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一句話,叫”英雄不問出處”。放在高毅現在所經歷的時代也特別適用。英雄大抵都是豁出性命,爲民謀利的典型,但究其出身卻未必就都是一個陣營裡的人。就好比說夷羿和共工,他兩人之間就是敵對陣營的。
羿出生於羽民族,信奉的是三眼神族。而共工卻是巨人的後裔。三眼族與巨人之間可是幾個世紀的死敵。而且,巨人本來就是外來生物,不管是信奉三眼神族的,還是信奉古神的對於巨人都沒有任何好感。
不過,在當今的巨人後裔之中,有幾個奇葩,卻是專門與巨人作對,四處獵殺巨人和極兇的妖物,幫助當地的那些原住民,反而成爲聲名赫赫的英雄。共工就是其中之一。
不知從何時起,相柳成爲了路人皆知的共工之臣。說起這相柳,倒是也有一段傳說。在外來的泰坦神於地球的古神大戰之末,中山有一位泰坦領袖戰死,他那巨大的屍骨化作了一座山。這山就是有着“擎天之柱”稱呼的周山。
周山上那位泰坦領袖的血液並未流乾,剩下的部分化作一條巨龍,是爲燭龍。傳說中,這燭龍有着掌管時間的力量,一睜眼即爲白天,一閉眼即爲黑夜。吐息之間,風向與季節都隨着它呼吸的強弱變化着。
諸神之戰結束後,作爲泰坦的遺族——巨人們,曾三番五次的去周山尋寶,甚至爲了燭龍的血脈不惜大打出手。直到一百年前的最後一次,共工盜取了燭陰(燭龍吐息之物),與幾名巨人英雄以及巨人遺族進行了一場驚天動地的火拼。甚至最後,共工爲了逃亡不惜撞斷了周山。
然而,最後的結果,似乎誰也沒有在周山中得到泰坦的血脈。周山也被撞缺了一大塊,而且不知去向。失去了周山後,天地變之色,日月星辰都移動了位置,桑田變滄海,河流成沼澤。整個中山的中部出現了一大片極爲廣闊的不毛之地。
後來,有人在西山邊緣,靠近大荒的方向看見過形似周山的高山。只是,後人看到的周山已經與以前的“擎天之柱”大相徑庭,後人便將這座山稱之爲不周山。
至於相柳,就是周山一戰之後出現在共工身邊的怪物。有人說它是燭龍之後,也有人說它是燭陰所化。但,無論怎麼猜測,這蛇身九頭的怪物似乎只聽共工的話,而且非常的忠心。至於這怪物有多厲害,它光是賣相就非常的驚人,更何況是英雄共工的手下,就更沒有什麼人去招惹它了。所以,它的實力自然無從得知。
現在羽民族的長老一出手,這相柳的本事究竟如何就有機會看個清楚明白了。
火勢迅猛,萬丈大火騰起之時,就已經將相柳的幾個腦袋籠罩在了大火之中。別看相柳腦袋又大又笨重的樣子,可是行動起來卻非常迅速。
遠離火焰包圍的幾個腦袋,就是從建築背後升起的幾個,一個張開血盆大嘴,一股白色的雲霧噴吐出來,中間還夾雜着雪球般的固狀物。這像霧像雨又像風的東西噴灑在那火勢之上,一下就將那熊熊大火滅了一圈。
中間一個頭,張開了大嘴,頓時狂風呼嘯,風吹得太過狂猛,幾近無物的空間中都蕩起了漣漪般的波紋。按理說是風助火勢,可是這風卻是古怪,吹着吹着火勢又小了一圈。
還有兩個腦袋,一個口吐神光打在那玩火的羽民身上將他定住,另外一個一口下去就將那羽民吞了進去。幾個腦袋分工合作,所有動作眨眼之間完成。剩下靠近高毅那邊的被火勢包圍的五個腦袋,不知道噴吐了些什麼,待到衆人反應過來,那率先發起攻擊的羽民長老被相柳吞進去時,火勢已經滅得什麼都不剩了。
“大膽!巨人族的餘
孽也敢猖狂!”當中那拿着黃金弓的人怒斥一聲,這話說得非常有技術含量。這一句表面上是因爲這相柳一口將羽民族的長老給吞了,也不知道這長老現在性命還在否,生死未卜的狀態讓他含怒而斥。
其實,這句話深層次的含義卻點名了相柳的根底——巨人族的餘孽。巨人族是什麼?乃是三眼神族的死敵,這話給任何一個三眼族的人聽到了也會按耐不住,暴起動手。可是高毅對於巨人族這個詞彙沒有像真正的三眼族那般敏感。而是在腦袋裡轉了一圈之後,才找到這彼此間的邏輯關係。偏偏這個時候,那當中之人已經動手了,高毅也就順帶着助他一臂之力了。
別看高毅只是將那句話多在自己腦袋裡轉了一圈的功夫,這一前一後差別大得去了。本來拿黃金弓的後啓是打算高毅主攻,自己當個幫手的。可這高毅一猶豫就變成了他主攻,高毅成了個幫閒的。變成了他直面相柳,這壓力,老大了。
後啓起手黃金弓一記“穿雲箭”直上九天,看似毫無目標,也沒有射向相柳的任何一個頭顱。然而當這記“穿雲箭”劃破長空,消失得無影無蹤時,天空就有一箭落下,正中吞下那羽民長老的頭顱。這箭可謂是見血封喉,洞穿力極強,只一閃,就沒入相柳那顆頭顱之中,從下顎穿了出來。不要以爲這樣,這記“穿雲箭”就結束了,這纔剛剛是個開始。
從天下掉下來第一箭開始,後面陸陸續續一箭、一箭的從天空中掉落下來。一箭比一箭狠,一箭比一箭準,箭與箭之間間隔的空檔也越來越短,箭雨也越來越密。到後來箭勢密密麻麻形成了一片黑幕,將相柳的那顆頭顱整個都籠罩起來。眨眼之間,如此碩大的頭顱,整個都快要被射爛了。
相柳在一開始嘗試過躲避,但是這“穿雲箭”彷彿能追蹤一般,無論他這顆頭顱躲在哪裡,那箭總會將它射穿,就算藏在其他的頭顱之下,那箭連着其他的頭顱一起射穿,根本防不慎防,無法可防。
於是,相柳也是壯士斷腕,乾脆放棄掉了那個頭顱,其他幾顆腦袋紛紛對着後啓展開了攻勢。相柳再次展示了他令人咋舌的敏捷和極其恐怖的咬合力。
在後啓動手之初,其身旁的長老們就開始爲他戒備。然而相柳的幾個頭顱的攻擊卻是那麼迅速與決然,就算幾人嚴陣以待也防禦得險象環生。
同樣,在這一波的攻擊中,幾個頭顱的作用也大抵被衆人鑑別了出來。其中在建築後,靠左手邊的那個大腦袋,是噴吐型的,能噴吐冰雪,範圍不廣,但是溫度極低,稍微被擦上了,就整個人被凍城個冰塊。
後啓現在非常的尷尬,他的那記“穿雲箭”可以算是他的成名絕技之一。有句話就這麼形容他的“穿雲箭”,“朝天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意思就是說這“穿雲箭”射出之後,不論你逃到哪裡,就算跨越了千軍萬馬依舊能夠準確的命中目標。但是,這“穿雲箭”命中率百分之百,威力又是奇大,只是有一個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施放“穿雲箭”的過程中,他都不能動彈,要把精神全部集中在目標之上,以自己的精神力作爲引導,一直到“穿雲箭”整個施放過程結束才能移動。
所以當着冰霧噴灑過來,後啓也不能躲,幸好旁邊一位長老手中的雲霧化成一層層迷宮般的氣牆,擋在了後啓之前。在冰霧的作用下,氣牆很快變成了冰牆,一直延伸到後啓的衣角邊上方纔止住。後啓的衣襬全都凝結成了冰塊,讓後啓後怕不已。
建築後方,中間那個頭顱卻是能夠噴吐颶風,不知道是在冰霧的影響下,還是這風本就寒冷異常。這颶風吹起,所用人不出全力幾乎隨
時可能被吹飛不說,關鍵是這風奇寒無比,就算人好不容易站定了,也要捱上不少的凍傷。
這個頭顱並沒有人攻擊,因爲剛纔它表現還算一般。那顆能夠噴吐神光的腦袋卻是被重點照顧,兩三名羽民長老出手,只見天上光線一亮,一道雷霆直劈而下,麻痹了那腦袋不說,又有光華上前封住了它的大嘴。這頭顱的神光始終都沒有發出來。那麼那邊唯一剩下的一顆頭顱又飽受箭雨的摧殘,一時都緩不過勁來。
除開這四個腦袋,就剩下通天大道旁的五個腦袋了。剛纔倒是沒有看清楚那火是怎麼滅的,現在這五個腦袋的力量就展現了出來。
只見這五個頭顱如同五條巨蟒,張開血盆大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後啓咬去。秦和與他們同來的幾人紛紛出手,以秦手中的巨錘的力量,就算聚滿了電光,一錘之下,竟然被相柳的頭顱直接將那錘子咬了個粉碎。
秦還算好,錘子沒了,至少人還可以全身而退,而且也阻擋了那個頭顱的去路。另外幾個出手的,就悲慘了,根本就沒有擋住那四個頭顱的去路不說,還連人帶兵器都被咬成了一地碎末、肉末。
除了被秦稍微阻擋下來的那顆頭顱以外,其他頭顱咬碎了建築,咬破了通天大道,無物不摧,直奔後啓而去。
眼看這四個頭顱就要將還不能動彈的後啓咬成一地碎渣,高毅的出手,及時趕到。
高毅這次的出手不同於以往,甚至說根本就是一個三眼神族出手的方式。這也倒不是高毅刻意模仿,而是他睜開第三隻眼後,很多信息與他的身體融合爲一之後,自然而然發出的一種攻擊方式。
只見高毅睜開第三隻眼後,竟然從高毅的三隻眼睛中分別飛出三把劍來,三把劍若有靈犀的直斬向那四顆頭顱中的三顆。
“我說,我目光所及之物必將墜落!”隨着高毅的話音在所有人心頭響起,他的第三隻眼中又射出一道金光,那光打在剩下的一顆頭顱身上,那頭顱頓時彷彿突然失去了全部力氣一般,軟趴趴的跌落在通天大道之上。
而這時,從高毅眼中飛出的三把飛劍,已經與另外三顆頭顱交上了手。飛劍劍法自然是“一劍梅”,但是此時卻附着一絲大道的味道,飛劍若隱若現,看似走的直線,卻又不是如此,帶過一絲詭異的弧度斬向相柳的頭顱。
相柳頭顱雖大,卻是極敏捷,與那一秒都難以分辨的時間差之中,紛紛側頭咬向高毅的飛劍。只是那飛劍若是虛無一般,相柳人頭張嘴咬下,飛劍卻又消失無蹤。
“斬!”隨着高毅這聲令下,三隻飛劍從相柳的這三個頭顱的後腦中飛出。
“啊~~~~~!”隨着相柳極爲淒厲的哀嚎,一股如瀑布般粗壯的血流噴涌而出,隨着三個接近房屋大小的頭顱滾落一旁,一股無比腥臭的味道四散開來。整個通天大道都被這相柳之血腐蝕的坑坑窪窪的。
“你!”後啓射了那麼多箭,還不如高毅這三劍來的簡單明瞭,乾脆利落。除了那個還在飽經箭雨摧殘的頭顱以外,相柳其餘五個頭顱全部轉了過來,有一種無法形容的仇恨目光注視着高毅。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高毅也許早就死上成千上萬次了。
不過相柳還沒來得及發威,高毅那裡又有了變化。那如瀑布般涌出來的血在接近高毅身前約莫三米的位置被一層無形的牆給擋在了外面,一滴也滴落不進來。而高毅整個人卻在慢慢往空中飛去。
這種飛,準確的說應該是他正在往高處一點點的升起來。而高毅的第三隻眼中似乎蘊含了什麼光芒似的,越來越亮,將整個天空都映襯得一片金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