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詩源自於白居易的《花非花》,糜竺除非也是個穿越男,否則他肯定沒聽過這首詩。他還以爲是高毅自己所作。糜竺沒想到高毅如此大才,輕輕鬆鬆就做出了一首詩,而且對於他遇仙的情景描寫得非常的形象生動。同時,也從側面回答了他剛纔提出的問題。
通過高毅的表現,讓糜竺稍微有些焦慮的心情放鬆下來不少。
而高毅也乘機向糜竺旁敲側擊,以瞭解當前的局勢。
徐州現在的局勢非常的緊張。
站在糜竺的角度,陶謙算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領袖。陶謙是三國裡面第一個在自己的領地實現屯田的,你要知道,陶謙所經營的徐州可是黃巾軍的起源地,也是黃巾軍活動最猖獗的地方。
但是,在陶謙的治下,徐州卻像是一塊人間樂土一般,幾乎沒有什麼戰爭的威脅。無數流民聚集於此,安家樂業。這也是曹操這一次能夠屠殺如此多人的一個原因。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爲曹操所建立的青州軍,大部分都是被陶謙從他的丹陽兵裡面淘汰出來的人物。這些人本來對於這裡就有宿怨,此次正是新仇舊恨一起了解的時候。
經此大難,曹操軍凡殺男女數十萬人,雞犬無餘,泗水爲之不流,自是五縣(彭城、傅陽、取慮、雎陵、夏丘)城保,無復行夡。徐州五郡,琅琊、東海、下邳、彭城盡爲曹軍光顧,惟有南之廣陵未遭兵災,那知禍不單行,陶謙同鄉下邳相笮融因懼曹操,帶領男女萬人,馬三千匹,南走廣陵,廣陵太守趙昱待以賓禮。怎料笮融垂涎廣陵資貨,酒酣耳熱之際,一刀殺了趙昱,放兵大掠,廣陵爲之一空。數月之間,五郡崩壞,陶謙數載辛勞,盡爲丘墟,徐州頓由樂土翻做修羅場。
“這曹操何許人也,如此兇殘?陶謙就是這裡的徐州牧麼?”高毅裝作一副完全不知情,一個與世隔絕的傻小子一般問着。
“曹孟德此人精於兵法,唯纔是舉,御將有方,卻有幾分治世之才。然其品行無端,殺伐過甚,說他兇殘倒也不假。不過,就徐州之役而言,卻有個中緣由。至於陶公——”
糜竺說到這裡停了停,雙手抱拳,向徐州的方向拱了拱手,“陶恭祖與中平五年,冬十月,因青、徐兩州起復的黃巾而被任命爲徐州刺史,招泰山臧霸,同鄉孫觀爲將,大破黃巾軍。從此開始經營徐州,一直到後來袁術自封爲徐州伯,他也就被改封爲徐州牧。這一路來,陶公雖不是徐州本地人,但是招納賢才卻都是徐州名士。吾等商人,也能闢爲別駕從事。可見徐州這片樂土乃是從上至下,齊心合力而來。”
“原來,你是那陶謙的人,難怪替他說好話。”高毅對三國這段歷史也不是特別熟,聽了糜竺這話,反而覺得以他的立場難得說的客觀,大概的聽了聽,就挑起車簾,觀察起外面的情況來。
戰火似是方歇,路面上的血漬依然觸目驚心,清晰可見。不過,戰場顯然已經被打掃過了,馬車的速度很快,高毅一晃眼的功夫,馬車已經駛入了一座拱門之內。可以看見城門把守的士兵,雖是一身的精悍之氣,卻也難掩疲態。
落下了車窗的簾子,高毅不用往外張望也知道應是進了彭城。車隊到了一處佔地極爲寬敞的院落前停了下來。一個管家摸樣的人先行下來,去門口出打點。而門口的下人中便有一個匆匆的跑了進去,不多時便帶出一個人來。這人和管家一道幾步跑到糜竺的車前,低頭屏氣,一副聽候指示的模樣。
“你們倆帶着府裡的下人和護衛於中午前務必把所
有值錢的東西都搬出來放着。動作都利索點,誰耽誤了功夫,損失的物件就從他的糧餉里扣。”掀開布簾的一角,糜竺揮了揮手,示意兩人下去。
轉首看了看高毅盯着他府裡的護衛首領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糜竺說道:“那是我府裡的護衛首領,糜武。旁支的小子,孔武有力,在我們糜家的家生子中算是最能打的,以前成天在市井裡廝混,倒也認識不少三教九流的人。高賢弟覺得他武藝如何?”
高毅之所以盯着糜武看,則是因爲這人行走跨步之間比較有章法,和一般人不同。卻沒想到,在糜竺口中只是一個市井廝混打殺的潑皮出生,顯然並沒有受過什麼特殊的訓練。由此可見,這個鏡像世界的武力基礎值很高。
高毅搖了搖頭,“我方下山,平時除了師父也見不到旁人。待一會大火過後,糜公還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倒是可以和他掂量、掂量。”
“哈哈,不妨事,不妨事!”糜竺笑得很豪邁。
“剛纔沒有機會問,我一直有個問題覺得不解,爲何糜公方纔說曹操那人屠戮徐州百姓乃有緣由。”高毅適時的提出程無衣留下的問題,試圖先從糜竺這裡看看有什麼不一樣的答案,“此時雖值亂世,可沿途殺遍了附近鄉野,光以殘暴不仁之名就令其名聲大壞,而名士者皆無從依附。但,我聽糜公口氣,似是並非如此。”
糜竺嘆了口氣,“今年整個徐州蝗蟲爲禍,糧食本就入不敷出,而曹操所殺大多降卒,這於戰時卻是無礙的。”
“無礙?如此屠殺也能無礙?”高毅有些不解。
“那位天使也說,曹操不久就要退兵,就是因爲糧草不足。而蝗蟲爲禍地方,曹操這一路也就並沒有得到多少糧食。士兵尚且不夠,又哪來的多餘的糧食給降卒。這些降卒多是流民,在哪個地方都不是很受待見,與其放了這些人爲禍鄉里也好,自生自滅也罷,還不如殺了了事。這也算是一條不成文的規矩。”
對於糜竺的說法,高毅有些不能接受。不過,作爲敵對的雙方,糜竺都這樣爲曹操解釋了,那說明確實是有這條規矩存在的。
“但是,這流民就不是人?又是誰讓這些人都變成了流民?這糜竺也是,對待陌生人都要比對待下人要客氣許多。看來這個社會的暴力氣息很濃郁啊,地痞流氓都要比普通百姓社會地位要高很多。這就是亂世嗎?”高毅一邊思考着,一邊和糜竺坐在車裡,看着他的下人將一箱箱的東西搬出來。
不得不說糜竺的下人確實是多,進進出出好多波,高毅就沒看見一個重樣的,幾乎每一批出來的人都是新面孔。人多力量大,很快,高毅眼前的巷子已經堆成了幾座小山的規模。看來是搬得差不多了。
看着這幾座小山,高毅不由得咋舌,這糜竺的財富真是無法想象。難怪有錢支援劉備那麼多,可能對於糜竺而言也不算什麼。
高毅正想着,就聽見裡面有人驚呼:“走水了!走水了!”
火勢來得無聲無息,卻又異常的猛烈。當所有僕人都從院落裡撤出來時,院子裡已經騰起了幾丈高的大火,將糜竺的整個院樓都吞噬下去。不過,這火來的快,卻的更快。
僕人們都在急急忙忙的準備着各種盛水的器皿時,火就這樣滅了,無聲無息,毫無理由的滅了個乾淨。糜竺領着高毅,當先一步走進院落,卻發現,除了庫房已是一片廢墟,其他的地方只是被薰得有些黑而已,甚至連破損的地方都沒有。
對於如此神蹟,糜竺向着南方火
德星君的方向喃喃自語,叩謝了幾次後,便吩咐管家和護衛處理好善後事宜。與此同時,糜竺把糜武叫到了跟前,“這位小哥聽我說你會點拳腳,特意過來討教一二,你莫失了分寸。”
高毅擺了擺手,“無妨,你儘管出手就是。”
糜武是個粗人,從小就在街頭好勇鬥狠,還以爲高毅的來意是看中了他這個糜家護院首領的位置,二話不說,一個“餓虎撲食”就向高毅撲去。
“速度還不錯!”這個鏡像世界一般武人的速度,比高毅想象中的要高出不少,接近一般武俠小說裡輕功的程度。一陣惡風迎面撲來,高毅也不躲,側身讓過一個巴掌,伸出兩個手指搭住糜武的另一扇蒲扇般大小的巴掌。
“恩,力道也不錯。”高毅覺得自己的兩根手指微微有些震動。高毅手捏劍訣,“君子若水”一牽一引,那糜武被高毅兩根手指一搭原地不由自主的轉了個圈,然後整個人有些弄不清方向的,又匆匆忙忙的扭過身去背對着高毅。
糜武還以爲高毅在自己後方,匆忙扭身後卻沒看見一個人,突然覺得背後有一股大力託他,使他再次不由自主的整個人摔趴在地上。
糜竺只見高毅不過伸出兩根指頭,就將糜武拉着原地打了個轉,然後在糜武身後輕輕一推,就將他推到。如此這般輕易,如與孩童戲耍一般。糜竺並沒有因爲糜武的不堪而表現得有什麼不滿,反而顯得極爲高興的說,“不愧是高賢弟,糜武這小二完全被你玩弄於鼓掌之中。”
糜竺如此熱情,高毅正好順勢抱拳一禮,說,“糜兄過獎了!”
“不知道高賢弟如今有和打算?”糜竺作爲大商人,跑南闖北自然見識過各種各樣的人,而向高毅這般高深莫測的卻也不多。武力高的人他見過不少,但能如此輕描淡寫、不惹煙塵的將糜武擊敗卻是脫離了武功的範疇,更何況糜竺再遭遇天使的清醒下遇到了高毅,先入爲主的以爲高毅和天使之劍有什麼他所不能知道的聯繫。所以,這樣一來,高毅在糜竺眼裡的身份幾近仙人一流。
高毅雖不知道糜竺心中所想,但是,他卻也知道眼前這人倒是可以和劉備、曹操都搭上話的,對於他完成任務倒也方便。於是便說:“小弟被恩師出世入山,不知春秋好多載。如今入世,卻是無處可去。”
“那正好!如若不嫌棄的話,賢弟居於我家便是。”糜竺異常大方的說。
高毅也不客套推辭,心中一動,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既如此,糜兄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我對占卜、問天、預示這一套還算有些心得。不過,恩師曾有言,‘事不過三’。所以,糜兄若遇急事,請仔細斟酌。大事方可詢問於我。我一年之內,只會爲你占卜三次。”說完,高毅若有深意的望了糜竺一眼,糜竺一驚,似是心中想法都被高毅看穿一般。
高毅之所以如此說,就是看能不能激活自己第三隻眼中有關預言方面的法術。果然,說完這段話高毅就聽到預料之中的系統提示:“識別法術‘命運之眼’,法術優先級別過高,正在平衡中。法術模擬修改完畢,增加人物可識別法術——‘命運之眼’。(注:降低了‘命運之眼’本身的優先度,待人物離開鏡像世界即可恢復正常)”
而糜竺感覺自己被看穿了一般,正是高毅的“命運之眼”。不過,糜竺不愧是走南闖北的大商人,瞬間便鎮定下來,哈哈一笑:“那是,那是!這等天大機緣,我自然會慎用。”
於是,高毅便在糜府上住了下來。
(本章完)