很堅定,“那個…是我提出來的!是我要求使用‘時間的沙漏’!”
孟白看着伊芙堅定的點了點頭,“啊!”的一聲嘶嚎,像個瘋子一樣的衝向那“巨鱷”。孟白本身所賦予的是“鋒銳”,一種可以輕鬆的用手切割金屬的能力。而孟白又好古風,除了整天之乎者也外,總揹着一把長劍,又總在衆人的面前自稱“劍仙”。出人意料的是,他確實很劍非常的契合,一劍在手,幾乎是無物不破,無堅不摧。此時,他已經瘋了般的投向了“巨鱷”浮出水面,巨大的那黃金般的瞳孔。而班尼,也乘這個機會以天空做畫板,手做畫筆,眨眼的功夫就畫好了幾幅異常嶙峋的巨石,每一個巨石都如高山般大小,而一旁的露娜的膨大術飛快的套在了已然從天空中墜落而出的巨石上,那幾塊嶙峋的巨石瞬間膨脹放大,本就如一座高山的本體更是被放大了好多倍,重重的向“巨鱷”砸去。
如一座大型都市規模般的“巨鱷”並不是死物,甚至比他們想象中的要敏捷得多,也狡猾得多。孟白那一劍含恨而擊,速度豈止只是迅捷可以形容,就跟一道光一般,一閃便刺中了“巨鱷”金色的瞳孔。就在孟白認爲這一劍必然可以破開這該死“巨鱷”的眼睛,以他無物不破、無堅不摧的能力,他現在只想殺進“巨鱷”的腦子裡,衝個來回。孟白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就在他的劍即將破開“巨鱷”金色的瞳孔時,他的劍被夾住了。就在那關鍵的時候,“巨鱷”正好合上了眼皮,而就算是它合一下眼皮的力氣,孟白卻始終掙脫不了,整個人和劍被夾在了“巨鱷”的眼皮裡。而就這麼一個剎那,“巨鱷”眼睛裡分泌的莫名的強酸還是什麼物質,迅速的將孟白和他的劍融解了開來,孟白就如同飛進“巨鱷”眼裡,一顆不起眼的灰塵,一會的功夫就被融解與天地之間,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回頭再說砸在“巨鱷”背上的巨石,這些巨石遮天蔽日,本就是以高山爲本,再經過膨脹變化,就算是以“巨鱷”的體型,要真給砸實了,也不會很舒服。就是巨石落下的瞬間,“巨鱷”已尾部一沉,急速傾斜着潛了下去。這樣它的姿勢就變成頭朝着天,巨石眼看就砸到了“巨鱷”那突出的嘴上。而就在這時,“巨鱷”張開它的吞天大口,一道巨大的洪流從中噴出。這洪流的力量似乎極大,不僅吹開了巨石,並挾持着巨石以更快的速度返回。而始作俑者的幾個人,除了伊芙站得稍遠些,誰也沒有逃開去,被洪流和巨石砸個正着,四個人瞬間被砸飛到很遠的地方,掉落了海中。
班尼帶着的應屆畢業生們,不過僅僅一個照面,就只剩下了一個。而一直似乎有些躲避戰鬥的伊芙,此時反而沒有因爲同學的死傷嚇得嚎啕大哭,反而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開始振振有詞的大聲唸叨起來。隨着伊芙抑揚頓挫的聲音,天地間萬物的步伐都變得緩慢了下來。要不是確實有它異常喜歡的美食在不遠處吸引着它,就連下方的“巨鱷”都產生了想再睡一覺的念頭。而就在“巨鱷”一恍神之際,伊芙已經不見了,而伊芙剛纔所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伊芙般大小的漏斗。漏斗的上方裝滿了黑色的顆粒形狀的東西,下方空空如也。而當第一顆黑色的顆粒狀的東西順着沙漏流向下方的時候,以這個沙漏爲中心,視野所及,方圓50公里的海面上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了下來,似乎時間在這個時候暫停了一般。黑色的顆粒狀的東西以1分鐘一粒的速度,勻速的向下滾動着
,只要落到了下方,黑色的顆粒就變成了白色。本來“巨鱷”也似乎被靜止了下來,但是“巨鱷”的身體太過龐大,50公里的範圍並不能籠罩“巨鱷”的全身。所以,“巨鱷”還在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緩慢的前行着。
“前方的戰況好像不太好!今年畢業的新手似乎沒有經過那次捕捉‘巨鱷’的大戰,與‘巨鱷’對戰的心態放得太好了,似乎一下子就損失殆盡了呢!”愛德華緩緩睜開了眼睛,別墅周圍的海潮依舊沒有退去,這個在封閉的海底別墅裡,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到的前方的消息。
而這個消息似乎高蕙質也知道了,眼神有點黯然,“沒有什麼力量是天授的,有獲得必然要付出代價。如果你要改變這個世界,你首先要有一顆勇於承擔這個世上所有困難,所有責任的心!”高蕙質的話似乎也意有所指。
“嘿嘿!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我比你清楚,哪個國家,哪個領導不是奉行的‘誰的拳頭大,誰說話’的原則。幾千年來,我沒看見這世界上的人和動物有什麼區別,都是奉行‘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唯一改變的就是冠冕堂皇的包裝,自欺欺人的口號罷了!這樣人值得你去拿我們寶貴超能力者的命去犧牲?”愛德華臉上不屑的神情溢於言表,“以‘道德’來征服世界,來規範所有人,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荒謬的可笑!只有你父親那個僞君子或者說理想主義者才覺得可行!你問問你身後的人,你問問你自己,你出來這些年所見所聞,你覺得你父親的理想可能麼?現實麼?”
高蕙質不想把話題扯到愛德華和父親之間的形而上的鬥爭中,放下了茶杯,她反而轉過頭對着馬身狗臉的撒努曼問道,“我這裡有個有趣的遊戲,不知道‘虛空行者’大人願意不願意和我賭一把!”
“呵呵,和一個‘預言者’賭博,我這幾萬年都白活了!”狗臉笑起來挺憨厚的,儘管說的是挖苦的話,可是從面部表情完全看不出來。
高蕙質擺了擺手,制止道:“先別忙着拒絕,這個賭本來是我打算和愛德華博士賭的。不過,你知道,一聊到這個話題,他就會過於亢奮,所以,我不得不和你賭。當然,愛德華的意見你也可以參考,而你本身又是因果律的大行家。一件事有了因必然會有果,所有事情只要你掌握了開端,這個發展進程基本上就逃不出你的掌控。所以,愛德華加上你難道還怕我這樣的一個弱女子!”
“這個提議很不錯!我覺得可以考慮!”撒努曼望了愛德華一眼還沒組織好語言,愛德華已經接過了話頭。
高蕙質似乎並沒有被愛德華幾乎沒有任何思考就答應了她的賭博要求,如此迅速的反應所嚇住,依然一臉平靜的繼續說着,“我要賭的東西很簡單,我賭這次的‘巨鱷’並不會被我們當中的任何人所解決掉!這個我們當中的任何人,包括了我們這次出來行動的所有人!”
“你要強行開啓異時空的召喚們把‘天空之城’的老傢伙們都喊過來麼?”愛德華似乎一聽就知道了高蕙質的打算,“這種召喚術撒努曼比你清楚多了,撒努曼你覺得有任何可能麼?”
撒努曼猶豫着,想了半天,才搖了搖頭,“馬龍那老頭不行!有這個能力的就2個:一個是她的父親,這個人絕對不會出現在外面的世界裡。另外一個就是他的徒弟高毅,不過,高毅恢復沒恢復過來我不清楚,但是,他絕對不可能從那個時空回到這裡。”
高蕙質對這2人視自己爲無物,就這樣剝離着她的盤算很不滿。不耐煩的問:“你不管我怎麼做,你們到底賭不賭?”
“賭!爲什麼不賭!那賭注還沒說呢?”愛德華答應得挺快,“太小可沒意思!”
“我的賭注就是你想要得到的,你贏了,以後我在外面的所有行動聽你的!”高蕙質拋出了一個愛德華無法拒絕的誘餌。
“既然你這麼豪氣,那麼我也不能小氣了!同樣,如果你贏了,以後我在外面禁言、禁行、禁止所有活動,絕不離開那個地方一步!”愛德華言之鑿鑿着,卻已經想到了高蕙質提出這個賭博的幾個可能,“高毅麼?他也許真是個變數,但是,提前把‘巨鱷’打入冬眠期,就不會存在任何變數了!”愛德華滿臉微笑的與同樣一臉微笑的高蕙質親切的交換了“大拇指契約”(注①),心底卻有着另外的盤算。
注①
大拇指契約:超能力者之間通行的一種契約方式,一彼此能力的一部分切割在大拇指上,進行交換。任何一個人毀約,都會單方面的受到對方能力永久性的制約,能有甚者成爲精神上的奴隸,失去對自己能力的所有掌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